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
「你心里不也愛著別人嗎?」薄紹輝一針見血的刺中了溫敏的心。溫敏愣了愣,看著薄紹輝的目光冷卻了下來,「所以,我沒有去欺騙你的感情,更沒有去誘惑你。」
「喬溫敏,你想要什麼?」
「愛!」
母親的愛,父親的愛,姐姐的愛……還有情人之間的愛。溫敏發現愛就像抓住手心中的沙子,她越是緊張,用力的握緊,沙子從指縫間流走的越開,最後攤開掌心,風一吹,什麼都沒有了。
「我能夠給你婚姻!」薄紹輝看著喬溫敏,珍重的說出了自己的承諾。
溫敏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話不投機,半句對。溫敏不想在和這個男人繼續說下去。
薄紹輝沒有追過來,溫敏搭了末班車回家。
……
溫敏從安原那里得知,敏敏上學了。在A市最好的學校里,每個月的學費三萬,一年就要三十幾萬。
從小家境清貧,溫敏的生活永遠都達不到女兒的水平。她更無法理解,一個幼兒園收費那麼高,到底能交給孩子什麼東西?
巨大的落差襲來,溫敏覺得她和蔣擎勛越走越遠了。
……
溫敏知道有關蔣擎勛的消息是從何曉蝶的嘴里。而何小姐則是從自己的姐姐嘴里知道的。
「溫敏,蔣擎勛在和其他女人相親是怎麼回事?」
溫敏捧著茶,听到何曉蝶的話,差點打翻了茶杯,「你怎麼知道的?」
「我姐姐說的!」
「也許是誤會。」她替蔣擎勛說著好話。
「什麼誤會啊。我姐姐是干什麼的?我姐姐這個人不喜歡八卦。如果不是真的,以我姐姐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亂說的。」
「……」
「你不用懷疑了!蔣擎勛絕對背著你,在勾搭其他女人!我告訴你,喬溫敏,你別在賤骨頭。死了胡可欣,不把你扶正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娶其他女人,這絕對不能原諒!」
「……」
「我當初是瞎了眼了,覺得他對你是真心的。現在看來,什麼真心的,不過是一個自私的花心大蘿卜而已。」
「……」
溫敏口渴,想喝茶,手端著茶杯,手在抖,茶杯也跟著抖,茶水便灑了下來。
「你沒事吧?」
「我很好。」
「你別騙我了,你看你臉色多難看。」
溫敏苦澀的笑了笑,放下了茶杯,她用紙巾擦著手背上的茶水,心一點點的涼透。
「我就算和胡可欣離婚,我也不會娶你的。」
溫敏當時以為蔣擎勛在開玩笑,並不是真心話。沒想到,是真的!他當時說這句話是認真的。
就算胡可欣死了,他也不會娶她!
「敏敏啊,被難過了。他相親,我們也相親。你條件這麼好,一定可以嫁一個好人家的。讓蔣擎勛去死就是了。」
「小蝶,我有事,先回去了。」
「敏敏啊……」
「我很好!真的!」
溫敏尷尬的笑了笑,離開了何家。
胡可欣尸骨未寒,自己的丈夫,這麼亟不可待的去娶妻,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棺材里跳出來。
溫敏慶幸,自己不是蔣擎勛的妻子,不用面對這等寒心之事。
……
溫敏最近胃口不好,嗜睡,惡心,她以為是因為季節的變化,便沒有在意。只是遲到的例假,讓她慌了神。
她去醫院做檢查,結果是「早孕」!
她一直有避孕的,那一次,被蔣擎勛氣昏了頭腦,又忙著去考試,所以給忘記。
就那麼一次,溫敏不明白自己的運氣為什麼總是那麼的背!
……
她將自己關在家中,抽煙喝酒,流眼淚。
屋子里氣息不暢,彌漫著煙味,溫敏抽掉了一盒,如果不是沒有煙了,她還會繼續抽下去。
她喝酒,是白酒。
灌進去了一瓶酒,卻因為孕吐,全部都吐了出來。孩子的求生本能是這麼的強烈,溫敏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個孩子。
「你來的不是時候。」
如果她不知道蔣擎勛又要娶別的女人,她會咬牙生下來。但是現在不會了。蔣擎勛傷了她的心,還有她對他的信任!
