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錢,你怎麼跟你爸說?」
干完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對于張建洋來說,像是有些微不足道。
傍晚,勤勞了一天的人們,帶著微笑下班,街道上全都是下班的人們。在張建洋看來,他們就像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永遠不用去想太多,也不需要去了解外面的世界,他們只是需要安心地上班,然後拿著一份讓他們能夠生活下去的工資。他們的人生,就這麼簡單。
而張建洋他不同,他的眼界,注定了他不可能像他們一樣,呆在小小的沙城當中。
小巷上,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張建洋?
這可是小巷上的驕傲,細數上百年來小巷出過的人物,幾乎沒有人可以和張建洋比肩。早上的一幕,盡管他們很多人沒有親眼見到,可是卻不代表著他們不知道,消息會像是一張翅膀,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傳遞著。
于是乎,此刻呆在小巷路口大棵下的張建洋,就成每一個尊敬的對象,幾乎每一個從小巷進出的人,都是親熱地向張建洋問候一聲。以前以叔叔嬸嬸自居的人,早就收起了他們所謂的輩分,再也不敢在張建洋面前有著絲毫的逾越。
而王文瑋,人們總是選擇性地忘記了他的存在。
王文瑋也不介意,他抽著煙,面對張建洋的問題,他滿面的憂愁,說道︰「我還沒有想好。」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是高達五億的一筆巨款。
如果是幾萬,十幾萬,就是幾十萬,王文瑋也能夠想到辦法來交代,可是現在是五億,根本無從解釋。王文瑋有些哀嘆,有時候錢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張建洋站了起來,拍著上的泥塵,說道︰「其實你大可以先一點點來,比如說先拿個十幾萬出來,這來路你想必是能夠解決的。然後過些天,再拿些出來,等到王叔他能夠承受了,再說。有錢還怕你爸不成?」
王文瑋一想也是,也是站起來,跟著張建洋向著小巷里走。
……
張父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張建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在飯後在院子里聊起了下午發生的雷曼商業協會事件。
「听說那個雷曼商業協會的會長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殺死的。」
「好好的一個雷曼商業協會,就要這麼倒了,幾千員工啊。」
「剛剛不是說了嗎,市長已經宣布了厲風行的一系列罪證,並且已經由政府接管了雷曼商業協會,不至于讓幾千人下崗吧。」
張建洋在旁邊吃著水果,听著心里搖頭,這消息倒是傳得快。
眼看就要落夜,天邊還掛著一絲的光亮,張建洋站了起來,說道︰「你們聊,我出去一會兒。」
打了個電話給王漢光,這幾天將車玩瘋了的他,只是十幾分鐘就出現在張建洋的家門口上,說道︰「張隊,要上哪兒?」張建洋瞄了瞄這輛跟了自己兩個月的皮卡,給王漢光幾天,只差沒有變了形。
張建洋上了車,說道︰「到北區去。」
王漢光也沒有多問,一踩油門,汽車如同月兌韁的野馬,在街道上狂 起來。
「啊哈,還是夜上爽,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可以將速度踩到最大。」王漢光嘴巴叼著煙,盯著前方,他現在的事情可是沖上到了一百五十公里。似乎是有些遺憾︰「張隊,就是這皮卡的速度,也就這樣了,再高就不行了。」
張建洋罵道︰「一百五十公里了,還不滿足?」
王漢光只是笑,花了十來分鐘,就殺到了北區的檢查站,在檢查了張建洋的通行證後,王漢光又是歡呼著在這些更加寬大筆直的街道上飛馳,他雖然好奇張建洋為什麼有這里的通行證,但也沒有問。張隊不告訴的事情,還是少問為好。
