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倚天屠龍記(全本) 第十六章 山野長空盡玄黃 之 黑色龍卷風

作者 ︰ 予雲

這還能見怪不怪嗎?蛇!灰褐色的小蛇,總有個千條萬條吧?正從河床的兩岸沙沙爬下,沿著河床,流水一般地向北方游去。

這麼干旱的沙漠上怎會有這麼多的蛇?它們是從哪里來的?又到哪里去?這回連韋一笑也不輕松了。這時他們所在的兩邊和身後也涌下了蛇來,眼看他們就要被匯入蛇河了,該怎麼辦?這番情景張無忌也目瞪口呆,頭皮發麻。心里思賦,自己的降龍十八掌使將開來能不能擋住這些蛇,護得他二人的周全。

他們和蛇去往同一個方向,再往前走就是蛇,三人都定下了腳步,不敢再挪動一步了。群蛇走得很急,賽跑奔命似的,相互擁擠頃軋,沒頭沒腦般地往前沖,似乎根本沒發現這三個人兩匹馬似的,到得馬足之下,連頭都不轉一下便向前繼續游去。

此時韋一笑已經坐在了張無忌的身後,兩人共乘一匹馬。那馬猛然見到這許多的蛇,立刻不安起來,還好韋一笑見機快,立刻撕了長袍下擺將馬眼綁縛了,張無忌控馬沉韁,穩住了馬。輝月使哪敢怠慢,也忙著照做了。她渾身發著抖,心中暗恨他們兩個大男人倒湊到一起壯膽,留她一個女人獨自懼怕!竟似暗怪韋一笑沒有跳上她的馬背似的。

見到那些蛇對自己並無敵意,韋一笑先放下心來,他拿了馬鞭,揮鞭一卷,卷了一條最為粗大的小蛇上來,一把捏住蛇頸,另一只手捏住蛇身,張口將那活蛇的身子咬破了一個口,舉過頭頂,仰天喝起那一條線般滴下的蛇血來。只看得輝月使目瞪口呆,月復腔翻涌,連連干嘔。

蛇血滴干,韋一笑還嘬唇吮吸了一番,才將那死得直抽筋的小蛇擲到地上,轉向張無忌和輝月使笑道︰「有這許多的蛇,即使沒有水,也渴不死、餓不死人了!妙啊!」說著一揮鞭,又卷了一條向輝月使扔去,道︰「來一條試試?美味之極啊!」

輝月使厭惡得一鞭抽開,嗔道︰「討厭!誰像你一樣?吸血魔鬼!」

韋一笑捉弄了她,高興得哈哈大笑,也不去勉強他們,乘著這千載難逢的良機,趕緊又卷了幾條飲血食肉。

此時西邊天際的濃雲大山電閃雷鳴,遙遙傳來,只感無盡的蒼涼雄渾。蛇兒們游得更急了。眼見附近的蛇都順著河床游向了北方,輝月使的意思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沿著這條河道繼續向北了,其余向哪都可以。

在這隔壁沙漠內行走韋一笑最富經驗,所以往哪走他說了算。他雖生飲蛇血如飲甘露,但想到和這許多的蛇一同過夜,也是興趣不大的。他扭頭去仔細看那逼得更近了好幾十里的西邊濃雲,但見那雷電打得似乎與往常不同——往常的雷是東西南北斜著打,仿佛裂了半邊天,但眼下這雷電卻是立著打,從天上直打到地上,聲音干脆,非尋常所听的連綿許久的滾雷、悶雷。怎麼回事?還有那些蛇?為什麼會有這許多蛇?

才想到這,輝月使竟不知趣地問了一句︰「如何憑空跑出來這許多蛇呢?難道……」

她差點想說難道現下蛇到了交尾季節?要集中交尾?還好及時收口沒有說出,憋了一個大紅臉。誰知韋一笑立刻替她說了,還說得粗俗無比︰「如何有這麼多蛇?交配唄?瞧那些蛇急得,那定是憋了三十年,騷得緊了!」

輝月使今年正好三十出頭,這話是轉著彎兒地數落她呢。輝月使听他說得惡心,臉上滾燙,一時倒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柳眉倒豎時,卻听韋一笑詐尸了一般地驚呼起來︰「不好!是龍卷風!是龍卷風!快尋地方躲避!快!」

