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霸街港被落日的余暉渡上了一層絢麗的金色,站在船上二層甲板的位置,雖然不高,但卻可以清楚看到港口那里那棟由鋼結構組成的很有個性的玻璃建築,玻璃建築屋頂上那一層約成45度角的玻璃斜面反光在這個時候漂亮得有些耀眼,反光在這個時候正對著港口的江面,好似在整個江面上都鋪上了一層銀色或金色的細鱗,「瀾安06號」客輪前進的船首把那些亮麗的細鱗破開,在寧靜的江面上劃開了一道雁行的水線。
霸街與孟固原本就是金三角境內極其繁華的所在,特別是霸街,要論紙醉金迷處燈紅酒綠的奢華,在很多地方,霸街甚至可以遠遠的把省城MK甩到身後,特別是這最近半年多來,隨著內外環境的巨變,霸街也在華麗的蛻變著,越來越多的人流讓霸街變得越來越繁華起來,許多初來這個地方的人,很多都很難把這個地方與傳說中落後貧窮的金三角聯系起來。至少,小胖就從沒想過這個地方會有如此的繁華!
霸街港停著十幾條船,基本上都是客輪,作為翡冷翠的兩個港口之一,霸街港以客運為主,金殿港才是翡冷翠目前最主要的貨物吞吐地,看著港口里井然有序不斷進進出出的客輪,細心的人都會在這些客輪船身的側舷上看到與「瀾安06號」類似的,「瀾安04號」瀾安08號」之類的船名,剛剛在來的路上已經遇到不止一條這樣的船,坐在客輪上的幾個生意人都在談論,這條從國內到翡冷翠的航道一開通,有這些船的船運公司就要發大財……
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霸街港外面的霓虹就已經亮了起來,最大的那塊霓虹廣告牌有數十米高,離港口數百米遠,但在船上地人卻依舊看得很清晰。那塊霓虹廣告牌面積差不多有幾百平米,紅色,綠色。藍色和黃色這些耀眼的色調在廣告牌上不斷的變幻著各種魔幻地圖案——骰子,撲克,美酒,美女……還有廣告牌上面那個巨大的。不斷閃動著的指著霸街方向的路標箭頭,箭頭下方有一行變動著顏色地醒目文字——「快樂就在前面!」——對男人來說,這實在是很有誘惑力的廣告。
客輪正在準備進港,翡冷翠濕潤溫暖的晚風把一船的人的心都吹得有些躁動起來,這個時候,小胖想到的是那次和龍烈血一起到拉斯維加斯豪賭的經歷,記得那次兩個人下飛機的時候,從美國內華達州沙漠上吹來的熱風也帶著差不多同樣地溫度,只不過拉斯維加斯的熱風與這里的風相比。少了幾分濕潤,少了幾分夾雜在風里的清新的植物味道,還少了幾分親切。
船上的人這個時候都差不多聚在了甲板上,特別是對許多第一次來這里的人來說,大家都不願意放棄這個近距離觀察這個充滿奇異魅力地方地機會,這樣的感覺,就像第一次坐飛機地人總忍不住會看看窗外是什麼樣子一樣。翡冷翠在許多人的眼里,似乎也總帶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哈……哈……這下到了霸街。看到這里的樣子,你該放心了吧,這里的治安很好,甚至比國內許多大城市都還要好上幾分,在霸街。你就是背著一捆美金在街上招搖過市都沒有人會來動你一指頭。小伙子,只要守法。來到這里人身安全不用擔心,來這里出差可是美差啊,你該擔心地,嘿……嘿……到是你地身體健康,霸街的美女,可讓人看花眼啊!」客輪上,幾個小時聊下來,彼此已經稍微有一點熟悉地那個JZ商人一邊拍著那個帶著筆記本電腦,有些書卷氣的那個年輕人的肩膀,一邊話中有話的給了那個年輕人一點曖昧的提示——在船上聊天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霸街的紅燈區,可是完全合法的,這里的美女,現在幾乎匯聚了東南亞各國的佳麗,听說在幾個賭場里,還有俄羅斯和東歐那邊國家的女人,身材完全像葫蘆的那種,只要有錢,就幾乎沒有你找不到的女人,就算你想要人妖,霸街也能給你拉出一大票了,去年泰國人妖選美大賽上的冠亞軍,現在就在翡冷翠……