等到將張建洋送到日光海岸上,王漢光似乎明白了什麼,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對張建洋伸出了一個母指︰「張隊,還是你高啊,不知不覺,就和會長走到一起了。」寧薰衣住在日光海岸,而現在張建洋又是在夜里到這里,加上之前的傳聞,也坐實了王漢光心里的懷疑。
張建洋也懶得解釋,說道︰「滾,小心我將車給收回來。」
「別,張隊,我說錯了還不行嗎?」王漢光一踩油門,直接就逃了。
回到自己才買下不久的別墅里,張建洋並沒有上去,而是在車庫里,將跑車給取出來。
寂靜的別墅里,頓時響起了怪獸讓人熱血的咆哮。
跑車談不上什麼舒適性,談到這個,它還不如幾十萬的轎車。它的優點,就是它變態的馬力,還有它的速度,能夠給你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還有跑車里的音響系統,是其他車遠遠比不上的,速度和音樂組合回來,就等于無盡的激情。
跑車在夜的街道上,發出怪獸的咆哮,發動機的轟鳴,震得街道兩邊玻璃窗啪啪作響。
核大戰後的城市,確實是太安靜和人跡罕見了,張建洋的速度可以保持著二百多公里的時速,超強的反應神經,超強的跑車性能,讓跑車在街道上帶出一抹淡淡的黑影,當你注意到這一輛咆哮而過的跑車時,留給你的,只是兩盞模糊的紅色尾燈。
幾分鐘後,跑車呼嘯地超越了王漢光開著的皮卡。
王漢光的速度已經是夠變態了,可是在這一輛呼嘯而過的跑車面前,連渣也算不上,驚得王漢光叼著的煙掉下來也不知道。
花了七八分鐘,跑車出現在小巷里,然後停在了院子外面。
此時不過剛剛入夜不久,很多人還在小巷里的樹下閑聊著,這麼一輛拉風漂亮的跑車出現在小巷里,幾差沒有將他們的眼珠子給驚掉下來。從他們的記事起,小巷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跑車,現在陡然見到一輛,他們不驚奇才是怪事。
但是他們想到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事情,又是淡定起來。
從張家的那小子回來後,小巷似乎一次次歷史被打破,像奔馳這些昂貴的豪華汽車,經常出現在這里。然後就是市長的陡然出現,讓整條小巷沸騰了。現在見到一輛跑車,在小巷人們看來,這不算什麼。哪天要是出現直升飛機停在這里,他們也不會奇怪的。
反正在他們的想象當中,這張家是真的要發達了,搬出這小巷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念著小巷,回來看看。
老人的想法,自然是這樣,可是年輕人和小孩子們,可就不這麼看了,跑車啊,這個在沙城里也看不到幾輛的超級奢侈品。而且他們對跑車的興趣,讓他們的眼光一直都是追逐著這一輛跑車,直到它停在了張家院子外面的門口里。
「又是來找張家的。」
這幾乎是所有目睹的人的想法,反正不管怎麼樣,小巷里出現車,全是找張家的,這似乎已經是成了一條鐵的定律。
可是當他們看到張建洋從車上下來之後,又一陣驚訝,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張家小子竟然開起了跑車,前幾天還看著他開著那輛破皮卡呢。有些懷疑這跑車是不是有錢朋友借給他開的,但是見到跑車的嶄新程度,還有上面還沒有撕下來的銷售時間標記,竟然是昨天才購買的。
「真的不得了,這張家……」
一個個在窗口上伸頭向外望的人,充滿了羨慕。
好奇的人,似乎感覺這個車標有些眼熟,于是自然是登網查找一下,然後眼珠幾乎要瞪掉下來,上面最便宜的售價也是數千萬以上的。而等他們找到張建洋所開的這一輛跑車型號時,望著那高達一億八千萬的售價,讓人感覺到一股深深的震撼。
一億八千萬啊。
明白這一輛跑車價值的人,都是不斷地吞著口水,這他。**要是進這小巷里不小心劃花一下,重新噴漆的錢,他們一輩子也未必能賺到。
隨著這一個消息一經傳出去,整條小巷都沸騰了。
也許市長到來讓他們同樣沸騰,但市長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們只是小人物,生活在最低層,所以對這個只是用平常心去對待。但是現在一輛一億八千萬的跑車停在自己的眼前,如果不能靠近看看的話,這一輩子就白活了。
