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特.阿班是《紐約時報》駐中國首席記者,從一九二六年到中國擔任《紐約時報》駐華北記者開始,中國發生的每一個重大歷史事件,都通過他的筆觸,傳遞到《紐約時報》,傳遞給全球大眾,甚至影響各國對華政策。
在中國時間長了,阿班不但與中國的各路政要關系好,與各國駐華政要也建立了良好的私人關系,形成了一張關系網。一些大事,如國共談判等,都是他第一個向美國報道的。
劉一民率教導師在太原消滅日軍第五師團主力和察哈爾派遣兵團的消息見報後,哈雷特.阿班先是不相信,因為中日軍隊實力差距在那里放著。作為老資格的新聞人,阿班只相信自己的眼楮。但是,這個新聞確實太重要,阿班不願意錯過。于是,阿班向他的朋友宋子文求證。宋子文回答很簡單,確實是事實,日軍第五師團21旅團、察哈爾派遣兵團的戰旗和他們司令官的佩刀現在就在南京軍委會作戰室里,歡迎中國人民的朋友哈雷特.阿班先生隨時去參觀。
這下阿班知道事情是真實的,因為日軍的戰旗和指揮官的佩刀都是部隊的象征,只要不是全軍覆沒,就不可能落到對手手里。
哈雷特.阿班不再猶豫,迅速寫出了《皇軍之花凋謝在汾河岸邊》等一系列文章,發回《紐約時報》刊登。
這天早上,哈雷特.阿班在上.海百老匯頂層的住所迎來了兩個客人,亮明身份後,哈雷特.阿班才知道來人是日軍駐上海的憲兵。兩個日軍憲兵首先介紹了自己的職務,然後就用英語滔滔不絕第介紹日軍進攻中國是為了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是為了幫助蔣介石政府**放共。
不等日軍憲兵再說,哈雷特.阿班.就打斷了他們,質問說,既然是幫助蔣介石政府**放共、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為什麼又與蔣介石的部隊大戰?
兩個憲兵說是蔣介石政府不.合作,還縱容反日活動,大日本帝國此舉只是為了教訓蔣介石政府。
哈雷特.阿班還要再說,兩個日本憲兵不耐煩第制.止了他,告訴他,他的報道不符合中日交戰實際,有肆意詆毀皇軍的嫌疑,必須為皇軍恢復名譽。如果和雷特先生拒絕的話,大日本皇軍不能保證哈雷特.阿班先生在上海生活和工作的安全。
哈雷特.阿班怒極大笑,笑完,問兩個日本憲兵這是.不是威脅。
兩個日軍憲兵不置可否。
哈雷特.阿班看了看兩個低矮的日軍憲兵,漫不.經心地說︰「你們自問有挑戰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的膽量麼?」問完,也不管日軍憲兵有何反應,拿出一支古巴雪茄,點上,吸了一口,笑眯眯地看著兩個日軍憲兵。
兩個日軍憲兵.見哈雷特.阿班不受威脅,對視一眼,從皮包里拿出十根小黃魚,其中一個說道︰「哈雷特先生,只要你答應不再報道皇軍戰敗和屠殺平民的消息,你就是大日本皇軍的朋友。這些酬勞只是一部分,以後皇軍會按月給你支付美元作為酬金。請你收下。」
哈雷特.阿班見日軍竟然向他行賄,氣的渾身發抖,直接說︰「我知道你們向許多外國記者行賄,但我哈雷特是美國記者,我有自己的準則。要是我收了你們的錢,以後我寫的東西就沒人看、沒人信了」。
兩個日軍憲兵見哈雷特.阿班軟硬不吃,只好悻悻離去。
阿班不知道,他的報道在《紐約時報》刊登後,一個在美國留學的中國姑娘竟然以此為契機,在紐約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援華運動。
紐約是美國最大的都市和港口,但它的歷史很短年,意大利人弗拉贊諾來到了曼哈頓河口地區最南端的印第安人居住點。過了幾十年,英國人哈德遜沿河而上進行探險,他的名字便成了這條河的名字。
