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那我們討論一下有實際意義的東西吧,」伊麗莎白說道︰「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帶人進入過地城,完成了前期的探索。就如同你們所看到的,古城里並不安全,惡魔隱藏其中,隨時可能撲出來,我進入的不深,所以將惡魔引誘到入口處殲滅,而等會我們是要深入其中,所以還請各位多加小心。需要特別一提的是,這座地下古城並不一般,它似乎有著某種特別的屏蔽能力,在地城的那道門外,不論是用電子儀器的測試,還是靈能的感應,你都無法感受到城內的任何東西,仿佛這里僅僅是一處普通的地區而已。而只要進入到古城之中,你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濃郁的散發著臭氣的混沌的氣息,混沌邪魔的氣息充斥于地下城市的每次呼吸之中,卻無法散逸到古城之外,很是奇妙。而且由于有著一種特別的,什麼東西的干擾,我無法確定那干擾是什麼,總之,在地下城之中我們無法用靈能確定羅西娜以及祭壇的位置。」
「原來如此,這就是我們一直找不到羅西娜藏身處的原因了,竟然能夠完全屏蔽靈能的搜索,簡直就像……唔,簡直是太不可思議。」西露芙說︰「那麼地下古城有多大?」
「很大,」古斯塔夫將一個由金屬小棍構成的立體模型放在了桌面之上,隨即解釋說道︰「所謂的地下古城,原本是一座呈橢圓形的蜂巢型的大型城市,依照初步估計,這座城市在全盛時期能夠容納上百萬的人口在其中生活,整個城市呈蜂巢型的立體狀,這是常見的殖民地城市結構,能夠有效的抵御洪水,野獸,等自然災害。贊美機械之靈,這城市的設計真是太美了。不過很顯然的,由于遭遇到了一些特別的事情,導致了這座城市的毀滅,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現如今我們還不得而知。總之,由于某個不可知的原因,使得整個城市都沉入到了地下,我們進入的入口,其實是城市的頂端。如果城市是按照規則建築,那麼整個城市一共會有二十三層,中間層,第十二層,是核心區域,上層是農業以及生活區域,底層則多半是工業和軍事區域,當然,這些不過是預測。能夠肯定的是,城市非常巨大,藏一兩個人非常輕松,想要在短時間里完全探索整個城市將會十分困難。我們需要機械神的庇護。」
「我並不知道目標到底藏身與城市之中的哪一處,甚至于她是否真的藏身于城市之中,我也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我的靈力在地城之中受到干擾,」伊麗莎白說道︰「而我們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用來找到她,打敗她,現如今已經過了大半天了,準確的說,我們只有61個地球小時,目前我們所遇到的最大困境是,我們無法在61個小時之內完成對城市的搜索。我們確實需要機械神的庇護,他能夠給我嗎提供一些運氣就太好了。」
「嘿,審判官女士,注意你的言辭,機械神是知識的神靈,隱藏于精密的機械之中,他可不是幸運之神。」
「算了吧,」伊麗莎白嘲笑說道︰「你挖出完好的的幾率是多少?不會比中彩票更高吧。如果沒有機械神保佑你挖的到可口可樂嗎?」
「唔!!!」古斯塔夫陷入到了混亂之中,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這個問題交給我們把,」西露芙說道︰「靈能對于人類來說太過于高深艱難了,可對于我們,卻並非是艱深的難題。只要沒有了那奇怪的屏蔽,我們就能找到她。就算是羅西娜,也無法逃過游俠的追蹤,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躲過阿萊托克的鷹眼。我們不需要其他的神靈庇護,此時唯有戰神凱恩能夠幫助我們,準備好戰斗吧,人類,敵人很強大。」
沒人理會靈族的信仰,她們的神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李直接做了總結發言︰「那麼請做好準備,我們這就出發吧。」
很快的,由靈族游俠,戰斗修女扈從小隊,審判官伊麗莎白以及身穿偵察兵裝備的李所組成的特別小隊便進入到了地下古城之中,在門外,留下了古斯塔夫和他的戰斗傀儡。在這里,屬于古斯塔夫的戰斗才剛剛開始,他需要設計,並且幫助稍後到來的防衛軍建造出一套堅固的防御體系。他需要更多的防御性炮塔,更扭曲漫長的壕溝,更堅固的防御工事,以及更加強大的火力。李所安排的兩條防線在古斯塔夫看來可是遠遠不夠的,防衛軍僅僅只是一群普通人,一旦最糟糕的情況發出了,那麼這群士兵便會面對強大的惡魔。如果想要依靠這群士兵抵御惡魔的進攻,那麼就必須要一個充滿彈性的防線,「死守」這個詞听起來威猛,可一旦士氣耗盡,那麼戰線必將在重壓之下徹底的崩潰。而彈性防線本身必將需要更多的工事,更深厚的縱深。
