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傳說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強盜

作者 ︰ 無奈的舞者

第二百二十六章強盜

有人說︰人生的變化在于不同的際遇,每個人在各自的軌道中穿行,過著不同的生活。要是沒有對照物人也許會一輩子滿足地活下去。但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沒有對照物,正因為有了對照的物體,人類才有了喜怒哀樂的復雜心情。

又有人說︰強者是相對于弱者而言。沒有弱者的襯托,何來強者的偉岸?沒有丑有何來美?正所謂物分y n陽,人分男nv強弱。當人踏上不同的層次,境界相應地調整到相應的層面。這也是陳浩為什麼不再把吳宏看成他前進路上的障礙的原因。當他踏上縣級領導干部崗位後,吳宏已被他甩到腦後。他的眼界放在縣級或市級的層面上,鄉鎮經歷不過是他人生中走過的短短的一段路而已。

這是一種境界,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境界。如同李和平,身為縣級領導,竟然把時任鄉黨委書記的陳浩當成敵人,他也有境界,不過是把自己的身份降低成鄉鎮級干部,也就是人們通常講的格局太xiao的問題。

當然,坐在座位上喝酒的吳宏心里則是另一番滋味。嚴格說起來,他跟陳浩沒有任何個人恩怨,相反,他還非常欽佩陳浩的工作態度和責任感。年輕的陳浩身上是有不少缺點,可這些不能掩蓋他在平常的工作中給過他的幫助,讓華林鄉成為懷仁縣最有發展潛力的鄉。

只可惜,當初他跟錯人,long得自己在華林鄉沒法呆下去,跑到另一個鄉當鄉長。

人沒有二五眼,看不到這麼遠的地方。要是他知道陳浩能當上縣領導,他當初也不會傻到和陳浩作對,還在李和平辦公室遭到冷嘲熱諷。

看看當年跟他一起去華林鄉的華衛東,再看看當時的王昌臨,一個變成現在的鄉黨委書記,另一個成為鄉長,哪一個不是科級的干部,而這些人當初不過都是比他職位低的人。還有艾解放、張旭東和齊敏,現在下到鄉里,那可是享受縣領導的待遇。

他坐在酒席上,心里很不平衡。可作為縣領導的陳浩請客,即便是他心里再不舒服,也得硬撐著。不為別的,只因他面前坐著全縣乃至全國最年輕的副縣長。

散場的時候,華衛東和王昌臨送陳浩回到他住的招待所,名義上是看看領導居住的地方,實際上是把他們車上帶的華林鄉土特產送來。

在招待所,陳浩「遇見」縣人大主任魏遲恭的兒媳f-沈紅。巧遇是不可能,這麼晚了,只有一種解釋,她是專men在等他。

華衛東在走時緊握著陳浩的手,道︰「陳縣長,你放心,華林鄉在這段時間絕對不會long出任何響動。現在,鄉親們都盼著你回去看看,你可不能辜負他們的期盼。」

華衛東的表態讓陳浩很滿意,道︰「這說明華書記和王鄉長的工作做到位,很好。等有時間我會回去看看,幫我給同志們帶個好。」

回到住所,陳浩見黨和平、沈紅和專men為他服務的xiao夕兩人正把華衛東他們帶來的箱子碼放整齊,不由地笑道︰「正好,這麼多水果我還正發愁,見者有份,每人搬一箱回去嘗嘗鮮。」

華衛東他們送來了十幾箱華林鄉自產的隻果,剛才打開一箱嘗了嘗,味道相當甜美,個頭又大又紅,和陳浩前世里的煙台隻果可相媲美。

「謝謝陳縣長。」三人知道陳浩的脾x-ng,倒也沒客氣,xiao夕和黨和平見到沈紅沒有離開的意思,主動地各搬了一箱水果歡天喜地地離去。這種節氣,能吃上新鮮水果是種口福,由此可見,華林鄉給陳浩送的這禮可是費了大力氣。

