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听潮不願多呆,一個念頭,催動種在梵紫芸元神中的妙品蓮華咒。**泡!書。吧*
此法倒是十分有效,甫一發出,錢處蒼就傳音過來。
「催什麼催,趕著去投胎麼!分頭走,甩月兌這兩個老兒再與你計較!」
這老怪興許知道了些內情,語氣十分不善。以他和梵紫芸的關系,許听潮倒是理解,因此也不放在心上,向遁回陣中歡喜不盡的雷悅一拱手︰「恭喜前輩得寶,小子還有要事,這便告辭了!小子承蒙周前輩四人看得起,決意屈身輔佐,貴盟的事情,我等斷然不會泄露!」
也不待雷悅說話,便對周宸等人道︰「四位前輩,請退下罷!」
周宸四人果真停了手,遁至許听潮身後站定。
許听潮道聲「後會有期」,便架了雲頭遁走!
雷悅和楊育杰面面相覷,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能將四個虛境收服?他們倒也不是沒想過許听潮是在和周宸四人做戲,但此事委實不大可能,四個老怪要走,他們也斷然攔截不住,既如此,何必再多此一舉?虛境老怪都是要臉面的,怎會自甘為僕,侍奉他人?更何況對象還是個元神小輩!
「可惜,若那小子再多停留片刻,張道友他們便可趕到。」
楊育杰面色更見陰沉,他知這事兒怪不得旁人,只如此恨恨地地嘆息。
「老弟多慮了。」雷悅卻有些不以為然,「那小子既然將鬼仙門四個老怪當做奴僕驅使,也算同道中人,未必會壞你我好事。何況得了此寶,些許泄密的過失,渾金老祖還會怪罪嗎?」
雷悅揮了揮手中黃竹魚竿,光潔的面龐上紅光閃閃。楊育杰神色稍稍柔和,嘴上卻道︰「雷兄冒著偌大風險將之收來,必得老祖看中,今後前途不限量啊!」
「若無老弟你主持陣法纏住那四個老兒,為兄怎會如此輕易得手?」
雷悅聞弦歌而知雅意,表示不會獨佔這份功勞,一時間,兩個老怪皆大歡喜……
百余萬里外,無名荒島上。
錢處蒼滿面冷厲,直直注視許听潮,目中的怒火,直欲將之焚成灰燼!
梵紫芸已得了肉身,面上猶自帶著幾縷余韻,此刻卻是十分焦急。
雙方甫一相逢,錢處蒼就找上許听潮,若非顧忌心上人受制,怕是早出手發泄滿腔怒火了!
周宸四人本就對錢處蒼無甚好感,巴不得他一時昏頭,好讓自己有借口教訓一番!
這霧隱島之主的怒火,許听潮依舊不大放在心上,只滿臉古怪地看了看梵紫芸。這美婦與錢處蒼單獨相處了數個時辰,除了凝聚肉身,怕是還做下了不少香艷旖旎的好事。
兩個老不羞白日宣(蟹)婬,卻讓自己等了這半天,當真豈有此理!正該氣他一氣!
錢處蒼見許听潮盯著梵紫芸看,果然是老臉漲紅,額頭青筋一陣亂跳!
「小子,看招!」
這老怪面皮薄,經不得這般玩笑,大喝一聲,把泥丸宮中神念傾瀉而出,往許听潮撞去!
「爾敢!」
不待吩咐,周宸四人便跳將出來!
「四位前輩且慢!」
許听潮上前幾步,渾身金光梵唱大作,輕描淡寫地將這神念狂瀾接下。
如此一來,周宸四人只好不甘心地罷手,錢處蒼也算稍稍消解了胸中悶氣,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許听潮這才向錢處蒼躬身一禮︰「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錢前輩乘坐小子雲頭,邊行邊談。」
這老怪萬分不願意,被滿面暈紅的梵紫芸挽住手臂,半拉半扯地拖到雲頭之上。
許听潮暗自一笑,這老怪有些 驢子脾性,得順著毛捋!心中如此想著,已將真氣運轉,催動雲頭,風馳電掣地往遠處遁走。
一路飛遁,許听潮看來並未說話,其實正與梵紫芸傳音交談。
「梵前輩,事情可曾辦妥了?」
「稟主上,幸不辱命!」
「如何做到的?」
「據實告知而已。」
「你二人的關系,倒是非同尋常。」許听潮很是意外,壓根兒就不曾想到這美婦居然會用如此「方法」。
「主上贖罪,處蒼待奴婢甚厚,奴婢實不願謊言相欺!」
「梵前輩無須自責,若非如此,小子反倒不大放心。」
梵紫芸聞言大喜,感激道︰「多謝主上體諒!」
許听潮聲音略微柔和︰「不必如此!自從上次說明,小子從未將五位前輩當成下人看。」
剛剛被許听潮催動了元神中的佛咒,梵紫芸聞言,並不如何相信,卻還是傳音道︰「奴……妾身省得!」
許听潮也不點破她的心思,只輕輕一點頭,不再說話。
如此一陣,錢處蒼先沉不住氣了,忽然冷聲道︰「兀那小子,你所求物事,老夫心中已然有數!這些乃老夫門人弟子,且照料妥當了!」
這老怪一抖袖袍,雲頭上忽然出現十余個神色各異的男女老少,修為高的,已是元神大圓滿,最小一個男童,才六七歲,似乎剛剛修煉仙家法門不久,身上真氣若有若無,正怯生生地握住一個年輕粉衣女子的手,小小的身軀靠在女子褶裙上。此番狼狽出逃,失了修行之地,十余人都有些驚惶。
「師傅!」
「師祖!」
片刻之後,這十余人亂哄哄地躬身行禮,錢處蒼不耐煩地揮揮手︰「暫且與這小子修行,為師有事要做,至多一年便可回轉!」
許听潮知曉這老怪是將十幾個弟子都當做了人質,也是十分滿意,當下點頭應允道︰「前輩但請放心,只要小子不死,斷然不會讓諸位道友少了半根汗毛。」
錢處蒼面露冷笑,卻是不信。
許听潮側身面對那十余男女老少︰「請諸位道友莫要抗拒!」
言罷,揮手打出一道五色氤氳的清光,將十余人盡數罩住,錢處蒼頓時愕然!
