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章很=_=、)
太虛真人和那儒生宣敬昭倒是真的說完話就走了,只余欒姓少婦一人,抱著襁褓留在原地。
元神高人前來搭訕,自有那天尸門執事和欒無殤兄弟五人應付。天尸門執事何人也?正是當初(蟹)血祭天鬼暗算許听潮的步擎蒼,厲魂谷半只腳踏入元神的弟子!
且不說認識這人的修士如何面色古怪,厲魂谷那俏臉煞白的元神長老太叔琦,指著步擎蒼就是一陣痛斥!
步擎蒼也不生氣,靜靜听完這位長老的責罵,才淡淡地表態,說是他與厲魂谷的「緣分」已盡,如今為天尸門效力,看似身不由己,其實也算心甘情願,末了還勸太叔師姐也干脆改換門庭,投到天尸門來,只因天尸門有虛境高人坐鎮,怎是那小小的厲魂谷可比?
太叔琦大怒,運起真氣就要把這無恥叛徒斬殺,卻被欒無殤兄弟攔住。這厲魂谷長老見事不可為,只能說了些狠話,氣沖沖地帶著厲魂谷殘余弟子離去!
此番大戰,魔門厲魂谷雖然承受了些損失,但比起龍泉殿和大羅千幻宗,卻不知好了多少!
龍泉殿先就有位元神長老被毀了法體,實力削減小半,又在爭斗最激烈的時候被大羅千幻宗陷害一回,殿主伍清愁隕落身亡,連元神都沒有逃出!
大羅千幻宗雖用同道擋了最狠的一刀,自身卻也隕落了一位名喚樊楚客的元神長老,門人弟子更是折損大半,未等太虛等三個虛境老怪現身,就淒淒惶惶地朝西方退走。
魔門損失不小,儒道聯盟也並未討得好去。
三個虛境老怪締結盟約的時候,封不破這位長風門門主,臉上青紅黑白變幻,太虛和那儒生一走,便沉著臉帶了剩余門人離去。那續了髭須的長老朱珺,卻是不見了蹤影,想來定已凶多吉少。與長風門一同離去的,還有青柳塢,玄劍門和正一觀三派,四派殘存弟子均都為數寥寥,更幾乎人人帶傷。
儒門修士,損傷也半點不少,參戰時的五位元神,如今只剩下三位。三個虛境老怪宣布結盟的時候,這些儒修個個神色憤恨,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在太虛和宣敬昭之前離開!
除了先就退走的西極教和佛門善法寺,剩下的儒道佛,以及天尸門修士,卻都不忙著散去,而是往來拜訪,互道景仰,把自家得意的後生晚輩介紹給對方,一時間竟歡聲笑語不斷!
那欒家六妹七妹八妹更徑自找上人群中的瑤琴玉簫二女,女乃聲女乃氣地姐姐姐姐叫個不停,把兩女叫得心花怒放,抱了三個粉雕玉琢的女女圭女圭,心肝寶貝親昵個不停。
經過近兩月的修養,許听潮的傷勢早已恢復了七七八八,此時自然也和姐姐許戀碟,帶了許沂和芍藥,站在太清、蒼山兩門長輩身後,姐弟二人見得這般情形,均都覺得索然無味。
許听潮是不喜這種熱鬧的氣氛,許戀碟則是感慨,這修真界也如世俗那般,有許多陰暗面。況且親身經歷了被同門暗算的事情,這姐弟二人,對旁人不免多了些戒心。
因此,太虛和宣姓儒生前腳才走,許戀碟就借口許听潮身體不適,扶著自家弟弟回了陣中。許沂和芍藥二女,均是小孩子心性,見欒家三姐妹生得可愛,早跑到瑤琴玉簫身邊,一起逗弄三個女女圭女圭去了。
忽然間多了許沂這麼個可愛的妹妹,許戀碟自然是高興的,奈何自家弟弟受了如此重創,許戀碟無論如何分不出太多心思來照顧她,因此許沂見過之後,也不怎麼和這個大姐親近。
帶許沂來的那白衣少婦,正是溟州靈狐宮之主胡姬,另兩個年輕些的女子,穿白衣的是胡姬之女胡(蟹)平(蟹)卉,與許听潮見過的呂乾陽有不淺的情愛糾葛,粉衣的自然是收養許听潮的狐仙姑姑,本為胡(蟹)平(蟹)卉的貼身侍女,名字叫做胡綺刃。
三女早已聯袂來看過許听潮,和許戀碟互相通報了身份,四女好一陣唏噓,都嘆許听潮命途多舛,幼年身世悲慘,入了太清門也頗多波折,接連兩次凝練元神,更都是眼看成功時,無端被人阻撓!雖說作亂之人都沒有好下場,但兩次化神機緣就這般錯過,怎不令人扼腕?
