第三七一節蘿莉好可愛
一場風波沒咋的,蔣石方青同歡喜。躲過了毛副總這一殺威棒之後,在蔣石和方青的眼里,這朝九晚五的日子一下變得親切起來,也不經常遲到了,上班時偶爾也能干干活了,看把組長豪仁高興的,伸著大拇指直夸︰「倆廢物,還不如不干呢」
李家誠︰「老大,話不能這麼說,米盧說,態度決定一切」
豪仁︰「米盧還說了,進球才是硬道理。」
王大山︰「托爾斯泰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豪仁︰「你覺得你的開始是好的嗎?」
李家誠︰「這是托爾斯泰說的嗎?」
王大山︰「要不就是高爾基。」
豪仁︰「還萊溫斯基呢,你們倆別崇洋媚外好不好?這是中國話,你讓那倆老毛子說說看,繞不死丫的。」
王大山︰「高爾基是老毛子嗎?」
李家誠︰「老大說是就是,我听老大的。」
豪仁︰「方青,過來一下。」方青邁著碎步就過去了,不忘了隨手按下老板鍵,把他那激戰正酣的游戲隱藏掉。這年頭行動得心,不要給人留下把柄,方青隱隱感覺公司是充滿矛盾與沖突的地方。
「這是咱們和四B廣告公司的合作文稿,我已經讓喬大善人過目了,你給送過去。」
「諾」方青拿著就向外跑。
「回來,回來,……你知道四B廣告公司在哪嗎?」
「不知道,請老大給指條道。四B?就是兩個**,這公司咋罵自己呢?」
「別胡說誰像你心里那麼齷齪,這是地址,拿好了,給我送去,耽誤了事情拿你是問。」這四B廣告公司在城市另一側,坐二路公共汽車就可以到達。要說這二路公告汽車,跑的是一條環形線路,它在這個城市的名頭很大,一提起來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果你想花兩元錢便體會極品飛車的感覺,如果你沒有見識過時空扭曲的模樣;那麼,請乘坐二路公共汽車,絕對的值享受。
二路車的司機都是猛的,個個下來都可以開F1,據說普利斯通公司和米其林公司為了爭奪二路車的贊助權正打的不可開交。二路車寶馬、奔馳跟玩似的,在人行道也可以疾馳如飛,為什麼這麼猛?有一個說法是,不夠猛的都已經掛了。
方青每天上班都要乘坐二路汽車,對此有深切的體會,坐在座位上是必須用手固定的,站立時一定要拉好兩個扶手,實在不放心就拉住橫桿。他曾經見過一個肥胖的外地中年男子,在一次司機急剎車後連同扶手一起倒到司機旁邊的油箱蓋上。
司機早已見怪不怪,對著斷裂的扶手幽默的說道︰「集滿十個,送美貌售票員一名。」然後一加油門向前躥出,伴隨著眾多乘客的尖叫聲。方青也不是不要命,但避免遲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乘坐二路汽車,比打的快多了。由此,你也就不難理解方青眼中的蘿莉為何性格如此火辣,人家整天坐飛車的。
站牌下等車的人不多,方青已經不怎麼搶座了,他決定改過自新,逐步樹立一個好青年的形象。什麼給老外指引回家的路,撿塊磚頭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幫助城管維持秩序,他都有想過,可惜一直得不到機會。
停車、上車、坐下……今天來冒險的人真少,方青買票後穩穩坐在那里,磐石一般,這次不能睡覺,弄不好撞你個大包。售票的居然還是蘿莉,這讓方青越來越相信緣分兩個字,這二路車少說也有幾十輛,怎麼就會一而在、再而三的見到,猿糞,還是猿糞。
「先生,買票」
「我不是買了嗎?」方青抬頭看蘿莉那挑釁的目光,還有那翹起的嘴角,就知道她是存心找茬,不由火從心起,我不做流氓好多年,什麼時候被一個丫頭片子欺負。
「你買了嗎?拿來我看看。」
「你剛才沒給我票。」
「不給你不會要啊?」
「唉,不帶這麼訛人的啊?」-蘿莉秀眉一蹙,細腿牽動著蓮花足,狠狠踏在方青的腳上。
「哎呀媽呀……我的皮鞋,今天剛擦的」蘿莉聞言大怒,簡直就是蔑視她的破壞力,蹦起來又踏在方青腳上。
