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節楚緣欠了你很多錢
方青終于要康復出院了,按杏兒的說法他還應該再住一段日子觀察一下,可他實在等不及,公司里忙成一鍋粥,據說豪仁快精神失常了,蔣石頭發不理都長了,大黃沒空找二房了。
方青沒有通知任何人,他也沒有東西好拿的,房紫蘭送的那些食物都留給杏兒當零食,把幾本書朝包里一塞,大步向外邊走去。
杏兒的眼神中有無盡的溫柔,任你鐵石心腸也該有幾分憐惜。但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方青,卻沒辦法對她說那三個字,在他內心里還是把杏兒當作了化身,他不確定是愛她,還是愛其他女孩子。
如果是個風塵女子這樣對方青,那他會毫不猶豫的拿下,快活一時是一時,哪管得了那許多。但杏兒美麗的一塵不染,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方青即便自認是個畜生,也是萬萬不會去動的。
與方青進醫院前相比,外面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風兒有些淒冷的吹在身上,樹葉開始凋零,滿地黃葉堆積,憔悴損,天也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掏掏兜里,里面是房紫蘭送他的一部舊手機,黑白屏幕不翻蓋,竟是英文裝能耐。里面只有四個人的電話,豪仁、六、房紫蘭,還有一個是杏兒。再掏褲兜,拿出錢包抽出兩張一元大鈔,他要坐車回家。
突然間,方青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向遠端走了兩個路口,那里有二路車通過。並不是他趕時間要坐飛車,只是忽然間想起安安的事情,女孩倔強的外表下一定隱藏著一段故事,這麼長時間不見,也不知怎麼樣了,還是過去看看吧。路過燒烤攤的時候,方青特意買了二十串烤雞翅,姑娘的姐姐好像特別愛吃這個。
一連過去了好幾輛車,方青終于看到了安安,安安換了個極短的發型,穿著一身洗舊的運動裝,干練的忙活著。
「嗨,安安,好久不見」方青努力做出不期而遇的表情,安安看到他笑了,卻沒有往日的爽朗,憂郁的像一個大孩子。
「你手里拿什麼?」
「哦,剛才和朋友吃飯,雞翅要多了就打包帶回來。對了,安安,你不是愛吃嘛,拿著吧。」方青說謊是隨口就來的,但安安的聰明勁也不是白給,很感激的眼神,並沒有太多言語。方青還有好多事情想問,但是在這顛簸如飛的公交車上,看著安安有些悲傷的面龐,一時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方青回來了,三A公司幾乎都在傳閱著這個消息,他最近可成了風雲人物。苗慧茹是老板公開的情人,朱堅強是市場部的老大,房紫蘭是人事部經理,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瓜葛牽扯進一個方青,而且還是在酒吧的大打出手。
但是讓大家失望的是,當事的幾個人中,除了方青重傷住院外,其他人到目前為止都是安然無恙。苗慧茹照常擰著翹臀晃悠在老板面前,朱堅強還是耀武揚威的不可一世,房紫蘭這個單身貴族仍然是公司男員工追逐的對象。
李家誠︰「老大,我回來了」
豪仁︰「方青,來得正好,咱們的樣稿獲得好評,客戶投入加大,老板高興的不得了。」
大黃︰「豪仁什麼時候變祥林嫂了,這話我都听了不下幾十遍了。」
豪仁︰「這不是方青還沒听過嗎?」
大黃︰「連公司的耗子都知道了,也就方青不知道。」
王大山︰「方青,你終于來了,好兄弟」
李蔣石上來就是一個熊抱,方青開心的捶捶他的後背,不錯,還有兄弟這麼想他。