年輕人是從省城過來翡冷翠出差的,是國內一家大型醫療器械公司的客服工程師,前段時間他們公司在翡冷翠這邊一家醫院的設備招標中競標成功,一口氣就簽下了六千多萬的單子,各種醫療設備賣了一大堆,這個年輕人就被公司派來這邊做技術支持,也就是教醫院里的醫生們怎麼用他們公司的設備,還有就是解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在來之前,這個年輕人听過金三角的各種傳說,多是圍繞著什麼毒梟,軍閥,毒品和血腥展開的,雖然有公司買的人身保險,但他一直對自己此行的人身安全憂心忡忡,所以在船上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的研究這邊的地圖,還隨身帶了一本講述警察臥底在這邊抓毒販的,有點報告文學色彩的《血灑金三角》過來做參考,一直到在船上眾人的口中了解到翡冷翠並非他所想象的那樣之後,這個年輕人一直繃緊的神經才算放松了一點。听懂了那個JZ商人話里曖昧的意思,來這里出差的年輕人看著一片繁華的霸街港,顯得有些靦腆起來。
在下船之前,船上的導游正大聲的給她帶的那些游客最後講解著在這里游玩的各種注意事項和當地的民俗禁忌等,也就是些在這里購買的一些違禁物品不能帶回國內,進入賭場的注意事項,遇到糾紛的解決方法和途徑等等內容,倒也並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游客中有幾個人似乎很喜歡看導游小姑娘臉紅的樣子,不斷在問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小姑娘在那里紅著臉回答著。
「 …… ……蹬……」二樓甲板的樓梯處,傳來清晰而沉重的腳步聲,听到聲音,正站在那邊的幾個人都不由轉過頭去看——穿著一件干淨的淡藍色工作襯衣,戴著一頂寬邊船長帽子,襯衣的上口袋那里還別著一個工作牌。身體微微有些發胖的船老大熟悉地身影一下子從樓梯那里冒了出來,眾人在上船的時候,都和這個「瀾安06號」的船長打過一個照面。當時這個船長就和兩名船員就站在船梯那里微笑著祝每個登船地人旅途愉快——很不錯的服務態度!這次上來,這個船長又要和大家說什麼呢?出乎意料的是,船長上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掃了一眼後。就徑自走到一個年輕人的身邊,態度極是恭敬。
「屠先生,旅途還愉快嗎?這邊船馬上要到港了,還有什麼需要效勞地?」
小胖的目光從港口轉回到身邊,看著一臉微笑的船長,自己豪爽的笑了笑,「哈……哈……還好,這船坐在上面透風,一路來景色都不錯。這時間過得也挺快的!」
「這船是簡陋了一點,等過兩年這邊江面上的航道疏通升級以後,可以跑大一點的船,那時候換成大幾倍的豪華游輪,倒希望屠先生能再來體驗一下!」
船長說得很客氣,小胖卻有些啼笑皆非的感慨了一下,這個船長。這還真把自己當成外人了,今天來坐船地時候。是這個公司的老總親自送自己過來登船的,這個船長,心里一定把自己當成他們公司老總的朋友或親戚了吧!
