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賓館是省城里著名的酒店,一般情況下,從北京來了領導,或者有外國友人來省里,都在這里招待。
白樓賓館看上去很普通,只有四層高,通體是乳白色的,在四周林立的高樓的比照下,它顯得有點兒矮小,也不夠氣派,但是這座小樓中西合壁的建築風格,精美的室內裝潢,極具北方風味的美食,令它菲聲省城,譽滿北方。成為省會人們向往的地方。
遺憾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難得進去一回。
今天杜副省長把金老師夫婦和胡斌安排到這樣的地方,可見他們在杜副省長心目中是很有位置的。
因為秘書在路上已經提前聯系好了,所以他們一進到白樓賓館的院子里,就有幾個服務生出來迎接他們,然後就把他們帶到了預定好的房間里。
胡斌看那個房間門口的牌子時,發現它還有一個很好听的名字,叫玫瑰廳。
進入之後,大家就謙讓著坐了下來。杜副省長和金老師坐在正位,杜太太和她妹妹緊緊地挨著她們的老公坐下來,在杜太太的下首就是胡斌,接下來就是杜副省長的秘書和司機。
胡斌不免把這個房間打量了一番。
房間不是太大,都是裝修布置得極其講究,看上去古樸典雅,極具傳統的美。地板上鋪著紅色的地毯,牆壁上是幾副古樸的山水畫兒。牆角處,有兩只碩大的花瓶,里面插著幾束紅玫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有點兒沁人心脾。
總之,進來之後,給人一種很不一般的感覺。
大家坐好後,說了幾句話,酒和菜就上來了。
白樓賓館的規矩似乎和別的飯店不一樣,不是一上就是一大桌子,叫你吃也吃不完,這里的菜似乎在乎精而不在多。只有八個菜,而且量也不大。不過菜的顏色很鮮艷,擺在那里就跟藝術品似的。
那些菜胡斌幾乎叫不上名字,看來他的見識還是有限啊。
白酒是一瓶極品茅台,紅酒是張裕解百納。
一人跟前還有一罐綠茶。
東西上來之後,杜副省長的秘書就為每個人倒上了酒。
杜副省長就笑著說道,金波,薛靜,胡斌,歡迎你們的到來,馬上要過年了,預祝咱們大家,在來年都有一個好心情,身體健康,事業有成。
大家就一起鼓掌。
之後,就都舉起了杯子,男人們喝了一點白酒,兩個女眷,就喝了一點點紅酒酒。
胡斌心里說吧,和領導在一起喝酒,和下面就是不一樣。
在下面喝酒,那是真喝,不喝醉絕不罷休,這里卻只是象征性的。
大家放下了杯子,胡斌就站了起立,為每一人都添上了,他就看著和杜副省長和杜太太說,爸爸媽媽,要過年了,我祝爸爸媽媽身體健康,天天開心。爸媽,喝兒子一個酒吧。
杜太太就端起酒杯,望著老公說,老杜,胡斌敬咱們酒呢,咱們喝吧。
兩個人就都喝了下去。
胡斌又為金老師夫婦敬了酒。他們夫婦也喝了一點。
听了杜副省長的剛才的話,杜副省長的秘書和司機驚訝了,他們心里說,杜副省長只有一個女兒呀,而且早年在國外留學,現在已經定居美國,哪里又冒出來一個兒子啊,而且就算有這麼個兒子,也該姓杜啊,怎麼姓胡斌呢。
兩個人就面面相覷,一時間被搞糊涂了。
看到秘書和司機一臉不解的樣子。杜副省長就對秘書說,小周,為來介紹一下,這是胡斌,H市橋西區的區長,也是我的干兒子。
小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這小子真夠精明的,認了副省長做干爹,以後就什麼都會有的。這買賣做得劃算,一本萬利啊。自己天天守著杜副省長,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兒啊。
這個時候,胡斌就開始為小周敬酒了。
兩個人相互握握手,敘了一下年齡。
胡斌比小周小一歲。小周的名字叫周楓。
胡斌說,周楓哥,喝小弟一個酒吧。
周楓就喝了一個,然後看著胡斌說,胡區長,來咱們再同起一個,認識你為感到非常地榮幸。
胡斌說,彼此彼此了,認識周哥我也感到萬分榮幸。
兩個人踫了踫杯子,就一飲而盡了。
胡斌接著就為司機敬酒。
司機說,我開著車呢,不能喝酒。
那就以茶代酒。
司機就喝了幾口茶,然後就回敬了胡斌一個酒。
胡斌的敬酒就結束了。
一圈子下來,只下去了少半瓶,要是在平時,遇到這樣的場合,一瓶子早見底了。
杜太太就招呼說,來,咱們吃點菜吧。
大家就拿起了筷子,勺子,吃了進口菜,喝了幾口湯,就放下了筷子。
之後,周楓就敬了一圈酒。
周楓完了,司機也敬了一圈。
最後金老師也敬了一圈。
大家就說起了話。
