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三郎正拿著遙控器在那邊亂按,旁邊幾只狗虎視眈眈的看著地上動來動去的電動小跑車。
三郎看到它們的樣子頓時指揮著小跑車向三點撞去。三點一看來者不善,一個狗撲,一爪拍向小跑車,「啪」的一聲,悲哀了。
「呃,」樂浪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滿臉錯愕,剛剛到手沒幾秒鐘的小跑車就這樣又報廢了。
三點拍向小跑車的一腳把小跑車的車頂給踩了進去,,連那天線都歪了,三郎一看,一把把手中的遙控器扔到一邊,跑了過去,一手拿起被三點破壞的小跑車,看了看,其它的還好,不過上面有點漏風。
三郎生氣的把小跑車一扔,抓住三點的狗頭,使勁的搖晃,這是他發明的懲罰三點的方法。三點好像發覺自己理虧,任由他搖著,並討好的蹭著他,不過顯然三郎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它,看到樂浪過來,就跑到他身邊告狀道︰「阿浪叔叔,阿浪叔叔,三點不乖,把小車給弄壞了。」
反正早晚會壞,樂浪心里想著。不過嘴里還是說道︰「沒事,叔叔幫你看一下,還能不能用。」
「嗯,」三郎狠狠的點了點頭。
樂浪走過去從地上撿起遙控器,試了一下,還可以用,只是車身有點壞了而已。看到樂浪拿著遙控器指揮著小跑車跑來跑去,三郎頓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叫著嚷著讓樂浪把遙控器給他,樂浪給了他,三郎生氣的指揮著小跑車往三點身上撞去,不過這次他沒再搞破壞,任小跑車撞,反正對他來說這也不過就是搔癢癢而已。
樂浪看得搖搖頭,也不管他,走了進去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今天是清明,天上下著些些雨絲,好似是對亡者的哭訴。
樂浪和三郎兩人戴著斗笠,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樂浪手中提著一個籃子,肩膀上扛著一把鋤頭,籃子中放著一些供品和紙錢。
按小溪村的習俗,新死之人第一年要在清明這一天去拜祭,所以樂浪帶著三郎來拜祭在上海遇到的橋下老人,不管怎樣,老人終究是養活了三郎。
子車族人都是葬在祖山之中,祖山就是祖宗安息的山脈。祖山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墳墓,走在其間,恍似有陣陣陰風吹過,膽小之人看了都會不寒而栗。
祖山上有座廟,是為東岳廟,里面供奉著東岳大帝和十殿閻羅,里面鬼差面目猙獰恐怖,讓人看了心慌膽懼。記得樂浪第一次進去的時候,看得心髒「 、 」直跳,瞄了幾眼就跑了出來,後來又去了幾趟,才漸漸習以為常。
祖山上安葬的都是子車族人,不是子車族人的是沒法葬在里面,所以子車族人就在祖山旁邊另外開闢出一個山頭來安葬一些不是子車族人的小溪村人,樂浪在上海遇到的老人葬在這里。
樂浪把老人的骨灰帶回來後葬在這邊,好讓三郎長大以後拜祭老人,這老人對三郎可是有活命之恩,沒他就等于沒有三郎,拜祭也是應該。
不過幾個月,墳頭就長滿了雜草。來到地方,放下東西,樂浪拿起鋤頭,鋤起草來,放眼看了一下,遠處好像也有人在拜祭先人。三郎在旁邊無所事事,也學著樂浪拔草,清理樹葉。
打掃完後,在墳前擺上了供品,點上香讓三郎拜了拜,小孩子容易忘事,不過三郎好像想起了什麼,嚎啕大哭起來,讓人听了傷心不已。
樂浪听了長嘆一聲,由著他哭去。三郎被樂浪帶回來後,好似忘了以前種種。只有樂浪明白,他沒有忘,只是被他藏在心底深處,當某一天的某一刻想起時,就會如洪水般沖破堤壩。或許,哭一下,對三郎未必不是件好事。
樂浪拿起籃子中的黃紙撒滿墳頭,風吹起,好似那老頭的微笑。三郎終于止住了哭聲,樂浪帶著他拜了拜,收拾一下,走了下去。
雨,一如來時一般,淅淅瀝瀝。
經過一陣綿綿時雨,樂浪後院地里的土好像略有松動,長出了女敕女敕綠苗,那些番薯更是長出了新芽。不知是不是樂浪的錯覺,他感到種下去的那些果苗好像長高了,他買的這些果苗都是明年才能掛果,長的再好也沒用。倒是玉如意空間里的那些果苗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有朝著開花發展的趨勢,讓樂浪看也看不懂。
樂浪坐在廳中的搖椅上,手中抓過一粒桑葚,放進嘴里,眯著眼,輕輕的搖著椅子,有如神仙般的生活。
「 ,挺逍遙的嘛?」黃老道戴著斗笠從外面走進來,身上還一件簑衣。黃老道上個月回了他那個破道觀,樂浪以為他不來了,誰知道今天又冒雨跑了回來。
看著老道的樣子,遠望門前那湖綠水,湖上一群不怕雨的白鷺在水面上飛舞,樂浪不由想起了一首詩︰「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雖然未必是西塞,未必有桃花,箬笠也不是青色,簑衣也不是綠的,但這人這景未必不同。
「你怎麼又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樂浪一邊往嘴里塞著桑葚一邊對著老道說。
老道也不理他,拿下斗笠月兌上的簑衣放在一邊,洗了手,從盆子里拿起一顆桑葚往嘴里扔,「嗯,真甜,還是你這里好,有吃有喝,還不用勞心勞肺,逍遙啊。」說完,晃頭晃腦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擺一擺的往里面走去。
听了老道的話,樂浪笑著點頭表示贊同,可是他越想越不對味。半響,他才反省過來,這老頭明的說他不用勞心勞肺,不就是說他沒心沒肺嗎?
他不由猛地從搖椅上坐起來,對著老道叫到︰「你這老頭」
可惜,黃老道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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