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圓桌上,羅本正在開軍事會議,城里所有的軍官都已經到齊,只是現在看起來帶傷的佔了大半,而且都是一臉憤恨之色。弗利特站在羅本身邊,正在念著這次精靈襲擊後的具體傷亡損失情況。
羅本手里擺弄著那支長長的箭矢,心不在焉的听著,等弗利特全部說完,看了看所有的軍官,淡淡的問︰「這就是這次的情況了,你們誰有什麼看法嗎?」
話音才落,那神將已經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吼道︰「大人,這些精靈越來越猖狂了,您才到幾天,他們居然就敢這樣找上門來,還……殺死了我們一個族人!莫斯他……」
直到現在,羅本才真正的記住了這個神將叫波克,看了一眼他十分激動的面孔,羅本輕輕說道︰「他死了,這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強調,我是想听听你們的看法,沒有讓你們表示悲傷和憤慨。」
波克表情微微一僵。
羅本繼續說道︰「還有誰要說什麼,關于這次襲擊的分析,以及現在戰況的建議。」
目光掃了幾下,顯然大家都在等自己說話,只有弗利特似乎在思考,皺著眉頭,不過一時間似乎也不想說什麼。
「大人!!」波克這次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先鋒營的援軍已經到達,戰士們的士氣正盛,現在就是我們反守為攻的好時機!這幾天我們沒有什麼行動戰士們已經開始焦躁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莫斯甚至戰死了,我們必須……」
「閉嘴!」羅本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波克微微一顫,有些驚訝的望著羅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桌上的大多數人顯然還是同意波克的話的,見羅本很不滿的打斷了他的話,目光不由都稍微有點疑惑起來。
羅本把手里的箭矢放在了桌上。盯著波克問道︰「你要出戰?那你告訴我?怎麼出戰?計劃在哪?敵人在哪?如果敵人再次來這樣襲擊你怎麼辦?」
「呃……」波克頓時被問住了。
羅本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個家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草包一點。
「我們沒來之前局勢就已經變成了這樣,現在我甚至連敵人的資料都拿不到,一問你們居然說敵人就在附近。附近??附近是哪里?誰能告訴我?剛剛敵人襲擊我們的時候有幾萬的部隊,誰能告訴我這麼多敵人到底現在跑到哪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人能回答。
羅本吐了口氣「這是戰爭!不是決斗,更不是鬧著玩!想撈功勞也要拿出實力來,否則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
說著,羅本狠狠的瞪了波克一眼。「我是奉戰神大人的命令前來的,我到這里沒有別而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垮敵人,我不看重個人榮辱,就算才來了兩天就被擺了一道也不會怒火沖天的沖出去送死,想法太多的人都省點力氣吧,那樣……只會死的更快!」
羅本最後加重了語氣,波克不由身體抖了一下。
指著桌上的箭。羅本說道︰「看到這箭了嗎?足足比普通士兵使用的箭矢長一倍,上面刻著魔法符文,這是精靈們才會使用。也只有他們才能使用的東西,還有這些……」
羅本從身邊又拿出來一一捆箭來丟在了桌上,這捆箭大多有些焦黑,好像被火烤過一樣。
「這些箭矢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但也比普通的箭矢長出很多,上面雖然沒有魔法刻紋,但現在也還有一些魔力波動的殘留,昨天,就是這些箭矢射進了城里,引起了大火。所幸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亡。」
「還有這些莫名奇妙的從天上射下來,弄的我們手忙腳亂的箭矢。」羅本把最後一捆箭拿了上來。