王大山︰「方青,你都不知道,最近老大把我使喚的腿肚子都哆嗦,你來了就好了,我可以有時間打會游戲了。」
李家誠︰「……」
「唉,方青,這圖畫得很地道啊,橫是橫、豎是豎的。」大黃忙完這一陣,端著杯咖啡調侃著,方青接了豪仁交給的活,正在畫一個姑娘騎在自行車上的漫畫。
「大黃,你要批評就直說,不帶這麼糟踐人的,橫都不是橫了,還能是什麼。」
「來,讓老大我看看。」豪仁也湊了過來,他沒打算讓方青畫圖,只是怕他剛出院身體還不太好,找個悠閑點的讓他先干著,不行再換人重畫。
「吆這色彩,搭配很合理,看這對比度,再看這濃度,這是你畫的嗎?大黃沒搭手吧?你以前可幫他們倆子不少。」豪仁有點不相信,方青可是一向好吃懶做不干活的,看到大黃攤著手表示沒干過,繼續看方青畫圖。
方青並不解釋,繼續一本正經的在電腦上畫著圖,一副陰雨天少女撐著傘騎著單車的圖完成了。豪仁大為驚嘆,拍拍方青的肩膀,道︰「行啊方青,這住上一次院,本事長了不少啊這相近色、相對色老大我給你講了有十遍都記不住,現在這腦袋一砸就明白了,你子開竅了。
方青傻傻的笑笑,這哪里是砸一下腦袋就會的,自從房紫蘭拿去那些書,和杏兒串通好逼著他學習。每天十幾頁,背不會不讓睡覺,弄不好還被杏兒拿著針頭在胳膊上扎。方青本來並不笨,這一段日子的集中學習,進步自然不,已非昔日阿蒙。
李家誠︰「老大,這麼說,以後我就不用打雜了?」
豪仁︰「嗯,繼續努力,你以後和大黃、大周、老邢負責畫圖,尤其要多跟大黃學學。老大我專心創意,文案讓韓姐她們干,蔣石打雜。」
李家誠︰「大黃畫的都是仕女圖,還是不穿衣服的仕女,那也學啊?」
大黃︰「呃?你學我還不教呢」
豪仁︰「那個不學,去其精華取其糟粕,笨死你算了。」
王大山︰「還是我打雜啊?一個人很累的要不我也找個地方撞撞腦袋,回來畫圖算了。」
豪仁︰「就你那腦袋,砸扁了再捏上,還是那樣,省省吧**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加油啊同志們」
「切」所有人都背過頭去,留下激情洋溢的豪仁一個人傻站著。這一忙起來就昏了頭,方青從現在開始算是正常上班了,這才發現工作也不全是乏味的。當看看一個個創意在他的圖上呈現,內心甭提有多美,上班也不遲到了,也不找美眉聊天了,更不打那些游戲了,經常為了一幅圖折騰到深夜,搞的豪仁都豎起大拇指,直稱模範。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豪仁那個沒良心的終于宣布放假一天休整。李蔣石最近在追蘇青青,好像取得了階段性成果,黃毛高興的都翹了起來。
李蔣石和蘇青青約好了這周拜佛,方青很好奇,那個如此物質的蘇青青怎麼會對佛有興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跟著一塊去看看。為了不在這對鴛鴦面前尷尬,方青便給杏兒打了電話,杏兒接到電話很高興,為此還和同事調了班。
杏兒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抹胸長裙,略帶性感神秘的氣質,配上灰色的褲襪,很有一種女人的感覺。似乎是擔心自己過于辛辣,里面又加穿了一件內搭的背心,不易走*的同時看起來也更為活潑。
「好可愛啊,杏兒」杏兒很害羞的笑笑,穿著這身衣服有些不自然,兩手不由自主的拽著衣襟。其實方青不知道,這是杏兒特意找了朋友推薦的,整套都是新衣服。
「我故意穿黑衣的,拜佛要虔誠一些嘛」
「其實佛爺也喜歡花姑娘的,你看那個蘇青青,紅黃搭配,整個一蠟筆新。」
「別一會花姑娘,一會蠟筆新的,我討厭日本。」
「杏兒討厭的我也討厭,那地方除了狗就是狼,連首相都叫犬純一狼。」
