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去看了海豚表演,又去看了猴子做數學題……敏敏的小腿跑的飛快,溫敏這個孕婦可受不了。
「媽媽,我們去蛇島。」
孩子很少和父母出來,因而玩得十分的開心。溫敏想要陪著她,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敏敏,媽媽累了。讓爸爸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敏敏扯著媽媽的手,就要把她往蛇島拖。
蛇島的門口攀著兩條金色的巨蟒,喬溫敏看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怕這種冷血的,軟軟的動物。
喬溫敏求助的看向了後面的蔣擎勛,讓她幫幫自己。蔣擎勛一開始不想幫忙,不過看到她挺著個肚子十分的辛苦,便抓著女兒的衣服,將她拎了起來。
「媽媽累了,我陪你去!」
「我不要!」
「那你自己去!」
「那好吧,你陪我去。」敏敏心思轉了轉,最終還是決定讓父親陪自己去。
「媽媽,你在外面等著我們,別走哦。」
「嗯,我等著你。」溫敏微笑著,保證道。
蔣擎勛將女兒抱在懷中,敏敏卻不願意被這麼抱著。她掙扎著下來,拽著父親的手就往里面跑。
門口的工作人員把一條小白蛇放在敏敏的脖子上,敏敏的手指玩著蛇信子,開心的不得了。溫敏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她不喜歡蛇,覺得蛇這種爬行類動物十分的恐怖。
兩父女走了進去。
溫敏買了一瓶水,找了個凳子坐下來休息。她身上因為活動流了不少的汗,此刻一坐下來,疲倦襲來,她一動都不願意動了。
「剛哥,你看這個猴子好可愛。」
不遠處是一個猴子島,里面養了不少的猴子,游客圍在欄桿後面給猴子喂食水果。猴子並不怕人,有一個猴子居然站在了一個長發的女孩子的肩頭,引得女孩子又驚又怕。
「剛哥!」
「別怕,它和你玩呢。」女子身邊一個壯碩的男子安撫著那個受驚的女人。
溫敏喝了一口水,正要收回目光,忽然那個女人轉過身來,留給了溫敏一個側影。
她大吃一驚,因為那不就是胡可欣嗎?
可是胡可欣明明已經死了啊?
溫敏心中冒出了很多的疑問。
那一對貌似似情侶的人已經離開了猴子山。那個女人,溫敏只是匆匆一眼,看得並不真切。她追過去,想要看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溫敏是孕婦,體力上跟不上。好在,他們是來游玩,走走停停,溫敏這才沒有跟丟。
動物園里又賣糖葫蘆的,那個女人站在那里,讓男人給她買了一床糖葫蘆。溫敏也跟了過去,對老板說,賣糖葫蘆。她本來想要趁機看清楚女子的容顏的,沒想到他們拿了糖葫蘆,早她一步離開。
「你的糖葫蘆,五塊錢。」
溫敏付了錢,拿過糖葫蘆,緊追著前面的人。
動物園的人很多,溫敏追的急,卻總是離他們有一段距離,怎麼都追不上。她腳下的步子凌亂,氣息也變得紊亂,汗水順著臉頰落下來,她走到路邊,扶著一顆大樹休息。
「誰讓你亂跑的?」身後傳來蔣擎勛的聲音,擔心、著急還有生氣。
「媽媽……」
敏敏抱著父親的脖子,看到的臉微微發紅,氣喘吁吁的,像是跑了很久的樣子。
「你們看完了?」
「嗯。」
「媽媽,你去給我買糖葫蘆了?」敏敏眼尖,看到了溫敏手中的糖葫蘆。溫敏這才想到自己手中一直攥著糖葫蘆。她拿下包裝袋,將糖葫蘆塞到了女兒的手中。
蔣擎勛將女兒放下來,就看到溫敏的臉色很不對勁。
「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些累。」
她扶著大樹,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蔣擎勛扶著她,尋了個位置讓她坐下來。敏敏靠在母親的身邊,晃著小腿,啃著她的糖葫蘆。
「媽媽,蛇島很好玩,有好多漂亮的小蛇。我想養一只,爸爸不讓。」
「女孩子家,養那個東西做什麼?」溫敏拿出手帕紙給女兒擦了擦黏糊糊的嘴角。
「那我要養一只猴子。」
「……」
「養老虎!」
「……」
「要不,養一只大象!」
「越說越沒譜了。」
「那我可以養什麼?」
「你可以養一只狗!」
「我不喜歡狗狗。太丑了。」
「狗也有很多種,德國牧羊犬,獅子狗,吉女圭女圭,狐狸狗……」
「我都不喜歡!」