張無忌也看到了,那三座烏雲巨山已經凝聚成了三棵通天巨樹一般,搖搖擺擺,向東北方而來。整個西天黃蒙蒙一片,即將落入的地平線的太陽只剩下了血紅色的一個小點,比厲鬼的長嘯聲更加凌厲響亮的呼嘯聲響徹整個戈壁沙漠,雷電在三棵「巨樹」的樹冠間不停閃動。三棵「巨樹」移動的範圍包括甚廣,張無忌等人從來沒見過這等景象,一時都不知該往何處逃跑了。

韋一笑情急之下突然靈光一閃,高呼道︰「跟著蛇走!跟著蛇走!」喊著已經猛地躍起,在輝月使的馬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可憐輝月使都忘了將馬頭上綁縛的麻布解下來,那馬沒沖出幾步便被腳下的土包一絆,轟地向前撲摔出去。輝月使的武功和騎術雖然都是極佳,但也被弄了個措手不及,著地一撐便躍起,狼狽之極。氣得她咬牙切齒大喝道︰「韋一笑!」

韋一笑也沒想到她會摔倒,當下哈哈大笑。輝月使呼地抽出了兩枚鐵制的聖火令,向韋一笑的小月復拍去。韋一笑吃過她的虧,哪敢令她近身接招,早已一掠而起,揭了張無忌馬頭上的圍布,又踅了一個大圈,將輝月使的馬頭上的麻布也揪了下來。

這馬那一下摔得可真不輕,前胸在地上劃破了兩尺多長的大口子,鮮血密密扎扎地滲了出來,看得韋一笑心里極感歉然,忙抱住馬頭,輕輕拍撫,勉強穩住了馬兒悲憤暴躁的情緒。

輝月使追了一圈,連韋一笑的邊都沒踫著,此刻他抱著馬頭安慰馬兒,正是機會,右手的聖火令即將打上他的肩頭,心下卻又一軟,就此泄氣。張無忌看得好笑,和聲道︰「你二位別鬧了,看那風好似向這邊來了!」

韋一笑穩住了馬,身子突然一晃,一把便將輝月使攔腰抱住,輝月使大驚,怒氣重又升騰起來,但隨即發現這瘦子原來要把自己抱上馬背,心底怒氣頓時煙消雲散,盡化作了一股甜甜怪怪的感覺。

三人兩馬很快踏入了蛇河,蹋得群蛇如草葉兒般地四處飛濺。

這些蛇乃是沙漠里常見的沙蛇,個兒雖不大,但也頗具毒性,毒液極能麻痹動物神經,平常以沙鼠蜥蜴等為食。性情敏感暴躁,頗具攻擊性。但今日無論馬蹄如何踐踏,竟沒有一條小蛇顧得上咬馬腿一口。

那三股龍卷風在遠處看時好似晃晃悠悠慢慢騰騰,誰知這麼快就已經到了河道的南惻,晃晃悠悠地折過來了。張無忌好奇心重,騎在馬上不時地回頭打量這三股怪風,只見它們相隔互有十余里之遠,但說要相交,只是一甩尾之間便相交了。一掃便是十余里啊!憑張無忌的輕功,便是趕到死也趕不上!那三股龍卷風接地連天,中間打彎,當真便似三條巨大的黑龍一般,在廣袤無垠的戈壁沙漠上飛快地犁出三條又深又闊的深溝來,風聲如雷,周遭沙石飛揚聚匯,急旋著沖入那黑色的旋轉柱體之中,轉瞬間升上萬丈高空,自拄頂揮灑而出,這一陣功夫間已將天空充賽得混混沌沌,天日全無,四下里原本昏暗,這時已經越來越黑了。

韋一笑眼見前方河道兩邊出現了兩座高崗,而蛇兒們都向那左側的高崗匯聚,心中大喜,呼喝了一聲,當先幾個縱躍過去,心想倘若是個山洞什麼的,說不得進去先放把火,將臭蛇們都燻了出去。

為了放火,他將自己和張無忌換下來的衣服全背上了,誰知踏蛇奔到近處,卻哪里有什麼山洞?只有幾條狹窄的山縫,僅夠蛇往里擠而已!而那風已經交錯盤旋著向這邊來了!風尾掃過,河道中的巨石、河沿的土崗,皆旋轉著奔向風心,搖搖晃晃飛上天空,又墜落下來,這一來更如天崩地裂了一般,如果不立刻找到藏身之處,即使僥幸不被風卷到,也會被滿天跌落的石塊土塊砸死!韋一笑一咬牙,準備動手去扒那山縫,卻听輝月使高喊道︰「快看那邊?好似有個洞窟!」