清光收斂,十余人已不見了蹤跡!
原來這小輩有乾坤類寶物!
錢處蒼又把臉板起,其實卻放心了不少,如此,這小子倒不是空口說大話。
許听潮卻並未停下,而是全力催動體內歪嘴小葫蘆,莫大吸扯之力憑空生出,方圓數百里內的玄陰靈氣,紛紛往雲頭涌來,被五色清光吞噬!
雲頭上六個老怪紛紛動容!能折騰出這般動靜,那乾坤寶物的品階必定不低,八成是一件仙府奇珍!普通寶物也就罷了,自家的本命法寶,也是這一級數,乾坤類卻十分罕見,往其中移植些靈脈靈草,養些飛禽走獸,赫然就是一方可隨身攜帶的小天地!錢處蒼尤其眼紅,他門人不過十多個,若有這樣一件寶物,如何還會困守霧隱島,受那通幽盟的鳥氣?
許听潮兀自毫不停歇地吸納天地間的陰氣,錢處蒼忍不住開口︰「小子,你若有心,徑直尋些陰脈遷移進去,豈不省事?」
「小子倒是想,奈何這茫茫大海,該往何處去尋?且遷移靈脈費時費力,此刻行出不遠,萬一再被通幽盟之人撞見,也是麻煩。」
「你這小輩忒沒見識,有六個虛境在此,遷移靈脈不過翻掌耳!莫要亂飛,跟老夫來!」
錢處蒼說完,徑直從雲頭之上遁走,往東北而去。
這老怪在霧隱島修行不知多少年月,周圍環境自是一清二楚,許听潮把雲頭一折,跟著他去了。不把門下弟子們安置妥當,這老兒怕也不會安心辦事。
須臾,眾人便來到一處陰氣精純濃郁的大島之前,在半空站定。
瀚海之上陸地稀少,這等島嶼,自是有不少修士開闢洞府。如此修行寶地,此刻卻是滿目瘡痍,天空中數千修士正自結陣廝殺,斗得異常慘烈!
六個虛境,一個將近元神大圓滿修士到來,引得爭斗雙方一陣慌亂,出手之際都存了幾分小心。
許听潮稍稍查探,便知島上修士雖多,卻並無一個虛境。
「老夫就知這勞什子通幽盟忽然冒出來,要把冥海攪得亂七八糟!」錢處蒼憤憤咒罵了一句,便不再理會,雙目中黑光瑩然,四下掃視,尋找合適的靈脈。
周宸五人卻面面相覷,個個面有憂色。
「怎的這等荒僻之地都亂起來了?」
人高馬大的石種巒瞪著慘烈廝殺的數千修士,面上十分不解。
魯宜鶴陰著一張長臉,開口嘲諷︰「門中老祖們貪圖大道宗寶物,下手狠了些,招來這般報復,也不稀奇!」
「小弟听說前些年鄭家那位曾經悄悄離開門內,回來時,就把大道宗合道老怪柏暹羅的本命法寶驅山鈴賜給鄭除。也不知那柏老怪是生是死。」瘦瘦小小的解復斌也不無譏諷地指了指天空。
「合道老怪怎會輕易隕落?」周宸搖搖頭,「鄭家老祖宗雖是天仙,卻有諸多限制,在此界能動用的真氣,比合道老怪多不了多少。柏暹羅也不是等閑人物,除非那老怪拼著被仙界攝走,動用全力,否則打傷容易,擊殺卻難。」
「做下這等爛事,正主兒不管不顧,卻要我等四處奔波,化解糾紛,撲滅騷亂。」梵紫芸這美婦也有諸多不滿,一面與錢處蒼搜尋靈脈,一面如此抱怨。
許听潮顧不得理會這些個老怪是否刻意如此說,他心中已是掀起驚濤駭浪!那鄭除能得天仙老祖賜下驅山鈴這般等階的寶物,定然十分被看中!問題是驅山鈴怎生到了翟瞑老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