女兒吃了幾顆糖葫蘆,溫敏閑她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不讓她吃了。
「喝點水,漱漱口。」
敏敏灌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嚕咕嚕著,然後咽了下去。溫敏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啊……狗狗在嘿咻嘿咻。」
溫敏擰上瓶蓋,就听到女兒驚世駭俗的聲音。溫敏順著女兒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兩只情不自禁的狗狗正在交配。
「狗狗真不害臊。」
「……」
「爸爸,這個樣子就可以生出小狗狗來嗎?你和媽媽也是這麼把我生出來的嗎?」
敏敏的聲音又脆又亮,他們正好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經過的人看著這個口不擇言的小姑娘,紛紛捂著嘴笑個不停。
溫敏錯愕過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女兒旁邊的蔣擎勛,「你平時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她才三歲,就知道交配。溫敏無法接受女兒的早熟。
蔣擎勛臉色也不好看,他看了一眼喬溫敏,解釋道,「不是我教的!」
「以後你和其他女人在一塊的時候,避諱著點。孩子畢竟小,心智還沒有成熟……」
蔣擎勛打斷了喬溫敏的話,不悅的回敬道,「我還沒有那麼變態。和女人親熱的時候,讓女兒在一邊參觀!」
敏敏指著狗狗,正要說些什麼,蔣擎勛直接抱起這個丫頭離開,免得她在丟人現眼。
溫敏也呆不下去,跟著兩父女離開。
……
逛得差不多了,蔣擎勛提議回去。敏敏沒有再說什麼,只嚷著肚子餓了,要去吃飯。
溫敏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太疲倦回到車子里等著他們,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吃東西。
她坐在寬敞的車子里,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肚子里的寶寶也十分的安靜,看樣子也累了。
外面的陽光十分溫暖和明亮,透過車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溫敏昏昏欲睡。正當她的眼皮打架,就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薄紹輝的來電。
「喂……」
「和前夫玩得如何?」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薄紹輝調侃的語氣。溫敏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也不在意,「挺好的,都不想回家了。」
那邊沉默了下來。
溫敏眉眼溫柔,仔細的傾听著對方的氣息。她正要開口告訴他,他開玩笑的,那邊就傳來了薄紹輝不滿的聲音,
「喬溫敏,我肚子餓了,記得晚上回來給我做飯吃!」
「我是孕婦。媽媽不讓我做飯了。」
「那你給我煮面條吃!」
「你去外面吃。」
「不要!」他像個孩子一樣固執,「我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不吃飯的。」
帶著威脅的聲音讓溫敏笑了起來,「好,我盡快回去。」
薄紹輝的笑聲傳來,隨後他語氣輕松的問道,「動物園好不好玩?」
「嗯。有一只猴子長得很像你。」
「猴子?」
「真的,我有拍下來。晚上回家拿給你看。」
「算了,我不要看。和一只猴子長得像,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哈哈……」
「溫敏,過幾天我爺爺做壽,把蔣擎勛請過來玩啊。」
「請他做什麼?」
薄家非常的低調。
家里人過生日,一般都是家里幾人一起慶祝,或者再請一些親朋友好友,何曾請過外人來慶祝生日?
更何況,薄家和蔣家想來不和。
蔣老爺子嘲笑薄老爺子是個泥腿子,薄老爺子嘲笑江老爺子是個大地主,良心大大的黑!
