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番長
山峰之上,寒冷肅殺,卻有陽光普照。
其他地方還在呼呼地刮著風雪,唯有這里灑下了來自雲層之上的光芒,在昏暗大雪的反襯下顯得格外明朗而詭異。
光芒背景下,一個黑衣黑發青年被五個手持各式武器的黑袍白面人圍在其中,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在開始之前,作為以五對一的補償,吾等姑且說明一下。」
已經擺好了架勢的死神一隊番長——牙刀,淡淡地說道。
「在這里的吾等,都是死神部隊各隊的番長,原本存于無名,然而女皇仁愛,給吾等分別賜予了名號……」
「二隊番長——赤錐。」走到重陽右邊後方處,手持一柄槍頭呈現圓錐型、且異常巨大的特型紅色長槍的黑袍白面人嘶啞道。
「三隊番長——冰言。」走到重陽左邊後方處,手持一柄極為尖銳的藍色刺劍的黑袍白面人,以一種比較近似于女性的,冷冷而又柔和的聲音道。
「四隊番長——黃錘。」走到與重陽平行的右邊,肩扛一柄像是直接用某種極為堅硬的岩石打造的、錘頭表面凹凸不平的黃色長柄戰錘的黑袍白面人,粗聲粗氣地道。
「五隊番長——千業。」走到與重陽平行的左邊,雙手持兩個黑紫色圓環的黑袍白面人,以一種磁性的聲音說道。
「……以上,想必你能通過這等名號,判斷出吾等各體的基本屬性。」
重陽抬了抬眉毛。
「這種說明沒什麼意義。」
「吾等話尚未完,方才只是補償的一點。第二點是,作為死神部隊番長的吾等,皆能施展死神番長才能施展的特殊魔法‘卍解’。」牙刀繼續說明。
「所謂‘卍’,是只有黑暗種族才能感知到的,存在于天地萬物之間的,生與死的界限。而‘卍解’,就是通過解開生死界限,汲取死靈之力為生者所用的終極黑暗法術。」
「卍解」「生死界限」「死靈之力」……這就有點意思了。
重陽雖然有點不耐,但也多少被勾起了興趣。
「‘卍解’屬于負擔極大之禁術,即使是黑暗種族中最出色的天才,也頂多只能做到‘初解’的低級程度。唯有經受過嚴酷考驗,斬斷生死之鎖,使得靈魂與身體徹底同化,轉變為‘虛體’的吾等,即皇廷禁衛死神部隊番長,才能承受完全的‘卍解’。」
牙刀淡淡的話音剛落,立于黑發青年四方的四個番長,口中發出喃喃低聲,像是在念咒,好像是在虔誠地祈禱。
「卍解,第二層,開啟」
四人的面具,都跟先前的牙刀一樣,起了猙獰恐怖的變化,裂開畸形的嘴巴,睜開變異的眼楮,浮起一道道可怕糾結的,仿佛血管一般的咒紋。
每個虛體的面具,雖然都是猙獰恐怖,但相互之間的造型又有明顯的不同,仿佛是體現了虛體內部的本質。
「‘卍解’分為數層,每多解開一層,吾等的形態就會進一步變化,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就越強,解開到最高層次之時,吾等即為近乎神的存在,但那對吾等而言,亦非易事。」
牙刀說著微微仰頭,面對些許的陽光。
「卍解,第三層,開啟」
轟……與開啟第二層時沒什麼動靜相比,一隊番長開啟第三層卍解時,周遭空間頓時被一股無形而幽冷的力量生生震出片片裂縫,地面上沙雪也為之一清。
而他的面具,則在下方長出一根根陰森森的骨刺,相互交錯纏繞,蔓延到他的肩膀雙臂之上,像是披了一件異質的肩甲。
這還沒完,只見牙刀的長刀之上,洶涌而出若有實質的黑色霧氣,凝聚成一層層的黑影刀鋒,附著在原本刀鋒之上,使得長刀看起來變大了好幾圈。
重陽見狀眯了眯眼。
他能感覺到,使出更高層次的卍解之後,對方身上的那種冰冷幽暗如墓地一般的死亡氣息就更重了。
死靈之力……一般活人絕對不可能承受這種力量,難怪說再出色的天才也做不到,唯有放棄一般人的生命形式,轉化為不帶一點正常生命氣息的「虛體」,才能承受並且運用。
「吾等說明到此為止,讓你久等了,現在開始。」
第三層卍解狀態的牙刀,仍然像之前一樣,作為為首的戰力,當先朝重陽沖去。
「有意思,我也得認真一點對付……元素武裝」
轟……非常突兀地,不用半點醞釀念咒之類,重陽也僅僅是一句低喃,就陡然使得自身的氣勢提升了一個層次,頭發變得鮮紅,臉面和手臂上都浮現出鮮艷魔紋,層層火元素烈焰環繞身周。
「這個術是?」見到對方突然施展出仿佛卍解般的邪道魔法,死神番長們頓時驚訝了一下。
「不要在意,覺醒者也是有點特殊手段的。」二隊番長赤錐十分鎮定,嘶啞說道,將手中長槍猛地捅到地面之上,「趁一隊番長與之纏斗之時,吾等盡快布置陣法」
四人圍攏中間兩人,齊齊動作起來。
彭……牙刀的黑影弧狀長刀,與重陽纏繞火焰的黑白雙煞劍踫撞在一起。
瞬間交鋒幾十劍之後,一隊番長飛步轉身,長刀一個回旋後斜斜地由下往上一斬,帶出層層疊疊的虛幻黑影刀鋒,噴薄濃郁如潮的死靈霧氣,帶起無數隱約骷髏的幻影——「月弧上弦切——鬼殺」
纏繞元素烈焰的神奇火法師瞬間被爆發沖天的層層黑色月弧所吞噬,一層接一層持續上沖的死靈刀鋒將過往的空間都切得支離破碎,一直層疊到了天際之上,驅散了風雪,掩蓋了陽光,漫天骷髏虛影猶如地獄的景象一般。
擊中了……卻沒有真正打中的實感。牙刀的動作因為疑惑而凝滯了一下。
然後他看到了,除了被他自己一刀切碎的那個紅發身影外,還有另外四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分別襲擊向正在四周設法布陣的四個番長?
