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了羅萊德殿下,重陽回到會客廳,左右踱步。
桌面上三樣珍寶固然誘人,可太子臨走前那幾句貌似閑聊卻暗藏深沉的話語,將他得寶的喜悅沖散大半。
參軍?
羅萊德提起這個,是在暗示三國大會後重陽的發展方向。他希望……或者說是皇帝希望,重陽能往軍隊發展。
重陽理解,之後他提起自己家鄉。其實是隱晦的詢問,皇室希望自己去什麼地方的軍隊。
他原本以為,羅萊德會接上話頭說他回去家鄉幫忙父親是大材小用,還是去其他某某地方更有前途之類,卻沒想到,羅萊德的回答竟然是……
「北方,獸族……克蘭雷德大人也是趕支北方」重陽皺眉深思。「北方真出什麼事了?」
他左想右想,安不下心來,收起桌面上寶物,然後去找羅陽,羅陽也弄了間自己的書房,比不上重陽的大,也沒那多書,反是算賬的東西多了些。見到重陽找過來,他顯得有點驚訝。
「三弟,怎麼了?」
「大哥,家里下一封來信什麼時候會到?」重陽問道。
「應該快到了,可能在下個星期內。」羅陽問言,當即察看日歷答道。
「下個星期……
「為什麼突然過來問這個?」羅陽看向重陽,疑惑道。
羅陽到帝都後,一直與烈陽城保持聯系。重陽忙于修行,只是在收到家信的時候閱讀,平時不怎麼過問。
「听到點事情……但願我只是神經過敏」重陽皺著眉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給羅陽說明一番。
羅陽聞言,臉上接連流露驚訝,疑惑,惶恐等復雜神色。
片刻,他立刻使用自己的空間戒指。取出幾個信封。
「這段時間家里來信全在這里了,我們要不要再看一遍,注意下相關細節?」
「嗯……」重陽當即就在羅陽書房,和羅陽一起將烈陽城來信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到最後,也沒發現諸如獸族活動比往年猖狂之類的。
房間里一陣死寂。
「總之,為發以防萬一,大哥你現在立刻寫信,寄回去通知家里,密切注意獸族的動向。」
重陽沉聲道。「我不相信那位殿下會隨便拿這種話題作閑聊,很可能是想傳達給我什麼。他本來也可以說明,可因為某些緣故,只能用這種方式。」
「我知道了。」羅陽點頭。
帝國太子幾句話,令兩兄弟心事重重。
重陽交待後,不久便離開羅陽書房。羅陽取出紙筆,寫了一會兒,心里忽然有些微感慨。
「得到皇帝封爵……跟親王兒子比斗……皇太子殿下贈禮……三弟,你真是越走越遠了。」
羅陽目光凝結。說實在的,他直到現在,也多少還有些不真實感。經往只能听說仰的大人物。一個個與自己弟弟來往交集,他心中驚訝喜悅驕傲感嘆甚至都來不及消化。
默然良久,羅陽才平復心情,專心接著寫給烈陽城的信件……
回到自己臥室,重陽將心里憂慮暫時放下,畢竟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擔憂也無濟于事。
他調整心緒,然後取出太子贈寶當中的兩樣藥劑「赤頂」和魔法秘籍「天馬座」。
「炎魔。」重陽面對兩樣珍寶。喚出火元素精靈現身。
「你看這魔法秘籍,覺得怎樣?我覺得它很有啟發。還有這藥劑,你認為我應不應該服用?」
炎魔在半空幽幽漂浮,听到重陽的詢問,並不馬上回答,而是忽然發出無形力量,將藥劑和秘籍都席卷而起。
秘籍無風自動,騰騰翻頁。而藥劑瓶子剛稍微打開一絲縫隙,
里面藥液浮動幾分出來,投進火元素精靈的火焰之中。
片刻,炎魔檢閱完畢。將兩樣珍寶放回桌面上。
「這魔法不錯,你可以自行修習。至于這藥劑,成色很好,也可以服用。魔力質量的風險不必擔心,我會用能量水晶輔助你修行。」
能量水晶,也不是在鳳凰山的時候,重陽冒險從洞**龍巢**中竊取出來的那塊。當初強行提升魔力等級只是利用了其中部分力量。殘余的還有許多。
經炎魔說明,重陽明白了。領域級別不能用能量水晶強行提升等級,但輔助修行,保證凝煉的魔力質量是可以的。
服用「赤頂」藥劑會有風險的本質原因就是提升後的魔力凝聚速度太快。魔法師來不及精煉。而如果在服用後,修行時有外源純淨魔力能量同時灌輸進去,就不會遭遇這種問題。
听上去很美好,可重陽能預想到,到時候肯定又是一翻痛苦折磨。
「時間,最缺少的還是時間。我要是服用藥劑沖擊,晉升中段,修習魔法的時間就會減少。而如果修習魔法,就沖擊不了中段,真是兩難。」重陽思索權衡。
他煩惱,可以是幸福的煩惱。考慮到最後。
決定晉升中段為先,畢竟魔力等級是根本!