「說吧,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任何形式的都可以。」羅本再次向所有人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無人回答,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先鋒官大心情非常惡劣。
「大人。我有話想說。」這次出聲的卻是弗利特。
「說。」
弗利特站起來,表情很嚴肅「這一次精靈們的行動,其實是奔著我們這些高級軍官來的,他們肯定是得到了我們有援軍到達這里的消息後才制訂了這次的計劃。」
指著那兩捆箭,弗利特說道︰「這兩種箭矢的攻擊其實都是擾亂我們的視線而已,火箭的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只有一波而已,也被我們立刻察覺,又是在白天,根本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但是卻引起了不小的混亂,而城頭落下的箭雨則是非常厲害的一次干擾,也可以說兼具殺傷力,我們有些軍官被殺死了,但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大人您。」
弗利特的目光移動到了桌上的那支長長的白翎箭矢上「這些精靈真是狠毒,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這樣強大的東西,趁著混亂……擊殺了莫斯,還想要襲擊先鋒官。」
羅本微微點了點頭「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惜……莫斯沒有防備,可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帶著幾分哀嘆,羅本拿起了那捆火箭「你們可能不大清楚為什麼這些箭會飛的那麼遠,甚至落到我們背後的城中去,我可以告訴你們,其實這是精靈的一種能力,你們本該知道,但之前卻從來沒有注意這種事情,這些箭……其實不完全算是他們射過來的,而是順風飄過來的。」
「順風?」弗利特有些驚訝,心直口快的說道「可是昨天並沒有什麼風。」
羅本點頭「是的,但那是在地面上,普通的人類,甚至我們神族戰士使用的弓箭射擊高度都十分有限,但精靈的弓和箭術與我們有許多差別,弓箭的高度和射程也都遠遠強過我們,他們將箭矢射向高空,只要有微弱的風魔法支持,高空的強風就會把這些劍好像沙塵一樣吹過來。」
弗利特猛然醒悟「昨天。這些箭的確是到了相當的高度,甚至都看不到了,然後詭異的跨越了一段距離出現在了我們頭頂。」
羅本又拿起另一困箭「這些。是殺死我們許多士兵的箭矢,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精靈們射出這波箭,從數量上我可以肯定,其實……這些箭是和火箭一起射出來的。」
「一起!?」弗利特有些驚訝。
「弗利特,你對精靈的了解還太少,我想在座的人類軍官應該都已經十分清楚精靈數箭齊發的神奇箭技。」
羅本這麼一說,在座大多數軍官倒是都點頭起來。看起來在精靈的弓箭下吃過不少苦頭。
「而最後,也才是這次襲擊的主要目的……」羅本嘆了一聲「混亂中,他們使用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魔法,雖然魔法已經失效了,但我還是能從這支箭上感覺到恐怖的力量,那些精靈……真的很難纏。」
所有人沉默下來。
羅本站了起來「我今天把所有人叫來。想說的也就是這些,弗利特,特別是你要小心這些精靈。因為你還沒有和他們戰斗過,我們神族對于精靈的資料也比較少……不要把他們當作一批只是射程遠一些的弓手,那樣的話遲早會倒大霉的。」
「是!」弗利特滿臉嚴肅的回答。
「好了,如果沒有誰想說什麼的話,算會吧……這段時時間我會盡快搞清楚敵人的動向,在這之前,我們的行動模式不變,通知其他方向守衛軍,不要貿然出擊,盡量收集情報。」
「是!」所有人齊聲說道。
揮手打發走了所有人。羅本單獨坐在會議室的大圓桌前,擺弄著那支長長的箭矢發呆。
「醫生,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些事情而已?」
「難道是大陸的情況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今天對你的襲擊是真的有預謀性的嗎?」碧瑞斯女王立刻又問。
「是的,那邊一接到我的消息。立刻就有做出了反應,有了這次的襲擊。」