「陳叔叔看來在華林鄉的威望很高嘛,什麼時候帶我也去看看那的果林?」沈紅剛開始叫陳浩叔叔時非常拗口,後來慢慢也習慣了。作為縣人大主任的兒媳f-,沈紅的話恭維的成分居多。鄉里干部只要來縣里開會,一般都會拜訪鄉里升上來的干部,這就是所謂的鄉土文化。

陳浩笑笑,道︰「你這聲叔叔可算是套著了,行,哪天有空我帶你去,不過得把xiao魏也帶上。」

陳浩也回了句玩笑話,堂堂的縣人大主任兒子兒媳f-去華林鄉看果園,鄉領導還不得樂得合不攏嘴,哪用得著他帶路。

沈紅給陳浩遞過來杯茶水,很調皮地說道︰「好,陳叔叔,那我們可說定了。」

三十來歲的nv人能像沈紅這樣在陳浩面前做鬼臉的人還真少見,尤其是沈紅長的還算不錯。陳浩趕緊正容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想去找你。最近全國有些省份開始搞承包制,縣政fu招待所每天基本都閑著,我琢磨著應該要充分利用它。要是讓你承包縣政fu招待所,你敢不敢干?」

「叔叔,你這是給我下套呢還是想幫我?縣招待所房屋老舊不說,而且一年四季甚少有人住,要是承包豈不是虧死了。叔叔,你這是給我下套呢還是想幫我?」沈紅暗暗有些心驚,暗道︰「難怪公公不但要和他合作,還堅持讓自己夫妻倆認他叔叔,我這點xiao心眼都被他看出。」

其實,沈紅在家里听公公說縣里準備重新蓋縣招待所時就有這樣的想法,房子破舊不要緊,把里面打掃一番就會變個模樣。關鍵是她心里沒底,所以跑到他這里來問問,沒想到她還沒有說,陳浩已然提出。

「你認為呢?房子怎麼收拾用不著我教你,hu 不了幾個錢。縣招待所的環境要比s 人旅店強得多,你只要把它拾掇一下,服務跟上去,還怕那些住s 人旅店的人不上你這來住?再說,縣里經濟要發展,還愁沒有外人來住?縣里準備新建招待所,沒有一兩年功夫下不來,這正是個好機會,你要不要干自己看著辦。」

懷仁縣經濟落後,人的思想也比較僵化,干什麼事總比外面慢半拍。要是陳浩向別人提出招待所的事,絕大部分人不會應承。他知道沈紅向來膽子大,而且重建縣招待所的事剛在會議上提出,晚上沈紅就來找自己,要說她心里沒想法才怪。

「縣里的態度呢?」沈紅畢竟是縣人大主任的兒媳f-,本身又極其聰明,一下子抓住事情的本質,要是縣里三天兩頭變主意,打死她也不敢承包。

陳浩真想說︰「只要能每年給縣里jiao錢,他們巴不得。」的話,但作為縣領導,他得維護縣里的面子。看著沈紅躍躍y-試的神情,他笑了,道︰「縣里可以先與你簽份合同,你想想承包多少年合適?新縣政fu招待所沒蓋起來之前,這里還是縣里的招待場所,你可以和辦公室唐主任商議一下中間的一些環節。另外,你務必要征求下魏主任的意見。」

「只要能簽合同,這事就能干。我明天就去找唐主任,到時候叔叔得給我把把關。」沈紅倒沒注意到陳浩的暗示,很是興奮地說道,臨了也沒落下陳浩的差事。

陳浩點點頭,搬了一箱隻果放在她的車後架上,目送著她離開縣政fu招待所。

眾生平等不過是絕對化的理想狀態,每個人出身環境的不同就意味著不平等的開始。國內有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dong已形象地闡述這種不平等的現實。出身官宦世家的人在官場擁有其他人沒有的優勢,後面有人扶著。想做生意也同樣具備別人沒有的優勢,像倒批文、批條子,這些都是官宦世家子弟獨有的特權。而且國家、政fu有什麼消息,他們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就是特權,也是大多數官宦世家子弟攫取第一桶金的要訣。