「哎呀媽呀……我的腳,我那能走路的腳」方青不再像開玩笑的樣子,兩眼瞪成圓形,劍眉上揚成倒八字,額頭緊蹙折起道道褶,嘴巴大張欲破口,卻被蘿莉輕易制服,只听的一聲含羞帶臊的鶯歌燕語傳來……
「你干嘛,拽我裙子干什麼?」方青這個傻啊,蘿莉這聲音鶯鶯燕燕,听的耳中癢癢,他可沒有戀童的愛好,根本就沒有模大腿、拽裙子之類的惡行。全車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他們不關心逃票的,但對曖mei的事情興致頗濃。方青比較一下厲害,這可是跳進亞馬遜河也洗不清,任慫
「對不起,我沒買票,補」方青邊說邊掏錢,破財免災
「切」全車人失望的收回目光,一場好戲胎死月復中。這路說遠也不遠,有這些月兌了衣服就能開F1的司機駕車,不一會就到了地方。方青感覺到一股殺氣,飛身跳下車,險些被重新關閉的車門擠住,車上隱約傳來司機和蘿莉暢快的笑聲。
「你大爺的等你長大了,老子非吃了你」四B公告公司在也在一幢高層建築上,這一片更加繁華更加氣派,這座辦公上的美女也更加漂亮更加火辣,看的方青兩只眼不夠用,恨不得變成二郎神。
反復坐了三趟電梯,方青才到了四B公司,不是那公司多難找,主要是電梯里始終有穿著暴露的極品美女,連波斯貓、黑珍珠都不缺,過癮︰「請問這里是四B廣告公司嗎?」
「上面寫著,不會看啊」前台姐比蘇青青還蘇青青,也在拿著鏡子補妝,看到衣著寒酸的方青,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我是三A的,過來送資料。」
「送資料,哪呢?」前台姐看到兩手空空的方青,更加確信這是個搗亂的,最近公司經常丟東西,不會是這子干的?
「資料?……哎吆媽呀,我給丟了」如果犯了錯誤能勇于承認,就是好同志;那方青絕對是最好的員工,他改正錯誤的機會太多,只要隨便挑幾樣改改就差不多了。
方青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才從被開除事件中解月兌出來,就又一次陷入困境。那資料是他們雙方創作方面的合作協議,加蓋了單位公章的,回去再要無異于與虎謀皮,喬大善人可並不善良,無疑會讓方青在公司的形象更加不堪。怎麼辦呢?只能想辦法找回來。
方青從豪仁交給他資料開始想起,然後是和嗑瓜子的青青打招呼、和隔壁公司模特在電梯聊天、偷看一位大*美女的胸部,在公交車上被蘿莉欺負……對了,方青想起下公交車時的奮力一躍,好像身上就沒帶東西。天呢,忘在蘿莉的車上了。
什麼是緣分,就是冥冥之中由天注定,不管你怎麼去躲,卻也不得不面對。鑒于蘿莉一貫的野蠻表現,方青對她可是沒有半點興趣,但這事不是有沒有興趣的問題,是必須把東西要回來的問題,硬著頭皮也得上。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不想它的時候,就在你眼前晃悠個沒完;等你想它的時候,那是千呼萬喚也不來。方青已經在站台等了很久很久,每一輛二路車都會上去看兩眼,卻始終沒有蘿莉的身影。
眼看這天就要暗下來,拖到明天這事可就遮不住了,方青這個猴急啊罵來罵去,估計都罵到蘿莉在舊石器時代的始祖了,可還是沒有等到。
「喂,公交公司嗎?你們公司二路車上有個叫蘿莉的,……呃不,一個十五六歲的野蠻女孩,對,是售票員……什麼?你們公司沒有雇用童工,唉,我不是勞動部門的……別掛」人沒找到,又浪費一次公話費,方青郁悶的沿著街道走,最後一班公交車卻嘎然停在他面前。
「嗨黃毛狗,在找它嗎?」公交車前門半敞,蘿莉一手扶著門框,另一只手拿著一個資料袋揮舞著。方青抬頭望去,正是他的東西,不覺喜上眉梢,幾步跑了過去。公交車卻突然又啟動了,在方青面前掠過,別說是二路車,你換作幾路,方青也趕不上,但又有些不甘心,撒丫子在後面追。