杏兒又笑了,方青總是順著她的話說。那邊李蔣石和蘇青青走了過來,李蔣石綠色的T恤加藍色的褲子,蘇青青紅色的裙子黃色的外套,兩人站在一起那叫一個五顏六色,色彩亂的一塌糊涂。方青最近潛心研究畫圖,對色彩十分敏感,對這倆家伙有點慘不忍睹的感覺,不過看那惡心的親密勁,倒是很般配,一對狗男女。
靈雲寺位于山頂,听聞最近又來了高僧,算卦那叫一個準,連你是男是女都能一眼看出,年齡也能算個差不多,上下絕對不差10歲。
這爬山也是個苦力活,方青出院後一直沒有鍛煉,又負責背著四個人的包包,這會早已是氣喘吁吁。李蔣石正和蘇青青拉著手膩歪著呢,為了不背包他可付出了兩頓飯的代價。杏兒像一只快活的鳥,在方青身邊繞來繞去,嘰嘰喳喳說著單位的趣事。
一提起講故事方青就來勁,那可是他的強項,既然杏兒說的是醫院的,他也說個︰「醫院里都習慣稱呼病人床號,經常說幾床的病人怎麼著,有一次一個美女護士去飯店點餐,服務員問哪桌的啊,護士答道,10床的」
杏兒笑了,說方青講的故事不健康,方青心想不健康的多了,還是醫院的,姑娘听好了︰「話說病房里住進一個男病人,伙子只是外傷,長得很瀟灑。值夜班的護士隨口說道,請您先去床上躺著,我忙完了一會就來。那伙子眉開眼笑啊,這艷遇還真是說有就有,躺在床上那個美,沒想到那護士只是來給他打針」
杏兒露出很含蓄的笑,方青說的事情她科室還真有,有時候只是隨口一說,細琢磨就有問題了。方青羨慕杏兒的樣子,一個女孩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兩三個閨中密友,還有一個有好感的男孩。方青想到這里搖了搖頭,這個女孩會是自己的嗎?他不能確定,甚至不再敢去想,他方青何德何能,難道也能有如此活潑可愛的女朋友?
到了山頂,方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息,杏兒乖巧的給他捶起後背。還別說,這專業護理人員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弄得那叫一個舒服。
方青索性不起來了,一邊享受著杏兒的免費服務,一邊打量起這山頂的風光。這一帶水氣太重,導致雲層偏低,並不太高的山峰已經可以看到層巒疊嶂、雲霧彌漫的景象,遠處一道白色的圈應該就是水天相接的地方。
方青算是看清楚了,蘇青青就是來游山玩水的,壓根沒有拜佛的意思;李蔣石就是來泡妞的,簡直就是褻神靈;他方青最初的定位就是電燈泡,如今又加了一個搬運工的兼職。
反倒是杏兒成了里面最虔誠的人,拉著方青的手進了寺廟,花大價錢請了一支很粗很粗的香。方青湊過去比量一下,那香足有他脖子那麼粗,外面裹著紅紅綠綠的包裝紙,寫著萬事如意、心想事成之類的吉利話。
「阿門」方青學著阿拉伯人的樣子比劃一下,對杏兒掏出的錢表示哀悼,惹得旁邊一個大和尚橫眉冷對。
「阿彌陀佛」方青雙手合十,改用佛教用語打了個招呼,那個大和尚才稍息了怒火。方青心想,騙子,連嗔戒都做不到,還好意思在那里故作高深。
杏兒有點上癮了,從佛祖到菩薩,一個不拉的拜下去,路過每個功德箱都投上幾塊。方青直搖頭,太單純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一個沙尼走過來說,他師傅智能法師要見方青,說他與佛有緣。方青撓撓頭,怎麼就有緣了,那就看看去,只要不讓他出家就行。
這智能和尚還真有一股大師的模樣,鎮定自若的盤坐在那里,臉上波瀾不驚,瞳孔古井不波,幽深的讓人心甘情願坐在那里听他的教誨。沙尼已經告退,智能和尚沉默良久方說道︰「阿彌托福,方施主請坐,讓貧僧給你解開心結。」
「大師如何知道我姓方?」方青故意裝作驚嘆的問,今天要逗逗大和尚。大和尚之所以知道,肯定是那沙尼在外面听到方青的名字,然後告訴了他。
「天機不可泄露。」
「那大師還知道什麼?