碧瑞斯女王大感好笑的說道︰「醫生,難道說你在外出幾個月的時間中,那位人類大帝已經有了新的想法,打算把你一腳踢開,自己和魔族合作了嗎?」
羅本漫不經心的數著箭矢上的翎羽,搖頭「怎麼會……不過那個家伙也許想過,而且這段時間一定恨透我了吧,因為我臨走的時候,其實偷偷給他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呵呵呵……」碧瑞斯女王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言語中全是嫵媚之意「那……你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干脆不要再管這里的事情了,我們兩個直接去魔界,反正那個人類大帝的價值不會比你大,我想他應該是瞞著魔族那邊想要除掉你,你回去就好了,正好我們可以去見見女王。」
羅本苦笑「碧兒,不是這樣的,情況和你預想的……有些差距。」
「差距?」碧瑞斯女王有些奇怪。
「我想,那個家伙很多次都在詛咒我去死吧,不過如果我真的要死了,這個家伙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盡量讓我活命的。」
「哦?一個男人為什麼對你那麼好?」
羅本听的一陣無力「我的女王大人,您就不能收斂一下您【婬】蕩的本色嗎?」
碧瑞斯女王絲毫沒有尷尬的說道︰「收斂?如果我真的有些【婬】蕩的話,那為什麼要收斂,只有心術不正的家伙才會掩藏本性,我覺得【婬】蕩一點比陰險狡詐要好的多,況且,我又沒有【婬】蕩給別人看!你著急什麼?」
「好好……是我錯了。」羅本只好無奈的認錯「不過呢……其實那個家伙會維護我也是有原因的,唉……誰叫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算是同病相憐吧,我這邊聯系著魔界,精靈和魔女部隊都只听我的命令,我離開之後實際上就是納蘭在掌握大權了,他沒辦法自己聯系魔界,也不可能說服納蘭背叛我,還有他除掉我完全沒有好處,你就別瞎猜啦。」
「那為什麼會有攻擊你的行為,我可不覺得那是意外!」
「的確,這並不是意外,是那個混蛋故意安排的,呵……雖然是個混蛋。不過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匆忙間我沒在消息上留下我現在的身份,不過他已經猜到了。」
羅本晃了晃手里的箭矢「這支箭上帶來的消息就是要我按兵不動。他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平定領地周圍的小糾紛。」
「消息?」碧瑞斯女王十分驚訝。
羅本懶懶的靠在了椅背上「怎麼,你沒看過我的想法嗎?」
碧瑞斯女王微微一怒「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變態,一有機會就去窺視別人的內心。」
「我……似乎也沒有窺視過誰。」羅本對于這無來由的指責大感冤枉。
「廢話少說,這箭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本緩緩的說道︰「雖然看起來和先前攻擊那個莫斯的箭是一樣的,但實際上。這支箭上的威力連那支箭十分之一都不到,只是裝裝樣子而已,也就是說,那波火箭是掩飾,射殺城頭將領到箭雨是掩飾,殺死莫斯的那一箭也是掩飾,而向我射來的這一箭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
碧瑞斯女王顯然大為驚訝「傳遞消息?那些精靈……那些精靈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那麼遠的距離下射殺高階神族戰士可不是什麼稀松平常的本事!」
羅本微微的點著頭。「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我也明白原因,我剛才不是說了。其實我離開的時候暗中留下了不少東西,這其中有給那個混蛋的,也有給納蘭的,還有專門留給精靈的,射死莫斯的那支箭矢,其實就是其中之一。」
「你……你留下的?」