「身外化身……影分身之術?」死神番長們再次驚訝。
這個術他們並不陌生,然而就是這一點讓他們震驚︰一個人類法師,竟然接二連三使出類似黑暗種族的法術,而且魔法完成度極高,看上去非常嫻熟的樣子
這分身自然是重陽的命隱分身。
「一個當誘餌,其他四個在旁布陣。這樣的戰術,我可不會受第二次。」
紅發青年揮劍襲擊向二隊番長赤錐,後者頓時論起特型錐槍,一槍刺出,帶出一股黑灰色的火焰,驟起一個巨大的錐狀漩渦,將其刺穿席卷攪碎——「是分身」
三隊番長冰言,揚起手中藍色刺劍,一劍刺出一條張牙舞爪的藍灰色鬼龍,一口將紅發青年吞噬——「這也是分身」
四隊番長黃錘,毫無花哨一錘子掄下,將紅發青年整個砸扁在地面之上,像是玻璃一樣破裂成一片片黑色的碎渣——「這還是分身」
五隊番長千業……在對手沖來之時,就感到極為危險的氣息的他,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消耗更大的「卍解,第三層,開啟」
頓時他的面具上伸展出長長的紫紅色毛發,毛發之間有濃烈的電弧閃爍,而他的身周也瞬間浮現一個個黑紫色的電弧光圈,與他手中的兩個圓環相互呼應,呈現一定規律排列封鎖了一方空間。
「吾之卍解沒有一隊番長那般強力,但你知道嗎?人體內的感覺都是通過電流來傳導的,而吾一旦卍解到三層以上,就能在方圓範圍內變幻出隔絕敵人五感的特殊空間。」
千業以特有的磁性聲音平靜說道。
「所以貿然逼近吾身的你,是自投羅網……千環寂滅——絕息」
說著,他揮動雙手圓環,引發周遭範圍內所有電弧光環共同震蕩,無數道巨大如水桶般粗的黑紫色雷電瞬間爆發而起,猶如無數條從巢穴中洶涌而出的雷電之蛇,壯觀到佔據了整整一方的天幕,連半個天空的落雪烏雲都為之顫抖了一瞬。
渺小的紅發青年眼看就要在這等狂暴的魔法中被電成焦炭,卻毫不變色。
「五感?為什麼不是六感、七感?區區五感就算真的隔絕了也沒什麼妨礙,況且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電流是靠空氣中的微粒來傳導的,而我的火焰可以燃燒空氣。」
雙劍一展,去勢不變,重陽身周浮現上百個奧義光球。
「無限奧義——隔絕爆破燃燒極光切割——百核……」
黑白雙劍交叉,奧義光球融匯其上,綻放一片綠幽幽的光焰,瞬間朝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帶起了漫天綠色烈火,與狂暴雷光相互踫撞、對沖、隔絕,硬生生將一個個電弧光環壓制破除分解開來。
「嗚……」千業的面具頓時寸寸龜裂,飄揚的毛發也一根根燒焦。
他運作雙環竭力輸出自己的力量,可是對方的輸出更強更猛烈,施展出來的綠色烈焰極具侵略性,真的就如對方所言,吞噬了方圓範圍內每一分子的空氣
「卍解,第四層……」
「你沒有機會了」
重陽的身影穿越光焰,黑白雙劍交錯而出,一劍豎砍,一劍橫斷——「十方寂滅斬」
蘊含上百奧義的凶悍砍擊擊破了千業的防御,縱橫交叉兩道綠色烈焰劍痕猛地深刻其身體之上,同時爆發出足以讓靈魂也為之窒息的,燃燒融化每一寸空氣的漫天綠炎光幕,徹底吞噬了這位五隊番長。
「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