韋一笑大喜,忙扭頭,這時狂沙亂舞,天昏地暗,哪里看得出幾丈?便覺胳膊一緊,已被張無忌握住,順著陡峭的山崗向北飛掠而去。

張無忌一手抓著韋一笑,一手抓著輝月使,剛躍出數丈,一股風尾正好掃過身後,強大的氣流,硬生生地吸著他退後了好幾步,忙使了個千斤墜,全身趴在地上,方才抵住了那吸力。

其實剛才那一下,龍卷風的邊緣離他們尚有二十多丈,如果再近得一些,憑他們武功蓋世,也只能飛升極樂了。

但他們身後的數百條小蛇,甚至那兩匹馬,都被風掀翻在地,噓溜溜嘶叫著,打得幾個回旋,被吸入了那漆黑一團的風柱之中。

乘那風一甩即開之際,張無忌已原地躍起,雙臂一振,將韋一笑和輝月使向那離地至少有五六丈的洞窟擲去。這時,另一股龍卷風又掃了過來。張無忌眼看已經沒有機會躍起了,忙著地一滾,緊緊地貼在山崗底部,手足充盈真氣,狠狠地刺入了山壁之中。

這山壁多半是堅硬的黃土,少半是石塊砂礫,張無忌力貫之下,插入了兩尺多深。這時那風也已經卷到了身後,強大的氣流吹得張無忌發髻綻開,腰背上的衣服崩得幾下,也噗地撕裂飛天了,手足抓著之處沙裂石飛,眼看便要無所附著離地而去。張無忌體內真氣奔騰,大喝一聲,雙膀完全刺入了山壁。這一喝間,會陰至百會之間便如生成擎天一柱,九陰九陽便如一黑一紅兩條巨龍,自他丹田繞柱而出,盤繞周身,他渾身立刻冰冷堅硬如鐵,真氣鼓蕩,如海洋般廣闊充盈。張無忌自練九陰真經以來,只在終南山融匯貫通時感覺無比舒適,但這般的雄渾壯闊剛猛的感覺卻是頭回。

九陰九陽相互克制,但又相輔相成。他體內的九陰內力雖在火龍靈虛的幫助下又提升了兩層,但與九陽相比起來還是弱了許多,融會貫通以來,一直蟄伏體內,未顯露頭角,但此時與天抗,情急拼力一激之下,竟無意間生成了一股類似于鐵布衫和金剛不壞體一樣的功夫。那兩條隱隱而生的護體真氣以後便會一直圍繞他的身體旋轉不休了,日夜不停,這可不僅僅是護體氣牆那般簡單了,它會當真便如兩條護體神龍一般,除了隨時保護主身之外,還會隨時飛出傷人。這就是說,以後就算張無忌手不動腳不動,不拿眼楮看人,還睡著了背對著人,也可三丈之內莫明其妙地取了一個人的性命!

當然,既然是護體真氣,自然主要以護為主,沒有外力侵襲和有意施為,它是不會暴起傷人的。以前他的九陽神功也能護體,但那是外力及身方被動的抵抗,這便如普天下的內功一般。而眼下這兩股護體真氣卻似被賦予了靈氣,如活了一般,游離于體表,能靈敏地察覺身周三丈內的力量波動,根據外力的大小,主動防御甚至反擊,絕非什麼金剛不壞體之類的武功可以相比。

以後有行刺張無忌的刺客可得注意了,除非他的內力在張無忌之上,否則便是乘他喝醉了酒睡熟,甚至被鐵枷牢牢銬住,湊近三丈之內發起偷襲,無論用暗器還是兵刃,都要首先破得了這兩條不眠不休盡忠職守看不見模不著地護體「神龍」!

這道龍卷風從張無忌的身上掃過,張無忌只感真氣鼓蕩得極其劇烈,雖使千斤墜緊貼崖角,但那無比強大的吸力還是要將自己吸飛!還好他藏身的這個山壁角落阻去了許多風力,他藏身之處又堅硬結識,他四肢深插入土之下,竟堪堪抵住了這風的巨大吸卷之力!