她不會藏在他的身後,默默的做他身後的女人。
她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私生子,或者認其他女人做母親。這對她還有孩子都不公平!
溫敏看著鏡子里浮腫的臉,紅紅的、腫腫的眼楮……那是一張本來應該年輕和美麗的臉,此刻卻棄婦一般讓人覺得厭惡和可憐。
她漂亮,聰明,能干!
她不要這麼活著!
……
溫敏將自己打扮的亮麗光鮮,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她坐在廣場的長椅上,曬著太陽,看著遠處的鴿子,還有姍姍學步的孩子,眉宇間卻藏著哀愁。
「對不起,我遲到了。」薄紹輝姍姍來遲。
喬溫敏的視線還看著那個孩子,並沒有看薄紹輝。
「你找我什麼事情?」
「你還想和我結婚嗎?」
薄紹輝喝了一口水,腮鼓鼓的,他看著喬溫敏,咽下了口中的水,問道,「你要和我結婚?」
「那要看你還願不願意娶我?」
「為什麼?」他看著她,充滿了好奇。
「我懷孕了!」
「蔣擎勛?」
溫敏沒有回答,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
「你是因為孩子才嫁給我的?」
「嗯。」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可以保護我還有孩子!」
喬溫敏這個女人太實際!她早就過了關于白馬王子的幻想年紀,變得務實而冷清。
薄紹輝是最適合的結婚對象。
他有錢有勢,可以和蔣擎勛想抗衡。當初,她故意去招惹薄紹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盧天一太弱,她可不想再嫁給盧天一這樣子的男人,讓蔣擎勛再去破壞自己的婚禮。
薄紹輝不一樣!
「你這個女人有的時候,真是蠻討厭的!」薄紹輝把目光從她的臉色移開,輕輕地笑開了。
「……」
「孩子幾個月了?」
「只有4周!」
「為什麼不打掉?」
「不舍得。」
「因為蔣擎勛?」
「因為孤獨!」
薄紹輝看向喬溫敏漂亮的側臉,思忖著她的這句話,他不大明白。
「孤獨,可以去找個男人!」
「男人會變成其他人的,孩子永遠都是自己的!」
「哈!」
「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如果你不願意,我去找其他男人!」
薄紹輝模了模自己的頭發,看著這個女人,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去找其他男人?喬溫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種話,你都好意思說出口?」
「願不願意?」喬溫敏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薄紹輝。
薄紹輝看著喬溫敏,內心糾結著。他怎麼感覺自己在被這個女人逼婚呢?
「我爸大男子主意嚴重,不爽,還會月兌下鞋子揍我。我媽刀子嘴豆腐心,心腸不壞,不過嘴巴很毒。我爺爺是農民,喜歡勞動;我女乃女乃是清朝滿族的貴族,身上有格格的脾氣……」薄紹輝簡單地介紹著自己家庭的情況,溫敏認真的听著。
「……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
「嗯。」
「你要是嫁過來,先要搞定我女乃,還有我媽,否則你會以後的日子慘了。」
「我爺爺女乃女乃死的早,沒有多少印象。不過,我和我姥姥姥爺處的很好。」
「那挺好!我們家人多,鬧哄哄的。」
「我喜歡熱鬧。」
「那明天我帶你回家見他們!」
「這麼快?」
「省的夜長夢多!」
「……」
……
溫敏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何曉蝶家里。何曉蝶正在和天野煲電話粥,看到失魂落魄的喬溫敏,她忙暫時掛掉了電話。
「出什麼事情了?」何曉蝶擔心的問道。
「我要結婚了!」
「啊?」
「和薄紹輝結婚。」
「薄紹輝不是喜歡胡可欣嗎?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攪合在一起的?」何曉蝶拉喬溫敏坐在自己的床上,開始細細的拷問他。
「薄紹輝討厭蔣擎勛,所以才娶我的。」
「他動機這麼不純,你不能嫁!」
「……我想過了。我如果不嫁給薄紹輝,也許這輩子都嫁不了人。」
「溫敏……」
「蔣擎勛不會放過我,也不會娶我,更不會讓我嫁給其他男人。我一輩子都是他的情婦!……
小蝶,我不想在做蔣擎勛的情婦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沒必要嫁給薄紹輝啊。你都不愛他。」
「薄紹輝人還不錯。一個痴情的男人,心腸總不會太壞。我想我們結婚了,他不會打老婆的。」
「啊?」何曉蝶沒想到喬溫敏的要求居然這麼低。
「小蝶,我懷孕了!我的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父親!我不知道薄紹輝是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至少比蔣擎勛更稱職!薄紹輝會給孩子一個名分!」
這是她看中的!
