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亞恆死里逃生,一時還沒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的向後面望去,兩條小腿一陣一陣的抽搐,腿上的筋都扭得生疼。他剛剛的血氣之勇,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所處的絕境和要給巴洛報仇的執念而已。老亞恆知道他的木條根本不可能殺了血肉獵人。一定是艾席拉大人派的戰士來了!
剛剛第一個越過他頭頂的那個血肉獵人已經同樣倒掛在了三角架上,身上橫七豎八的插了十幾根箭矢,像是一只刺蝟一樣。幾十個穿著絳紅色皮甲的羅格射手以不遜于血肉獵人的速度迎面奔過來。在她們身後,老頭看到了巴洛正雙手舉著血肉獵人的割頭刀,大聲的喊著沖了回來。
「混蛋小子!」
老亞恆的淚水終于忍不住長流了下來。
箭矢在老頭的耳側嗖嗖的飛來飛去。血肉獵人並沒有被趕過來的羅格射手輕易嚇退,兩方隔著一片三角木架對射,老亞恆就呆呆的站在中間的位置,縮著肩膀,微屈著雙膝,不住的發抖。
「那個老頭!趴下!」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女人被幾個羅格射手簇擁著,正舉起一張巨弓,一只粗大的箭搭在弓弦上。女人滿頭的金發從包頭巾下面狂野的披散出來。
「死去吧!」
就是這種巨大的箭!
帶著恐怖的風聲,這一箭把沖過來的第三個血肉獵人凌空幾乎射成了兩截。羅格射手們再次歡呼起來,似乎這個女人每一次出手,都能得到她們近乎瘋狂的崇拜。
在普通的箭矢之後,羅格射手們在卡夏的一個隱蔽的手勢下,忽然一片帶著火焰或者寒冰的羽箭攢射過來,血肉獵人們猝不及防,一下子支持不住,轉頭向著雨林逃了回去。而這個時候,最前面的那個血肉獵人急停時濺起的泥沙都已經打在了老亞恆的臉上。
老頭就這樣茫然的半蹲著,看著那血肉獵人剛剛轉過身去,背上就插滿了羽箭,看著一群羅格射手從自己的身邊掠過,手指飛快的撥動著弓弦,看著那滿頭金發的高大女人氣勢洶洶的跑過去,還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下,罵了一句什麼。
直到巴洛跑過來,拼命的搖晃著老亞恆的肩膀,他才徹底清醒了過來。這一次的死里逃生,對一顆已經四十多歲的心髒來說,實在有些太刺激了。
巴洛口水四濺︰「天哪!那個女人太強壯了!她比艾席拉大人還要強壯!」年輕人的臉上興奮得泛出油光,「老亞恆,你看到了嗎!我覺得她就是女戰神啊!」
這年輕人的心里,正是做著英雄夢的時候。
老亞恆苦笑一聲,望著追過去的羅格們的背影,喘道︰「干好你的事情,混蛋小子!把這些木架子扎好吧!」
「你這樣的想法真沒勁!真想象她們那樣去戰斗!」巴洛將撿來的割頭刀藏在了袍子底下,嘟嘟囔囔的撿起了繩子。
羅格射手們在茂密的雨林外停了一下,等到十幾名德魯伊從營地趕過來,這才匯合在一起,追了下去。沖入雨林里的時候,並沒有遭到什麼攻擊,那些如風而來的血肉獵人們,絲毫沒有借著地形再狙擊一下追兵的意思,老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似乎她們來這里的目的,僅僅是殺死幾個平民外加雨林中的哨兵而已。
被殺死的哨兵是兩個年輕的德魯伊,有一個甚至還保持著變身後的狼人模樣。兩個人的頭顱都已經不見,地上到處是被割喉之後灑出去的鮮血和掙扎的痕跡。德魯伊們氣得眼楮發紅,不顧卡夏的勸說,執意追了下去。卡夏無可奈何,只能派了幾個羅格射手跟著他們。至少羅格射手的內視技能在密林中能夠幫助德魯伊先一步發現敵人。
返回的卡夏和射手們吃驚的看到。剛剛被襲擊過的庫拉斯特平民們將血肉獵人的尸體全都吊在了三角木架上,每一具尸體上都滿是木棍抽打過的痕跡,甚至還有幾具尸體已經被砸得面目模糊。這樣凶悍的民風,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羅格射手們佔據了一個比較大的營地,周圍環繞著十幾個小規模的野蠻人和德魯伊營地,這些轉職者都是在羅格營地就依附于修女會的力量。卡夏帶隊來到庫拉斯特的叢林里,這些轉職者無所事事,也都跟過來看看是否能發些小財,畢竟煉金術士塔發出公告,憑借惡魔們身上有價值的零件,是可以換到那些平日里不敢問津的藥水,或者魔法裝備的。
見到卡夏的戰士們,紛紛向她致禮。忽然一陣歡呼聲響起,夾雜著庫拉斯特人那種鳥鳴般語言的興奮叫嚷。射手們都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張望,一般只有又一個超大規模的新營地建成,才會讓這些工匠和平民們如此興奮。
這些庫拉斯特人在完成了一個重大工程之後,晚上甚至可能會有個小型的慶祝酒會。反正是統一調配,又有富得流油的魯.高因支持,粗線條的艾席拉一向不吝惜物資。羅格們也很愛熱鬧,這種酒會算是不去白不去。