這風片刻既過,滿天的沙石傾瀉而下,奇怪的是,那些沙石將及身體時,便斜飛而去,竟無一打到身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變化,忙乘著風去的當頭,提身而起,撲上了那個石窟,卻只見韋一笑正滿面惶恐,大呼著要往洞外跳呢。而輝月使則在他身後死死地拉著他不讓他跳。

這時第三股風又來了,張無忌上崖隨手一推,將他們一起推入了洞窟內。眼見張無忌衣衫襤褸飛躍上來,韋一笑啥都顧不上說,先哈哈大笑。這時風又來了,他忙背過身去抱那粗大的石柱,卻不想輝月使正在他身後,背貼著石柱,正好被他面對面抱了個結結實實。但風已經到了,哪還來得及放開她?只得緊閉了雙目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抵受那奇大的吸力。

原來這個洞窟只有一丈多深,洞內貼洞底岩壁有一根一人合抱粗細的石柱,適才韋一笑和輝月使便是抱著著這根石柱抵住龍卷風的。這下輝月使背對著石柱,沒法抱了,張無忌眼看韋一笑的雙手開始漸漸滑月兌,連忙腿一伸,攔在了韋一笑的後腰上,將他重又壓了回去。

張無忌這一壓力量有些大了,竟將輝月使擠得喘息不得,本來被韋一笑抱著就臉上發熱,這下更是憋得發紫了。

韋一笑一生為練那寒冰綿掌氣茬所累,不敢踫女人,後來雖經張無忌治愈可以踫女人了,但無奈已經年老。人家還以為他無意婚娶,也沒人替他張羅這事;去采花或嫖娼吧,又怕壞了名聲,以至到現在還是童男之身,要說憋的,他可比那些憋了三十年的蛇們憋得更加厲害,只是他自欺欺人,以為自己不需要而已地裝君子。這時無意間將輝月使抱了個滿懷,女人的特有氣息聞得他渾身發熱——這番邦女子眼看著瘦瘦條條,怎麼胸部就這般厚實呢?那兩顆豆兒,當真頂得人清清楚楚,心癢難搔啊!

韋一笑腦內一片模糊,心猿意馬間,風暴已去,他還將輝月使抱得緊緊地忘了松開。直到臉上連挨兩個大巴掌,又被狠狠一推,才踉蹌著退了開去。這時他才猛地清醒過來,突然發覺不妙,忙提著長袍轉過了身去,假裝不在意地查看風去了沒有。原來適才莫明其妙地出丑了,老二將長袍頂起了高高的帳篷來。也正是如此,輝月使才惱羞成怒打了他兩個大耳光——他頂著她了,當真無恥!

其實現下四周一團漆黑,除了張無忌,輝月使伸出手掌也看不清五指,何況他那里。

張無忌不明所以,不由瞪了輝月使一眼,心說這個女子未免太小氣了,危急之下抱了她一下而已,又是保護了她,何必打人耳光?難得人家韋蝠王脾氣好,不予女人計較……否則……這駕可不好拉。

輝月使听見張無忌鼻中重重一哼,猜到他的意思,心中又羞又委屈,又沒法解釋,一急之下,竟淌下淚來。張無忌心想這女人不是無理取鬧使小性子就是哭哭啼啼,沒意思,哪有自己的敏敏好?當下不去理她,听那風聲漸漸遠去,便扭過頭去欣賞那石柱上的花紋。

這時天色已經盡黑,電閃雷鳴之下,一陣急雨隨著滿天的沙石滾滾落下,砸得四野一片刷刷巨響。大難不死之下又下起了雨,韋一笑心情大佳,剛剛挨過兩耳光的丑事也忘了,哈哈直笑,豈知這雨竟也像那龍卷風一樣,來的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竟不下了。韋一笑啊呀一聲叫︰「壞了!光顧了高興了,忘了接些雨水了!這下可好!又完蛋了!」

原來剛才光顧了逃命,張無忌馬上的那一小袋水忘了拿,現在連馬都不知道被卷到什麼地方去了,水又怎能保得住?

沒有了水,在這不知何時才能走得出去的沙漠上,還不是死?而且與其被如此折磨致死,還不如剛才讓那龍卷風給來個痛快的!那樣好歹還算升了一次天!想到此處,心頭一寒之下,那原本器宇軒昂堅挺無比的老二立刻便軟了下去。韋一笑趕忙躍下河谷,爬行數十丈,五體投地地撫模尋找,但適才那些雨水早已被干涸無比的土地吸收得干干淨淨,那里存有一滴?