「啊……是我立下的。」羅本吐了口氣,似乎心中有些煩悶「我離開的時候知道帶走許多人的話大陸的戰況肯定會受到影響,精靈部隊失去了最高指揮官,而蘇的滅光弓其他精靈也根本無法使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以神力凝聚在一支特制的箭矢上交給了暗精靈,讓他們在關鍵的時刻起到巨大的威懾作用,沒想到……」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碧瑞斯女王這次算是了解了,但馬上無聊的說道「沒意思,我還以為能見到什麼背叛之類的戲份。然後我們殺回魔界,再回來宰掉那個人類,直接接管大片的土地……」
羅本撓撓頭「碧兒,你不是打算在大陸上稱王稱霸吧?」
「看情況了,反正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也不一定就必須這樣,但是首先呢,還是要去魔界才行。」
「嗯……碧兒,你去魔界到底做什麼?能不能稍微的告訴我一下,我說不定可以幫你呢!」羅本又問起了這件事情。
「不能!這件事情需要保密,你自己的事情我基本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你能不能幫上我,我自然十分清楚,你只要到時候帶我去魔界見見那位女王就可以了。」
羅本有點懷疑「我說碧兒,你不會是對她有什麼企圖吧?」
碧瑞斯女王忽然很感興趣的問道︰「如果我真的對她有企圖的話,你是幫我,還是幫她?」
「這……那要看你是什麼企圖了,要是你想忽然冒出來嚇嚇她我自然是幫你,說起來她還在我的城里霸佔了一塊地皮呢,真是個無賴的女人。」
「你才無賴!」
「我又說你!」
「那也不可以說!不管怎麼說,那個女人也是和我有關系的!」
羅本只能翻了個白眼。
「那算了,我們不討論這個……現在看來最近是沒什麼事情好做了,出去走走。」
「醫生…………」碧瑞斯女王忽然聲調拉長起來。
羅本裝作沒听見,起身向外走,從最近一些年的習慣來說,碧瑞斯女王一旦發出這個聲音,就意味著她有事情要讓自己去做了,而且通常不是什麼好事……
「喂!叫你呢!別裝听不見!」碧瑞斯女王不滿的叫了起來。
「啊……听見了听見了,這不是在听著嗎?你說就好了。」羅本有點無奈。
「很無聊啊。」碧瑞斯女王繼續拖著長音。
羅本模模鼻子「我說碧兒,無聊就無聊,我們畢竟不是來旅行的,現在你只要在這個世界能生存下來就好,等過一下段時間精神體適應了一切就再多灌注一些精神意識,等你的精神體足夠穩定後,我看能不能按照你精神體上的氣息為你重塑一副身體。」
「那樣的話我就算是真的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了。對嗎?」
碧瑞斯女王似乎對于這樣的提議顯得興趣缺缺,這讓羅本很奇怪「怎麼,這樣不好嗎?你不是一直想著要這樣的。」
「嗯……的確。不過……那要好久吧!我現在的精神體在外面游蕩的話還是會逐漸的消失,必須要即使的返回到你這里休息,這種情況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似乎灌注更多的精神意識也沒有什麼效果,要想完全穩定的話……要到什麼時候呢?」
「嗯……不會太久的。」羅本安慰著,又說道「而且。你還在乎時間嗎?就算幾年,幾十年對于你來說也只是很短的吧。」
「可是……你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羅本一愣。
幽幽一聲長嘆,碧瑞斯女王罕見的口氣憂愁起來「醫生,回到了這里我才真切的感受得到,雖然說你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了,但你畢竟還是人類,我也不能肯定你到底能有多久的生命。如果我的降臨需要幾十年,那個時候你都變成老頭子了。」
羅本只是笑笑「生老病死而已。我是人類,這一點早就決定了。」
碧瑞斯女王忽然惱怒起來「可我怎麼辦?你和你的女人一起生老病死了!我可不會那麼早就生老病死!我又沒有養育過孩子,要是我月復中的孩子真的在這個世界上也保留了下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降生,難道你想看到孩子之前就去死!?」
「嗯,如果真的是那樣……」羅本還是笑著「碧兒你還會留下這個孩子嗎?」
「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問題!」碧瑞斯女王有點動怒。
羅本無奈的抓抓頭「那……可是也沒有什麼穩妥的辦法加快腳步,你要想在這個世界上降臨的話。必須要這樣,萬一弄錯了什麼,你的精神意識受到損失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反正必須要快!我可不想到時候和一個老頭子上床!如果你到時候太老的話,我絕對一腳把你踹飛!」
