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傳說 第二章 一波三折

作者 ︰ 無奈的舞者

眼前蕭瑟的街道對于別人來講也許毫無景致可言,但誰又敢說滿目的蕭條沒蘊含著遍地的機會。後世東北那疙瘩出來的小眼楮歌手曾說過「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話有點太囂張。陳浩不敢說,但他最起碼能做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前人。

公園門口圍了一堆人,看看天色尚早的陳浩沒听說今晚有露天電影之類的活動。「難道是外地耍猴人在耍猴。」一念及此的他安步當車地走上前去,要知道現在的肅縣基本沒什麼娛樂活動,這對生性好動的他來講無疑是種折磨。

他的猜測是半對半錯,在圈里的人的確是外地人,但不是一人一猴而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听他們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肅縣本地人鄉音特重。陳浩記得前世的他到肅州市上大學,同寢室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為此還鬧出不少笑話。

「兩外地佬還敢來這地方耍橫,真當這里是你家。少廢話,一片西瓜一塊錢,你倆吃了十片西瓜共十塊錢,快點給錢,沒錢這姑娘留下陪陪哥哥也湊合。」陳浩認得這說話漏風的馬臉漢子是本地的一個混混叫張軍,圍觀人群里像他這樣的人有好幾個,看他那色迷迷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瓜而在那身材嬌小眉黛如畫的俊俏姑娘身上。

這幫混混聚集了一幫人在特殊時期期間持強凌弱,到處抄家,很是風光了一段時間。特殊時期結束後,這幫混混一哄而散,沒想到他們幾個今天跑到這里來擺攤釣魚,恰恰不巧的是這兩人變成了魚。

所謂釣魚,就是本地人依仗土生土長的優勢,聚集幾個人專門獅子大開口宰外地人。一般外地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給錢,要麼挨打後再給錢,結果都是一樣。

「我們吃了五牙西瓜,憑什麼要掏十塊錢?再說你們剛才不是說讓一毛錢一牙嗎?一牙西瓜一塊錢,虧你們說的出口,還不如直接搶,天下還有沒有王法。」說話的外地小伙清秀的臉龐此刻漲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攢出。

的確,一片西瓜一元錢按現在的物價來說的確是天價,一毛錢可以買兩根冰棍,小人書每本才5分錢,一元錢可以買多少冰棍和小人書,更遑論薄如紙片的小牙西瓜了。

釣魚不就是話說的含含糊糊騙人上當嘛,要不怎麼能釣到魚。再說,這幫人如果能講理,那老母豬都會上樹。听著小伙子說出的話,在心里狂笑的陳浩混沒想到像他這般擁有近五十歲的心理年齡而只有十五歲生理年齡的妖孽又有幾許。

混混大多是以多欺少的主,否則就不是混混而是一方霸主。

果然,張軍的馬臉一沉道︰「老子就是王法,兄弟們,給我上,揍……。」

只是他心里那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的痛快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雙從背後掐住了他脖子的手卡在嗓子里,那種硬生生憋住的感覺如同男人那話兒剛要到**突然被一刀切去迅速萎縮般難受,惱怒的他迅速做出反應。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前世小市民的陳浩沒有懦夫情結,更不是「不立于危牆之下」的君子,所以他憤然出手制住張軍。

但想象不等于現實,事情並沒有如他想的那般發展。由于力道不足,他感到張軍的反肘重重地砸在鼻子上,一時間眼淚鼻血簌簌地傾灑在身上。

殷紅的鮮血反而激發了他的凶悍,如同草原狼般的他不但沒有松手,反而透過模糊的淚眼張開沾血的嘴一口咬住張軍的脖子。隨後,有一件物品帶著呼聲擊打在他的後腦上讓他慢慢失去知覺。在倒地的一瞬間他才想起哥們這次虧大發了,腦海里閃過我不是喬峰的經典。

心理年齡早已超過十五歲的他身高已超過大部分同齡人,但他忘記抑或來不及去想此刻的身體還只有十五歲的現實,只能算半個小伙。從沒練過武術的他憑一腔熱血去制服歹徒,實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像張軍這樣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的混混,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用鮮血換來的教訓。

槍打出頭鳥,或換句好听點的話來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總而言之是陳浩這只出頭鳥被打倒之後,張君一伙混混在圍觀人群的蜂擁下落荒而逃。吵雜的人群都沒注意到看不見陳浩的鼻血被胸前戴著的玉慢慢吸收,此刻的玉微微流淌著乳白色的光暈,一轉眼光暈散去,他身上的傷口竟逐漸地修復。

在陳浩昏迷期間,腦海里響起一種機械的聲音。「歡迎你來到異度空間,由于你目前的權限不夠,所以你只能得到一項來自本空間的股市操作技能。智能機器人晨光歡迎您下次光臨。」

白,一切都是白的顏色。

頭上被紗布裹得厚厚實實的陳浩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望著四周白色的牆壁他突然感覺有點內急,莫不是白和黃之間有什麼內在的聯系,這樣深奧的自然科學打死他都不願去探究。正打算翻身起床去衛生間的他記得後世網絡上有一句挺有趣的話就順口說出來︰「哥們好歹也算見義勇為負傷,怎麼身邊連個服侍的丫鬟也沒有。」

「你醒了,傷口還疼嗎?躺著不要動,想干什麼我幫你。」突然,他發現眼前有一個淡黃色的身影慢慢地變大,變得更加清晰。一位長發披肩,眉黛如畫的俏麗少女出現在他的眼前。顯然是听到了他的胡言亂語,此刻,她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腦海里出現一只膚若凝脂的縴縴玉手拿著那丑陋不堪的尿壺放在他的靡靡景象,陳浩頓時感覺褲襠間的沖動。臉皮向來不薄的他倒是想讓她幫忙,但兩人還沒熟悉到那種地步,這忙能幫嗎?總不能以英雄救美不成反遭毒打的糗事來要挾人家吧。在心魔和理智之間跳舞的陳浩好不容易做出艱難的抉擇,說道︰「這件事你幫不了。」

「別動。」

啊!