張無忌很奇怪韋一笑的行為,站在洞口看了半晌方道︰「蝠王這是做什麼?」

韋一笑帶著哭音道︰「水!剛才屬下該死,忘了接雨水了!」

張無忌奇道︰「接雨水?為什麼還要接雨水?這里便有水啊?應該有一條小溪呢,水流得嘩嘩的。」

韋一笑听得大奇,不相信地道︰「教主難道又產生幻覺了?那里哪來的水?我在那洞里呆的時間比你長,從來沒有見到一滴水!」

「是有水呢!我也听見了!」這是輝月使的聲音。很歡快的,看來她生氣也像那龍卷風一樣,來的快,去得也快。

韋一笑撇了撇嘴,依然不信地躍上了洞窟,黑暗中只見輝月使右耳緊緊地貼在那石柱上,道︰「水,在這里听得見水聲!」

韋一笑將信將疑地貼耳上去,果然一陣叮叮咚咚嘩嘩啦啦的溪水流動的聲音傳入了耳鼓。

「地下河!一定有地下河!」這次是韋一笑大聲歡呼了。他久居西域,知道西域干燥,水流在地面以上難以長流,是以常常有地下河或地下溝渠流動,如果發現了這個,還愁什麼?當即跳了開來,欲拿那一包衣服點燃,察看哪里有下去的路,誰知張無忌也已經發現了那個包了,已經搶先拿到手里,躍下洞窟去換衣服了。

適才龍卷風將張無忌的衣服撕得稀爛,現下雖然漆黑,但臀部淺露也感不暢,發現這里還有一包衣服,當即如獲至寶,連忙去換了。

韋一笑和輝月使在洞窟內四處找尋,還抱著那柱子拼命旋轉搖晃,可惜既沒轉動石柱,也沒見有個什麼機關暗門打了開來。本來就口渴得要命,剛才被龍卷風一折騰,就更加干渴難耐了,此刻明明听見有水聲,卻偏偏尋不著去往水源之路,心中之焦急可想而知。現在雖然也肚子餓了,天也盡黑,該當吃點東西就此歇息了的,可是這種情況下,又怎能吃得下,睡得著?

兩人合抱柱子時,雙手不小心又踫觸了一下,韋一笑還未覺得甚麼,輝月使倒是心頭狂跳,不過這次實在生不起氣來,到有一些令人討厭的欣喜之感。渾身發酸無力之下,便就地坐倒,心中暗恨,這又老又丑又瘦的大元人,真是可惡!心里恨著,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他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點他的影子。心中不禁又想,此人的武功也當真是高呢,只怕本教的常勝寶樹王也未必及得上他,尤其此人的脾氣性格,粗中有細,詼諧有趣,表面邪氣森森像個惡人,可骨子里卻透著凜然正氣,如果此人再年輕十歲,身子骨再多十幾斤肉,也未必不是品貌俱佳的男子呢。

說韋一笑粗中有細不假,說他詼諧有趣,只怕說不得和周顛先要笑破肚皮了,再說到他的骨子里透著凜然正氣,還品貌俱佳,便是連韋一笑自己也要笑掉大牙了。還好他半點都不知道輝月使現在心里在嘀咕什麼。張無忌換好衣服躍上洞窟來,韋一笑還是沒有尋著端倪。張無忌試著去旋轉那大石柱,只旋得頭頂沙石如雨墜落,也沒有見什麼機關的模樣,生怕將洞窟弄垮了,就此不敢再行旋轉。

這石柱和對面的石壁上都刻滿了彎彎曲曲如蝌蚪一般的文字,張無忌看不懂,只是隱隱間覺得有股不祥之感。韋一笑久居西域,常和當地人打交道,倒會說得一些當地語言,但文字就不敢恭維了。他身為漢人,說了數十載漢語了,還不識得多少漢字呢,何況西域花樣繁多的少數民族文字。

找遍了洞窟也沒找到進入地下河的通道,對面的石壁張無忌也以內力透入試探了,里面是實的,看來要找出端倪來,只有從這些文字上著手了。張無忌暗中視物早已不需亮光,他自己的雙目便可透出光芒,足可看清楚自己要看的目標。韋一笑雖號稱蝠王,夜視能力不弱,但他到底也要借助外光,比不得張無忌神功凝聚,自可發光,是以韋一笑還是點燃了那極其珍貴的火折子。

他原存了些許僥幸,但越看越失望,這些字看似常見的一種西域文字,但細看,卻非如此,當真是一個不識了。正當韋一笑心底失望準備吹滅火折時,旁邊的輝月使卻輕輕地咦了一聲,道︰「這是阿拉伯文字!」

風格有些變了,不知大家的感覺怎樣?如果有哪里不好,快點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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