「好……知道啦。」羅本又是笑了起來「我也想盡快的,我也不想等到變成老頭子再去和你親熱。」
「你想的美!」碧瑞斯女王惡狠狠的說道。「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把身體借給我用用!」
「碧兒,你又想干嘛?這里已經是前線了,不要胡鬧啊。」
「誰胡鬧,你這個蠢貨,現在給我!我有事情要去做!」
「不要太過份啊……」羅本只好將身體的控制權讓了出來,之後,神族的先鋒官大人目露寒光,快步的向外走去。
鑒于先前精靈襲擊的行為,現在全城都已經緊張了起來,雖然說那波火箭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卻充分的證明了精靈們是有超遠程打擊能力,完全可以在遠處,躲避那些專門防空地魔法設施而對城市內部進行攻擊,現在整個帝都亂成一團,家家戶戶都在忙著在房頂窗戶上加裝木板和鐵皮,一時間木料和鐵片的價格飛漲。
弗利特則帶著衛兵穿梭在大街小巷,盡量不讓城里發生什麼混亂的狀況。而心中還在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弗利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原來這位先鋒官大人實在是隱藏的很深哪,關于精靈的事情似乎知道的很多,自己完全沒有辦法相比。
關于弗利特這個想法羅本自然是不知道的,否則的話也是會笑掉大牙。
今天城里比較混亂,弗利特這個副官到處走動的也比較勤快,在趕跑了一伙強搶木材的普通居民之後,弗利特有些郁悶的繼續巡邏,這次的戰爭看來和自己想的的確不大一樣,對手有精靈,有魔女,都是以前不曾接觸過的敵人,看起來精靈的威脅就已經很大了,據說那些成群結隊的魔女更是難纏……
正想著,忽然之間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弗利特的思緒。
猛的拉住韁繩,弗利特的臉色急變,聲音是從城里傳來的。就在軍營的方向上,濃厚的火光已經沖天而且,伴隨著黑眼看起來異常顯眼。
周圍頓時大亂,街上的行人紛紛叫喊著四散奔逃。上次精靈們的一波箭雨卻是給大家留下了十分可怕的印象,盡管根本沒有誰受什麼像樣的傷。
「走!」弗利特一聲大吼,當先向軍營奔去,心中又驚又怒,這次如果還是敵人襲擊的話那對方簡直是膽大包天了,居然敢暗中沖到了城里來進行攻擊。
而讓弗利特更為惱火的是現在他完全不明白對手是怎麼進城的,現在城市的防御已經完全交給先鋒營的戰士了。就算是那些精靈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就模進來。
一路讓戰馬撒開四蹄奔跑,反正街上的行人已經大多數躲回了家里,弗利特猶如一股旋風般筆直的沖回了營地,一眼看見不遠處火光熊熊,而且還不斷有爆炸聲傳來的營地,當即就要抽出武器沖上去,不過……弗利特立刻又冷靜了下來,因為情況似乎有點不對。
出事的地點是個不算太大的小營地。看起來應該是什麼特殊兵種的營地,現在有點奇怪的是營地周圍被一片魔法黑幕遮擋,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但是劇烈的爆炸和撞擊聲源源不斷,而且隱約還能听到野獸似的低吼聲。
最奇怪的是,在那營地周圍早有不少士兵圍觀,不過他們都退的遠遠的,好像那營地中有致命的瘟疫一樣,而先前大陸神族部隊的統帥官波克居然也站在不遠處,身後是他的三個部下。
波克正臉色僵硬,而且略帶陰沉的望著前面看不透的黑幕。
「怎麼回事?」弗利特策馬來到近前,極速向波克問道,現在波克是他的副官。口氣自然也是十分強硬,而且說實在的……弗利特有些看不起這個副官。
波克見是弗利特,只得面色恭敬起來,回答道︰「先鋒官大人說要進去處理事情,其他人一概不許入內。」
「先鋒官大人?」弗利特大為疑惑,目光不由向對面的黑幕望去。
忽然間一聲低吼傳來。緊接著是猛烈的撞擊聲,鮮血從黑幕中【激】射而出,直射到弗利特馬前的地面上濺起了大彭的血hu 。
弗利特頓時面色一僵,在那黑幕中,似乎隱約的出現了什麼古怪的景象,一個奇怪的腦袋閃現了一下,有迅速消失了。
忽然之間射出的血箭讓周圍的戰士們臉色一陣發白,忍不住又向後退了好幾步。
弗利特當即抽出了長劍,從馬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向前沖去「跟我上!里面有情況!」