而這些問題早已經遠離了李和他的小隊。如同伊麗莎白所說,在進入到地城之後,城市之外和城市之內的聯系就被某種奇特的能量給阻擋了,不僅僅是靈能,就連電子通訊都變得不可能,好在這種阻擋僅僅只針對城市內外,而在這座古城市之內,不論是電子通訊還是靈能的探查都沒有障礙。靈族的游俠們對此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明白現在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做,尋找到羅西娜的位置。
一般情況下,就算是靈族中對于靈能最為熟悉的強大先知,也不可能精確的找到羅西娜的位置,羅西娜並非是愚蠢的不懂得控制靈能的菜鳥,她是天才,她深知如何隱藏自己的靈能,如何讓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之中。但現在情況卻有些不一樣,羅西娜能夠隱藏自己的靈能,卻無法隱藏混沌祭壇在儀式之中所散發出的能量,那能量算不上耀眼,可高明的靈能者卻能輕易察覺。找到了混沌祭壇,自然也就找到了羅西娜。
伊麗莎白無法在充斥著混沌能量的地下城中發現混沌祭壇的位置,這對她來說就像是在眾多臭氣之中找出一種特別的臭味,之後還要準確的找到臭味的來源一樣,實在是太過于困難了一些。可對于靈族的游俠們來說,這卻不成問題。
「通道已經檢查完畢,向下的通路安全,暫時沒有發現敵人,」李看向西露芙,問道︰「那麼現在應該告訴我們了,我們的目標羅西娜她到底在那兒?」
「呃,」西露芙有些尷尬的說道︰「出了一些狀況。」
「什麼狀況?」
「地下城市之中確實存在著一種靈力干擾,干擾來自這座城市的中心,恍如清晨的霧氣,遮住了心間的眼楮,讓人看不真切。真是奇妙,我並不清楚是什麼干擾了我們的靈能感應……」
「好了,停止,」李問道︰「你們無法感受到混沌祭壇的位置?」
「不,我能夠感受到混沌祭壇的位置。」
「你能看穿迷霧?這很好,那麼沒有問題了。」
「問題任然存在,我的朋友,」西露芙說道︰「我們找到了混沌祭壇的位置。可出現是,祭壇並非一個。」
「不止一個祭壇?」李楞了楞,「有多少個?」
「感應之中,祭壇一共有六個。」
「這是個什麼奇怪的陣勢嗎?或者是說我們必須要完全摧毀六個祭壇?」
「不,祭壇不應該有六個,只需要一個就足夠了,她只有一個人,只能在一處地方舉行邪惡的儀式。其他五個應該只是偽裝,用來混淆我們的視線,如果沒有那種奇怪的干擾,或許我能分辨出真假。」
「但現在你做不到。」
「是的。」
「所以我們有了六個目標,其中只有一個是真的,」李聳了聳肩膀,「總比沒有目標好,伊麗莎白閣下,請過來一下,我們遇到了一些問題。」
伊麗莎白沒動,「能夠自己解決嗎?」
「恐怕必須借助您的智慧了。」
很快的,三名領導者交換了意見,西露芙將六座混沌祭壇在地圖上一一標出,三人看過之後,輕易的就得出了必然的結論。
「時間不允許我們一個個的搜索過去,運氣好,我們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正確的祭壇,可也有可能運氣不好。」李沒說運氣不好時會出現什麼狀況,可每個人都知道,不能依靠運氣,這玩意靠不住,「所以我們只能分兵,雖然會削弱我們的實力,但是卻能夠讓探索的速度大大增加,而且以我們現在的整容,分兵也是最佳的選擇。」
西露芙和伊麗莎白都在點頭,靈族人不相信人類,人類也一樣,兩個相互防備,各懷鬼胎的群體聯合在一起,不相互拖後腿就已經是神皇和戰神凱恩一同保佑了。分兵對雙方來說都是解月兌,至少不用在提心吊膽的防備著身邊的戰友了。
隊伍很自然的分為了兩撥,西露芙帶領的游俠小隊分擔了三座混沌祭壇,而剩下的三個由李和伊麗莎白負責,雙方約定好了聯系方式。並且確定,一旦發現真正的祭壇,也就是羅西娜的所在,便會相互招集。在毫無誠意的相互祝福之後,兩隊人馬便分道揚鑣,奔著自己的目的地去了。
同靈族的游俠分開之後,李和伊麗莎白直接走向了通往第五層的通路,那里有著第一座混沌祭壇。接下來的時間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不斷下行。眾人面前的螺旋的樓梯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向下,向下,不停的旋轉向下,從螺旋樓梯邊的扶手向下看去,只有無盡的黑暗,仿佛是看向一口深不見的深淵。
偶爾會經過幾個長廊,度過兩道深不見底的鐵橋,然後是接著下行。
蜂巢城市便是如此了,在居住區里就如同在普通的城市里一樣,不會有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如果在通往其他層級的通道里行走,就會感到自己是走在無盡的階梯上一樣。上下左右全都是人造建築物,身處與一個巨大的,宏偉的城市的包圍之中。