「好啊,等你換了大船,我再來試試!」小胖打著哈哈。
「呵呵。公司的豪華游輪和更大的河運貨船現在已經在訂制了。屠先生不久就可以看到,徐總送屠先生來的時候交代一定要把屠先生舒舒服服地送到霸街。不知道屠先生在霸街有沒有安排,要是沒有安排的話,我在這邊還有兩個朋友,可以為屠先生安排一下!」
「哦,謝謝,我在這邊已經有安排了!」
「那不打擾您了,如果屠先生在霸街這邊需要什麼幫助地話,可以到我們公司在這邊的辦事處,這是我們辦事處的地址和電話!」
看著客輪的船長下了樓梯,小胖搖搖頭,把船長遞上來的那張印著「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字樣地名片揣進了自己地口袋。
看著船長剛離開,旁邊的那個JZ商人就湊了過來,完全是個自來熟,語氣滿是羨慕,「還真是沒看出來,小兄弟你和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地人這麼熟,都是在這邊做生意的,以後需要幫忙,還請小兄弟多多關照啊一下啊!」
「哪里,也就是偶爾和他們公司的老總認識!」和這萍水相逢的JZ商人說著謊,小胖是眼楮也不眨一下。
小胖和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熟麼?這個問題還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也不是能和一般人說的。要說熟,小胖和這家公司確實很熟,完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是瀾滄江——湄公河投資控股公司的投資控股企業,瀾滄江——湄公河投資控股公司成立還不到一年,省城的北極星和幾家公司是里面的大股東,省發行也在里面佔了一點股份,為了享受了一些優惠政策,里面還有「外資背景」的光環,從股東組成上來說,瀾滄江——湄公河投資控股公司的背景確實有些復雜,但實質上,這個公司的所有一切,都掌握在血龍會的手里,血龍會的企業,作為血龍會的核心人物之一,小胖會不熟麼?瀾滄江——湄公河投資控股公司中的那個外資公司,還是小胖南非時注冊的一家投資公司!要說不熟悉,小胖確實不熟悉,血龍會下面的這家企業這一年來在這邊的擴張和發展速度,甚至讓離國一年的小胖在回國後都有了一些陌生的感覺,除了壟斷翡冷翠到景東港和思沐港這條剛剛開通的黃金航道超過80%的客貨運輸以外,這條航線上的四個港口,景東港,思沐港,霸街港,金殿港,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是前兩個港口的投資者和控制者,後兩個港口的第二大股東,雖然這四個港口現在的總吞吐規模加起來還不大。但隨著瀾滄江湄公河流域內通航段港口和航道的改擴建與疏通升級,地區貿易經濟往來的密切,誰都不能否認這條黃金航道越來越沉甸甸的價值。當然。血龍會在這邊地發展和勢力遠遠不止這些,這,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僅僅是一個開始,以小胖這麼多年對龍烈血的認識。小胖一直覺得,外表溫和的老大在骨子里所透出地那股霸道氣質,其實是遠遠在自己之上的,只要老大認定了某件事,想要把什麼東西抓在手里,別的人或別的勢力,就很難在老大面前有置喙地機會,除非是他給你,否則絕不會有第三條路。這一點,只要看看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就知道了,老大已經鐵了心的要把這條剛剛露出一絲曙光的黃金航線抓在自己的手里,誰還能在這里說個「不」字?做霸盤生意似乎是老大的風格,小胖這次之所以選擇從景東港坐船到翡冷翠,也就是想細細的體會一下血龍會和老大一年時間在這里究竟折騰出多大的一片天地來,這一看。小胖心里還是只有那麼一個感嘆——老大始終還是老大啊!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拉著珍貴木材和天然橡膠北上的貨船遇到了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和別人說那些船上地東西有80%都是控制在一個勢力或一個人手中的話。許多人可能都不相信,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由于血龍會的下屬公司控制著的從金三角翡冷翠這邊進口的絕大部分珍貴木材,國內紫檀木和柚木的價格這幾個月來已經被連續推高了不少,特別是紫檀木。從翡冷翠過來的超過80%地貨源都在血龍會手上。絕對的霸盤生意,一車貨從YN這邊拉到沿海或燕都這樣地地方。僅僅是未加工的原木,利潤都在十倍以上,而且供不應求。橡膠呢,由于在這邊有充足的保證和底氣,再加上省內豐富的橡膠資源和得天獨厚的條件,在MK,由血龍會旗下瀾滄江——湄公河投資控股公司投資地全國最大地橡膠交易市場已經在省城MK的國際物流園動工,而且得到了省市政府地大力支持,在國內期貨市場上,省城一家讓人模不清底細的新成立不久的期貨公司在國內天膠期貨市場上的大手筆也常常讓業內人士刮目……