卡夏搖搖頭,走進了自己的帳篷。這些庫拉斯特人真是精力充沛,和她在魯.高因中轉時見到的那些悠游懶散的居民對比鮮明無比。都被人趕出家門,差點趕到海里去,居然還有這樣的興致。若是西大陸上的平民們,早已經滿臉灰敗,不苟言笑了。
剛剛坐下來灌了一大口酒,帳篷外就傳來了羅格射手們一陣興奮的狂叫聲。卡夏一口酒嗆在嗓子里,氣惱得重重拍了下桌子,大踏步走出帳篷,卻看到羅格射手們望著那新建營地的方向雀躍不止。
一面繪滿了紫荊花叢的戰旗正迎風招展,巨大的旗幟獵獵作響。在旗面的最中央,是一只刺穿巨龍的長槍。
「米諾斯王國,那是米諾斯王國的龍槍旗!他們終于來了呢!」
另外一個羅格射手咯咯笑道︰「龍槍旗下面,是不是你那英俊的騎士亞度尼斯?」
兩個少女笑鬧成一團,卡夏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五架鷹陪著艾伯海亞走出他們的帳篷。艾伯海亞滿臉憔悴,兩只眼楮在瘦削的臉龐上,顯得十分的大。女射手望著龍槍旗,眼里都是擔憂,五架鷹正握著她的手,不住的輕聲安慰。
卡夏又是搖搖頭,舉起酒壺,再灌下一大口酒,轉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去。
在米諾斯王國的戰旗下,一頭淡金色飄逸頭發的亞度尼斯正恭敬的道︰「凱恩大師,您盡管放心。我帶來了王宮里原本就一直跟著公主的侍女。她們會很好的照顧公主殿下。」
凱恩撫著旗桿,點頭道︰「說來慚愧。我這個弟子跟著我在大陸上流離顛沛,吃了許多苦頭。只可惜我作為煉金術士,居然配不出一瓶能夠治療她的藥劑!」
亞度尼斯看著黯然的凱恩,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老頭才好,轉而也跟著嘆起氣來,同樣擔心的向帳篷里看去。那個在米諾斯王宮中如同珍珠般圓潤嬌女敕的小女孩現在滿面風霜之色,連臉頰都凹陷了進去。長久的昏迷,讓百麗兒只能靠著一瓶瓶的生命藥劑保住性命。若不是她有凱恩這樣的老師,就算米諾斯王國富甲天下,像這樣的速度去喝藥劑,只怕也喝窮了。
一個騎士走到亞度尼斯身邊,低聲道︰「閣下,安東尼騎士前來拜訪。」
凱恩驚訝的看到亞度尼斯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皺起的眉毛里分明還摻雜著幾分厭惡。
煉金術士問道︰「這位安東尼騎士的名字听起來好像比較耳熟?」
亞度尼斯哼道︰「他是聖子菲利座下的第一騎士,這位安東尼的外號可不太好听,西大陸上的人都叫他砍頭者。這樣惡心的行為實在不是一位聖騎士應該有的行為。聖子菲利智慧如海,不知道為什麼非常信任這個人。若是有可能的話,沒有人會想要見到他。」
話雖如此說,聖子菲利的人,總歸還是要見的。現在菲利的權柄,早已經不在各個國王之下,連帶著安東尼的身份,其實還高出了亞度尼斯這位未來的大公。
亞度尼斯心事重重的迎了出去,隔不多久,鋼靴的鏗鏘聲音響起,一個身材高瘦的騎士大踏步的走進來,有意無意的超出亞度尼斯身前半米。讓這位英俊瀟灑的騎士看上去簡直成了他的侍從一樣。亞度尼斯也算身材頎長,氣急敗壞的卻總也追不上那騎士的步伐,但是若是小跑起來,那卻會顯得更加狼狽,如此沒有貴族風度的行為,絕不足取。
那高瘦的騎士見到凱恩拄著拐杖立在軍旗旁邊,立刻停下腳步肅立,月兌下遮住整個面孔的頭盔,致禮道︰「凱恩大師!聖子菲利殿下騎士安東尼向您問好!」
頭盔下面是一張丑陋的冷臉,上面縱橫交錯全是傷疤。看不出到底是不到三十還是四十多歲。就算是他的語聲中對凱恩的尊敬听起來十分真誠,他的臉上還是毫無表情。
凱恩微笑道︰「第一次相見非常幸運,感謝冥冥之中的命運。安東尼騎士,斬殺安達利爾的功績已經足以讓你在這個年紀就可成為傳奇。」
安東尼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只是微微的彎下腰,道︰「一切榮耀都歸于天父和聖子。安東尼只是依照天父所定,為聖子在人間行走斬去荊棘。」
「向聖子問好。那麼,忠誠的安東尼騎士,你來到這里是為了什麼?」
「凱恩大師,您既然是百麗兒公主的老師,我想聖子的這件禮物交給您轉交再恰當不過了。」
說完了之後,安東尼從懷里掏出一個絲綢的小包,層層打開之後,里面一個純金的水滴形盒子,金盒上恰到好處的瓖嵌著幾顆細碎鑽石,輕微擺動,光芒四射。就像是在鐵灰色手套里安靜的水滴正折射出耀眼的陽光。在安東尼的手里,讓人禁不住擔心這位陰沉的聖騎士下一刻就會把這顆水滴涅破,變成了散落的水珠。
凱恩疑惑的接了過去,輕輕一按,盒蓋悄無聲息的打開。凱恩還是一臉慈祥的微笑,而亞度尼斯卻立刻鐵青了臉色。
盒子的最中央,擺著一枚精致的戒指。
瑪那得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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