波克原地沒動,他周圍的戰士也一樣,而弗利特帶來的先鋒營戰士卻是直接沖了上去。
「弗利特,沒听見我的命令嗎?」
就在弗利特馬上要靠近那片魔法黑幕的時候,羅本淡淡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弗利特當即一愣,停下了腳步。
一道身影逐漸從黑幕中走了出來,羅本擦著手上的鮮血,臉上全是厭惡的表情。
所有人大吃一驚。
羅本全身上下沾滿了鮮血,就好像才從血池里撈出來的一樣,一路走過來,身後留下的甚至不是血腳印,而是一溜血痕。
「大……大人?您這是?」弗利特驚的無以復加。
羅本的雙眼依舊滿是寒光,見擦不干淨手上的血,皺眉說道︰「給我準備水,多一些,我要洗澡,還有……弗利特,你派二十個先鋒營的戰士,要可靠的,不……五個吧,進去打掃一下。」
說著羅本拍了拍弗利特的肩膀,自顧離開了。
弗利特身體抖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血手印,那血液散發著一種很難聞的腥臭味道。
轉過身,弗利特吸了口氣,仔細的看了看自己帶來的戰士,點出了五個「你們幾個,跟我來!」
片刻之後,羅本已經在王宮中碩大的熱水中泡澡了。
血跡早洗的干干淨淨,羅本懶洋洋的只露出一個頭泡在水里,似乎要睡著的樣子。
「早知道就不去了,沒想到會弄成那麼惡心的樣子。」羅本習慣性的抬起手,似乎想捋捋自己的長發,然後愕然的手停在了面孔旁邊,懊惱的縮回了手。
「誰叫你非要去的……」心中。羅本的真正的聲音響了起來。
「哼,那些該死的東西一想就惡心,現在全部宰了,雖然有些不舒服。但總比從前好多了,要是和那種東西住在一個軍營里,還不如叫我死了算了。」碧瑞斯女王用慣有的口氣說道「而且,你也沒有阻止對不對。」
「說不定……死了對他們來說也是解月兌。」
「所以說我是心存好意的。」碧瑞斯女王嘿嘿的笑了笑,之後忽然伸手模模自己的胸口「說起來。自己的身體模起來的確感覺不一樣。」
「喂……別亂模好嗎,這樣……很奇怪啊。」羅本有點無奈。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模過,再說憑什麼你可以模我,我就不能模你,你用偽裝核變成我的時候忘了是怎麼做的了?」
「可是……我只是稍微好奇,也沒有向你這樣……喂喂!下邊就算了啊!」羅本真想立刻把這個女人的意識給揪回來。
碧瑞斯女王卻「呼呼」的一陣好笑「這個可和偽裝核不同。是實實在在的身體,嗯……原來是這種感覺,醫生!我現在如果去找一個女人的話。是不是可以體驗一下男人的感覺?」
羅本簡直無力說什麼了,也就只有這個女人能說出這種話來。
「怎麼沒動靜了,那我可去找了,現在我是先鋒官來著,找個女人還不容易!?」
「碧兒,咱麼……是不是先討論些別的,而且……你是不是先停手!!」
碧瑞斯女王卻在水里微微扭動起來「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會自己用手來的,不過。原來男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呵呵呵……啊哈哈哈哈……」說著說著,碧瑞斯女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羅本沒來由的覺得一陣臉紅,這個女人……
「好啦好啦,模兩下別那麼小氣好不好,作為男人你現在應該說拿我的身體隨便去做什麼吧。就算是找幾個女人也沒關系,這才算是好男人。」
「真是抱歉……看來我距離好男人的標準還遠著呢。」
兩個人正在說這話,大浴室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大人,我可以進來嗎?」是弗利特的聲音。
「嗯,該死的男人!」碧瑞斯女王嘀咕了一句,立刻把意識沉進了意識之海,不由分說的把羅本趕了出去。
羅本嘆了口氣「這時候你想起自己是女人了……」
「呆在水里,不許給他看身體!」碧瑞斯女王悶聲說道。
「拜托啊,女王大人,我是男人來著。」
「可我是女人!我說不行就不行!」碧瑞斯女王大聲叫道。
「好……好……真是麻煩。」羅本只好又往水里縮了縮「進來吧。」
浴室門開,弗利特滿臉嚴肅的走了進來,鎧甲上還帶著沾染的些許血跡「大人,已經差不多了。」
「怎麼處理的?」
「營地已經拆毀了,那些營帳和所有的東西準備裝車運走燒掉,尸體……尸體用袋子裹好,運出城去秘密的埋了,地面鏟掉一層土,再鋪上新土,呃……這個是目前的計劃,戰士們正在進行,大概……明天早上會全部處理完。」