客輪終于在碼頭邊上完全停了下來,碼頭上的工作人員把安全梯搭到了「瀾安06號」的底層船首處,船上的廣播傳來聲音——大家可以下船了,二層的人紛紛往下面涌去,剛剛上來露了一面的船長也如剛來時那樣,和船上的兩個船員站在出口處,一邊維持著下船的秩序,一邊微笑著祝福大家旅途愉快,並送上一份小禮物……
下了船,進入那棟由鋼結構組成的很有個性的玻璃建築,經過翡冷翠海關的檢查,就算真正到霸街了,與小胖他們前後幾分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幾條船上下來的人也有一百多個,其中女孩有很多,一個個年輕靚麗,打扮得花枝招展,鶯鶯燕燕的從小胖他們身旁走過,很是吸引了一批男人的眼球。
小胖這次來翡冷翠行程安排得很低調,也並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下了船以後,也隨著同船的其他人準備通過海關的正常程序入境。
「唉,像霸街這種男人們一擲千金的地方,很多為生活所迫但又有些姿色的女人們,都把這里當作了自己淘金的聖地,有的甚至有專門的人組織過來,不過相比起其他地方這些女孩從事同樣職業所依賴的灰色或者黑色的生存環境,霸街有專門的從業保護法,一些做法也比較人性和開明,倒可以讓這些姑娘在淘金的時候少了一些壓榨和血淚……」說話的是那個JZ商人,從話里的意思看,很有些悲天憫人的胸懷,當然,他要不盯著從他身邊走過的那個帶著一陣香風,穿著紅色緊身短裙的混血美女的雪白大腿猛吸口水的話,他這話,會更有說服力一些,染著一頭咖啡色頭發的混血美女轉過頭來嫣然一笑,胸前那對緊身短裙難以掩飾的波濤隨著美女的轉身洶涌的顫抖了一下,像要飛出來一樣,剛剛還把自己當作耶穌的那個老男人腿一軟,差點就走不動。
小胖在旁邊暗暗鄙視,不過說真的,這里的女人也真***太有殺傷力了一些,一個個看男人地眼神都帶著勾的。日!
排著隊辦完了正常的入境手續,通過翡冷翠海關地檢查,過了最後的那道安檢門。兩排讓人眼前一亮的性感美女正站在大家出關的地方笑容可掬地發著酒店的宣傳冊,手冊上的內容頗有吸引力,客輪上的人到了這里,除了那個導游帶領的團隊以外。其他的人每個人手上拿著幾本酒店的宣傳冊,一個個在低頭看著,基本已經分開了,那個來出差的年輕人有人來接,剛一出來,一個舉著牌子的人就熱情地迎了上去,把他接走了,JZ的那兩個商人則和小胖客套了兩句,小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把剛剛「瀾安06號」船長給他的那張「瀾滄江——湄公河航運集團」駐翡冷翠辦事處的名片轉手就交給了那個JZ商人,做了個順水人情。
從那棟由鋼結構組成的很有個性的玻璃建築出來,小胖順手就把手里的那幾分酒店地宣傳冊扔進了垃圾桶,舉目一看,港口大樓正門外面就是一條一百米左右的步行街,街道兩旁都是兩層樓地商店,商店里經營著各種各樣的特色手工藝品和旅游商品。還有規模不大的飯店和水果攤位,相對于大樓里面井然的秩序。這里要熱鬧很多。
這就是老大這一年多來闖下的天地,看著眼前地一切,小胖心中一種莫名地情緒在涌動著。
「叔叔,要不要香草環,香草環戴在手上。可以驅蚊蟲。還可以安神醒腦……」
小胖一低頭,一個曬得黑黑的。穿地很整齊,但眼神透著機靈的小男孩正站在自己面前,舉著手里的那一串用草編起來的手環,正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己,小男孩十一二歲,上還拖著一個書包,眼前的街上還有幾個和這個小男孩一樣大小的小家伙正在向人推薦他們手上的香草環,由于身高的差距,小男孩正踮著腳努力的把手上的香草環舉到小胖面前,「先生你聞聞,這香草可是我從山上采的,真的有香味的……」
真是不簡單啊,放了學都懂得來掙外快了,小胖笑了笑,「多少錢一個?」
「五毛一個!」
「五毛一個,太貴了,十塊錢一個賣不賣?」
小男孩楞楞的看著小胖,然後認真的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倒讓小胖有些莫名其妙,算了一陣,小男孩抬起一張苦瓜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小胖,「不行啊,叔叔,十塊塔幣只相當于幾分錢不到,而且在翡冷翠也不好用,我找這個香草很辛苦的,我說的是ZH國這邊的鈔票啊,先生你再加點吧!」
小胖差點一跤栽倒,本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面前這小孩還以為自己要佔他便宜呢,塔幣,難道俺長得像那些用塔幣來佔小孩便宜的人嗎?小胖郁悶的想著,模模身上,還真沒帶什麼十塊的零錢,掏出一張一百的「ZH國鈔票」,小胖把鈔票塞到小男孩的手里,「給我一個,不用找錢了!」
小男孩楞了一下,抓著鈔票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手里的七八個草環全推到了小胖的懷里,「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激動的小男孩拿著鈔票轉身就跑,剛轉身還沒跑上兩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個從港口大樓里出來的人身上,由于彼此體型差距太大,小男孩被撞得倒退了兩步,一就坐倒在了小胖的面前,半天沒反應過來。