「施主,你前世與佛有緣,今世本應享盡榮華富貴。」
「大師,別開玩笑了,我是窮困潦倒,燒個香都得借錢。」
「施主之所以如此這般,蓋因今世有一魔咒未除,一旦掃清障礙,必將飛黃騰達。」
「那可怎麼辦啊?大師」方青拉著大和尚的袈裟問道,急得跟個猴似的,就差眼淚沒出來了。即便如此效果也已經達到,要知道方青可做過很多次群眾演員,演技那是剛剛的。
「這個?也就是看在施主與佛有緣的份上,否則貧僧是不願意說的,泄露天機是會折壽的。」
「大師,你就少活兩年,告訴我吧」方青用上了哭喊的絕技,氛圍一下就出來了,藝術效果更好。
「這是一串佛珠,戴上它便可以驅除邪惡,也就破除了魔咒,保你一聲平安,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大和尚從懷里掏出一串佛珠,裝模作樣的念了個咒語,交給了方青。方青道了聲謝謝就要走,被老和尚教住︰「施主,為了表明對佛祖的忠心,必須交些香油錢。」
「多少?」
「看著給」方青掏出一塊錢交給了大和尚,大和尚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交還給了方青。
「怎麼?你不說看著給嗎?」
「那施主也要看著差不多拿得出手了再給。」
「你要多少?」
「五百」方青囂張的從禪房中走出,順便踢上了房門,大和尚氣得哇哇叫,卻忌憚方青有點不好對付,只得作罷。杏兒還在那邊拜著,感動的方青不行,佛啊,像這樣的信徒,你就顯顯靈吧別整天光吃不干、光說不練。
李蔣石和蘇青青正濃情蜜意呢,指著個菩薩講起五千年前不老的傳說。方青一個人在禪房轉轉,剛才那個大和尚早已起身,進了內室看電視,而且愛好和方青一樣,也是模特走秀。又過一間,和尚在給迷路的人指點迷津;又過一間,這次是一個花季少女,那和尚色迷迷的,朝著不該看的地方亂看;左首第二間,一個中年婦女在付錢,買下一個盒子裝的東西。左首第一間,房門緊緊關閉著,窗簾也拉上了。
那擋不住的好奇心啊,方青繞到後面窗戶,還好那里有個縫,看得也更加清楚。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老熟人,他怎麼會在這里?並不是听和尚講禪,而是與一個大胡子禿頂中年人在說話。話說那人圓圓的臉蛋粗脖子,五短的身材大肚子,一笑起來跟個彌勒佛似的,說話細聲細氣,做事左右逢源,正是在公司人稱「招財貓咪」的毛兆才是也。
毛兆才是財務部主管,方青報銷住院費的時候找過他,鑒于房紫蘭的面子,毛兆才笑呵呵的全部照辦,也讓可憐的方青可以提前領到工資。毛兆才與大胡子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顯然談論比較激烈,毛兆才沒有絲毫平日的笑模樣,大胡子低著頭聆听教誨,顯得有點怕對方。
方青見兩個大男人沒有什麼好看的,又轉回去看那花季少女,和尚已經開始講那什麼身體虛弱有內疾,需要躺下按摩治療。方青暗罵一句「畜生」,對著玻璃猛敲兩下,然後撒腿就跑。那少女從昏昏沉沉的禪語中蘇醒,起身向和尚告辭,和尚氣急敗壞,生氣的狠狠踢了牆壁,疼的抱著腳咧著嘴干嚎。
回到大殿,杏兒的拜佛活動終于告一段落,那根像方青脖子粗的香火還是沒有燒完,蘇青青和李蔣石還在纏迷an。方青拉上他們離開這是非之地,問杏兒許了什麼願;杏兒說,講出來就不靈了;方青感覺真俗套,這台詞好像在哪听過。
