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繞道而行,短短數月之內,就接連遇到百來種域外生靈,飛禽走獸,蟲豸水族,甚至連魔物、修羅、惡鬼都不曾少見!敖珊敖鳳還是似之前那般,但凡見得中意的,不拘何種品類,都出手捉將來,種下妙品蓮華咒,收入門下以作使喚。泡-書_吧(8)
飛梭九成九的時間都在虛空中潛行,絕大部分生靈,都不知有人窺探,就遭了「毒手」,只偶爾有幾頭修為高深,或者感覺敏銳的,能事先察覺異常,逃過一劫。
遇到這等事情,兩女自是不悅,許听潮卻不曾停下飛梭,讓她們盡情施展手段再行捉拿。
兩女知曉輕重,也並不曾抱怨什麼,但下一次出手,必定全力以赴。許听潮只稍微勸了幾句,就被一句「回去之後再見不到這等生靈」堵住了嘴。
年余後的某天,元氣長河深處忽然飛出一群麻羽妖禽,形似鷹,頭上卻只在額上長了一只紫色獨眼!這些妖禽十分厲害,當時飛梭正在虛空中遁行,依舊被它們發現,窮追不舍!
飛梭遁速奇快,這些獨眼麻隼能跟得上,也自有本事。它們那獨眼,非只銳利異常,還能射出紫色奇光,把虛空破開,合身就撲了進來。正是有如此手段倚仗,才能緊緊綴在飛梭之後。
許听潮本不願理會,哪知這些麻隼十分暴虐,還身處虛空之中,就從獨眼中射出光束,把飛梭周圍的星光打得激蕩不休!
這等做法,把大陣中駐守的夸父族人惹怒,不待吩咐,就催動星辰,射出星力往後刷去!
麻隼獨眼威能不弱,身軀卻甚是脆弱,但凡被星力掃中,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那赤毛巨猴早閑得憋屈,見狀嗷嗷直叫,也把兩只大眼變作琥珀色,橙黃光束往麻隼群中激射,霎時間就斬殺了不知多少,把它喜得手舞足蹈!
敖珊敖鳳卻又看上這麻隼的天賦本事,一個祭出古竹令,困住一群,一個祭起青絲籠逐一擒拿,數個時辰,就得了兩千余只,一一種下妙品蓮華咒,收在問許听潮要來的黃皮小葫蘆中。
似這般,足足數日之後,麻隼群才被殺得膽寒,不敢再行追趕。
又前行了數月,一直悠閑懶散的燈鼓魚王忽然大驚,率了群魚就往元氣稀薄的一方遁走,卻被漫天星光擋住,不得寸進!
許听潮立時察覺,想也不想,飛梭方向一改,順著魚王指點的方向遁走!這段時日來,他早已將魚王本事琢磨得通透,這大魚旁的本事稀松平常,在感應元氣異動之上,卻無人能及!這般焦急,定是元氣長河中生出了潮汐!怪就怪在魚王事前並無感應,否則以其趨利避害的性子,早就事前避開,怎會來到此地?
多想無異,此刻最要緊的是,是設法躲避即將來臨的元氣潮汐!
許听潮駕馭飛梭疾馳,只覺虛空動蕩不休,初時還能勉強維持挪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生生被巨力從虛空之中甩出!一時間,遁速陡降數百倍!
片刻之後,幾乎凝成液體的元氣一**襲來,把飛梭打得搖晃不休!
周天星辰大陣早就被全力催動,看起來穩如泰山,許听潮還是憂心無比。害怕著力太多,他將大陣盡力收縮,如今也還有數十里方圓,被洶涌暴亂的元氣連連拍打,就好似風浪中的孤舟,仿佛隨時都會傾覆!
正自焦急,摩陀老道卻停了參悟陣法,不慌不忙地將他那寶貝總陣旗拿在手中,東揮一下,西搖一搖,漫天星辰頓時交錯變幻,須臾縮回飛梭附近,成了一數千丈的橢球形,將飛梭護在中心!
這老道,果真不愧是陣法宗師,周天星辰這等繁復大陣,在他手中,也只任由搓扁捏圓!
許听潮見得這般情形,卻是松了老大一口氣。
摩陀老道又不知使了法門,大陣周圍粘稠的元氣忽然蜂擁而來,在星光周圍凝成一層彩光迷離的凝厚屏障!只這一著,飛梭承受的沖擊力道再減數倍,如今已可平穩行使無虞。
從容不迫地將總陣旗收起,這老道才忽然喊道︰「血妖小子,死了沒有?沒死就趕緊起來!周天星力已被阻絕在外,還不請出五行靈壇壇靈喚來靈氣,支撐大陣運轉!」
血妖兩眼睜開,也不說話,身軀卻飛出白黑青紅黃五道模糊的影子!正是出發前請出的壇靈!
五靈甫一現身,就徑直遁下太陽星,沒入飛梭梭體幻化的大地中,化作五道靈脈,須臾,就有濃煙一般的五行靈氣汩汩冒出!
雖然早已听聞這五頭壇靈的本事,此刻親眼見到,摩陀老道還是瞪大了雙眼!星辰之上的夸父族人,干脆就歡呼起來!
