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杰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只要自己依然在這個世界之中,無論如何都會造成父親和審判庭這一龐大組織的對抗,而且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自己的父親必然會失敗,而且是身敗名裂的這種慘白,那麼自己不如主動做出抉擇,離開這個世界。
對于李安杰來說,這一天的到來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沒有現如今這件事情,李安杰也覺得自己不可能永遠的呆在自己父親的保護之中,她早就不是小女孩了,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李安杰需要掙月兌溫情的束縛,進入到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之中去,肆意的展現出自己的光彩。而且父母對孩子的教育都是如此,父母注重培養孩子的獨立自主性,學習能力,獨立高尚的人格,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希望他們的孩子在今後能夠成為更加高尚自主的人,為的就是讓孩子們能夠張開翅膀,自己飛走。可真正需要放手的時候,許多父母卻往往不舍得松開雙手。
李安杰看向了胡克,而這位有著年輕法師外貌的俊美惡魔卻正張著嘴巴,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你怎麼了?」李安杰問道︰「怎麼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我只是對于您的話語感到驚愕,敢于如此直接簡單的就將真神視為敵人的生物,我還從未見過。」到底是因為愚昧無知呢還是狂妄自大?這樣的一個小丫頭,真的是傳說之中的強大的思想者嗎?不,不應該有懷疑,真神奸奇的計劃不可能有錯,不過,只怕我也是真神計劃之中的一部分,那可就不好玩了。
「不要將你的思想如此淺顯的就表達出來了,簡直和當著我的面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沒什麼區別,」李安杰不悅的看著手中的石頭問道︰「這塊石頭應該怎麼用?」
胡克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緊張的約束了自己的思想,不讓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轉而開始像李安杰仔細解釋她手中的那一枚違誓之石的用法了。
奸奇被稱為萬變之主,整個銀河之中最強的說謊者和陰謀家,自然在「違約」這一點之上有著獨特的研究。一般來說,真神是不屑與同凡人定下契約什麼的,這些多半都是由眾神之下的惡魔來完成,契約本身含有一定的力量,能夠約束定下契約的雙方執行契約,但契約約束的力量有多強,以及對于契約本身掌控的嚴格力度,則要看情況而定了。
大部分情況下,惡魔都不會受到契約的約束的,就算受到了約束,違約對于惡魔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很難對惡魔造成足夠的傷害,可對于人類來說,違反與惡魔的契約本身就足以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了。
簡單的來說,如果和惡魔簽訂了契約,那麼多半也只能是霸王條約,這樣的條約保障的多半是惡魔一方的利益。
「那麼只需要將這枚石頭帶在身上,在儀式之中在意念之,就能不受到契約的約束了?」
「是的,使用方便。」
「倒是不錯。」
「那麼,我能問一問,您的計劃是什麼呢?」
「很簡單,我等會去找到希珊,然後帶著她去玩一把大的,最後我隨她一同跑去,去到灰色世界,從她那里獲得永生和力量。」
「然後利用這塊石頭,不承擔任何責任,從惡魔手中騙取東西,這可算不上是一個……」胡克聳了聳肩膀說道︰「高明的計劃,不,換個角度去看,似乎有點蠢。況且還有來自于混沌本身的侵蝕,這一點誰也無法抵抗。」
「我是思想者,並非是一般人。」李安杰自信的說道︰「況且我也並非是一定要動用惡魔的力量,我只需要能夠自由的穿行在灰色世界與現實世界之中的力量就足夠了。」
「可,這樣一來您不就是上了希珊的當了嗎?」胡克不理解的說道︰「不管怎樣,她的第一步計劃達到了,她成功的將您引到了預訂的陷阱之中,您的父親或許會因此陷入到危險之中。」
「不,不會的,那個時候,希珊會成為我的人,她會幫助我的,出于她的真心。」
胡克惶恐的躬下了身子,他感到了從李安杰身上磅礡溢出的精神能量,他的身體都因為這可怕的力量顫抖了起來。
李安杰輕易的離開了她的房子,保護他的人對于這個女孩的離開視而不見,或許他們的眼楮看到了,但是大腦卻告訴他們,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管怎樣,這一刻,李安杰周圍所有人的思想都被她所影響,他們對于這個少女的離去視而不見。