于是一個個小巷里的鄰居們,全都是涌出家里,涌到小巷里,然後圍著這一輛跑車。
當然,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也不敢靠近這一輛跑車五米的範圍內,天知道要是不小心弄花了一點,當掉自己的內褲,也賠不起來啊。
張父張母見到張建洋回來,也沒有什麼感覺奇怪的,只是剛剛汽車的聲音,讓他們感覺到奇怪,這可不像平時汽車的聲音。只是他們也沒有多想,還是安心看著電視,上面似乎正是查封雷曼大廈的消息,而從政府新聞部里傳出來的消息,是由于雷曼大廈破壞嚴重,已經不合適辦公,新的辦公樓,會盡快落實。
但是一會兒,他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外面小巷確實是太吵鬧了。
「老頭子,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母親首先反應過來。
張父站了起來,說道︰「我出去看看。」現在他可是小巷里最有權威的人,幾乎是說一別人不敢說二,誰讓他有一個好兒子呢?就憑他兒子現在的能力,在這小巷里,沒有人不服的,有什麼沖突,都是來找張父來調解,或者評理。
母親不放心,同樣是跟了出來。
「吱」的聲響,院子的門一打開,倒是嚇了外面人一大跳,紛紛是望向張家院子。
張父兩人幾乎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給嚇到了,嘀咕著,難道今夜是什麼大日子不成?可是他們在這里居住了一輩子,沒有听說今夜是什麼大日子。
「難道是有誰有大喜事?」張父想著,但沒有理由啊,小巷有什麼事情,現在會少得了他老張?現在兒子有出息了,他們還不是借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套近乎,如果有什麼喜事,他們就是賴著,也要賴上自己到席的。
眾人見到老張夫婦出來,全是用敬畏的眼光望著他們兩。
張父什麼時候見到過這光景?小巷里雖然都是老鄰居老熟人,但也沒有被人用這種眼光看過。他不明就理,說道︰「大伙這是干嘛呢?」
這里少說也來了二三百人,小巷大半的人全在這里了,六米寬的小巷過道,全是擠滿了人。
隨著老張這麼一問,人們全是下意識地讓開了一面,將他們一直圍著的跑車給讓出來。
小巷燈光下,黑色的GT超跑,正散發著嬌艷的光芒,在燈光下,又仿佛隱沒于黑暗中,繞得張父這種已經上了年紀的人,也在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輛跑車。張揚,但是又有著穩重,兩種非常矛盾的感覺。可是張父還是有自知之名的,這種跑車,沒有幾百萬,根本不可能買得到。
幾百萬啊,這讓張父糾結的一個數字,他想到自己一輩子不吃不喝也就賺個百來萬,就對這一輛跑車的主人羨慕到死。
「誰開來的車?嘖嘖,怎麼也要個二三百萬吧?」
盡管老張他家市長來過,可是天生,或者說骨子里對有錢人的一種敬畏,還是讓他小心地問著旁邊的老友。沒有辦法,在這小巷子里,全是窮人,有錢人在他們的眼里,總是高高在上的。開得起幾百萬跑車的人,身價怎麼也有個一二千萬以上吧?
對于小巷子來說,一二千萬,差不多能將整條小巷給買下來了。
听到老張這一問,被他問到的人發愣起來,有些吃驚望著老張,說道︰「老張,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了?」張父眉頭擰起來︰「我一直在看電視。」
「我說老張,你可不厚道了,大伙可都是同一個小巷上的鄰居,有大半是從小相互長大的。」這人有些不滿了,但是想到什麼,剛剛的不滿不翼而飛,帶著些諂媚說道︰「老張啊,這車可是你家的建洋給開回來的。」
張父大吃一驚,說道︰「怎麼可能?」
連旁邊的母親也是吃驚,說道︰「這車怎麼可能是我兒子開回來的。」
「張嬸,大伙可全看到了,確實是建洋哥開回來的。」
「就是啊,就在剛剛。」
「叔,你看這售車日期才是昨天呢。」
亂七八糟的的聲音響起來,讓張父有些緊張,兒子這才上班多久,就……就買起了這車來?