胡(蟹)平(蟹)卉還問起許听潮見到呂乾陽時的情形,許听潮說了,這女子就低頭垂淚不已,幾女輪流勸了好半天,才慢慢收了眼淚。
且說許戀碟攙扶許听潮回到陣中,姐弟二人說了會話,就各自打坐煉氣,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鐘離晚秋發來傳音符,說是要許戀碟出去,介紹些長輩給她認識。許戀碟無奈,只好再三叮囑許听潮要小心,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許戀碟走後不久,許沂忽然神神秘秘地跑了回來。這女孩鬼頭鬼腦地四下看了看,才忽然塞給許听潮一枚粗劣的玉簡,嘟著嘴悄聲說︰「哥哥你不知道,當年姑姑把我帶走,才不是因為好心,而是平卉師姐那個心上人傳了我真正的靈狐心經!姑姑怕靈狐宮絕學外泄,就嚇唬我,若不同意跟她回去,就要把我殺掉!」
許沂說道這里,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見得許听潮眼中的憐色,更是心中委屈,不覺眼圈紅了。這女孩抄起衣袖抹了抹眼楮,有繼續說道︰「這二十年來,沂兒在靈狐宮倒也過得快活,可就是咽不下一口氣!姑姑生怕靈狐宮絕學外傳,我偏要偷偷傳了!沂兒方才給哥哥的玉簡,就是正本靈狐心經……哥哥千萬不要和旁人說,否則也要被捉了去做那靈狐宮核心弟子!」
見許沂滿臉緊張和認真,許听潮忍不住寵溺地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笑著點頭答應。
「沂兒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許沂這才完全放心,忽然用一根春蔥般的白皙手指戳著嘴角,笑嘻嘻地說道,「哥哥笑起來才好看,以後不要整天沉著一張臉,經常笑給沂兒看好不好?」
「還有我還有我!木頭你說是不是嘛……」
芍藥忽然沖進陣中,抱著許听潮的手臂一陣搖晃。許听潮頓覺頭大如斗!
「哼!討厭鬼!!」
許沂也不甘示弱地抱住許听潮另一手,鼓著腮幫子對芍藥怒目而視!
芍藥視而不見,只把一顆小腦袋放在許听潮肩膀上,兩只眼楮眯成漂亮的月牙。
面對如此挑釁,許沂怎能忍耐?這女孩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將起來,雙手叉腰對芍藥揚起小下巴——
「那個叫什麼芍藥花的,我告訴你啊,哥哥從來都只把你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根本就沒想過要娶你!」
「說吧,盡管說!師傅老頭告訴我,天下就數狐狸的話最不能相信!」
「誰是狐狸?我可是靈狐宮第一天才狐狸精!」
「反正都一樣……」
「許師兄,不好了!」許听潮抬頭,只見玉簫抱了個漂亮的女女圭女圭,焦急地在陣外大喊,「師傅追著個古怪的和尚朝西南方去了,好多師叔師伯都跟了過去!師兄的摩雲翅遁速快,求師兄帶我追趕一程!」
許听潮听得此話,立時就答應了,正好借以擺月兌兩個磨人精的糾纏!這小子站起身來,也不等許沂和芍藥同意,就把她們攝進摩雲翅中,化光出了陣法,再將玉簫和那女娃攝起,四下一看,並未發現姐姐和鐘離晚秋的身影,便一振摩雲翅,朝西南方遁去!
此次凝結元神不成,許听潮的真氣卻又渾厚了三分,再運使摩雲翅,風馳電掣不足以形容其萬一!僅僅小半個時辰,許听潮便見到前方半空影影綽綽地站了好些人,不是鐘離晚秋,陶萬淳,祁堯等元神是誰?
許听潮認準站在鐘離晚秋身邊的姐姐,摩雲翅賣力一扇,就到得近前,抖手將許沂,芍藥,玉簫和那女女圭女圭放出。
「听潮,你怎的也來了?」
許戀碟嘴里這般責怪,臉上卻露出安心的神色。
「玉兒姐姐說齊師叔追什麼和尚去了,找木頭帶她來追……哎呀!」
「小丫頭胡說什麼!」鐘離晚秋嗔怪地抬手,在伸長脖子張望的芍藥額頭敲了一記,「這枯青和尚,把你齊師叔害得好苦,此番相遇,只怕不能善了!」
「啊?!」
沒人理會芍藥的迷糊,齊齊凝目注視遠處對峙的兩人。
齊艷一襲白衣,玉面含煞,飄飄然站在西南方,擋住一個黑袍和尚的去路。
那和尚自然就是鐘離晚秋所說的枯青,只因他背對這邊,幾人也看不清面貌,但從背影推斷,不難猜出應是個豐神俊朗的玉面小生。可惜身上散發出陣陣死寂氣息,讓人見了,不免心生不喜。
「齊道友這是何苦,當年小僧年少輕狂,害了道友,這幾百年來日夜煎熬,不曾有一日安寧。如今道友已然修成元神,便是破碎虛空,飛升成仙也非妄想,何必太過執著……」
「姬痕,不用再多說什麼了。」齊艷伸手將額前亂發捋到耳後,臉露淒迷道,「當年是你救了我,也是因為你,我才淪落風塵,成了個下賤的娼妓!我欠你的,早已還清,你欠我的,也要有個了結!今日我便舍了這副殘軀,與你拼個同歸于盡,來生也好做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