過了解放路,繞過東方紅,到達人民路,再上八一路,很快到達紅嫂廣場,方青這一頓狂跑啊,內髒都快沖到嗓子眼了,實在忍受不住,一坐在地上。這他娘的平時公交車擠得跟魚罐頭一般,今天愣是沒人上車,那車在前面慢悠悠的恰好讓方青趕不上,又能看得見。你說這不追不甘心、追又追不上,這不要血命嘛
大口喘著粗氣,心里恨死了那個死丫頭,路燈的光線照在方青身上,很慘淡。突然有一個人影覆蓋了方青,方青費力抬起頭,不覺愣了︰「蘿莉?」
「啪」的一聲,本來笑容滿面的蘿莉把資料袋狠狠打在方青身上,罵道︰「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咳說話文明點,你可以用‘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這樣更委婉一些。」
「那還不一樣,反正你都是狗,黃毛狗。」
「我染回去了好不好?」方青指著自己的頭,那是烏黑烏黑的,雖然有點髒。
「哦,那就是黑毛狗。」蘿莉笑了,很燦爛那種。今天在車上逗完方青,才現他光顧著逃了沒拿資料包。蘿莉頓時計上心來,要再整整他,每次公交車到方青站的那地方,她就躲在後面。直到天已抹黑,現那個討厭鬼還在等著,她也知道這資料對他很重要,給是會給的,但必須再逗逗,于是有了剛才方青挑戰二路公交的一幕。
「好了,我是狗還不行嘛」方青接過蘿莉遞過來的資料包,一把抱在懷里,再也不讓它跑了。
「唉,黃毛狗,我幫了你的大忙,請我吃飯?」
「看看你都把我整成什麼樣了?還幫忙呢?」方青看到蘿莉那撅起的嘴、任性的眼神,這根本就是個孩子嘛,得,這仇還不能記,吃虧是福。
「行,我請你但有個條件,別叫我黃毛狗了。」
「好的,黃毛狗」看到方青冒著火光的眼楮,蘿莉連忙改口道︰「不,是黑毛狗」
「什麼狗都不是,我叫方青。」方青大聲說道,蘿莉向後退退,裝作害怕的樣子,突然又喜笑顏開,說道︰「你也不準叫我蘿莉了,我叫安安。」
「安安?好開愛的名字說,安安,想吃點什麼?」
「前面就是我家,旁邊有一家烤羊肉串的,去那」
「你到家了?」方青看安安那大眼楮一轉,就知道那心眼比一般人都多。
「呵呵,看在你請我吃羊肉串的份上,實話告訴你。剛才公交車下班送我回家,于是就帶著你一塊過來,好請我吃晚飯啊」
「什麼帶著我?我是跑著來的,腸子差點跑斷了。」
「男子漢大丈夫,追女孩子就得吃點苦。」
「慢著誰追你來著,安安你幾歲了?我可怕人告我誘騙青少年。」
「我十七了」安安大喊一聲,胸脯也挺了挺,還真像那麼回事。
「虛歲?」安安沒有說話,方青就認為她默認了,別人都忙著妞,他可好,帶著孩子吃羊肉串。這地方是露天的賣場,方青和安安找了一個兩個人的座位坐下,安安點了好多雞翅,還很體貼的給自己來了份酸女乃。
「安安,點那麼多雞翅,你吃得了嗎?」
「你心疼錢了?」
「不會,我方青一向視金錢如糞土的。」方青侃的盡頭一上來,那是才思敏捷,正準備向下說卻現安安並不開心,只得剎住。
「虛偽估計你最喜歡的就是糞土。」
「不,我最喜歡安安,多可愛。」
「你罵我?」安安秀眉一緊,把方青嚇了一跳,這個祖宗更惹不起,比公司的蘇青青還麻煩。
「別跑題,我剛才問你,點那麼多雞翅干什麼,我可不喜歡吃。」
「沒讓你吃,吃不了我打包帶走。」方青苦笑,這次血又要多放點了,放血並不可怕,關鍵是他沒多少血。人生最舒服的事情是什麼?風吹著、曲听著、酒喝著、妾摟著……人生最得意的事情是什麼?鈔票數不完,老婆認不全,房子遍地是,洋車隨便開……
人生最愜意的事情是什麼?閑散街頭,吃穿不愁,醉意人生,揮斥方遒。方青目前正陪著美女吃飯,幾杯扎啤下肚,也是暈乎乎的不知所以。
與眼前這個問題少女倒是有不少共同語言,兩個人越來越談的開。從街頭斗毆到上學蹺課,從捉弄老師到忽悠日子……談到興奮處,安安干脆也換上了扎啤,從那熟練的倒酒姿勢可以看出來,這也不是第一次喝酒。