杏兒好像特別開心,執意要爬對面那座高入雲霄的山峰,方青打算拒絕來著,李蔣石和蘇青青卻滿口贊成,他倆游興正濃。于是,一行四人穿過中間的山脊,向著更高、更遠、更炫的對面山頂攀去。你必須得承認,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極其偉大。李蔣石那身板也不喊累了,蘇青青那個大姐也不嫌花錢少了,杏兒還像那只快樂的鳥。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但此處連仙都沒有啊,光禿禿的山頂只有一處四角的涼亭,中間一個風化掉一半的石桌個石墩正好一人一個。涼亭前面兩根柱子上題有一副對聯樣的東西,右邊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左邊是「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青青嚷道,那是誰寫的;杏兒隨口而出,是蘇軾。李蔣石乖順的跑過去看作者,回來說道,不是蘇軾,是蘇東坡。
蘇青青愕然,問道︰「蘇東坡是誰?我只吃過東坡肘子唉」
李家誠︰「青青,沒事多看看詩文,也讓自己顯得有氣質。」
蘇青青︰「我沒有氣質嗎?……呃,氣質是什麼東東?」
李家誠︰「孩子氣和神經質,你都有」
蘇青青︰「去死」
李蔣石拉著蘇青青去了對面大石塊後面,狗男女,方青罵了一句,這對野鴛鴦**去了。杏兒側目,有些害羞的看著方青,方青捂住嘴,又在杏兒面前說髒話了。方青轉頭迎著杏兒純淨的目光,杏兒卻將目光收了回來,紅著臉低下頭去。方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油嘴滑舌在杏兒身上沒有用武之地,半天憋出句︰「今天的太陽真圓啊」
「你見過不圓的太陽嗎?」
「有,日食的時候,還有被烏雲遮住的時候。」
「太陽就如同人的心情,不管煩心的事情有多少,只要一陣風兒吹過,便會撥開雲兒的裙角,見到又圓又大的太陽。」
「杏兒懂得真多,有空寫寫散文,說不定也能做個美女作家。呃呸,什麼美女作家,那些人哪能跟你比,我的杏兒比他們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我有寫東西,經常投稿到生活報上的‘淡淡憂愁輕輕愛’欄目。」
「那是你寫的啊?老愛看了。」方青在撒謊,那是一個記錄心情的專欄,他是曾經瞥見過,不過他不喜歡那些兒女的矯情。要看文章還不如上起點看看那些白的裝13作品,雖然談不上太高的文學性,但一個個賊拉過癮,不時還有H片段。
杏兒只是輕輕的笑,專欄里的很多文章原型就是方青,但他顯然沒有看過,傻子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少女懷春。但杏兒不會去戳穿,寧願相信方青的鬼話,活在自由自在的虛幻里。
那邊大石塊後面傳出李蔣石和蘇青青的打鬧聲,進而演化成他倆的打斗聲,當然李蔣石主要負責挨打和申吟,蘇青青負責施暴。申吟聲又變成哀嚎聲,進而有點撕心裂肺,方青大喊一聲,裙下留人,然後與杏兒相對而笑,一個特yin邪,一個特純真。
方青拉過了杏兒的手,白女敕女敕軟綿綿的,放在掌心撫模著很是舒適。杏兒沒有拒絕,延伸到脖頸的紅暈惹人憐惜,連眼楮也不由自主的閉上。方青輕輕的,生怕打破了杏兒的童話世界,努力回想王子應該如何親公主。
一對嘴唇觸踫的瞬間,杏兒全身如同觸電般顫動一下,方青緊緊抱住她,舌頭舌忝舐著杏兒的紅唇和牙齒,姑娘果然單純的可憐,連接吻要張開嘴都不曾知道,但方青也樂得親親嘴而已,不要嚇著懷里的天使。
方青大手也不閑著,不由自主放在杏兒的敏感部位,只听得杏兒一聲嬌呼,掙月兌出來︰「怎麼了,杏兒?……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杏兒好像並沒有生氣,向對面山頭指指,聲說道︰「這里可是佛門聖地。」
方青直接背過氣去。通訊改變了世界,也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方青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大黃打電話來,說豪仁晚上請泡吧,夜色闌珊請了個二線歌手助陣,據說是個艷星。方青說不去了,今天有點累,讓李蔣石去吧