「媽的,你瞎了,難道沒長眼楮嗎?」刺耳的罵聲響起,小胖皺了皺眉頭,正是客輪上那個用眼神向自己挑釁,仗著有一點身手就覺得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的那個傻B。
「算了,淮安!」那個中年人的聲音在年輕人背後響起,「一點小事,不用動這麼大的肝火!」
小胖蹲,把那個小男孩扶了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你沒事吧!」
小男孩搖了搖腦袋,一只手揉著,一只手還緊緊抓著小胖給他的那一張百元大鈔。
那邊那個年輕人看著站起來的小男孩手里的那張百元大鈔,再模了莫自己的口袋,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伸手就像小孩抓去。「好啊,你還敢偷老子的錢?」
這樣的場景,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可那個年輕人的手在離那個小孩不到一尺地地方就停住了。小胖的一只大手向一把老虎鉗一樣捏在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處,像山一樣,動也不動。
冷冷地看著那個勃然變色的年輕人,小胖的臉色像塊鐵一樣。「你想干什麼?」
動手的那個年輕人看著比自己還要年輕兩歲地小胖,還沒撐過兩秒鐘,頭上的汗就下來了,小胖手上的力道,簡直想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一樣,不僅如此,那個年輕人還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的經脈,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手掌到腳底。一下子全麻了,想動都動不了,有力也使不出,小胖手上微微一加力,他就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慘叫,「師傅……」
和年輕人一起的那個中年人一看就臉色大變,這個時候。雖然有些誤會,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手下留情」,剛喊出這麼一句話,身隨聲到,一掌就像小胖的側腰劈來,動作快得常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小胖地身子沒動。抓著那個年輕人的那只手更是沒動。只是一拳擊出,打在了那個中年人的掌心處。一聲悶響,中年人爆退三步,臉色一下子變得一片火紅,小胖則紋絲不動,從年輕人出手到小胖把中年人擊退,這幾個瞬間快如電光石火,旁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力快一點的人,也只是看到那個想抓小孩的人被小胖捏住手,然後那個中年人似乎上前和小胖推搡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著面前一個面色變得煞白,一個面色變得血紅的兩個人,小胖不輕不重的拍了拍被自己捏住手腕地那個年輕人的臉,直接無視那雙狠狠盯著自己地眼楮,「看好了,他手上的這一百塊錢,是你爹我給他買香草手環的,這個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口袋里有錢,別人撞了你一下,手上拿著的錢就是你的,就是小偷,你他媽地怎麼不去銀行門口躺著撞運鈔車去,就你這種腦殘還要出來混,操!」
那邊地那個中年人此刻臉色稍微恢復過來一點,剛剛和小胖對了一拳的那只手此刻被他背到了身後,中年人臉色十分難看,還有著難以掩飾地震驚,但此刻,看到這里似乎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卻不由他不壓著怒氣站出來,「紅花白蓮遍地開,都是國內同道中人,我們是福川八卦掌一脈,這個人是我徒弟,我們只不過是來這邊旅游的,听說翡冷翠搞什麼武道大賽,想過來見識一番,有得罪小兄弟的地方,還請小兄弟不要見怪,今日自取其辱,要怪就怪我們做事魯莽,學藝不精,折在小兄弟手里,實在無話可說!」
這個人說得還像兩句人話,拍拍身邊的那個小孩,讓他快些回家,小胖一抖手,被他捏住的那個年輕人一把就被他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小胖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了這里,對小胖來說,自己的生活和要做的事,和面前這兩個人,實在沒有半點交集,什麼同道中人什麼福川八卦掌的,日,搞得跟武俠小說似的,誰和你是同道中人來著,真以為別人都像你這樣,一天吃飽了沒事學點武功就到處顯擺,就以為除了一點功夫這世上就沒別的事好做了?