「安安,你怎麼不上學?」方青酒喝的差不多了,舌頭都有些擼不直。
「我?……我不想上。」安安明亮而又純淨的眼楮卻否認了她的答案,醉酒後的姑娘,已經不知道掩飾自己的本來想法。
「你爸媽不管你嗎?」方青的話一出口,安安的大眼楮就開始撲閃起來,晶瑩的淚珠走到半路又四散開來。
「怎麼了,安安?」安安的臉上滿是倔強,看出一些長大的跡象,說道︰「我爸媽都走了,現在只有一個姐姐。」
方青當然知道‘走了’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勾起安安的傷心事,趕緊改變話題,半開玩笑的問道︰「你姐姐漂亮嗎?給我介紹介紹?」安安嘴咬著自己的頭,並沒有言語,兩行晶瑩的淚珠化成縷流了下來。方青不知生了什麼,又不知道怎麼去問,讓他吹牛胡侃在行,玩細膩的就不行了。
「安安,別喝了,我送你回家」很多事物都不同于它的外表,比如那個看似熱情如火、頑劣異常的安安,靜下來的時候卻是如此溫婉可人,也有一般人無法體會的心事。
安安又要了幾個煎餅,連同那些雞翅一起打包。方青沒有問,但想來是給她姐姐準備的,他突然對此非常好奇,安安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里?為什麼這麼就開始工作?她的姐姐又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片地方是城市的貧民窟,路燈大多已經壞掉,安安走在前面,不停踢著路邊隨意擺放的易拉罐。方青在後面跟著,這里的氣味很復雜,夾雜著東西腐爛和洗腳水的味道,環境並不比方青曾經的住處好多少。
也不知繞過了幾道巷子,安安帶著方青來到了一處院子。那是兩間有些破舊的瓦房,院落不大但收拾的井井有條,在當今高林立、寸土寸金的時代,有院子的人家可是少之又少。如果是別墅,那是另一種說法;如今的安安家,卻是被現代都市遺忘的角落。
院子里的燈打開了,方青看著那顆櫻桃樹,枝繁葉茂的生長著,明年一定會結出更多鮮美的果實。而地上的一叢叢鮮花,曾經的鮮艷嬌女敕,已經在風兒吹拂下輕輕抖動。安安蹦跳著進了里間,聲音也恢復了興奮和活力,「姐,我給你帶飯了。」
「外面有人,誰啊?」一個很的聲音說道,方青豎起耳朵,也是將將能夠听到。
「新認識的朋友,叫方青,一個很逗的家伙。」里面的聲音越來越,過了一會安安有些不高興的出來了,對方青說道︰「方青哥哥。」
「呃?怎麼這麼禮貌,不叫我黃毛狗嗎?」安安那哭喪的臉又綻放出些許光彩,這個孩子心情的變化就如同這座城市的天氣,忽冷忽熱、忽晴忽陰,說道︰「我姐讓我這麼叫的,她說不早了,讓方青哥哥快些回去」
方青的好奇並沒有得到滿足,安安的家對他來說還是一個謎,他努力記著這里的道路,還是因為好奇。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車,方青大步走著,出了這片貧民窟才能找到出租車。
而此時,月淡風高,人影晃動,方青已經感覺到後面有人跟蹤。他不是大款,也沒有仇家,那來者也就是個毛賊。方青不怕毛賊,他以前混街頭時認識很多,甚至在一些黑幫團伙里,他也有相熟的人。
繞過一個巷口,方青貼著牆貓了起來,那人手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矮卻結實的身體。方青趁著他四處窺視的機會,從後面飛起一腳踢在後背上,匕月兌手而出後飛了老遠,落在地上後「砰」的一聲又反彈起來。
方青撲到黑衣人身上,那人也不是白給,看那反應度和姿勢,也是經常斗毆的主。兩人纏斗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撲打。正在兩人纏斗不休、難分難解的時候,身後有一股強烈燈光照來,接著就有人大喊︰「在那邊呢,抓住他們。」