房紫蘭打電話來,問有沒有空去她家吃飯,她媽媽很想見見他。方青訕笑著,有些不好意思,先不去了,要不讓李蔣石去吧周媚也不知從何知道了方青的電話,囑咐千萬別忘了那事,方青沒有說話直接扣掉。杏兒問怎麼了,方青說沒事,一個老朋友。
安安也打來了電話,里面帶著哭腔,說晚上在燒烤攤見。方青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看著杏兒期盼的眼神,說不好意思,晚上不能共進晚餐了。杏兒略微有一些失望,但還是很寬容的點點頭。
方青把那黑白屏手機揣進兜里,又模了出來看著,就這的東西,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你想古代的時候,交通通訊都不發達,上京趕考就是幾年不回,等回來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成立的。可現在……近,太近了。
把杏兒送上公車,杏兒搖下車窗揮舞著手,好像兩人要分別很長時間一樣。方青也伸出手打著招呼,直到看不清公車的影子,不覺有些啞然失笑,什麼時候又回歸如此純真的歲月了。
安安早早等候在燒烤攤,擺在面前的不是飲料,而是三杯二斤的扎啤︰「安安,準備大開殺戒呢?」
安安抬起頭來看看方青,眼神中已經有了酒精帶來的迷離,端起被子又開始豪飲。方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一整杯扎啤灌進自己的肚子。安安哭了,很傷心,又去模另外一杯,早已被方青一飲而盡。
連續六斤啤酒進肚,方青頭有點暈,坐在馬扎上盯著安安看。安安一把抹掉眼淚,喊道,上酒。方青一指那店老板,眼神中殺氣畢露,店老板退了回去,只當作沒听見。
「安安,有什麼傷心事,跟哥說。」
「我就是想找一個人陪我說會話。」
「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喝那麼多酒干什麼?」
「酒喝多了就可以忘記煩惱,一覺醒來會是另一個天地。」
「少胡扯沒听說舉杯銷愁愁更愁嘛,事情遲早要解決,勇敢面對它,我們家安安一定行的。」
「誰是你們家安安?」
「你不是說把你姐介紹給我嗎?那你不就是我們家的安安了。」安安又笑了,雖然還帶著淡淡的憂傷,故事的閥門也從此打開,一個不幸家庭的故事擺在方青面前。
在安安11歲那年,姐姐染上了一種怪病,家中為了給她治病債台高築。更不幸的是,她們父母也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喪生,留下年幼的安安一個人陪著姐姐。姐姐一開始還能照顧自己,後來就不行了,整天臥病在家,安安在兩年前輟學,找了份在公交車賣票的工作,借此養家糊口。
方青一開始還在努力逗安安笑,听到最後也沉默了。同齡孩子還在父母懷抱里撒嬌的時候,安安已經用稚女敕的肩膀撐著了這個家庭,其中的辛酸不是外人能夠體會的。安安也一直沉默著,吧唧吧唧像只貓咪一樣啃食著東西,方青靜靜陪在旁邊,暗自又要了三十串雞翅給安安帶上,她姐姐愛吃。
走的時候,安安沒有讓方青送,說他姐不願意見陌生人。方青不太放心,遠遠跟在後面保護著,這一帶治安不太好,說不定就有上次六那樣的人出沒。秋天的夜晚是迷人的,皎潔的月亮掛在碧藍的空中,在閃閃星光的襯托下,更加顯得與眾不同。月光灑在大地上,灑在方青的身上,也灑進每一個人的心里。
是啊,看那圓圓的月亮,就知道中秋節快到了。時候很喜歡中秋節,福利院的孩子聚集在一起,在那一天能吃到各種美味的食品,可以一起做很多的游戲。方青感覺最近長大了許多,邊走邊想著,這段路很長,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房子里亮著燈,傳來隱隱約約女性特有狀態下的叫聲。