直到五分鐘之後,費雯才收到了關于李安杰失蹤的訊息,她這才從專用的軍用頻道之中退出,通過網絡監視器之中留下的畫面,找到了李安杰的行蹤。
而等到一行人最終找到李安杰的蹤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了,此時李安杰早就已經進入了「神聖意志」修道院,這是最初伊利莎白在致遠星修建的三座修道院之中的一座,實際上,敵人的刺客與導師就隱藏在這座修道院之中,李也清楚這一點,只不過李還沒有做好完全與審判庭翻臉的準備,所以讓戰斗就持續在暗戰之中,並沒有直接對著修道院開炮。
就算知道雙方很有可能要打起來,但將確定的戰爭往後延遲一些總是好的,這樣總歸能夠讓李多做出一些準備。
結果等李趕到的時候,神聖意志修道院已經淪為了地獄,修士與修女們的斷肢四散與各地,地上滿是刺目的鮮血與癲狂的修士,一名文迪卡刺客就這樣跪在廣場的地面之上,不斷的磕著頭,直到將他的整個腦殼都磕碎,腦漿就這樣嘩啦啦的流淌而出。還有一些修士們正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邊狂笑著,一邊用自己的斷肢為筆,用自己鮮血在神聖的修道院之字。
一路之上,要不就是殘肢,要不就是這些瘋癲的人們。
這座修道院已經徹底的完蛋了,李一邊在地獄一般的修道院之中疾行著,一邊暗自觀察。錯不了,這座修道院就是敵人起刺殺的地方,是敵人的巢穴,而且同自己一樣,雖然沒有公開宣戰,他們也已經做好了隨時戰斗準備,修道院佔地面積不小,所以火力點布置的很不錯,不論是位置的選擇還是防御的縱身都可圈可點,防御工事也很堅固,這樣規模的戰爭準備可不是段時間就能完成的,恐怕很早開始,這些修女就已經暗自做好準備了,不,她們一開始就是將這里當做要塞來經營的,一旦開戰,如果自己不用重武器對這里展開炮擊的話,那麼就很難攻破這座要塞。想要就這樣沖進來,恐怕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座要塞在李的眼中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除了用火炮夷平,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而李安杰就這樣一路從大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李甚至能夠想象自己女兒趾高氣昂一步步走進敵人巢穴的樣子,那個丫頭一定很得意!想要這里,李就不由的狠的牙癢癢,心底卻又涌起了一股完全不合理的自豪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啊,那些修女和刺客構建整個要塞堅固的防線對于她來說都形同虛設,她在一瞬間,就瓦解了這座要塞之中所有人的心防,這樣堅固的防線,精心布置的火力點,交叉火力網,堅固的工事,地雷,碉堡,所有的這些對于李安杰來說變得毫無意義了,因為使用武器的人在一瞬間就已經崩潰了。
李掃視著凌亂的戰場,整個戰斗過程就這樣在他的腦中被重新構建,瘋狂的人們開始相互殺戮了起來,他們向著之前的同伴瘋狂的掃射著,這引起了恐慌,恐慌如同毒藥,迅的在修道院之中蔓延,而李安杰的意念就乘著恐慌擴散開去,輕易的控制了修道院之中的所有的人。
她就這樣輕松的讓所有人變得瘋狂,不,是敵人,她輕易的撕碎了敵人的防線,將他們變得瘋狂,干的不錯。
李就這樣一路疾行,一路四處張望著,地面上火焰灼燒的痕跡,安靜的躺在地上的彈殼與尸體,爆炸的痕跡,所有的這些都被印入到他的腦中,同時慘烈的戰斗,同伴的廝殺,信任的崩潰,都在他的腦中被構築,被重現著。
李安杰沒有猶豫,這一點她和她的父親很像,一旦展開攻勢她就不會輕易停下,而且攻擊是如此凌厲並且有效,直達對方心髒,這樣大步的走進了修道院的核心位置,位于修道院中心的大禮拜堂。
在這里,李安杰看到了敵人驚愕的面容,是的,對于他們來說這也太突然了一點。這些或許正在商議如何展開下一場刺殺,或者他們正在為前幾次刺殺的失敗而感到頭疼,或許正在為外面的騷動而感到困惑,總之,這里人腦子里想的就是如何奪去目標的生命,而目標卻就這樣突然的穿越了重重防線,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在驚愕的那一瞬間,這些人的意識就被粉碎了,他們如同傀儡一般按照李安杰的意思,不,不應該只有李安杰一個人,她獲得了其他人的幫助,他們讓這些人用自己的血肉構建了一個小型的邪神的祭壇,這座邪神的祭壇能夠讓他們瞬間轉移,進入到李永遠也不想去的地方。
現在,在李的面前,在整個修道院禮拜堂的房間的正中,是一個用血肉構築的猙獰的祭壇,祭壇之外是用鮮血寫下的魔法文字,一名年輕的修女就這樣跪坐在這個鮮血地獄之中,直到看到了李,這名修女的眼楮才亮了起來。
「父親,」這名修女說道︰「您來到的時候,我已經離去了。請您放心,我並非是那麼容易就被邪惡掌控的人,事實上,魔女希珊正在我的掌控之下。而且這樣一來,您也不用和審判庭開戰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您和母親在戰場之上相遇,這是我最恐懼的東西了,現在好了,不會有這樣的一天了。」
「你在哪里。」李問道
