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斗本非無休無止,在爭斗中合作,在合作中爭斗,亦或是爭斗本是換取短暫的合作原本是國內官場的一個特色。
被陳浩當頭一棒的吳宏在後面的時間倒也乖巧,安分地做著鄉長該干的工作,再不是刻意地去針對陳浩,而陳浩也履行這鄉黨委書記的本分,從不主動插手鄉政府的工作。即便是有什麼事,他也會和吳宏商量,充分地顯示出班長的風度。
此時,在書記辦公室里,陳浩和吳宏坐在沙發上說著話。
「吳鄉長,趁著現在土層僵凍和農閑期,能不能抽調些人治理下公路邊的沙漠?順便讓村民們有些事干,不至于閑出事。」
「我也正有這種想法,可現在不是栽樹的季節,陳書記有何高見?」
陳浩這句話說到吳宏的心坎上,也正為這段農閑期發愁。農閑季節,尤其是北方一季作物區,農民從十月中旬開始一直到休息三月下旬,有些地方甚至更長,在這段時間里正是鄉政府干部最怕出事的時間,也是忙著蹲點的時候。閑下來的農民要麼賭博、要麼超生、要不然就是喝酒打架。
鄰近的鄉鎮這樣的事已發生五六起,被縣里通報批評。而華林鄉卻沒發生一起,這得歸功于鄉黨委和鄉政府實現的普法教育和計劃生育工作落實到位,要不然這幫素來不安分的鄉民恐怕早已讓鄉干部們疲于奔命,四處去救火。提前預防、措施到位,正是陳浩讓吳宏佩服的地方。
生死之敵也會產生心慕之意,更何況他倆並非一決生死,只不過彼此的陣營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各不同。
在大西北各鄉鎮,唯有華林鄉對所轄村民們進行了法制教育,,而這樣融法制教育和計劃生育工作于娛樂中的方式吳宏估計全國中大型城市也少見,更遑論鄉鎮。
陳浩怕出事,吳宏也怕出事,這無關爭斗問題,而是他們立身官場的共性問題。一旦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兩人全月兌不了干系,所以吳宏有此問。
「莊稼收獲後我讓人儲制了一批青秸稈,我們可以把這些秸稈編成小方格組成的網狀防護罩,像漁網一樣,把它沿著公路的兩邊的沙漠向外鋪開,再在格子里撒些野草籽,等明年春季可起到固沙的效果。」
陳浩前幾天開車時發現沙堆已慢慢逼近公路,不由地想起前世他在河西走廊時發現的這種固沙方式,據當地的農民講,這種土辦法是五六十年代人們與天斗的產物,沙堆被這樣的網格罩住在沒有向前移動過。
當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如此簡單的固沙方式竟能達到花費上億元資金專項治理也解決不了的治沙問題,人民群眾智慧是何等的強大。
這種固沙方式極其簡單,所花費的只是人工而已,但這正是目前鄉財政還不富裕的華林鄉首選。
「好的,我會去安排。書記,我想在華林鄉推廣養殖兔子,這東西投資小、見效快。」
還真別說,如果吳宏的腦子不用再爭權奪利上,他還真是個干事的人才。
對吳宏這種想法陳浩當然支持,像這種繁殖力強,幾乎不用花費什麼本錢的養殖正適宜村民們養殖。但他也提醒吳宏要注意保護生態環境。
吳宏雖然對陳浩所謂的環境保護不屑一顧,但見到陳浩支持的他方案,倒也是很高興。
在第二天的鄉干部會議上,吳宏提出保護公路的治沙方案,八八個村分成兩組,各村的女人編織網罩,男勞力則負責在公路兩旁鋪設,技術方面由省城寒旱所里的專家負責指導。同時,他也提出各戶養殖兔子的方案,前期鄉政府出資購買種兔發放給農戶,等秋收時農戶再歸還種兔錢。
當吳宏宣讀完他的方案時,與會干部偷偷打量坐在主位上的陳浩,顯然在等著看一二把手的再次較量,但這次陳浩不但沒有發對吳宏的方案,更是在會上發言支持吳宏,這讓很多干部搞不清狀況。好在兩位正副班長意見統一,他們當不會標新立異地跟自己過不去,這兩套方案毫無爭議地通過。
散會後,陳浩把副書記兼任紀委書記由華衛東和副鄉長張旭輝叫到辦公室。
「華書記、張鄉長,我把兩位請到這里來是想跟兩位商量點事情,你們看是不是最近能在鄉里舉辦個法制和計劃生育方面的有獎競賽?」
「好的,我們下去準備一下。」陳浩既然已經點出活動的主題,華衛東和張旭輝自不會去問怎麼舉辦之類的紗話。領導是劃框框的,至于里面的內容自然是他們這些下屬去填充。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著當領導?
貓冬,這是大西北農村對農閑時的笑稱,人們可以在這段時間想怎麼舒服怎麼來。但在口袋里還沒有幾個錢的華林鄉,貓冬可不是太舒服的事,總不能每天蹲在家里捉虱子,亦或是抱著婆姨干那事。再說,每天干也干不動。人說溫飽思婬,剛掙月兌挨餓狀態的他們還沒有達到醇酒婦人的奢侈。所以,鄉里整治公路邊的沙漠行動倒是得到他們的歡迎。
在這樣的集體行動中,鄉里不但管飯,還記工分,這樣的熱鬧場景還是很受大家的歡迎。尤其是那些還沒成家的小伙子,更是喜歡這種大家在一起的感覺。農村的人沒那麼多禁忌,開著葷腥玩笑,和小媳婦打情罵俏正是年輕人喜歡這種氛圍的重點。
曹三娃就是光棍一條,這家伙繼承了曹家村光棍的優良傳統,在行進的人群里肆無忌憚地說著葷腥段子,把他身邊的小媳婦臊的滿臉通紅,興高采烈的他還順手在前面走著的胖嫂臀部拍著一巴掌。
「小猴子,想吃女乃?來呀。」
豈料胖嫂也不是省油的燈,撩起衣襟作勢要給曹三娃喂女乃。
曹三娃剛湊上去準備揩點油卻被胖嫂攔腰抱住,大聲喊道︰「姐妹們,來呀,扒了這小猴子的褲子。」
好事的女人又豈是胖嫂一人,在她的吆喝下,一大群已是老媳婦的女人涌上來頓時把曹三娃羸弱的身子掩埋住,間或發出曹三娃的慘叫聲和女人們「豆芽菜」之類的評語。等這幫大嫂四處散開,中間的曹三娃已是渾身精光,這幫女人連條褲衩都沒給他留下。
旁邊的新媳婦羞得遮住眼楮,曹三娃更是凍得瑟瑟發抖,手忙腳亂地套著被那些大嫂拔下的衣服。
看著曹三娃笨拙地穿衣服的樣子,歡樂的笑聲在人群中響起,這也是西北農村剽悍的村民作樂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