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好宋軍正在外面等著,那個小尼姑就一臉微笑地出來了。
胡斌看到小尼姑笑嘻嘻的,就知道一定有好消息。
等到小尼姑來到跟前,胡斌說︰「小師傅,怎麼樣,我妹妹在里面嗎。」
小尼姑不好意思地說︰「兩位施主,剛才真是對不起了,剛才是道听涂說,並沒有到師的禪房里去,所以就說姐姐沒有在,這一次,到了師姐的禪房里,看到她正在那里讀經呢。」
「我妹妹怎麼說呢。」
「師姐開始不願意見你們,她畢竟是入了空門的人,不想和塵世打交道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對師姐進行了一番勸說,說帥哥兒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不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師姐也就回心轉意,同意見你們了。」
胡斌和宋軍不由得就高興了起來︰「那就謝謝小師傅了。」
「沒有關系的,我們出家人慈悲為懷嘛。」
「小師傅,那我們就進去吧。」
「好的,我帶你們進去。」
于是小尼姑帶路,兩個人跟在後面,就向著里面走去了。
穿過樹木森森的院子,轉過幾間房舍,就來到了一個大店的旁邊,胡斌忽然覺得,這個院子里的房舍和上一次有所不同,仔細一看,原來房舍的外牆已經刷新過了,房頂也似乎重新改造過了。
來到大殿的一角,小尼姑就讓兩個人停下,她就走進了殿後的樹林里,過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小尼姑說︰「我師姐在樹林子下面等著你們呢,你們進去吧。」
胡斌說一聲謝謝,就和宋軍轉過大殿,來到了小樹林子里。
胡斌四處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紫色袈裟帶著尼姑帽兒的尼姑站在那里。
那尼姑神色恬靜,表情淡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超乎物外的樣子。
宋軍咋一看到這樣尼姑,以為是找錯了人。
這就是他那活潑可愛的小萱妹妹嗎,這麼一下子成為了這般模樣,人的變化會有這麼快嗎。
但是仔細看了看哪個尼姑的模樣,和他印象中的小萱有有幾分相像。
宋軍的心里一時間就沉重了起來。
宋軍小聲說︰「胡斌弟,這就是咱的小萱妹妹嗎。」
「是的,這就是咱們的小萱妹妹。」
「她怎麼成了這般模樣,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不敢認她,但是這絕對就是小萱妹妹啊。」
小萱也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胡斌說︰「宋軍哥,走,咱們個小萱妹妹說幾句話吧。」
兩個人就向著小萱走去。
三個人就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
他們相互凝望著,誰也沒有說話,就像是是陌生人一般。
過了一會兒,胡斌說︰「小萱妹妹,我和宋軍哥來看你了。」
「這里已經沒有了什麼小萱,喊我慧心吧。」
胡斌說︰「不,在我和宋軍哥的心里,可沒有什麼慧心,我們的眼里只有小萱。」
「你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小萱淡淡地說。
胡斌說︰「小萱,你在這里可好嗎。」
「無牽無掛,野鶴閑雲。」
宋軍一直沒有說話,他對小萱這一變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他才說道︰「小萱妹妹,你還認識我嗎。「
「你是宋軍哥哥呀。」
宋軍說︰「妹妹為什麼走上了這條路。」
「這條路不好嗎。」
「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這里才是我心靈的歸宿。」
「妹妹,你太叫我覺得不可思議了。」
「那是因為你還在迷途之中。」
宋軍就無言以對了。
小萱接著說︰「宋軍哥,感謝你從前對妹妹的照顧。」
宋軍說︰「可是現在咱們屬于不同世界的人了。」
小萱說︰「哥哥,人各有志,不能說,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我也不是小孩子,我這麼做,是有自己道理的。」
這個時候,剛才的小尼姑就托著一個托盤進來了,他來到了跟前,胡斌才看到原來她是送茶來了。
一棵大樹之下就是一個石質的圓桌兒,四周是四個石墩子。
小尼姑把茶放在了圓桌兒山,說一聲施主用茶,就離開了。
三個兄妹就坐了下來。
小萱說︰「哥哥們喝茶吧。」
三個人就品起了茶。
此刻時間已到了大半上午,陽光已經很強烈,但是因為他們處在山巔之上,而且頭頂上是陰森的樹木,所以一點溽熱的感覺都沒有,相反倒是覺得渾身有種很陰涼的感覺。
胡斌就看著小萱說︰「萱妹,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去了。」
「哥哥要到那里去。」
「到省城里去。」
「在那里工作生活嗎。」
「是的。所以在臨走之前,再來看看妹妹。」
「謝謝哥哥。」
「妹妹以後要多多保重。」
「謝謝哥哥。願哥哥自己也要多多保重。」
「謝謝妹妹。」
小萱就端起茶壺,為兩個人添了茶水。
三個人就又品了幾口茶。
胡斌說︰「還有一件事兒,我想問問妹妹。」
「哥哥請講。」
「你還有一套房子呢,你沒有事兒的時候,要回去看看。」
小萱說︰「錢財對我講已經是身外之物,沒有任何意義了,兩位哥哥就替我捐出去吧,很多人買不起房子,我卻讓一座房子空置在那里,簡直就是罪過了。」
兩個男人就吃了一驚,看來小萱真的是已經進入到一種高境界之中了。
小萱接著說︰「爸爸死去之後,還給了我那麼多錢,我已經把一部分用在了寺院的修繕上,還塑了一個金身菩薩,剩下的錢,兩位哥哥就替我因為捐出去了吧,世上的窮人太多了,希望我的這份心意,能夠帶給人們一些溫暖。」
兩個人就更是吃驚不小,他們的靈魂也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這一刻,他們已經徹底地認同小萱的選擇了。
小萱說完這些,就把一張卡交給了胡斌,胡斌就毫不客氣都接了過來,裝了起來。
胡斌看著小萱說︰「小萱,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原諒干爹了嗎。」
小萱淡淡地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胡斌就知道,小萱已經大徹大悟了。
他忽然間就來了興趣,何不就小萱為自己預測一下未來呢。
胡斌說︰「妹妹,你送我一句話吧。」
小萱月兌口而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到頭來,一切皆是空。」
胡斌的心里就是一陣淒涼。
他知道,他不能在呆在這里了。
又說了幾句話,就和小萱告辭。
離開的時候,小萱一直把他們送到寺外,胡斌知道,這也許真的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