前世是xiao人物的陳浩即便是對這種現象很不感冒,這種規則也不會因為他而有絲毫改變。所以,只要不違背他的底線,他還得盡量適應這種生活。

他選擇和沈紅說這件事有三個原因。

第一、承包政fu招待所得自己先掏腰包,即使自己沒錢也得想辦法籌到錢,縣里不可能為此投入一分錢。這一點懷仁縣除了少數幾人,沒有人願意去做。

第二、承包招待所意味著要減員,也就是要端了那些在招待所里每天h-n吃h-n喝的當官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鐵飯碗,這件事很得罪人,沒有深厚背景的人根本辦不到。即使強行辦到,縣里的那些職權部men也會讓你開不了張。在這個程度上講,沈紅成為他jing兵簡政的前鋒。當然,他看中的是她背後的能量。至于人家接不接招,他委實沒有半分把握。

第三、由沈紅出面和縣政fu談合同,她最起碼不會太吃虧。要是沒有些背景,很容易被縣政fu簽成霸王協議,造成先天不足而使招待所的改革胎死在月復中。

所以,能干又有背景的沈紅成為陳浩唯一合適的人選,這也是他很符合官場特s-的選擇。正應了周星馳那句無厘頭的話︰貪官ji n,清官要比貪官更ji n。

這是一場比拼耐力和智慧的游戲,中途退場的人都不適合官場的規則。

沈紅興沖沖地回到家,魏大壯見到她帶回來的隻果非常高興,夫妻倆商議一番,提著隻果直接趕到魏遲恭住的地方。

當魏遲恭听完兒媳f-的話後,他一下子就抓住陳浩背後的意圖。只問了句︰「你陳叔叔是什麼意思?」

「陳叔叔好像很贊成我的想法,他說人生不能總是人雲亦雲,要有自己的思想。」

這句話何其耳熟,讓魏遲恭深深地陷入沉思中,連魏大壯夫妻倆都會走的他都不知道。

眼前的情景和當年何其相似,他的選擇又該如何?

五十年代末期,他曾有幸被chou調到懷慶地區專員署工作,在那里他認識了一位懷仁縣出去的領導。當時這位領導非常有才華,是他最欽佩的領導之一。

有此,領導帶他下鄉考察。在鄉下,領導帶他到田里轉了轉,隨後听取人民公社領導的匯報。當公社領導匯報現在每畝產量可以達到八百斤的時候,領導當場拍著桌子怒斥道︰「報紙上鼓吹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更有千斤縣的說法。你們也跟著人雲亦雲,睜著眼楮說瞎話。公社前兩年每畝產量不到二百來斤,你們現在變成了八百斤,明年是不是要上千斤,要是這樣的話糧食根本吃不完,我們可以跑步進入**。可現實情況呢?睜開你們的眼楮看清楚,公社還有多少

人每天吃不飽?同志們,我們要實事求是地反映問題,這種浮夸風會害死人的。」

領導在會上說著說著掉下眼淚,會後不顧公社領導的挽留,當天帶著他返回。再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好的領導對他說了一番話,其中就有「不要人雲亦雲,要有自己的思想。」這句話。

第三天,這位領導被撤職,罪名是「破壞社會主義建設」,在那個浮夸的年代被迫害致死。

事後證明,領導的看法很正確。

其後,中央陸續為很多干部平反,這位領導的問題也得到澄清,落實政策時他曾去拜訪過領導的家屬。

歷史總有驚人的巧合

他沒想到陳浩也會說出一模一樣的話,會不會是歷史的重演?亦或是老天給他個機會,讓他能彌補當年的缺憾。

陳浩不知道他的話能帶給魏遲恭如此大的困擾,對他而言,什麼事都得盡力去嘗試,光說不做不是他的x-ng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帶著黨和平下鄉,目的地是下河鄉。他,想看看那位nv教師反應的情況到底有幾分真實x-ng。