母親也是害怕張建洋是不是做了什麼有傷天理的事情,要不怎麼解釋他那來的錢買車?這可是好幾百萬啊。她說道︰「不行,我要問問他,興許是他借朋友的來開。」兒子開著這麼一輛車回來,給他們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深深的不安,他們一輩子沒有見到什麼世面,陡然這樣,還真的讓他們難以接受。
「肯定不是我兒子買的,他上哪兒來的幾百萬?」張父還是不敢相信。
「幾百萬?老張你在開玩笑吧?」剛剛這人吃驚起來,說道︰「知道大伙為什麼會出來看車嗎?就是因為這車的稀貴啊,幾百萬,連他的一個輪子也未必買得起。」
張父有一種腦袋暈眩的感覺,有些瞠目結舌指著這一輛跑車,說道︰「你說,幾百萬只買得到一個輪子?那……那這車,得多少錢才買到?」
「叔,剛我查過了,這輛車是GT公司出的怪獸級超級跑車,售價一億八千萬,恐怕一個輪子,也要一千萬起價。」旁邊一個年輕人插嘴說著。
「一,一億八……八千萬?」張父嘴巴張得巨大,不要說一個雞蛋,就是兩個雞蛋也能塞得下。這個價格太震撼了,他原本以為幾百萬已經是頂天了,誰知道幾百萬還真的連這車的一個輪子也買不起。一億八千萬,是什麼概念?
張父感覺自己要昏了,幾乎站不穩,有些喃喃自語︰「這是建洋開回來的,這是建洋開回來的?」
這時候有人喊道︰「看,建洋哥出來了。」
張建洋是被自己母親給拉出來的,不過外面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當中。
將跑車開回來,張建洋其實就是向自己父母坦白一些事情的,比如說他們的兒子身價超過十億,比如說買了車,買了房。張建洋也想到了自己父母會有可能承受不住這些巨大的驚喜,但是張建洋沒有辦法,因為江子義的死,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警告,星戰士的修煉就是在逆水中前進,不努力的話,不進則退。
眼前這一切看起來已經讓世界上絕大多數人滿足了,可是張建洋沒有,在他看來,才四星等級,在動則就是六七星的星戰士面前,連渣也不是。
十億身價,更是可笑,也許在窮人的眼里,是一筆天文般的數字。
可是在一些大家族大勢力面前,卻連一件頂級的裝備也買不起。像星晨公司最新推出的重型超五星星甲,售價就達到二十億,而一把藍鐮刀,就售價十七億。在這些裝備面前,區區十億,其實什麼也干不了。
就拿世界之心中等水平的一套別墅,售價就是數十到數百億之間,十億能干什麼?
正是明白自己的不足,張建洋才會產生了明悟,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長,不能滿足于眼前,他必需要走出去,去經歷一些事情,再一次攀登星戰士這一座高山的頂峰。然後才去體會一攬眾山小的感覺,到時候,想要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
張建洋必需要處理好父母的問題。
如果陡然將一切說出來,一輩子不過是小市民的父母,他們能不能接受,都是一個問題。
為了創造這一個氣氛,暖和自己父母的心理沖擊,張建洋才將超跑開回來,造成小巷上的人集體出來的圍觀,分散父母的承受力。
現在看來,這一招還是成功的,盡管有些炫富的味道在里面。
見到張建洋出來,腦袋一團糊的張父,像是抓到了救命草,沖過來拉著兒子的手,說道︰「建洋,你說,這車是不是你的,它……它真的值一億八千萬?」
張建洋將一絲星力輸進到父親的身上,讓父親清醒了很多,這才點頭說道︰「是的,爸,昨天才買的,價格,價格確實是一億八千萬。」
不說張父兩人,就是其他人得到確切的答案後,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象是一回事,得到真實的答案又是另一回事。對于小巷上的人來說,一億八千萬確實是太過于震撼了,而且還只是一輛跑車,完全是用來提供個人愛好的 車工具。