「知道那是什麼嗎?」
弗利特頓了下,緩緩回答︰「屬下听到過一些傳聞,在大人口中也听到了一些消息,那些……是獸戰士。」
「好……記得保密,許多戰士還是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的,我們先鋒營的戰士更是如此,這是以前的一個錯誤,我來這里……處理這件事也是任務之一。」
「是,大人,請您放心,處理這件事的五個戰士都是我的心月復。」
「嗯,去吧!有什麼問題的話即使來找我。」
行了個禮,弗利特轉身走出了浴室。
碩大的浴室里又變得空空蕩蕩,水汽繚繞之中,只有羅本露出一個腦袋在水中,神色慵懶——弗利特一走,碧瑞斯女王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出來泡澡了。
「醫生,怎麼不說話了?」
「說什麼……難道說要你不要再對這身體好奇了嗎?」
碧瑞斯女王輕笑「別這麼計較嘛,我們相識數百年,我一直可是用自己的身體和你**相對的,可是你這個狡猾的家伙卻是個人類,魔族的形象並不是你的本體,雖然現在這個是用偽裝核偽裝的身體,但實實在在的,是你的身體,是你的身體在感覺外界的接觸,我喜歡一點有什麼不好?」
說著,碧瑞斯女王面露遺憾「可惜,我在這里沒有身體可用,否則的話就能好好的親熱一下了,真是期待那個時候,當然,你可不能變成老頭子。」
「我盡量……」羅本有氣無力的回答。
浴室內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一會,碧瑞斯女王忽然笑了「怎麼……又犯老毛病了嗎?」
「什麼?」羅本有點不解。
碧瑞斯女王一副我早知道的樣子說道︰「好啦,隱瞞也沒有用,就算我不去窺視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個笨頭笨腦的男人在想什麼我簡直就是一目了然,從好久之前我就學會這個技巧了。」
「是嗎?」羅本有點沉默。
碧瑞斯女王見羅本如此,嘆氣的說道︰「醫生,你可要明白,神族是我們的敵人,他們要殺你,要殺你的親人,殺你的朋友,要毀掉你的一切,我敢保證,你的那些妻子如果落到神族的手上,必定會被強暴無數次,一直被折磨致死,神族可不是什麼表面上那種講究正義的家伙,那個印象是用來給自己人看的,啊知道知道,你不用對這種說法不滿,我也一樣,我要是被他們抓住的話,哈……我可不會輕易就死的,恐怕要被凌辱好多年,我殺死的神族可是不計其數的,無論是我自己還是這個世界上的那個女王。」
從水里伸出手,百無聊賴的看著,碧瑞斯女王繼續說道︰「所以,想辦法破壞神族的一切,打壓他們,逼瘋他們,殺死他們,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頓了下,碧瑞斯女王口氣里開始有了無奈之意「醫生,你去神界時刺探情報並且進行破壞的,這個任務看起來似乎已經完成的不錯了,不過……你和周圍那些神族的關系卻讓我感到很頭痛。」
羅本一直在沉默。
「尤其是那個洛西,那個沒什麼鬼主意的小姑娘顯然被你迷住了,你沒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別嗎?你說要照顧她,照顧一輩子……啊!魔神在上,那是個沒有對男人經驗的小姑娘,你知道她會怎麼想嗎?你真是白痴!」
「我只是……想看看她,她的情況我對你說過,你……」
「我知道!」碧瑞斯女王打斷了羅本的話「她讓你很自責,你很想補償點她什麼,但是你要明白,死掉的是幻境里的洛西!和這里的洛西其實沒有什麼關系,只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
「唉……算啦,反正你就是這麼個蠢貨,說也沒什麼用處,不過現在總算我們月兌離了神界,說不定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所以管好你的心思,不要在搖擺不定了,那個莫斯就算死在你的眼前,你也該開心才對,你這種從來不把敵人擺在正確位置的做法也該改正了。」
「轟!!」
猛然間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碧瑞斯女王眉梢一動「哦?又怎麼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這麼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