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股東大會後,陳浩專門去了趟後山,沒想到那位被村里人稱為破鞋的女人和她丈夫已離開陳家村。據趙燕講,那女人的丈夫回來後,听說媳婦與陳三有染,把女人暴揍一頓後,連夜帶著女人離開這里。
心里悵然若失的陳浩帶著趙燕離開陳家村回到省城,誰知白衣勝雪的王紫虹竟然未卜先知地守在長途汽車站,帶走依依不舍得趙燕去了京城。
陳浩第一時間就去拜訪他的恩師章翰生,恩師照例勉勵他一番,和他在書房里談了一個多小時後陳浩離去。
這一年冬天,蘇南大學里發生兩件非常奇怪的大事,亦算是小事。被人戲耍也把所有人都耍笑的曹飛虎竟然休學一年不知去向,而更令所有人吃驚的是77年高考狀元、全國大學生演講賽冠軍、在哥倫比亞大學連攻學士、碩士學位的傳奇人物陳浩離奇地不見蹤影,導致所有想認識牛人的學生大失所望,更讓半邊海水半邊火焰的周雅內心愧疚,只因為她竟然剛見陳浩的面就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早知道這一腳讓她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她不但不會踢他,甚至還會陪他說說話。
而最倒霉的是哲學系的205宿舍的男人們,每天都得提防房門被周雅這個野丫頭踢開,害的他們睡覺連褲子都不敢月兌,要是他們知道陳浩去了哪里,估計早會告訴這個把他們折磨的有些神經衰弱的強悍女孩,這苦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陳家村大禹集團早已注冊開始運行,剪彩的那天賓客爆滿,省里地委**顧紅軍帶著省領導班子到場、市里革委會主任宋小剛也帶著一班人馬到了陳家村,作為地主的肅縣則由肅縣革委會華偉民請自帶著肅縣所有大小官員前來捧場。事實上,地委**到場,即使不邀請那些人,他們也得乖乖地前去迎候**大駕。最讓陳家村人感覺到驚奇和鬧心的是地區專員馬顯貴也帶著花籃趕到現場,遠來是客,陳家村人當然沒把他攆出去,但好臉色總還是有權利不給。
馬顯貴也很鬧心,像他這種地方大員走到哪不是笑臉相迎。可今時不比往昔,全國市管縣的呼聲越來越高,他現在所處的地位相當尷尬,往時門庭若市的情景變成如今的門可羅雀。由儉入奢易,但由奢返簡就難嘍。再加上老領導對他的態度曖昧難明,致使他感覺有被人的危險。在全國勞苦大眾都吃不飽肚子時他卻大魚大肉地管飽吃,沒想到人家吃飽肚子時他卻感覺連衣服也快穿不起。原先高高在上看不起農民的他現在倒要貼著笑臉迎人家的冷,人世間的淒慘莫過于此。
尤其是他視為眼中釘的陳景天,在他百般刁難下,人家不但活的有滋有味,官還越當越大,讓他生出有心無力的痛苦。
但質樸的陳家村人卻不管你的官有多大,來的人地位有多麼顯赫,他們總感覺有些缺憾,他沒來。一手締造陳家村輝煌的他竟然沒來,讓陳家村人淳樸的心里感覺不是滋味,更讓大宇集團的領導層感覺難過。據說是他委托顧彩蓮才辦成這盛大的宴會,居然他不到場。尤其是陳景玉董事長,手里拿著肅縣批得地皮和冷庫手續的他,原本應高興的他竟然在辦公室里痛哭一場,這讓當了十幾年兵得他感到有些慚愧,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正是他此刻內心的寫照。
而在此時,幾輛大卡車載著裝滿車箱的飼料緩緩地駛進庫房,正是被江南省地方防疫站扣留的那批飼料,負責接受的劉勇好低下頭,等他抬起頭時,臉上還帶著未擦干的淚痕。他手上有江南省地方防疫站檢驗合格的檢驗報告和江南省**準予銷售的官府批文。這幾車貨原本可在江南省就地消化,可他沒同意,他想把這批貨贈給肅縣山里的村子,只因那個在他心里有著無比崇高地位的人一直想這麼做,可惜,他沒來,看不到這批帶著他心願的貨物盤旋在那羊腸土路的情景。
日子還在一天天地過去,鄉村里的天照樣那麼藍。
章曉慧帶著蘇南大學的五位農學院專家趕到陳家村受到全村人的熱情款待,她是受他的囑咐來做他當時來不及做的事大禹集團研發所,這只是第一批專家,後面還有三批人將陸續到達這個村莊。
第一次來到陳家村的章曉慧和眾人打過招呼後獨自一人背著畫夾走在鄉間小路上,她對這里充滿了好奇和探知**,想看看能生養出那種天才加無賴的地方到底有何神奇。
在後山的樹林里,太陽的余輝照在披散著頭發的章曉慧身上,只見她拍著雙手常常地伸了個懶腰,眼前剛完成的畫好似正在對她笑,豬頭人身的畫像充滿著姑娘的奇思怪想,只是豬頭臉上的那雙笑眯眯的眼楮像極了她嘴里的小無賴。
遠方的他還好嗎?