在如此龐大的建築面前,人類的個體顯得多麼的渺小呵,也難怪機械神教要崇拜機械的神靈,高科技能夠做到的事情早已經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了,在缺乏科學知識的土著看了確實同神跡沒什麼太大區別。
李作為尖兵,獨自一人悄無聲息的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在李身後不遠處,是乒乒乓乓響聲很大的修女們,這些修女亮著電棒與探燈,與李相隔大約五層樓的距離。
李身披著迷彩斗篷,整個身子都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之中,仿佛與黑暗溶為了一體,帶在左眼上的是單片多功能護目鏡,現如今護目鏡已經開啟了微光模式,在護目鏡之中,李能夠清晰的看到地面上階梯的磚石紋路,以及輕輕鋪在階梯上那如同薄紗般的灰塵。
事情不太對勁,這個地方太奇怪了。李停了下來,等待著身後的修女,直到看到一道光束照了下來,李才輕輕的咳了一聲。
修女們立刻停止了前進,李听到了雜亂並且慌忙的槍械上膛聲,同時一名修女稍稍下行了一小段距離,一束光照像了李。
李從黑暗之中走出,「伊麗莎白在嗎?這里有點不對勁。」
「你停下來就為說這個?」伊麗莎白走出來質問說道︰「這里充滿了混沌的氣息,邪魔潛藏在陰影之中窺視著新鮮的血肉,這里不對勁,難道你剛剛才發現?你那明銳的洞察力真是讓我驚嘆且佩服!」
「伊麗莎白,」李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用不著你關心,團長閣下。」
李看到的,和他听到的卻截然相反,至少在正常狀況下伊麗莎白絕不會如此說話。他現在已經確定審判官大人有些不太對勁了。
真是麻煩,不對勁的不止是這個地方,就連雖然讓人厭煩,但卻可靠的伊麗莎白都變得不太對勁了。
「首先,深呼吸,伊麗莎白,冷靜下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麼,或者感受到了什麼?」
伊麗莎白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在電筒光束的照射下,她的臉色白的可怕。「我,我只是有一點幻听,不算什麼,這是老毛病了。呼,呼,別緊張。」
有兩名修女扈從稍稍的變換了站立的位置,巧妙的調整了槍口的方向。另一名修女則相應的做出了反應。
這小動作沒能逃過李的眼楮,不至于吧,這種狀況下我能不緊張嗎?真是她女乃女乃的倒霉,心中雖然大罵,可李明白,必須解決目前的問題,拖下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伊麗莎白是一名審判官,但同時她也是一名靈能者。大部分擁有靈能的審判官都能精妙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他們懂得如何操控靈能,建設心防,避免被惡魔侵襲。經受過正統訓練的靈能者能夠為帝國效力,但這並不是代表著她們絕對是安全的。
這就像是廚房里的煤氣罐一樣,它能夠被安全的使用,但卻必須小心的對待。擁有靈能的審判官理論上很少會被惡魔完全吞噬,因為他們受過嚴格訓練,並且經驗豐富,惡魔審判庭的審判官更是獵殺惡魔的專家,可「很少」並不是代表著完全不會出現。只要它是靈能者,那麼就可能成為惡魔通往現實路徑的大門。
而對待這種狀況的最好辦法,就是看好你身邊的靈能者,如果他們表現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那麼不要猶豫,干掉他們。
如果伊麗莎白的奇怪狀況持續惡化下去,那麼她很有可能會被自己的扈從給打成蜂窩。而這些扈從顯然沒有統一她們的意見,有兩名修女扈從將槍口擺在了隨時能夠瞄準伊麗莎白的位置,另外一個則站在了一個微妙的地方,只需要上前一步,她就能為伊麗莎白擋住可能到來的攻擊。
搞不好還沒有遇到敵人,自己人就要先火並起來了。
可這才剛剛進入到地城不久啊!
李吞了吞唾沫,問道︰「你听到的是什麼聲音?」
「咀嚼聲,」伊麗莎白說道︰「好像是有人在吃東西,咬碎骨頭,滿嘴汁液。女人和孩子在哭泣,膽戰心驚,滿心絕望。」
「振作一點,伊麗莎白。不要相信你所听到的,回想起你在學校里學到的那些技巧,安撫你的心靈,檢視你的心防,混沌正試圖影響你,你可以輕易擺月兌這種影響!」
「我知道,沒關系的,很快就好了,哈,哈,我能應付的。我曾是皇帝的女兒,神皇一直庇護我我,」伊麗莎白閉上了眼楮,開始深深的呼吸,她以一種特別的節奏呼吸著空氣,一時之間,螺旋向下的階梯里僅僅只有伊麗莎白的呼吸聲,一會兒之後,等她再睜開眼楮時,她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