張父哆嗦著,指著張建洋,吼道︰「你……你個逆子,你想氣死老爸。」
…………
院子里,張父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母親在旁邊默不作聲,她的內心,也是如同大海中起伏的海浪,極度不平靜。
「你說,這車的錢怎麼來的?」張父停了下來,走到葡萄樹下,一坐到藤椅上,揣起旁邊的茶杯,一口將里面的茶水給喝完。
張建洋說道︰「爸,你冷靜一下。」
張父一听又是火了起來,指著院子外面說道︰「你讓我怎麼冷靜,啊,一億八千萬,不是一萬八千塊。」
母親在旁邊說道︰「老頭子,你不要急壞了身子,讓建洋說完。」
「我能不急嗎?你看看他從回來到現在才兩個月,折騰了多少事情,一會是混混上門,一會兒是警察喊抓喊扣的,天知道明天又折騰出什麼事情來?」張父說道︰「如果能夠平平安安,安安穩穩地過著生活,我寧願不需要這一切。」
張建洋有些無奈,說道︰「爸,你應該知道,我逃離了這一座城市五年,我到過很多地方,有無盡的沙漠,也到過一望不到頭的森林,到過巨獸山脈,到過死亡之海,到過風之平原,到過煉獄山谷。短短五年間,我經歷過的,是您永遠無法想象的。而這五年來,我最大的收獲,就是成為了星戰士。」
「你……你是星戰士?」母親驚喜起來。
張建洋點頭說道︰「是的媽,直到現在才跟你們說,我並不是有意隱瞞什麼,而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他又是習慣掏煙抽起來︰「另外一個收獲,就是獲得了大量珍貴的變異草藥,它們的價值,便宜的也值幾萬,貴的甚至是上千萬。五年的累積,我也算是存下了一大筆巨款。」
幻境里的經歷,張建洋當然不可能說出來,太過于匪夷所思了,還不如編造一個故事出來,不僅點出五年自己的去向,又可以解釋錢的來由。
「可是你為什麼回來不和我們說?」張父冷靜下來。
張建洋苦笑起來,說道︰「我還不是怕你們接受不了嘛,打算一點一點地告訴你們的,誰想到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
想到兒子這五年來吃的苦,母親的眼淚就是一直在流著,她雖然不知道很多張建洋所說的地方,可是像巨獸山脈這些還是知道的,里面有著無法計算的變異獸,兒子能夠從中活著離開,完全可以想象吃過多少苦。一些地名,只是听到,就知道是多麼的凶險。
「我苦命的孩子。」母親忍不住抱著張建洋哭起來。
張建洋也是抱著自己的母親,其實幻境里,比現實中很多地方凶險得多,張建洋經歷過的,完全是九死一生的困境。
張父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五年來吃了太多的苦,可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經歷,他想了一下,說道︰「可是建洋,你用命換回來的錢,也沒有必要這麼浪費啊,一億八千萬啊,夠我們過上幾輩子的了。」
「爸,其實一億八千萬真的不算多,你沒有了解過這個社會。」張建洋將一早就準備好的二十張卡拿出來,遞到父親的面前︰「爸,這些卡你收下,密碼是我的生日,每一張上有二千萬,我想足夠我們幾輩子花的了。」
張父嚇了一大跳,說道︰「多少?」
「每張上有二千萬。」
張父一數,里面有二十張,這不就意味著自己手里拿著的,是整整四億?
這一刻,一輩子沒有拿超過十萬的張父,整個手都哆嗦起來,差點沒有將這堆卡拿穩。
……
這一夜,對于張建洋的父母來說,是無比折騰的一夜。
二十張卡,他們折騰了良久,也不知道到底要藏到哪里,為了這一個問題,幾乎一晚沒有睡。
另外一個就是院子外面的車,這可是一億八千萬,讓人劃一下,這得要多少錢補回來啊。為了這一個問題,張父不知道跑出去看了多少,每一次看到跑車好好的呆在哪兒,才是松一口氣。可是十幾分鐘後,又是忍不住出來看看。
