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陪著老頭，一直陪到了天色將亮，還好，老頭居然一直沒有在發作，也沒有再說胡話。
看到了老頭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胡斌和宋軍交替著把手伸在了老頭兒的鼻孔處，試試他是不是還有氣息。
還好，老頭一直在呼吸，只是那呼吸越來越微弱了，看來最對也就是撐到一天的時間了。
他們就坐在老頭的床邊，等著老頭咽氣的那一刻。
再說說小萱。
小萱走進學校之後，就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休息了起來。
同宿舍的同學都在嘰嘰喳喳地談論著考試的情況，小萱卻沒有心情參與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自己考得很不錯，但是小萱的心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總覺得，有某種不幸正在想著自己一步步地靠近。
小萱躺在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她一直都在想著，萬一爸爸去世了，自己應該怎麼辦，他一個人能夠很好地走好以後的人生道路嗎。
等到宿舍里的同學都睡去了，她才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地進入到了夢鄉。
小萱睡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就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看到了爸爸。
她看到爸爸來到他的身邊，用了無比悲哀的眼光望著她。
老頭身體瘦弱，骨瘦如柴，身上還有一道道的鞭痕，還有一塊塊被燒過留下的痕跡，臉上也是傷痕累累，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小萱望著爸爸可憐的樣子，傷心地說，爸爸，你怎麼了。
老頭說，小萱，我就要離你而去了，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對你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你。
小萱就哭了起來，爸爸，你不能走，我不能沒有你啊。
老頭說，小萱，我也不下離開人世，但是不行啊，鬼差過一會兒就要來帶我了。
小萱看了看老頭渾身的傷痕說，爸爸，你身上這麼這麼多傷啊，是誰打得你。
老頭說，我生前害人太多，他們來報仇了，這是他們打得我。
爸爸好可憐啊。
小萱，爸爸這是罪有應得啊。
爸爸，你說的我有點不相信。
小萱，爸爸真的干盡了壞事兒，到了那邊還得下地獄呢。
爸爸，你不走不行嗎。
不走不行。小萱，我見了你，心里就放心了，我的回去了，要不鬼差就會追到這里來的，我不想讓你見到他們，他們的樣子太嚇人了。
爸爸，我不能讓你走。
老頭看了一眼小萱，下了決心似地說，小萱，你不要攔爸爸了，你攔也攔不住，再說……
爸爸，你說。
再說我也不是你的親爸爸。
爸爸，那我的親爸爸是誰呢。
他們都死了。
他們是怎麼死的。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您告訴我吧。
你最好不要知道了。
不，爸爸，你一定要告訴我。
小萱，爸爸不能告訴你，你以後好好活著就是了。
老頭兒說完，忽然間就不見了蹤跡。
小萱急得大喊，于是就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小萱嚇得出了一聲冷汗。
想想夢中的情景，又覺得不是空穴來風。
小萱害怕地想，難道爸爸真得就要離去了，臨走之時對她放心不下，就和她托了一個夢。
小萱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她雖然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但是親人在臨死之時，和自己是親人托夢這樣的事兒，還是听說過的。
小萱再也躺不住了，她就急急忙忙起了床，到衛生間里簡單地洗了一把臉，就來到宿舍里，拿起了自己的小包兒，準備回家了。
同宿舍的女生被她的舉動驚醒了。
她們問︰「小萱，你干什麼去。」
「我要回家去。」
「你不等著答案了。」
「你們替我取來保存著吧。」
小萱就走出房間，來都樓下，沿著校園的大路，向著門口快速地走去。
這個時候，太陽剛剛升出來，校園里還沒有什麼人。
小萱來到校門口，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就向著家里去了。
胡斌和宋軍一直陪伴著老頭，等著他慢慢地咽氣。
老頭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真的已經死去了，但是他的呼吸還存在，細若游絲。
房間里已經大亮，可以看到老頭兒的嘴微微張著，大口大口地出氣。
兩個人知道，老頭的離去之時頃刻之間的事兒了。
然後，老頭一直閉了好幾天的眼楮忽然間睜開了，之後忽地坐了起來，衣服很駭人的模樣，他直直地望著門口，又望了望打開著窗戶。
「干爹，你要怎樣。」兩個年輕人同時問道。
老頭卻不搭理他們，似乎壓根就不認識他們，或者無視他們的存在。
老頭兒又張望了一下門窗，忽然間就神神道道地說︰「好了，鬼差來了，來帶我了。他們一個兩個人，都帶著高帽子，一個是紅色的，一個是黑色的，他們的手里都拿著鐵鏈子。」
胡斌和宋軍看著老頭直勾勾的眼光，就信以為真了，雖然是在大白天，也一個個嚇得膽戰心驚。
老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說一句話。
接著老頭有說了起來︰「他們已經到家了，上樓了，進房間里了……」
兩個年輕人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身四周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他們深信，老頭是什麼都看到了。
老頭忽然間就哀求起來︰「兩位鬼差大爺，再等一會兒上路吧，我想見到我的女兒，我不見見我的小萱死不瞑目啊。兩位差爺稍等片刻，我的女兒一會兒就會過來的。」
胡斌就知道，真的應該開車把小萱接過來就好了，讓他們婦女見最後的一面，但是看這樣子，是等不到小萱回來了。
胡斌正這麼想著，房門忽然間就打開了。
小萱就急急忙忙走進了房間里……
老頭一看小萱來了，就伸手夠著小萱，嘴里說︰「小萱，小萱，你回來了。」
小萱的眼淚馬上就出來，上去就抱住了老頭，口里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
而老頭模了一下小萱的臉，說一句︰「小萱，你好好活著。」
忽然間老頭兒身子一直，就咽了氣，隨著鬼差到冥界報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