方青第一個念頭就是李蔣石和蘇青青在里面,這兩人的關系發展也忒快了點,這李蔣石又沒錢又不帥的,蘇青青那個勢利眼是怎麼看上他的,難道李蔣石最近中彩票了?方青打算離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個時候闖進去,不把一對野鴛鴦嚇飛才怪
剛剛轉身發現有些不對,這個女人的叫聲也太夸張了,蘇青青有這麼好的歌喉嗎?仔細再听,原來是蘭蘭的聲音,就是那句「為人不識武藤蘭,閱盡*片也枉然」中的蘭蘭,此行業的天皇巨星。
「蔣石,家里看*片也是犯法的,有對夫妻都被抓起來了,知道不?」
「胡說演的都不犯法,看的怎麼就犯法,這不是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有道理,怎麼白天沒和蘇青青親熱夠,晚上還要加頓夜宵?」
「青青她不讓我動她了,你看我身上傷的,都是她撓的。」方青同情的笑笑,誰讓你喜歡蘇青青呢,一個字,該不過這*片確實是太泛濫,尤其是在網絡,角角落落都是,一個把無知當個性的所謂作家,還把**的博客加為友情鏈接,據說是為了看片方便。
李蔣石看到方青回來,也把精彩節目暫停了,畫面停止在蘭蘭橫刀立馬、背對著觀眾回眸瞬間的傾情演出中,兩個碩大的撩動著你的心扉。方青贊嘆一聲,日,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方青,姨媽做了好多菜,表姐讓我給你帶回來,你去微波一下,快點吃了吧。」
方青接了過來,真不少,房紫蘭還真是體貼,里面全是自己喜歡吃的,他也不去熱,直接動手吃了起來。李蔣石徹底關閉了DVD,有個男人在旁邊,看這玩意是有點別扭。
「方青,後天是中秋節,表姐讓咱倆一定去,不準帶東西。」方青有些感動,用手擦擦有些婆娑的眼楮,看到不解的李蔣石,解釋道︰「外面風真大,把眼都吹迷糊了。」
時間過得真快,眼瞅著交工的日期越來越近,豪仁是忙得死去活來,昨天干脆來了個通宵。方青也不能見死不救,跟著豪仁打了一夜的下手。
天明的時候,房紫蘭打來電話,問昨夜去哪鬼混了。方青據實以告,房紫蘭連忙鼓勵幾句,為了工作再忙也是對的,還說蔣石謊報軍情。方青明白李蔣石的意思,這子昨夜定然也是沒有回去,為了轉移房紫蘭的視線,只能把他賣了。
方青伸個懶腰,去休息室睡了一會,倒下便見了周公。在夢里,他見到杏兒可愛的臉龐,只是有那麼點模糊。漸漸的,整個身影越來越清晰,想不出用什麼形容詞來比喻她的美麗,頭頂的蝴蝶發卡紅紅的很顯眼,杏兒轉過頭來。
方青猛然坐起身來,一頭的冷汗,兜里的手機拼了命的響。電話是杏兒打來的,說中秋節她上夜班,問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方青說看看吧,這邊連晚上都可能要加班。掛了電話,方青忽然想起杏兒寫文章的事情,慌亂中從一堆報刊里翻出生活報,找到「淡淡憂愁輕輕愛」專欄,今天的文章是「兩個世界的距離」。
病床上他熟睡的像個嬰兒,嘴角露著甜甜的笑,不停喊著「楚緣」的名字。我不知道楚緣在他心里到底埋藏了多深,但從他的話語里猜到,楚緣一定是一個長頭發的白衣女孩,頭上別著一枚紅的耀眼的蝴蝶發卡。
他看我的眼神隱含了無盡的溫柔,我不知道那溫柔屬于楚緣,還是屬于我。但是他送我的蝴蝶發卡很漂亮,比我見到的任何一支都要精致,我想應該不會比楚緣的差吧。
他有時像個調皮的孩子,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故意裝成深不可測的樣子。但我的眼楮可以看透他的內心,他是在乎我的。我不知道在彼此之間,到底還有多遠的距離,我們的將來會不會存在交集。