張建洋當然是知道父母們一夜沒有睡的,可是他也是無奈,他們的興奮勁,肯定是睡不著的。
天亮之後,還是母親的煎餅,在吃過後,張建洋讓父母坐到跑車的後排上,然後用倒車的形式,出了小巷口,又是將車停了下來。
張建洋走到孫大爺的自行車攤上,先是遞了一根煙給孫大爺,然後才是從口袋里拿出兩瓶藥劑出來,說道︰「大爺,你的腿我找養生堂的人問過了,能治,所以給你買回來了兩瓶藥劑。這一瓶是內服的,這一瓶要一天涂抹兩次。」
孫大爺有些推托︰「建洋,大爺不能要,還不起這個人情啊。」
張建洋笑了起來,說道︰「大爺,這些不值什麼錢,都是養生堂里最便宜的藥,幾百塊一瓶,算是晚輩孝敬您的。」
直到張建洋上了跑車呼嘯而去,孫大爺這個堅強了一輩子的老人,才終于是留下了一抹眼淚,喃喃說道︰「建洋,真當大爺是小孩呢,養生堂是什麼地方,里面的藥你大爺看過,最便宜也要十幾萬。而能夠讓大爺腿恢復的,更是上百萬。」
張建洋當然不知道大爺的感慨,他開著車,穿行于一條條街道。
到現在張建洋的父母還不知道張建洋帶他們要去哪兒,張父幾次想問,但還是忍住沒有問。
等進入到北區時,張建洋才說道︰「爸媽,你們還沒有來到過這里吧?」
說到這個,張建洋都為父母心酸,做為沙城土生土長的沙城人,但是一輩子卻沒有踏上過北區一步,這不得不說是世界等級劃分下的悲哀。
「啊這就是北區啊?」父母都是興奮,好奇地望著每一條街道上的一切。
和其他區比起來,北區終于稱得上是一個天堂的地方,這里只有一幢幢精巧的住宅樓,更多的是別墅,街道是瀝青鋪過的,街道兩邊種植著大量的觀賞植物和花卉。道路上是樹木落下的落葉,風一吹,落葉翻動,有些飛起來,在空中飛揚,然後又是落下。這一幕,讓人心里特別的寧靜和安心。
只要想到舊居民區里,很多路都是坑坑窪窪,街道上一棵樹也沒有,一幢幢破舊的舊房,上面鋪著厚厚一層塵埃。
跑車進了日光海岸,然後在電控下,別墅的大門打開。
將車停在別墅的院子里,張建洋從車上下來,然後扶著母親下來。
「這……這里是哪里?」母親不安地問道,張建洋笑了起來,指著四周,說道︰「怎麼樣,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張建洋的父母,何時見到過如此漂亮的房子,早就看花眼了,見到說這里是張建洋買下來,又是一陣唏噓,他們現在有些看不懂自己這個兒子,逃出去五年,回來後卻擁有了億萬財富,這絕對是他們五年前想不到的。
事實上,張建洋這些錢,不過是回到現實社會,在短短兩個月內賺到的。
將父母帶上別墅上,張建洋讓他們挑選了房間,又是將一份文件拿出來,遞給了父親。
「寧氏商業協會的股權書?」張父盡管是低等工出身,可是字他還是認得的,他吃驚地望著張建洋,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張建洋給他們的驚喜,確實是太多了,數億的存款,還有這一幢別墅,直到現在寧氏商業協會25的股權證明。
張建洋將獲得25股權的事情一說,確實是讓兩位老人驚訝,一個配方就換來了寧氏商業協會25的股權,早就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同踏進到一個神奇的世界里,兩位老人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就是坐井里觀天的青蛙,每天想著的,不過是自己的工資,還有鹽油米這些而已。但是僅僅是一天里發生的,完全顛覆了他們認知的世界,也讓他們正式地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上流社會的冰山一角。
父母的表情,讓張建洋也是嘆氣,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像父母一樣呢?