重陽立刻著手布置閉關事宜。
他再找到羅陽,說明情況後,便首次前往靜修室。
靜修室是一套獨立的房間,其實叫「靜修堂」會更加恰當些。只要有足夠的物資,完全可以讓一個人單獨在里面生活很長時間。
進到靜修室,鎖上大門,重陽深深舒了口氣,體會半響這沉悶的寂靜。
「開始吧。
按照炎魔的說法,這次提升,以深層冥想狀態進行比較好。于是岳陽換了舒服的睡衣,來到床前。先取出能量水晶交給炎魔,再拿出赤頂藥劑,打開瓶蓋,湊到嘴邊,緩緩飲下去。
火熱,火辣。
重陽飲下藥液,一開始覺得酸酸的、熱熱的,然後熱度越發提升,直至火辣程度,幾乎麻痹了他整張嘴巴。
「呼哇……」喝完藥液,重陽吐了口氣,覺得嘴里簡直要吐出火來,而喉嚨,月復部,腸胃,也開慢慢發熱。
忍住難受感,重陽立刻躺到床上,盡快進入到深層冥想狀態。
體內,魔力漩渦下在運轉,吸納來自各方元素通道的元素能量,輸出魔力,緩緩壯大中。忽然,一股不斷變幻各種紅色的流光,隨著被吸納的能量進入漩渦中。
逐漸的,漩渦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吸收能量的速度也越來越到了各方通道難以供給跟上的程度。
這時,懸浮在床前上空的炎魔,開始從能量水晶中抽取純淨魔力能量。形成眾多鮮紅「露珠」,覆蓋到重陽身軀上,蔓延成細細密密的紅色條紋。
「嗚……」冥想中的重陽低沉悶叫,手上拳頭不知不覺地握緊。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處在一個灼熱無比的大火爐中,並且自己體內,也熊熊燃燒著一股幾乎要破體耍出的烈炎。
內外兩股熾熱互相響應聯結,好像快要把他的身體融化,漸漸吞噬他的意識。
不行!
——在瀕臨失去意識的邊緣,重陽霍然醒悟,竭力保持自己的神智,維持冥想狀態。
體內漩渦,瘋狂地運轉擴大。剛剛出現一絲失控跡象,卻又在重陽意識保持下,恢復應有的平衡。
一平穩,運轉速度再度攀升。吸納滾滾熱潮,令重陽難受得意識茫然,漩渦便又傾向失控。重陽努力保持意識,漩渦就再恢復平穩,再增速……如此反復。
……
…………
直至重陽最終撐不下去,被內外交融的極端炙熱徹度吞噬時,魔力漩渦再也無法保持穩定,不斷地晃動震蕩。要這樣下去,修為根基都會受損。
不過有炎魔在,元素精靈及時將陷入昏迷的黑發青年喚醒。
重陽醒來,發現自己渾身虛弱。滿身大汗。而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
恢復些體力後,他勉強去洗了個澡。再換身衣服,喝水用餐。接著回到床前,倒頭大睡。
純粹睡覺,度過半天時間後。醒來再準備一下,然後繼續冥想提升。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重陽魔力修為狂飆突進地攀升。竟是比預計的還要快些,僅僅半個月,就逼近了初段巔峰!
「晉升中段,對你而言,應該不算難事。」重陽問起初段到中段的突破時。炎魔的回答很簡單,就像基礎級提升到領域級那樣。
對于炎魔如此模糊地指導,重陽有點無奈。
當天晚上,他進入冥想,開始向領域級中段層次發起沖擊。
初段到中段的突破點,就是在魔力漩渦中央凝聚出「魔心」。
一般規律,是通過將初段巔峰的魔力高度凝合。產生質變,從而開成。具體的做法,隨魔法師修煉冥法不同而不同。
突破的困難之處,一是魔心的凝合。一是魔心要與整個魔力漩渦形成微妙平衡。
這兩者,前者較好理解,後者則是比較玄妙。魔心與漩渦的「平衡」,非常地難以把握,卻是魔法晉升是否成功和完善決定性的關鍵。
如果簡稱把握不好,常見的後果就是魔心被漩渦吞噬,晉升失敗,魔法師修為跌回初段水平,特別倒霉的,原有修為也會受損。而最糟糕的,則是整個漩渦都會被攪亂摧毀。魔法師直接掉回基礎層次,甚至就此廢掉魔壺。
雖然一般不會遭遇那麼嚴重的後果,但重陽存在擔憂,因為他的情況正好不是一般情形。他所修煉的是之前從未有人修煉過的《焚盡八荒》新冥法。
按照冥法法訣,他謹慎地在漩渦中央凝聚起魔心,同時營造魔心與漩渦間的聯系。
開始的時候,進行得挻順利,魔心一點點凝合構築成形,而與漩渦的聯系也精確布置得恰到好處。
然而到了中途時,一直穩步成形的魔心忽然劇烈動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