那赤毛巨猴被嚇了一跳,燈鼓魚群本已被許听潮安撫平靜,此刻那魚王立時一擺尾,攜了十余頭嬪妃,干脆游至五道靈氣噴涌的上空駐定。在這般精純濃郁的靈氣之中,先前眾人親眼見得它們產下的魚卵,逐漸破裂,游出一條條拳頭大的稚女敕魚苗!
其余地上的生靈,不論是被敖珊敖鳳捉來的域外魔頭,還是當時機緣巧合化生而出的,都無不歡欣雀躍!
漫天星辰,更是自行貪婪吸納五行靈氣,更顯光芒璀璨!正是因此,空氣中殘留的靈氣雖然依舊濃郁精純,卻只大概百一之數,不過也盡夠眾人修行所用了。若是太多,致使修為增長太快,難免根基不牢,反而不美。
這等變化,著實讓人意外,許听潮沒多少心思關注,早把神念探出飛梭之外,關注周圍元氣潮汐變幻。
魚王能感應元氣變動,卻不能預知其余魔頭來襲。這等緊要的關頭,怎能不加倍小心?
如此小心,立時就見了效果。
這元氣潮汐來得沒有半點征召,狂躁之處,卻與往常一般無二,片刻功夫,許听潮就見到不少生靈的尸骸被潮汐帶動,從飛梭之旁掠過!其中有一截長骨色作赤紅,靈氣逼人,以其上殘留的氣勢來看,定也是一合道境魔頭所留!就不知何等生靈遭了殃,落得個尸骨流散的下場!
此處潮汐雖然凶猛,卻不曾暴虐到連合道境的魔頭都能撕裂,當是處在爆發的邊緣。許听潮心頭暗叫僥幸,手上卻早使出玄門一氣大擒拿,往那長骨抓去!
眼看就要得手,斜刺里沖來一頭渾身骨甲壘疊的四足長尾獨角魔頭,搶先將長骨咬在嘴中!
這魔頭得了好處,扭頭就要逃跑,轉身之際,一根鐵鞭般的長尾對準五色氤氳的清光大手抽來!
寶物被奪,許听潮已心生怒氣,見這魔頭如此囂張,念頭一動,清光大手當頭壓下!
那魔頭渾身甲冑,看來笨重,其實動作十分迅捷,循著潮汐一用力,輕易就月兌出擒拿範圍!正回頭目露挑釁,不妨周圍忽然生出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林中還有一蓬蓬青絲糾纏而來!
但听嘶昂一聲悶吼,這甲骨魔四肢趴伏,腰身用力,閉眼往前方撞去!身形才動,通體就生出一片白蒙蒙的光芒,銳金之氣四下掃蕩,無論纏向它身軀的青絲,還是前方攔路的青翠巨竹,都是一觸即潰,好似半點阻攔作用都不曾起到!
敖珊敖鳳不過元神修為,這甲骨魔卻是虛境,更兼五行屬金,正好克制古竹令和青絲籠,才輕易逃月兌!
但兩女出手,多少讓這魔頭的動作窒礙了片刻!許听潮早已祭出八道火焰符文劍氣,卻是打算布下劍陣,將之圍殺!
眨眼功夫,這魔頭已然陷入劍陣之中,見到四面八方絞殺而來的劍氣和碎成齏粉的虛空,目露驚恐!便是如此,它也沒有服軟求饒的打算,只把渾身真氣一催,身上漆黑的骨甲陡然變成銀白!
符文劍氣何等威能,斬到這甲骨魔身上,卻只濺起一蓬蓬爛銀飛屑!
許听潮動容,不再催使劍陣死命絞殺,只將這魔頭困住,拖曳了跟在飛梭之旁,再遙遙彈射劍氣,往它眼耳口鼻等薄弱處招呼!
甲骨魔怒吼連連,卻怎麼也裝不開劍陣,只等凝神應對。許听潮彈出的劍氣卻十分靈動詭異,分明避開了無數次,依舊還如附骨之蛆一般在身旁盤旋,但有機會,立時再次刺下!
似這般,不多時,甲骨魔已是心力交瘁!
都如此模樣了,這魔頭依舊苦苦支撐,不過將之前奪來的赤紅長骨扔到一旁,被許听潮從容收起。
忽然,這魔頭動作凝滯,眼中露出心膽俱喪的神色!
這等時候走神的結果,就是被數道劍氣射入眼耳口鼻中,斃命當場!
煉神返虛的魔頭,怎會犯這般拙劣的錯誤?許听潮心頭大凜,揮手將它尸身收起,神念傾力探出,往四面而去!
「後邊!」
敖鳳驚呼出聲,許听潮的神念先一步察覺異狀,此刻回頭看去,只見一蓬枝枝杈杈的海藻模樣物事正隨元氣潮汐往這邊飄來,其枝節的頂端,是一粒粒晶亮的膨(蟹)大,遠遠看去,好似一串華美的珠簾!
心頭警訊連連,許听潮卻不知這東西究竟有何厲害,只全力催動飛梭,往前方飛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