杜太太看著胡斌說,胡斌,你家里一切都好吧。
一句話說道了胡斌的傷心處。胡斌就想到了父母,不由得就哀傷了起來。
看到胡斌忽然間臉色陰沉,杜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薛靜趕緊解釋,姐姐,胡斌的父母都不在了,他的母親去世還不到一個月呢。
杜太太就看著胡斌,不好意思地說,胡斌,對不起,媽媽不知道情況,讓你傷心了。
胡斌說,媽媽,沒有什麼的。
杜太太說,胡斌,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謝謝媽媽。
杜副省長趕緊給自己的太太解圍,他說,胡斌,當了區長,感覺還適應吧。
胡斌自己不好回答,因為他不想給人一種自吹自擂的感覺。
金老師急忙代答道,姐夫,胡斌很不錯的,前幾天全市進行評比,他們區又得了一個第一。而且大部分工作都是胡斌親力親為的。
杜副省長就贊嘆說,人才啊,人才啊。
這個時候,主食就上來了。一人一小萬碗湯,一個饅頭……
吃完之後,杜副省長和秘書耳語幾句。
秘書和司機就先離開了房間。
杜副省長就對杜太太說,你和薛靜胡斌先回家。
杜太太說,老杜,你呢。
我和金波到劉書記和張副省長家里去一下。
杜太太就看著妹妹和胡斌說,走,咱們回家吧。
杜副省長和金老師也站起來。
大家一起離開房間,向著樓下走去了。
在一樓,秘書早簽了字,和司機一起站在那里。見他們下來,就陪著杜副省長來到了那輛黑色杜奧迪車跟前,開開了車門,等杜副省長和金老師坐進去,他們才坐進里面,然後那輛車就離開了白樓賓館。
這里只剩下胡斌和兩位女眷。
薛老師說,胡斌,今天你喝得不少,還能開車嗎。
沒有事兒的。
薛老師說,胡斌,還是你坐著,我來開。
胡斌說,薛老師沒有喝酒。
我只喝了一點點紅酒,沒有問題的。
杜太太也說,胡斌,你就不要開了,讓你姨開。
太不好意思了。
胡斌,別客氣。
薛老師就坐在了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就開車離開酒店,向著省政府家屬院去了。
薛老師的駕駛技術還很嫻熟。
在杜副省長的車里,這對連襟就說起了話。
杜副省長說,想不到胡斌的父母都不在了。
是呀。這孩子也夠可憐的。
金波,胡斌真的干得不錯吧。
干得非常地出色。
我發現這孩子也很能干,而且還很有人情味。
是呀,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才。
你姐姐把他認作干兒子,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接受他,現在我放心了。
那姐夫就好好培養培養他吧。
我有這個打算,都是首先先把你的事兒辦完了再說,胡斌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謝謝姐夫了,不過胡斌的事兒也得抓緊點兒,早辦好了,讓他早日鍛煉。
我有安排的。
辛老師開車回到了姐姐家里,三個人就下車進了客廳。
保姆急忙就倒上了茶水。
三個人就坐在沙發上休息。
過了一會兒,杜太太說,胡斌,你會打麻將嗎。
會一點,但是打不好。
會一點就行,陪著媽媽打四圈,媽媽有半年沒有打過麻將了,手癢癢得不行。
胡斌說,可是咱們只有三個人啊,三缺一呢。
叫保姆也參加進來,她也會的。
小保姆听到主人要自己打麻將,就搬來了麻將桌,放上了台布,把一副麻將放在了上面。
于是四個人就圍坐在一起。打了起來。
一直玩了兩個小時。杜太太就打起了哈欠。
薛老師說,姐姐困了吧。
有點啊。
那咱們就休息吧。
杜太太說,都休息一會兒吧。胡斌,那個房間一直閑著,里面什麼都有,你就去那里休息吧。
胡斌說,媽媽,我不困。
不,你休息,完了咱們還有活動呢。
胡斌說,謝謝媽媽了。
三個人就站起來,桌子上的錢,就賞給了保姆。
杜太太和妹妹進了一個房間。
胡斌就進了另一個房間。
小保姆收拾了一下麻將桌,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胡斌躺在床上,一時間怎麼也睡不著,雖然他真的有點困了。
他不知道眼前的情景到底是真是假,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夢中,不過他最終還是明白,自己是睡在副省長的家里,這個想法叫胡斌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