此時此刻,遠在大洋彼岸寬大明亮的辦公室里,女大十八變的趙燕正托著腮幫在發呆,坐在旁邊意大利真皮沙發上的胖子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誰,要是手底下那幫人看到燕宇基金的總裁竟然有充滿孩子氣的一面,估計他們得笑掉大牙。
那個好像無所不能的陳少竟然能對局勢的把握精確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憑著他繪制的圖,燕宇基金竟然在這次發生的石油危機中成為最大的贏家,一百萬資金翻了五百多倍,現在他們所有的資金早已全部放到**市場買跌做多頭,到時候會套現出多少現金他不敢想象。
而趙燕也是憑著石油危機的這一仗成為燕宇基金的絕對主宰,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的那些國際炒家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便成了冤大頭,等這場戰役結束後,估計挑起這次危機的主使者也會莫名其妙地為他人做嫁衣,好一個計中計,在美元先升的過程中,他們先前大量購買的美元悄無聲息地放干淨,中間賺取大量的差價,等美元後跌的時候,他們又悄悄地慢慢吞食,可憐的這個國家還以為他們印制的鈔票太少,沒有達到期望值,于是增加了不少印制鈔票的本錢。他們因此也積累了不少低價貨幣,捂一段時間後自然會升值。而那個可憐的島國更是悲慘,到時候大量的跌單砸進市場,估計他們賠得連褲衩都買不起,真是好手段。
他也很想念亦師亦弟的那人,他在國內還好嗎?
任是章曉慧、趙燕和曹飛虎怎麼也想不到她們苦思冥想的人竟然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樣,拉碴的胡子上帶著黃沙粒,長可披肩的頭發像被怪手捉弄般向上卷起成一堆爛草,不但背上的背包看不出顏色,連身上的衣服早已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像是破布似的掛在身上,倒是眼神還是那麼明亮有神。
他,就是消失已久的陳浩,和虎哥一起去了趟江南省後分開的陳浩。貌似乞丐都比不上的他此刻的神情竟然像穿著盛裝的皇帝,嘴里還哼著《恰是你的溫柔》,看來沙漠里的龍卷風還卻是挺溫柔,沒把他卷上半空再拋下來,看他到時會哼什麼歌,總不會是唱《我是一只小小鳥》吧。
咦!
正在哼歌的陳浩發現戴在自己胸前的玉石竟然變成淺黑色,只听說過人養玉的他只以為是自己養玉的方法有問題,要不然好好的一塊發著深綠色的玉怎麼會變得這麼難看。不過,再難看他也舍不得丟棄,這塊不知道哪里來的玉可是他重生時戴在身上的唯一紀念品。
走到沙漠邊緣的陳浩委實不知道,要不是他胸前的玉墜在剛才狂風大作的時候發出黃暈來,他還真會被突如其來的龍卷風卷到未知的地方,至于摔不摔的死只有老天知道。
說的好听是樂觀,說不好听是缺心眼的陳浩現在顧不上再理會玉的變化,更沒心思哼《恰似你的溫柔》,因為在溫柔也敵不過饑腸轆轆,他感覺餓,非常餓的餓。
背包不用再去翻,里面只有一本書和一個筆記本。只見他如餓狼般的眼神在四處尋覓,突然發出聲狂呼沖上前去彎腰扒沙堆,原來這有根枯草。只見他不停地用手挖沙,不一會捧出一把濕沙子,把沙粒放在嘴里狂咂。畫餅充饑陳浩沒做過,但靠沙子里的水分救命的事他倒沒少干。在沙漠里,水比黃金還珍貴。這次行千里路、破萬卷書的社會實踐別的本事學到沒他不敢自夸,但野外生存的本領他倒是沒少學。
站起身的陳浩繼續往前趕路,在他腦海里前面不遠處有個小村落。
但願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到如今年復一年,
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歌聲漸漸消失在背後的黃沙中,只不過最後一句怎麼听都像是︰
掐死你的溫柔!
各位大大,不好意思,上傳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