在去下河鄉的路上他專程繞道經過那片胡楊林,隆冬的季節盡管胡楊林沒有chun夏秋天的絕美,但「不死胡楊」的jing神依然令他震撼。這就是沙漠的奇跡,讓他有種「這邊風景獨好」的感覺。

沿著崎嶇不平的土路,陳浩和黨和平終于來到下河鄉。

下河鄉據說以前有條很長的河,以河為界把附近的兩個村落分為上河村和下河村。現在,這條河只能看見luol-的河chu-ng和不大幾塊冰面,可以想見,這條河在過幾年也成為人們腦海里的回憶,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陳浩下來的時候沒有通知下河鄉的干部,他知道有這幫鄉干部在,他甭想看到最真實的情況。

沿著鄉間的土路,下河鄉遙遙在望。讓陳浩想起當年他到華林鄉上任的情景。那時,華林鄉根本沒有像樣的路,連jiao通車的司機都不願去那。經過一年多的發展,現在華林鄉的路比起下河鄉強太多。

陳浩沒有進下河鄉,而是直接奔著上河村去。不大會功夫,陳浩就駕車來到目的地。眼前的上河村比起曹家村還是強些,最起碼有幾間像樣的磚房,也只是幾間而已。

當陳浩和黨和平走進村里時,在村口踫上幾位村民。看見兩人,神情很不友善,甚至有位村民對著他們吐口水,罵道︰「一幫土匪。」

隆冬季節,黨和平穿著單位發的棉襖,陳浩穿著件他父親前年穿的軍大衣,而且兩人面相都t ng和善,怎麼看也不是土匪樣,怎麼人家罵他們土匪呢?

黨和平見到陳浩沒發話,上去遞煙,道︰「老鄉,請問王老師家怎麼走?」

王老師就是上次去陳浩辦公室的姑娘,因在下河鄉xiao學教書,黨和平稱他為王老師。想在鄉下挖掘到實在的東西,沒熟人相領根本辦不到。他倆在上河村不認識別人,只認識她。

老農根本不理黨和平遞過來的煙,滿臉警惕地問道︰「你們找她干啥?」

兩人來之前已商量好,黨和平顯得不慌不慢地說道︰「我們是她家的遠房親戚,今天專men過來看看。」

「噢,這位同志原來是王老師家的親戚,俺還以為是鄉政fu的人。村西頭最靠邊的一家,你們趕快去,去晚了可能就見不到人了。」

黨和平正想問原因,卻看見陳浩匆匆往村西頭走,忙跟老農道聲謝,追著陳浩而去。

還沒倒村西頭,黨和平就听到吵雜聲,陳浩已在前面xiao跑起來,他忙不迭地甩開大步往前跑。等他趕到吵鬧的地方,看見有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和兩位三十上下歲的壯年男被幾個xiao伙按在地上,男人眼里閃爍著憤怒的火hu 。一位頭發有些白的f-nv正死命地攔著拽豬的xiao伙子,苦苦哀求他不要把豬牽走。王老師兩只手抓在men框上,嘴巴緊緊地閉著。

「王老師,你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今天俺們執行鄉政fu的政策,也不是存心為難你家,你還是趕緊讓開,別bi俺動手。」屋里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如是勸說王老師。

「癩八,你今天敢踫俺妹一下,老子和你沒完。」被按在地上的壯年男拼命掙扎,神情像要吃人。

「你吼甚吼,有本事把你父母家的款項jiao齊,算你是個男人。」癩八的話沒說完,邊上一個nv人罵道︰「放你母親的屁,家都分了,憑甚讓俺家還。」

「沒人還,那好,俺們走,來兩個人把她拖開。」癩八話音剛落,里面便沖出兩壯年男人,一下子就把王老師架起來推倒在地上。

站在院men口的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沖到王老師和那兩個人中間,指著癩八質問道︰「你們還算不算人?有這樣搶東西的嗎?把王老師替俺jiao的那份還給王老師家,俺家欠得等明年還行不行?」

「不行,今天拿不出錢,所有的東西全搬走,快」院men外走進位滿面紅光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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