姑娘的嬌喝聲和陳浩的慘叫聲同時飄蕩在病房里,形成一種極為詭異的混響。

原來以莫大的毅力平復好小陳浩的他躲躲閃閃地下床去解手,沒想到在床上時間躺得久了腿發軟,再加上心有些虛,沒注意到地上的廢物簍子,一腳踩在上面摔倒在地。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姑娘生怕他用力掙破傷口急忙來扶他,邁出的腳踩在他撐地的手上。也幸好姑娘沒穿高跟鞋,否則沒準在他五指張開的手掌上留下永久的回憶。

本已暗嘆流年不運的他萬沒想到此事一波三折,姑娘在他的呼痛聲中,提腿移動時一著急身子竟又歪倒在他的身上,軟香入懷,這讓他不得不贊嘆先賢們充滿預見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哲理。

也幸好現在的醫院病人不多,有說不定今兒抓手術刀或許明天在街上掄大棒的醫生在想來醫院也不會門庭若市,好醫生都叫運動回家了,所以陳浩算是享受單間待遇,要不然這一出讓人看見非把他當流氓抓典型上綱上線。

「哎呦,好痛!」看著急忙爬起面紅耳赤的少女嬌羞動人的窘狀,陳浩知道只有假裝傷口疼痛才能化解她的尷尬,這可是他在前世里哄女孩子的絕活,甭管她是五六十的老太太還是六七歲的小女孩大小通吃。如今萬般無奈下施展出來,捂住傷口大呼疼痛,只想解開美女的尷尬。至于他是怎麼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明白。

沒料到那少女竟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如山澗清泉的笑聲中陳浩才發現自己捂得不是地方。不過歪打正著,在彼此的笑聲中消除了彼此的陌生感和尷尬。

兩人經過一番交談後陳浩知道眼前的姑娘叫章曉慧,比他大三歲,前面和她在一起的年輕人是她的師兄。隨後,章曉慧講起她們在各地采風的趣事。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射入,光線中沒有一絲塵土,那樣的清澈,照在她俏麗而略帶幾許羞澀的容顏,饒是前世久經男女之事的陳浩也不禁為之心動,由此看來,告子也是同道中人。

「今天幾號?」

陳浩天馬行空的思維顯然讓正沉浸在喜悅中的章曉慧不適應,但她還是本能地做出回應︰「九月九日。」

在陳浩前世的記憶里,1977年九月九號這天肅縣發生重大的交通事故,造成二死八傷。因其中一位死者特殊的身份而成為當時整個蘇南省最大的新聞,報紙上接連幾天長篇累牘地把死者的生平事跡介紹的非常詳細,所以這次事件在他腦海里留下深刻印象。

「食色性也」的想法如同潮水般消退,陳浩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隨即把那酷似中世紀阿拉伯頭盔的紗包從頭上一把揪掉,身影一閃已沖出門外,等章曉慧反應過來,他的背影已消失在對面街道的拐角處。

陳浩知道「道雖邇,不行不至;事雖小,不為不成。」的道理,重生為人的他更懂得「機會不會上門來找;只有人去找機會」的至理名言,有著前世的記憶,不代表他能在今世獲得成功,只有努力去做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此刻只想盡快地趕到事發地去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至于用何種手段,能不能靠近到那種大人物身邊的問題向來把問題簡單化的他根本不去想。

當他跑到縣城解放路十字路口的電線桿附近時,看見一輛紅旗牌轎車正快速地穿過十字,突然有個小男孩追趕著滾動的皮球來到十字路口當中。當先的那輛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左轉沖出柏油路,緊隨其後的紅旗車來不及剎車,右轉躲過已被嚇傻得男孩直直地撞在電線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紅旗車的車頭踫撞部位凹下去一大截,被撞斷的電線桿砸在車頂上,發出第二聲巨響。

路上的行人被一連串的響動嚇呆,仿佛靈魂出竅般地站在原地。

看來歷史的軌跡並不因為陳浩的出現而發生偏離。

當他用力拉開被撞的變形的車門時,有心理準備的他也差點被眼前的慘狀嚇住。車里全都是血,四人或趴著、或躺著、或卷曲成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快,救他!」卷曲在後座的一個血人指著她身邊的那個人嘶啞地喊著。

陳浩毫不遲疑地拖著那人的頭把他拉出車外,忙于救人的他根本沒注意到他胸前的玉墜在懷里那人的口鼻間。他一邊把那人平放在地,采取近心端壓迫止血法搶救,這種搶救方法是他在後世考駕照時學到的,沒想到今天倒正好用上。一邊扭過頭大聲喊道︰「還不過來救人,叫醫生。」

嚇傻的行人才如夢初醒般前來救人,有幾個人騎著自行車朝醫院、公安局方向快速地奔去。

七十年代末盡管自行車已成為三大件之一,但憑票購買的計劃經濟讓許多人望之興嘆。大多數人出門靠11路兩條腿,有輛自行車在旁人眼里是里子面子都有。

「你這人怎麼回事?醫院又不是沒有衛生間。讓我看看傷口。」章曉慧看似責備的低語帶著濃濃的關心,要不是看在陳浩在她危難中挺身而出的份上,估計她會直接斥責他為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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