有時,他又顯得那麼陌生,與我的世界格格不入,我曾企圖用柔情叩開他的心門,而他卻總是守護的如此嚴實。或許,我們本就是來自兩個世界的人,也在過著彼此不同的生活。秋天的落葉飛舞,冬天的雪花也會飄來,春天的希望還在萌芽。我輕輕等待著,淡淡的憂愁,輕輕的愛戀。
方青把那頁報紙疊好放進口袋,有些欣慰還有些傷感,原來他在杏兒的世界里是這個樣子的。另外,他在昏迷的時候居然在喊楚緣的名字。難道自己這一生不是最恨楚緣的嗎……方青沉默了,不知想些什麼的。
辦公室的窗戶沒有關嚴,寒風趁機吹了進來,一時紙屑飛揚。豪仁旁若無人的在電腦旁忙碌著,實際上也確實沒有人,方青看看辦公室的表,已經十點多了,該上班了。
「老大,那些人呢?都躲家里過中秋節嗎?」
「你說誰?」豪仁抬頭看看空蕩蕩的辦公室,才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都跟著韓姐討伐蔣文斌去了。」
「老大怎麼沒去?」
「我哪有那閑工夫?想打架回家打去,弄得公司戰火紛紛的,順帶著把那幾個愛湊熱鬧的一起帶去了,這活只有我一人干了。」
「瞧老大說的,這不還有我嗎?」
「你先去把他們叫回來,關上房門讓那兩口子逗,不信還能反了他們不成。」
方青答應一聲,溜達著去了市場部的副經理室。屋子里一片狼藉,韓姐和蔣文斌正在廝殺,戰斗呈現一邊倒的局勢。韓姐在扭著蔣文斌的腦袋揍,蔣文斌伸著手在擋;兩分鐘後,韓姐還在揍,蔣文斌已經擋的有氣無力;又過了五分鐘,韓姐還在揍,蔣文斌徹底放棄了抵抗,挺著個大腦袋挨揍。
「行了,再打出人命了。」方青一把拉開韓姐,韓姐有些感激的看看他,往常打架都有人攔著,今天沒人管反而不好意思停了,眼看著蔣文斌腦袋腫起大大的包,那心里也疼啊,這可終于盼來一個勸架的。
「都回去吧,蔣石,快帶韓姐回辦公室。」眾人一哄而散,一場好戲就此結束,韓姐有些後悔今天下手重了,心疼的看一眼地上的蔣文斌,跟著李蔣石回去了。方青關好房門,把蔣文斌扶到椅子上,這七尺的漢子已經淚流滿面,做男人難,做個怕老婆的男人更難。
「蔣哥,又犯什麼錯誤了,才讓韓姐下此狠手?」
「我苦啊,我難啊,我痛啊……」
「行了,別嚎了,韓姐已經走了。」哦,蔣文斌這才恢復常態,拿出準備好的毛巾冷敷在頭上,又從另一個抽屜里拿出創可貼,貼在受傷的各個部位。
「行啊,蔣哥,裝備很齊全嘛」
「還不是被那個娘們逼的,你看看我身上,到處都是他打的。」蔣文斌說著就開始掀衣服,被方青制止住,那是你們兩口子的造的孽,別跟外人說。
「這次因為啥啊?又和女客戶吃飯了?」
「什麼女客戶,還不是那個苗慧茹,非要給我介紹個客戶,我這不就去了嗎。那個娘們偏說我勾搭老板的破鞋,讓我說個清楚;你說我都沒有做什麼,怎麼解釋嗎?」
「做了就好解釋了?」
「滾蛋,別給我添亂」
「老蔣,你這可就不仗義了,剛才可是我給你解圍來著,你這屬于過河拆橋。不,你這還沒過河就拆橋了,待會我回去再給韓姐爆點猛料,看她治不死你。」
「好了,回來這里有一條軟中華,你先拿著,回去多給我說點好話。」蔣文斌打開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條煙,方青眼疾手快,順手把另一條也抽了出來,說聲謝謝。
「你不是不抽煙嗎?要那麼多干什麼?」
「以前沒錢買自然不抽,現在老蔣白送,那可就卻之不恭了?」到了方青手中的東西,老蔣再想奪回來可就難了,何況是重傷之下的老蔣。
「老蔣,快說說,跟那個苗慧茹干什麼了?」
「還敢問?我再告訴你一遍,方青,苗慧茹只是個中間人,那個客戶是個大胡子中年人,我跟苗慧茹是青白的。」
「大胡子中年人?」
「嗯」
「是不是禿頂?」
「你怎麼知道?」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