與方青打斗的子甩開就跑,方青也緊跟著跑去,身後的人還在喊個不停,一直追了七八條街道才放棄。方青這一天過的,從追公交開始就沒停下,這會已經累虛了,眼前是這座城市最大的一條河流。他也不明白為何要跑,好像並沒有干什麼虧心事。身邊那子也彎著腰倒氣,衣服在剛才打斗中被方青扯成條縷狀,隨著風不斷飄舞。
「嗨,子,干什麼虧心事了,那麼多人追你」
「追我呢,你跑什麼?」
「這不是以前也干過不地道的事情,心虛嘛。」
「我說呢,那麼能打」
「嗯?」方青抬起頭來打量對方,「這不是六嗎?怎麼是你子?」這家伙是方青剛跑來寧州的時候認識的一個混混,倒是人還是不錯的︰「六,還是找份正當工作,老干這個也不是辦法。」
「真高興能听到你這句話,剛才要是捅你幾刀,可就听不到了。」
「你準備捅我呢?」
「那是,要不帶刀子干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人錦衣玉食卻精神空虛,有人生活潦倒卻能生性樂觀,有**妾成群還想著到處**,有人孤苦一人卻滿懷期盼。方青感覺自己現在日子過得不錯,但六也習慣了已有的生活,兩人沒有談到一起,誰也不能勉強彼此,方青無法說服對方,六將會繼續自己的路。
再次來到四B廣告公司的時候,接待方青的是一位戴著黑框眼楮的美女,整齊的劉海給人清爽的感覺,淡雅的職業裝包裹著躁動的軀體。方青只用一眼,就判斷出這是個悶騷類型的女人。
但是當方青看了更多眼之後,他的看法轉變了,這個美女說起話來簡直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從歷史到時事,由人生至生人,幾乎無所不知。于是方青對她進行重新定位,開放知識型現代放蕩白領女性。
「方先生,謝謝你送來資料,雖然晚了一天,……希望我們雙方會合作愉快。」
「呵呵,但願如此至于晚一天的事情,還希望周經理不要介意,也不要跟我們喬經理說了。」
「放心,方先生,在這個物欲橫流的都市,能相識就是一種緣分,與人為善自己為善。」物欲橫流?方青總覺得這個周經理在跟自己打著什麼啞謎,既然不明說就算了,趕緊松開握了好一會的手,他還得趕緊回公司,今天這活是應該昨天干的,這遲到又避免不了。
三A公司前台簽到處,方青又開始拍起蘇青青的馬屁︰「青青姐,今天真漂亮啊。這套裙子新買的?太適合你了,嗯,這海飛絲的味道不錯,真香啊」
「呃,去死拉人家今天用的是飄柔」
「飄柔也好啊,看見她的溫柔,更讓我心動。秀動、靜,每一面都美。動,心動……」
「死方青閉嘴,夸我也不能用廣告詞啊。快,夸夸本姑娘,夸好了免死。」
「免死?方青又遲到了?」豪仁從外面見完客戶回來,看見方青那賤樣就知道正求人呢。蔣石跟在後面屁顛屁顛的,晃了出來,一看到青青那眼楮都綠了。
「青青啊,讓我來夸你,方青他罵人在行,夸人就不行了。」
「蔣石總結的還不錯你們倆吹完牛抓緊過來,開個會。」豪仁邊走邊說了一句,夾著公文包進去了。
王大山︰「青青,你人真的很不錯。」
李家誠︰「長成你這樣真的不是你的錯。」
蘇青青︰「嗯?」
王大山︰「胡說什麼?蘇姐這麼可愛。」
李家誠︰「可憐沒人愛。」
蘇青青︰「嗯?」
王大山︰「這怎麼可能呢,我就愛,像她這麼善良的姑娘……」
李家誠︰「善變又沒有天良」
蘇青青︰「嗯?」
王大山︰「又賢惠」
李家誠︰「閑在家里屁都不會。」
蘇青青︰「嗯?」
王大山︰「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李家誠︰「天生下來就沒有利用的價值,男人自然會拋棄。」
蘇青青︰「啊?」
王大山︰「你倒是蠻鍵談」
李家誠︰「賤到什麼都談」哎呀,怎麼罵自己了,沒剎住車。
「死方青,遲到遲到遲到」
「女乃女乃的光顧著過嘴癮了,忘了拍馬屁了」看到蘇青青鼓起的嘴,方青低頭哈腰巴結起來。