兩家的女人同樣不和。薄媽媽交往的人都是平民,平時穿衣打扮也很大媽,而蔣擎勛的母親那絕對就是一個貴婦。出門,畫著精致的妝容,衣服飾品也極為考究。
到了蔣擎勛和薄紹輝這一輩,兩人的恩怨情仇更不用說了。
「你知道對薄情寡義的男人最好的報復手段是什麼嗎?」
「……」
「讓他知道你過得很幸福很幸福!」
溫敏笑了,「紹輝,真的沒有必要!」
「你別心腸太軟,想想蔣擎勛那個王八蛋是怎麼對待你的。」薄紹輝替喬溫敏抱不平著。
「紹輝,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我希望你也放下!」
「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蔣擎勛那個混蛋!」
他說得咬牙切齒,一副不共戴天的仇恨樣子。
心鈍痛著,溫敏的腦海里冒出來一個女人的側臉。她就是在動物園里,溫敏遇到的,酷似胡可欣的女人。
想到那個女人,就會想到薄紹輝,有些疑問便希望他能夠解答。
「紹輝……」
「什麼?」
「我今天在動物園遇見一個女人,長得很像胡可欣。」
電話那一頭沒有了動靜,死一般的沉寂。溫敏仔細的傾听著那邊的聲音,猶豫著問道,「你……還想她嗎?」
薄紹輝這個男人太重感情,也看不透。
「可欣已經死了!」他沉郁的聲音傳來。
「她還活在你心里!」
「我晚上有事,不回來了。你不用回來給我做飯了。拜拜……」薄紹輝被喬溫敏戳中了心中隱秘的情事,煩躁襲來,他匆匆的掛了電話,不想在過多的討論。
「紹輝,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放下?」溫敏看著手機上薄紹輝笑得燦爛的大頭照,聲音淒迷的呢喃道。
活在過去的人不會幸福。
他嘴上雖然說胡可欣死了,在心里卻是不願意相信的。
胡可欣還活著,在薄紹輝的心中鮮活的、美麗的活著。她佔據著薄紹輝的靈魂,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溫敏不奢望薄紹輝可以像愛胡可欣一樣愛自己,她不過是想分一些愛罷了,薄紹輝卻吝嗇的一點都不願意給她。
溫敏有的時候,發現自己真的很無力。
如果,薄紹輝只是把她當做報復蔣擎勛的棋子,喬溫敏真的會哭。
咚咚……
車門被拍響,溫敏搖下車窗,就看到了仰著頭,正笑的一臉燦爛的女兒,「媽媽……」
「吃飽了?」
「好飽,好飽。」
蔣擎勛手中拿著打包的食物,將女兒拉到了一邊,打開車門,然後把大包的食物遞給了車內的喬溫敏,「給你帶的。」
溫敏接過來放在腿上。敏敏爬上車子,就蹭了過來,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像是一只吃飽了,喝足,玩夠的小貓,很難得的安靜著。
「累了?」
「嗯。」她躺在車上,頭枕在母親的腿上,上下眼皮打架,長長的睫毛被陽光照的根根分明,忽閃著,黑眸在陽光下,像黑寶石一樣泛著光彩。
溫敏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說道,「睡吧。」她听話的閉上了眼楮,不到幾分鐘,溫敏就听到了她勻稱的呼吸聲。
「有毯子嗎?」
蔣擎勛下了車,來到了後備箱,拿出了一條毛毯,交給了喬溫敏。喬溫敏怕女兒睡醒了照亮,給她蓋上。
「吃點東西。」蔣擎勛順便給她拿了一瓶水。
「我不是太餓,回家再吃吧。」
「我告訴敏敏,晚上我們兩個帶她去看電影。」
溫敏為難了。
蔣擎勛從後視鏡里看到她擰起了眉頭,「孩子的生日,你縱容她一次吧。」
溫敏看著女兒,輕輕的點了點頭。
溫敏打開外帶的食物,是一個精致的盒飯,里面的葷素搭配營養,色彩也很漂亮。
吃了一口,味道清淡,很適合孕婦的口味。
「很好吃,在哪里買的?」
「我做的。」
「什麼?」
「我借用了他們的廚房。放心吧,沒有地溝油,干淨衛生,營養豐富。」
「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飯。」溫敏一邊吃,一邊和他先聊著。
「一直都會做。」
他對食物要求比較苛刻。部隊里的飯菜就是給豬吃的,不得已才自己動手學著做飯的。
「那你在日本的時候,為什麼說你不會做飯?」
蔣擎勛的眼神望向前方,神色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