「懷孕了?」何曉蝶一個問題還沒有消化完,溫敏就丟過來另一個問題。
「嗯。四周了。我不想打掉孩子。」她模著自己的肚子,那里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懷孕的跡象來。可是真的有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慢慢的長大。
再過幾個月,他就會出來,喊自己的媽媽。這種感覺,溫敏想想就覺得很棒。
「太突然了。」
「小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請你祝福我!」
「當然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傻孩子。」何曉蝶模了模她的頭,同情道。
「我很好!」
我很好,這是溫敏的口頭禪。
……
A市,
溫敏小時候來過一次。媽媽帶著她和姐姐,來這里旅游。那時候的記憶是黑白的,不像現在這麼五顏六色,色彩斑斕。
「看什麼呢?」
「我五歲的時候,和媽媽姐姐來這里玩,三個人要了一大盤螃蟹,才花了五塊錢。」
「五塊錢?現在一直螃蟹都買不到!」薄紹輝說道。
「物價飛漲了。」
薄紹輝的車子緩緩的駛去了一個住宅區。門口有士兵在把手,看到薄紹輝自動放行。
「這就是部隊里的大院?」
「里面都是部隊里的高級軍官!」
「好厲害。」溫敏看著外面的小別墅,心里想著朋友的故事。「我原來有一個朋友。她媽媽年輕的時候的願望就是嫁給一個軍官,做一個大院里的女人。後來,嫁給一個經商的,她便把這個願望寄托在了女兒的身上。」
「無聊!」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每次回家心情都不爽?」
「為什麼?」
「……」
薄紹輝板著臉,不說話。
溫敏見快到了,也不在沒有教養的四下張望,而是正經危坐,盡量不讓自己失禮。
車子緩緩的停在了一個俄羅斯建築風格的別墅前。薄紹輝下了車子,過來替喬溫敏打開車門。
溫敏下車,看了看里面,緊張了起來。
薄紹輝沖著她壞壞一笑,覆在她的耳邊,輕語道,「對門就是蔣擎勛家!」
「啊?」溫敏猛地回眸,就看到了柏油路對面差不多的建築物。她的手心開始冒汗,薄紹輝握起他的手,安撫道,「以後要常見面的,你緊張什麼?」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有必要嗎?」
「……」
薄紹輝握著她的收走進去,有佣人過來開門,兩個人走進去,就看到客廳里的人。
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大家的目光及刷刷的落在了喬溫敏的身上。溫敏心虛的低下了頭,攥緊了薄紹輝的手。
薄紹輝語氣輕松,略帶不羈,「老爹,我把我孩她媽帶來了,你能不能不要擺出這麼一副撲克牌的臉。你看,你把我小媳婦給嚇的。」
「臭小子!老子不抽死你!」
溫敏猛地抬頭,就看到一個和薄紹輝酷似的男子,拿著一只拖鞋就打了過來。薄紹輝輕輕一閃,鞋子沒有打中,「老爹,年紀大了,這眼楮就不好使了。這麼近的距離都打不中。」
男子拖鞋另一只鞋,光著亮著腳丫子,就追了過來。薄紹輝動作靈敏,閃躲著,男子就是打不中。
「喂,你干嘛打我?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老子是怎麼教你的。居然沒有結婚,就搞大女孩子的肚子。」
「現在流行!」
「放你娘的屁!」
「媽,老爹罵你!」
溫敏驚的合不上嘴。偌大的客廳,一老一少,兩個人追打著。其他人靜靜的坐在那里,注意力在喬溫敏的身上,仿佛習慣了這麼……離譜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