「青青啊,再給個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要不再讓我夸夸?」
「去死拉」
「奴才遵命,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請我去葵花閣」
「算了,還是記我遲到」
方青與李蔣石並肩進了會議室,三A廣告公司創作部第八創意組全體人員會議即將召開,由此將決定一件非常重要而又棘手的事情。鑒于此次會議在以後道路上的里程碑意義,豪仁號召大家記住今天,這次會議在歷史上也被命名為︰三八會議。
與會者豪仁、蔣石、方青、大黃、韓姐、大周、姜、老邢,創意組八個人難得聚齊,史稱八仙過海。韓姐則命名為白雪公主與七個矮人的傳說,大黃認為是北斗七星大戰仙女座,方青比較直白,說成七個爺們與一個妞不得不說的故事。
會議在愉快、祥和的氣氛中進行,中間蔣石打瞌睡兩次、方青去廁所三次,豪仁痛罵無數次。最終,經過大家的積極討論,針對當前面臨的嚴峻形勢,本著忠于人民、服務于人民的原則,提出了一些有建設性的方針政策。最終,會議在友好、熱烈的環境中閉幕,豪仁做了總結言。
「你們這些人听著,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這是領導對我們的信任。從今天開始,不管是哪位領導的親戚,誰也不準遲到、早退。」
「曠班行嗎?」大黃提出了一個比較有創意的想法。
「誰敢曠班,我替老大砍他全家」方青聲援豪仁,做出積極表態,大黃知道他是開玩笑,對著他擠眼楮,意思是,昨晚傳給你的*片好看不?方青眨巴兩下眼,鼓囊一下嘴,意思是,別老整日本,來張歐美的。
大黃意會到,再眨三下眼楮,意思是,國產的要不,青島琴、北京波*,都有。方青眉毛上揚,嘴巴一咧,意思是,都拿來,看看再說。豪仁一拍桌子,怒道︰「看*片那兩個站起來,去那邊牆上罰站」
方青一听,站牆上?這也太有難度了。大黃心想,給我一個女人,雖然自己站不上去,但絕對能讓那個女人站上去。「好了,散會都給我記住了,從今天起,都一門心思做這個方案,誰敢偷懶,嚴懲不怠」
豪仁終于雄起一回,管著這幫家伙真是費腦筋,個個都是惹不起的大爺
「老大,我們支持你是,方青?」李蔣石先說道,今天的黃毛變色了,由屎黃色染成了金黃色,羨慕的方青不得了,怎麼房紫蘭這麼偏心,可以讓他表弟隨便染,偏偏不讓自己染。
「那當然,老大指哪我們就打哪」方青應和著,他們倆習慣一應一和,那樣才能此起彼伏、綿綿不絕。
「嗨,你們兩個馬屁精,昨天我們家老蔣夸你們來著。」韓姐在一旁插話道,別人都在收拾東西出會議室,她還在優哉游哉的閑扯,原因是別人都有資料、檔案,或者會議記錄什麼的,她根本什麼都沒帶。
「你們家老蔣?」豪仁看到蔣石、方青的困惑,解釋道︰「就是市場部副經理蔣文斌,蘇青青的頂頭上司。」
王大山︰「哦那韓姐一定要給蔣經理說說,多照顧一下我們家青青。」
李家誠︰「他都夸我們啥了?」
韓姐︰「他說你們倆長的特像一對親兄弟,連脾氣到智商都差不多。」
王大山、李家誠︰「智商差不多?老蔣怎麼罵人呢?」
韓姐︰「我們家老蔣還說了,加上豪仁,你們是標準的酒三結義」
豪仁︰「韓姐,你們家就這麼夸人呢?再說我們仨去酒的事情,你們家老蔣怎麼知道的?」
韓姐︰「我們家老蔣跟你們不同,他經常要見客戶的,去酒也是尋常事。」
李家誠︰「這見多了,可就不是尋常事了。
豪仁︰「我可听說了,老蔣說了句夸你們家的話。」
韓姐︰「夸我們家?快說來听听。」
豪仁︰「他說你們家已經八輩子沒遭罪了。」
韓姐︰「對啊,我們家一直很好。」
豪仁︰「他又說,攢下這八輩子的罪,都讓他這輩子遭了。」
韓姐︰「嗯?反了他了」
李家誠︰「堅決處理他,樣敢反抗,鎮壓他。」
王大山︰「對,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壓迫。」