張建洋並沒有將外面世界更多的東西告訴他們,為的就是怕他們多想,也許經歷過大起大落,經歷過風浪的人才知道,平靜地生活,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情。
…………
再一次回到小巷的家里,一家安靜地吃著飯。
父親一口一口抿著酒,猶豫不決,想了良久,才終于說道︰「建洋,我們想過,不想到北區里去住。」
張建洋停下筷子來,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屬于哪兒。」父親抬頭望著院子外面,一幢幢雖然破舊的樓房,可是卻讓他感覺到親切,他說道︰「在這里,我們有著整條小巷的鄰居,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是我們去照顧他們,就是他們來照顧我們。幾十年了,兒時的玩伴,幾乎還在這里。我們一家三代的根,全是扎在這條小巷子上,你讓我們怎麼舍得離開?」
「而且在北區里,還能可以像現在一樣,閑時可以找老伙計下下象棋,累的時候,可以跟幾個老友對飲上幾杯嗎?」
張建洋搖著頭,北區里的情況,有著城市里的通病,鋼鐵水泥的建築物,同時也將人與人的情感給封閉起來。有多少人就門對著門,可是有時候連出門也僅僅是點點頭,一輩子也沒有說上幾句話。
也許父母的想法是對的,居住在小巷里,並沒有什麼不好。
父母在這里生活了快一輩子,對這里有著深厚的感情,一草一樹一磚一瓦,無不是深印在他們的腦海里,這里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像鄰居家的感情,是多少錢也換不到的。盡管來說,這其中有很多人同樣是抱著一種諂媚的心情而來的,但畢竟還有著一些真心的老鄰居不是?張建洋了解自己的父親,哪怕張建洋再有錢,他們都不會改變什麼,一樣是過著樸實的生活,空閑的時候,就和小巷上的老人下下棋什麼的。
小巷外的那一棵大榕樹,又何嘗不是張建洋的回憶。
想通了這些,張建洋笑了,繼續吃著飯,說道︰「爸媽,你們放心,沒有人強迫你們一定要到北區里去住。」
至于安全,在沙城里,還不會有誰敢上來找麻煩吧?
張父他們還以為張建洋一定要搬離這里呢,現在听到張建洋的答復,也終于是放下心來。
……
午飯過後,張建洋來到小巷口的大榕樹下,王文瑋早就蹲在哪兒抽著煙了。
張建洋也是同樣蹲著,接過王文瑋遞給的香煙,吞雲噴霧說道︰「文瑋,你父親不會懷疑吧?」
王文瑋笑起來,說道︰「有什麼好懷疑的,我只說跟著建洋哥接了個小活,然後分到幾萬塊。我可不像你,有勇氣弄一輛一億八千萬的跑車來開開。」他也是有些瞠目結舌,王文瑋怎麼也沒有想到張建洋之前就這麼有錢。
張建洋撇了王文瑋一眼,說道︰「少在這兒寒酸我了,你不也是個億萬富豪嘛。」
「建洋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張建洋默默抽著煙,直到將煙抽完,彈掉了煙頭,這才說道︰「文瑋,知道為什麼我要將你推到馬凱橋的位置上嗎?其實就是我要離開沙城一段時間,可能三五年,也有可能更久,興許不過是一二年的時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父母。」
王文瑋也不是傻蛋,很快就听明白了,說道︰「建洋哥你希望我能保護張伯張嬸他們?」
「是的,可是你也知道,一個人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做到面面具到。所以我才讓你取代馬凱橋的位置,然後將舊居民打造成你的天下,再進一步延伸到整個沙城。放心,我已經和鄭亞皓達成了協議,只要不損害到他的利益,他對你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建洋哥,我怕我能力不足。」一星的實力,讓王文瑋忐忑。
張建洋笑了,說道︰「你建洋哥是沒有計劃的人嗎?」他將一串號碼寫給王文瑋,「這人叫季凱元,一名四星星戰士,到時候他會幫助你的。而且,你的實力,我會想辦法讓你提升到二星。我想憑著二星和星甲的存在,又有著一個超級打手在,你還害怕你會踫上的對手嗎?而且,有著市長這一張牌,你大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借一下力。」
…………
張建洋站在日光海岸的別墅沙灘上,遠眺著寧薰衣的別墅,原本想約她出來道個別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付之行動。
「就讓自己對她的一點心動,留在心里吧。」張建洋想著,如果……如果當自己再一次回到沙城的時候,她還是單身一人,張建洋或許會將心里的戀情說出來。寧薰衣畢竟是自己有好感的一個女人,對于張建洋這樣心如若水的人來說,已是難得。
還有一個張建洋有些放不下的人,就是黃雲梅。
雖然馬永清已經答應了張建洋,可是誰知道以後的事情?
但張建洋還是忍住沒有再去找黃雲梅,原因很簡單,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張建洋又何須干預太多?
考慮了一下,張建洋發現能安排的,自己全給安排了。更何況,自己又不是一去不回,不過是回歸提升自己能力的正途上,也許憑著在幻境里的經驗,一二年就可以突破,然後再回到這里。
到那時,張建洋就會再也不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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