到了1626年,具有海上貿易經驗和冒險、貪婪特性的荷蘭人,用價值60荷蘭盾的新奇小物件從印第安人手里買下了曼哈頓島,變成貿易站。荷蘭人把曼哈頓島叫「新阿姆斯特丹」。到了4年,英國國王查理二世的弟弟約克公爵佔領了這里,起名叫紐約,意思就是新約克郡年,紐約正式建市。到了獨立戰爭期間,喬治.華盛頓的司令部就設在紐約,這里也是他就任美國總統的地方。到了十九世紀中葉,紐約已經成了美國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美國金融、貿易、制造、文化、藝術、旅游的中心。
三十年代後期,紐約已從經濟危機中慢慢復蘇,到處都是開工的工廠,機器的轟鳴聲和滿地廢棄的舊木材,構成了這個城市的主弦律。
倪華是從《紐約時報到劉一民率教導師消滅日軍第五師團主力和察哈爾派遣兵團的消息的。
倪華自從把民華國際貿易公司的管理權交給中央派來的干部後,已經知道劉一民結婚的事情了,後來也知道了劉一民有了孩子的事情。雖然心里刀割一樣疼痛,她還是一如既往第幫助公司處理一些事物,平時把精力都到學習上,至于那份愛,已被深深埋在了心底。
有時她也想,要是自己回國硬把劉一民搶回來是不是過分,畢竟他已經娶妻生子。加上自己的家庭背景復雜,劉一民的壓力很大,真要硬逼他離婚,恐怕會把事情弄糟。
想想就覺得沒意思,還不如就留在美國,獻身醫學事業。
此時,倪華的博士學業已接近尾聲,正在等候論文答辯。她的導師道格先生非常欣賞自己這位來自東方的天使一樣的弟子,多次征求她的意見,希望她能留在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工作。道格先生說,以她的天資,絕對能在醫學上大放異彩。
看了報紙,倪華再也坐不住了。自己的愛人、自己的戰友正在和日本侵略者浴血拼殺,自己決不能無所作為。一定要想辦法幫助自己的祖國,幫助自己的愛人和戰友。至于能不能和劉一民結婚,現在倪華已經不考慮了。她認為劉一民本身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就是他的夫人,兩個人早已在華清池兩情相許,何必要什麼結婚儀式呢?退一萬步講,即令這一輩子劉一民再也回不到她身邊,她也要為抗日、為正在與敵人拼殺的丈夫和戰友盡自己的責任。
下定決心的倪華,連續兩天都在想怎麼做才能吸引美國政府和民眾對中國抗戰的支援。想來想去,她決心公布自己劉一民夫人和教導師野戰醫院副院長的身份,利用報紙、電台,呼吁華僑和美國人民行動起來,支援中國。然後再聯系留美學生,組織捐款,采購國內急需的物資設備。動員華僑,回國參戰。
她先去找了道格先生,要求盡快進行論文答辯。
作為博士導師和全美著名醫學專家,道格先生有著很高的聲望,與美國高層有許多交往。這一听倪華的請求,道格先生就驚奇地問倪華為什麼這麼著急答辯,因為論文答辯需要請別的大學和醫院的專家參加,學院已經安排好了時間,不能隨意更改。
倪華的心已飛回了戰火紛紛的中國,飛到了正戰斗在最前線的劉一民身邊。听道格先生這樣說,倪華就把自己要盡快完成學業,回國參加抗戰的想法和盤托出。
道格先生很吃驚,倪華的天資很好,是他很中意的弟子,如果留在美國,必然會在醫學上有所建樹。他已經多次向倪華表示讓她留在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從事研究的意見,這一听倪華要回國參戰,忙搖頭說NO,告訴倪華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雖然為祖國盡義務是每個公民的責任,但倪華回去與戰局無補,還不如留在美國從事醫學研究,這同樣是為祖國做貢獻。他無論如何不能同意自己培養的優秀弟子可能命喪野蠻的黃皮猴子的炸彈下。
倪華見說不通導師,只好拿出一沓《紐約時報》,把報紙上報道的日軍侵華暴行給道格先生看,末了,選出報道教導師太原大捷的文章,請道格先生詳細看。