學武的人規矩挺多,也比較好面子,只要動了武功交手,就要有一個說法,但像小胖這樣,這麼不講規矩,打了人一聲不出就走的,長這麼大,這個中年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小胖的態度,看在中年人眼里,簡直是不折不扣的輕視和蔑視,看著小胖大搖大擺半句場面話都不說就走,中年人的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了,整個人都氣得有些顫抖起來,「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來自何門何派,福川八卦掌一脈佟大山改日一定登門請教!」
撇撇嘴,就這點破事,還想登門請教,誰有空理你,真不知道這些人腦袋里整天在想些什麼,小胖頭也不回的留下三個字。「軒轅道……」
年輕人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和中年人看著小胖消失在的背影,臉色灰敗。再也沒有了半分的傲氣,小胖剛剛說的那三個字卻一直在中年人的腦子里盤旋著,「軒轅道」——是人名還是門派的名稱,如果是門派名稱的話。自己在國內地武術界也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有听說過呢。還有這個年輕人的功夫,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練到這種地步,自己倉促而發的那一掌,已經不知不覺用了八分地勁道,而那個年輕人只是隨便一拳就讓自己全身血氣翻涌……
中年人把一直背在身後的那只手攤開來,手掌上有一個淡淡的拳印,整只手現在還在顫抖。手上的經脈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有一種灼痛地感覺,不趕快治療而且修養幾個月的話,中年人覺得自己的這只手有可能廢掉,那個年輕人,隨手一出的暗勁就能到達這種地步?看著自己徒弟蒼白的臉色,中年人剛想說什麼話。一張嘴,一小口血就噴了出來。
「師傅……」徒弟在旁邊焦急的喊了一聲……
「沒事,剛剛內腑受了一點震蕩,血吐出來就好了!」中年人擺手制止了自己的攙扶,「你的手怎麼樣了?」
「肩膀剛剛被那個人抖月兌臼了……」肩上的傷讓年輕人地額頭上出現了幾點汗珠。
「過來我看一下,你忍著一點……」
中年人模模年輕人的肩膀。拉著年輕人的胳膊慢慢轉了兩下。用力往上一聳,「 」的一聲。月兌臼的肩膀回到了原位。
「今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年輕人惡狠狠的說著。
「還想著報仇……」不知怎麼地,原本想發火的地中年人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已經是別人手下留情了,要是那個人想毀了你,剛才用暗勁就能把你的五髒六腑震成暗傷,讓你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
「那個人已經練成了暗勁?」年輕人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師傅你不是說過沒有幾十年地功夫,暗勁根本見不著影子嗎?」
「暗勁只是那個人隨手而出的,有可能那個人已經到了更高的境界了,這次出來,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唉……」「怪不得剛剛那個人一捏上我的手腕我就半個身子發麻,想動也動不了,有力也使不出,師傅……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在我身上動了手腳……」想到暗勁傷人于無形的可怕,年輕人地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中年人仔細看了看年輕人手腕上那個烏黑地指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沒有用暗勁傷你……」
「那我剛才怎麼……」
「你還記得以前我給你說過類似大擒拿手這種功夫練到最高境界的表現嗎?」
「師傅曾經說過,這種功夫,一般人苦練地話可以練到拿皮的境界,高手可以練到拿骨的境界,頂尖的高手則是拿筋……但最後那個境界只是傳說中才有的,師傅你不是說國內武林眾人近百年都見不到有人能練到這種地步了,難道……」
「我們太坐井觀天了,別人拿著你的一只手就能讓你全身都動不了,看似拿著你的一只手,其實是拿著你手上的筋脈,人體全身的筋脈都是相連的,就像漁網一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在這種高手的眼里,你的全身都是蛇的七寸,就算只捏著你的一根手指也能讓給你動不了,唉……」
師徒兩人相對無言的在站了一分鐘,翡冷翠落日的余暉在此刻兩人的眼中卻有些悲日落西山的意味,練武練了這麼多年,今天和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一交手,兩個人第一次升起一種深深的挫折感。
「走吧……」
「去哪里,師傅……」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還能去哪里?我們回老家吧……」翠,但中年人卻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