「父親,希望您能夠好好的和母親相處哦,母親對您還是很有好感的。」
「說這些屁話干什麼,我再問你,你在哪里!」李咆哮著︰「回答我,你去了什麼地方!?」
「父親,再見!我會好好保護您的,就算進入到混沌之中,也會好好保護您的。」
「臥槽你老母啊!我要你這個丫頭片子的保護,你他媽的到底在什麼地方!」
「再見了,爸爸!」然後修女的腦袋就這樣陡然爆炸了開來,腦漿和眼球四散飛射,李直起身來,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透明漿糊一般的粘稠物體,這才淡淡的說道︰「這他嘛的只是一個留聲機,李安杰她竟然就這樣跑了!」
「費雯,你能現一些痕跡嗎?」
「這座修道院並沒有連接到網絡之中,但是還是有著監視器與電子設備的,」費雯一邊回答著,一邊用手指捅進了一處插孔之中,電光閃爍了一陣子之後,她才說道︰「文檔已經被刪除,但她干的不干淨,應該是她通過別人的大腦下達的指令。李,你應該慶幸,你的女兒對于電子產品並不熟系,我能夠回復文件,不過部分文檔或許會有破損。」
「你不能太苛求她了,她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沒有一會兒,李就看到了費雯恢復找回的畫面,畫面並不清晰,就連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
畫面之中,一個女性的聲音激動的說道︰「干的太漂亮了,用這些神職人員的尸體與鮮血來構築邪惡祭壇,您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我不得不說,您天生就是我們那邊的人,您有著一顆天才的罪惡的大腦,還是讓他們自己干的,真是美好,對,您學的很快,符文就是這樣繪制,簡直不敢想象,您是第一次干這個嗎?」
李冷哼了一聲,聲音如同夜晚的刀鋒一般冰冷,「是希珊那個婊子,當初就不應該放過她的!我早就應該……」
畫面繼續著,沒一會兒,修士們就自己構成了整個邪惡的祭壇,粉紅色的火焰從祭壇之中噴射而出,李幾乎可以通過畫面感受到從中噴薄而出的邪惡的力量。
「希珊,你說我們要去哪兒?」這是李安杰的聲音,「听說是要去一個灰色世界才能完成整個儀式,讓我獲得永生,力量,以及完全自由的意志?」
「是的,大人,這是必須的,唯有坎薩尼亞的儀式殿堂才能完成這一步驟,您可以放心,哪里並非是混沌界,儀式對您沒有任何壞處,沒有任何副作用,完成之中您不但能夠獲得永生,力量,還有自由出入灰色世界與現實世界的能力,在現實世界與世界的縫隙之中自由的穿梭,沒人能夠抓到您了。」
「只有坎薩尼亞這一個地方嗎?」
「是的,怎麼了?」
「我不喜歡坎薩尼亞,能不能換一個地方?」
「恐怕不行,您能夠告訴我,您為什麼不喜歡坎薩尼亞嗎?」
「名字,名字不好听。」
「啊,可是,可是坎薩尼亞那里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希珊,我再問你一次,」李安杰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只,有,坎,薩,尼,亞,一,個,地,方,能,夠,完,成,儀,式,嗎,?」
「不,據我所知,至少好友十三處。」希珊自然而然的就這樣做出了回答。
「一個個說出來。」
然後希珊說出了十三個地名,李安杰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隨意的從中挑出了一個名字,「新山西,這地方不錯,就選這個地方。好了我們的目標是新山西。」
「等,等等,你,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希珊驚愕的問道。
「沒做什麼啊?」李安杰隨意的回答著,「你怎麼了希珊,我最心愛的奴僕,你為什麼會感到疑惑,你難道不是我的奴僕嗎?」
「我,我,」魔女希珊皺起了眉頭,明顯的,這個魔女感到了困惑,「我不是太清楚。我是您的奴僕?對,我是您的奴僕,對不起,我是您的奴僕。」
「不,你是深深的,愛著我的奴僕,你全身心的愛著我。明白了嗎?」
「明白了。」
「現在,跪下,」李安杰將腳伸了出去,「開始舌忝我的靴子,可要仔細的舌忝干淨啊!你這混蛋,竟然膽敢寫出那樣的信,現在就讓你來舌忝舌忝看!」
畫面之中的魔女就這樣跪在了李安杰的面前,開始仔細的,小心翼翼的舌忝著李安杰的靴子。
不一會兒,地面的魔紋就勾畫完成,噴射的火焰陡然被改變了形狀,暴虐無序的混沌力量陡然被一種力量給扭曲了狀態,一道散著邪惡氣息的門從粉紅色的火焰之中顯現了出來。
李安杰這才召了召手,一個修女邁步跑到了她的身前,她用手指在修女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然後對修女吩咐到︰「等我們進去後,就將魔紋全部毀掉,然後就跪在這里等著我父親到來,明白了嗎?」
「明白了!」
然後李安杰邁著大步子走向了那扇門,跨入到大門之前,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抬起頭,對著攝像頭笑了笑,畫面在瞬間消失,變成了單純的雪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