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人,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劉某請你來是為了何事了吧?」劉易坐在主宴席上,舉杯敬了耿顯一杯,開門見山道。
「劉大人,鄙下也正要向大人問一個清楚的,前些天見到大人,大人似乎刻意要避開,不知道可否請大人給一個明白話?」耿顯一口把一杯酒咽了下去,然後一臉苦相,有點無奈的道︰「我們耿家的態度,大人也看到了吧?大人想要巨鹿之糧,我耿家定盡力為大人辦好此事,黃巾來犯,大人要兵給兵,要糧也給糧,可以說,我耿家就是唯劉易大人你的命令是從。可是……這、這公主的事,實在是讓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坐臥不安。我耿家的生死,現在已經在大人你的手中了,看到我們耿家如此為大人的事盡力的份上,還請大人給一個準話。」
耿顯此時也不再遮掩了,擺明要劉易表一個態,給回長社公主,那麼他耿家今後就如同現在一般,唯劉易之命是從,但若不交,那麼事情怎麼樣還得好好掂量。當然,耿顯的神態語氣,又不敢流露出威脅的態度,只好表現得一臉無奈的樣子。
如果是黃巾進犯之前,耿家或許還敢威脅威脅一下劉易,甚至敢出動家將來巨鹿城內強行把人帶回去。但是現在,他卻不敢也不能這麼干了。經過和黑山黃巾軍一戰之後,整個巨鹿地域的百姓,現在都站到了劉易的這一邊。他耿家無論如何也不敢再作那些興兵之事,否則,這巨鹿也難以有他耿家的立足之地,所以,耿顯現在的心里還的確是非常傍徨的。
不管怎麼說,長社公主都是他耿家的一道免死金牌,只要長社公主還在耿家,朝廷就不會真的動耿家。耿顯以前在朝中的時候,對于當今皇上的性子還是模得挺準的。他知道當今皇上性子比較軟,為要又有那麼一點多愁善感,骨子里是比較多情的人,對于不少的親情,皇上還是比較在乎的。有以前和當今皇上一起長大,感情相當不錯的長社公主在耿家,皇上始終都會有點顧忌,不會輕易拿耿家問罪。
但劉易接下來的話,讓耿家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劉易說道︰「正因為我看到了你們耿家的表現,所以,劉某才會請大人前來,就我們兩人一起說話,這里除了你我之外,並沒有第三者,如此,我才和你說實話,這個長社公主,是萬萬不能再讓她回你們耿家了,至少,現在不可以。」
「為什麼?」耿顯的臉色一下子黑了起來,額上也禁不住冒出了汗,這可是關系到耿家上下一家幾百口人的生死啊,劉易現在擺明說了出來,讓耿顯不禁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在不敢也不能公然奪回長社公主的情況之下,他竟然有點失魂落泊的一臉呆然。
「呵呵,為什麼?這事本來是絕密的,但是我看到老哥你的確是有心思想和我劉易交好,而我劉易呢,也的確是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救濟天下百姓于災害之中,老哥你和我交好,那麼就等于是幫了我的大忙,以後巨鹿所產的糧食,能夠用到天下有需要的百姓當中。基于此,在此沒有第三者的地方,我就實話告訴你,我去你耿家把長社公主從太平道聖女張寧的手中救出來,其實是皇上的密旨所授意,並且,皇上還特意交待,讓我這個振災糧官務必把長社公主帶回宮里去,讓他這個皇兄和長社公主一聚。呵呵,這密旨就不給你看了,現在在長社公主的手上。反正,我這個領了皇上密旨的人,是必須要完全這個使命的,要不然,回到洛陽皇城,皇上還不拿掉我這頭上吃飯的家伙?」劉易半真半假的對耿顯道。
「什麼?皇、皇上他知道太平道聖女在我耿家的事?」呆然的耿顯一听,突然來了點精神。
連皇上密旨的事,劉易都和耿顯說了出來,如此就足可見劉易是真的已經把他當成是自己人了。而且,他從劉易的話中,似乎也看到了耿家的一絲生機,嗯,那就是皇上竟然也知道那張寧在他耿家,並被她挾制住的事,還特意讓劉易來把長社公主救出。呵呵,如果真的是如劉易說的這樣,那麼豈不是皇上已經知道了自己耿家之所以知情不報,坐視太平道在巨鹿展,最終造成全國性的起義暴亂的過錯豈不是情有可原?
「沒錯,這天下的事,哪能真的瞞得了皇上?那在洛陽活動的太平賊馬元義不是在他們起事前被皇上給殺了?所以,你們耿家在這次暴亂之中,並非就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劉易知道若想和耿家交好,又想把長社公主帶走的話,就得讓耿家安下那個待罪的心。
而據劉易從三國歷史上所了解到的有關于耿家的事並不多,在後來耿家也並不是太過顯赫。耿家後來只是被袁紹所滅,並不是被皇上下旨所誅,所以,現在大可放心編一些大話,讓耿顯安心並讓耿顯相信皇上不會追究他耿家的罪過。如此,讓耿顯相信,有沒有和長社公主在他耿家,他們耿家也不會有什麼的太大問題。相反,如果耿家硬要把長社公主留在耿家,不讓長社公主回皇城見皇上的話,那則正好證明了他耿家身有屎,不敢讓長社公主回去見皇上,這樣一來,反而會激起皇上要拿他們耿家問罪的心思。
再說,現在既然可以讓劉易來從他的耿家里把長社公主弄出來,也難保今後不會再派人來把長社公主暗中帶走。萬一,萬一今後皇上真的要拿他的耿家問罪,那麼在朝廷的官軍真的降臨他耿家的時候,明著要讓他耿家把長社公主交出來,他耿家還敢不把人交出來麼?所以說,其實的許多話,也不用畫腸畫骨說得那麼清楚,劉易只要點明一下其中的關鍵,耿顯自然就能夠明白到其中的一些道理。
「那、那劉大人的意思是……」耿顯畢竟是朝官出身,劉易稍為把事情的關鍵點了一下,他就明白到既然皇上清楚巨鹿的事,那麼就憑留著長社公主在耿家就能夠保住耿家的想法就過于天真了。
「呵呵,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一切听從皇意,耿公你不但要讓長社公主回京城,還要盡量和長社公主搞好一點關系,呃,你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那應該就好說,只要長社公主回京見了皇上,幫你們耿家說上一兩句好話,那麼要比誰的說話還中听。這事到了這個份上,關鍵還是長社公主她自己,嘿嘿,我話說到這了,耿大人明白了麼?」劉易低頭垂,壓低點聲音道︰「長社公主現在就在這官衙里,你去做好她的工作,比來讓我把她送回你們耿家好得多了。」
「那、那我這就去見見長社公主。」耿顯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
耿顯現在還真的非常明白了,因為皇上密旨的問題,想從劉易的手上要回長社公主那是不太可能的了。所以,在劉易給他點了一條明路後,他就有點迫不及待了。畢竟,他這個名義上的家翁,有著軟禁長社公主的實質,但是平時也沒有為難過長社公主,反而把長社公主當成是一個活菩薩一樣供著。他的兒子和長社公主勢成水火,但也不關他這個家翁的事,想著和長社公主應該還是有話可說的。
劉易自然不會不讓他見長社公主,當下便把耿顯領到衙門後的院子,讓他去和長社公主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