「蔣石、方青開道,咱殺奔市場部,不信治不服他」韓姐飆了,怒氣沖沖去了,蔣石、方青隨身護衛,留下豪仁哈哈大笑。有人用圍城來形容婚姻,外面的想進來,里面的想出去。像方青、李蔣石這樣的,做夢都想娶媳婦,去趟廁所都要幻想半天美女;但是像蔣文斌這種,見到老婆就像耗子遇到貓,回到家就是個奴隸。
韓姐風卷殘雲般掃蕩了市場部副經理室,抄走了蔣文斌最近的活動路線和電話記錄,留下一臉無助的老蔣,做男人難,做個妻管嚴更難。
「老蔣,節哀順變」李蔣石拍著蔣文斌,嘆息的說道,你說韓姐平時看起來蠻斯文的一個人,怎麼起威來跟那什麼母老虎似的。
蔣文斌︰「嗯?」
李家誠︰「蔣石說啥呢,節什麼哀啊?用詞不當」
蔣文斌︰「還是方青懂事。」
李家誠︰「安息老蔣,你永遠活在我們心里。」
蔣文斌︰「滾」
看到方青和李蔣石勾搭著肩膀出去,蔣文斌又喊一聲,「你們倆子,給我回來。」
王大山李家誠︰「老蔣還有什麼吩咐?」
蔣文斌︰「你們給我盯好了那個臭娘們,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王大山︰「咋了?準備揭竿而起,造反呢?」
李家誠︰「行啊,老蔣,長能耐了」
蔣文斌推開方青放在他肩膀的手,倒八字眉一皺,說道︰「那當然一旦現她要來找我,馬上給我打電話,我好躲一躲。」
王大山︰「哦,還是慫啊」
李家誠︰「唉,老蔣,你說你這麼怕韓姐,還不如老實點,也圖個肅靜。」
蔣文斌︰「我怎麼不老實了?她每天就給我20塊錢,還整天擔心我找蜜,我怎麼找蜜啊?我有賊心,也沒有那賊膽啊;有賊膽,也沒那個賊錢啊;有賊錢,上哪找賊去?」
王大山︰「老蔣,要不我借你點。」
李蔣石像模像樣的拿出一疊錢,方青一把搶過來,說道︰「謝謝蔣石啊,俺家蔣石就知道疼人,知道我缺錢。」
李蔣石張開手就要搶,怒道︰「方青,你上次借我的還沒還呢」
「啥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有錢就還你。」
「別吵吵了,你們倆走」蔣文斌開始整理被她娘子弄亂的文件,電話鈴聲響起來了,一個嫵媚的女聲傳來,嚇得蔣文斌直接掉桌子底下去。
王大山︰「真慫」
李家誠︰「啊,我是老蔣啊,……什麼?你找方青?……我就是,哦,周經理啊,什麼?晚上請我吃飯,好啊,……帶個兄弟去行嗎?不方便啊?好的,晚上見。」
王大山︰「方青晚上又吃獨食,不帶我和老大去。」
李家誠︰「廢話,你跟蘇青青出去鬼混,能帶我和老大去嗎?」
蔣文斌︰「方青你給我听著,不準讓女人打我辦公室電話,讓那個臭娘們知道了,非扒我的皮不可。」
李家誠︰「不是我說的,有人打電話找我,我們科里大黃說我在這的。」
王大山︰「老蔣,你這麼怕女人,怎麼找客戶啊?」
蔣文斌︰「我只做男客戶和60歲以上的女客戶」
「真可憐」方青和李蔣石搖著頭離開了房間。
對于創作部豪仁來說,今天還真是揚眉吐氣的日子,他們組剛剛接了三A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單子,任務是制作一屆大型體育賽事的全套廣告方案,單子總金額高達六百萬,而且一旦合作成功,還有更大筆的後續業務。
豪仁他們的實力在創作部13個組中排在末位,這次之所以能夠獲得機會,完全因為是豪仁在會議上的慷慨陳辭得到了公司常務副總毛吉齊的賞識,指定由他們組完成。豪仁很珍惜這一次機會,把它視為自己在公司的翻身仗,他們組一向以作風懶散、工作拖沓著稱,是時候改改了。
方青確實有改過自新的跡象,主動幫著豪仁干起活來,跟著大周、老邢他們學習專業知識,進步雖然不快,但至少比李蔣石強,那子還在CS呢,又被人爆頭了,豬。方青也懷念自己辛辛苦苦練起的美女魔法師,抽個空就瞄上兩眼,听听她打怪時的申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