等道格先生看完,倪華告訴他,這支消滅日軍四個旅團的英雄部隊的長官劉一民,就是她的丈夫。她本人就是這支英雄部隊的野戰醫院副院長。感謝導師對她的指導,現在她要回部隊去,與丈夫並肩殺敵。等打敗日本鬼子,她一定會帶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來看望恩師。
听的道格先生嘴都合不住,連說︰「上帝啊,我的可愛的天使發燒了,說的都是胡話。」
倪華又重復了一遍,道格先生這才知道自己的弟子原來真的是一名中**人。倪華趁勢把自己打算在美國組織募捐、擴大宣傳,爭取美國人民、美國政府支援中國抗戰的計劃說了出來。
道格先生听完後,感傷地說︰「親愛的倪,你是我最好的學生,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我想,我還是支持你回到你的祖國、回到你愛人身邊的好。我年齡大了,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不能。我希望你能記住你的承諾,等打敗黃皮猴子後,回美國來看我。」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倪華也是一陣感傷,抱著導師痛哭一場。
哭完了,道格先生掛通了《紐約時報》社長索爾茲伯格的電話︰「親愛的索爾茲伯格,我要告訴你個驚人的秘密。你報紙上報道的那個消滅日軍四個旅團的中國將軍劉一民,是我的學生倪華的丈夫,倪華在我這里取得了博士學位,她本人就是那支英雄部隊的野戰醫院副院長。請你安排個記者見面會,我的學生有話要對美國人民說。」
索爾茲伯格听的大吃一驚,忙說︰「道格先生,請你再說一遍,我有點不太相信。」
道格先生只好又重復一遍,這下索爾茲伯格在電話里就大叫了起來︰「上帝啊,這簡直是奇跡!這個中國目前最能打的傳奇英雄的夫人竟然在哥倫比亞大學讀博士!上帝啊!道格先生,請你和你的學生稍等,我馬上過去拜會,記者見面會的事情我馬上安排,今天就可以舉行。」
放下電話,道格先生對倪華說︰「親愛的倪,你既然決心回國,我就要送給你一份禮物。你不是野戰醫院的副院長麼?我估計你們部隊一定缺醫少藥,醫生就不說了,你回去了,就解決大問題,我相信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象我的弟子這樣優秀的外科醫生!我決定給你捐贈一所野戰醫院的設備和一部分藥品,你開個清單,交給我的秘書,我會交待她去辦理的。」
倪華心里感動,忙連聲道謝。
道格先生又說︰「至于論文答辯和學位授予儀式,我的孩子,我會讓學院盡快安排,爭取不耽誤你的行程。另外,我下周要去華盛頓拜會羅斯福總統,你方便的話,可以隨行。」
倪華大喜,彎,恭恭敬敬地給道格先生鞠躬,並說︰「道格先生,我永遠都是你的學生。我和我丈夫、孩子,終生都銘記你對我們的恩德,中國人民也會感謝你對外面國家所做的一切。謝謝您,我的恩師!」
道格先生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從傷感中走了出來,見倪華給自己行中式大禮,說的又這樣真切,就哈哈大笑,滿頭的銀發都在抖動。
笑完了,道格先生說道︰「親愛的倪,美國人民是支持正義的,美國政府也是一個公正的民選政府。你要多做些準備,見了羅斯福總統,要給他提供一些準確真實的資料,以備他查詢。這些東西,我可幫不了你。」
倪華忙連聲稱是,請道格先生放心,她會準備好一切的,保證能讓羅斯福總統了解真實的中日戰爭,了解中國人民抗日的決心、勇氣、意志和取得的勝利。
還要往下說,秘書進來通報索爾茲伯格先生到了。
道格先生讓倪華隨他出去迎接索爾茲伯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