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縣承說的對。張縣令你就放心去做,到時候哪怕是憂壓。也有我們給擔著,不怕。」詹主薄明白了肖縣承的意思,也跟著附和。
可惜,那些個人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麼說這個。話,尤其是那些個知道三水縣事情的人,他們才不相信縣令大人做不好呢。
兩個人說完這個,便準備離開,實在是不願意忍受那種目光了,有鄙夷的,有不屑的,還有果然如此的,反正就沒有好的。
張忠見兩個人答應了,馬上趁熱打鐵地說道︰「那這樣,我先把錢拿出來,以後衙門等有了錢,再給我,我是官身,不能用自己的錢直接拿出去幫著朝廷做事情,會被彈劾,二位若是同意了,咱們就立個文。
主薄與縣承听到張忠要先拿錢,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點頭答。
「張縣令說的好。那就這麼辦了,我馬上就去寫。寫完了大人按個,印就行肖縣承高興啊,覺得張忠這個時候終于是變傻了,等著以後衙門中有錢了,那就等著吧,在山上施工的話,前後怎麼不得幾千貫,只憑借衙門的錢。等到什麼時候去?
詹主薄同樣開心。他想到了賺錢方面,馬上就有一筆錢能到手了,到那邊開店,等著張忠拉了人過來,就可以跟著佔好處。
一想到這里。也跟著說道︰「是呀,張縣令能這麼做,當真是我縣百姓的服氣,我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不如就在那山的下再蓋個店,讓張縣令更好做一些。」
兩個人說完話,急匆匆跑到前面寫文書去了,張忠辦成一件事,終于是放心了,旁邊的一個刀筆看不慣了,對著張忠說道︰
「大人,您這麼做,萬一到時衙門沒有錢怎麼辦?還有那個,那個,別人開的店的事情,大人,您這不是,」
「無妨,用不上幾天就有錢了,至于店麼,多開些好,不是開了就會有人去,等著那邊弄好了,就可以開始做別的事情了,到時還要諸位齊心合力,華原縣的百姓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要靠諸位了。」
張忠不擔心錢的事情,也不擔心別人開店佔便宜的事情,寶貝兒子早把這些想好了,不用多管。
周圍衙門中的人哪里听過這種話,一個個在那里激動地保證著,那些個干活停下來的百姓再干起來的時候,覺得力氣更大了,就算是沒有人看著,他們也不會再偷懶。
一會兒的工夫,主薄和縣令就跑回來了,讓張忠蓋上大印,高興地說著去山那邊看看,又跑了,其實是回家睡覺了。
張忠也沒指望他兩個能幫著做事兒,只要在一定的程度上不搗亂就滿足了,找來家中下人,讓他回去調錢,好到山上去建設,那山其實還真的有點名氣,孫思邈就在那里住著,現在死了,蓋個觀什麼的去的人應該不會少,原本是準備蓋個廟,現在正滅佛呢,只好換換。
想來到時候會有許多的人去那上香求無病無災。
當天的黃昏時玄。衙門中又一次貼出了告示,一個是招衙役,一個。就是招勞工,勞工過來干活,前二十天算正常的出工,後面的就開始給工錢,至于那減免租調的事情,只能等明年再說了。
縣中的百姓去年交了雙份的,這春耕完就沒有吃的了,什麼租調已不重要,給錢才是百姓最為需要的,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干活的時候,飯菜也由衙門管,已往的時候是自己從家帶。
招衙役自然還是找混混,待遇好啊,同時限制也多,哪個敢做出一點不和規矩的事情。直接就是幾十棍子敲下去,混混想不當衙役也行,各自找活干。
這個衙役的活混混干最為合適,腦袋夠用,還熟悉一些他們那個行業的事情,現在的華原縣比起三水縣來說,已經亂的不能再亂了,只能采用這個辦法。至于混混是否听話,那太簡單了,先給東西,後敲打,恩威並施。
民不與官斗。再厲害的混混也沒有用,何況百姓現在都知道新的縣令張大人是從三水縣來的了,身邊還跟著二十個王府護衛,哪個敢不服?
開始時肖縣承和詹主薄還打過這些個護衛的主意。想要上書,說張忠逾制,後來想了想沒敢,到時候借人的那邊得罪了不說,人家一句話「派人送東西過去,還沒回來,就算揭過去了還能怎麼辦?
告示一出,干完活回家的人就開始說起白天見到的事情,家中的老人,女人還有孩子跟著听,結果第二天早上開」派縣令的愛民!事工一次被本大地富揚出去。加卜紋兩邱賞…。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至于詹主薄和肖縣承,自然是做為反面人物出現在百姓的口中,等中午兩個人出去吃飯的時候,遇到的百姓看向兩個人的目光與平時都不同了。
這個情形讓兩個人郁悶無比,後悔昨天就不該說出那個不同意的話。後來又同意了,是被逼的,現在縣城中的百姓是最先知道的,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全縣的百姓也會清楚。
兩個人找了一個小店讓車停下,進去坐好,等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人過來打招呼。
「人呢?」詹主薄本來剛才到這邊的路上就憋了一肚子火,昨天晚上想著張忠會賠錢的好心情也沒了,在那里一拍桌子大聲地喊道。
「俟呦,這不是主薄與縣承大人麼,我剛才進去忙事情了,二位也知道。這個小點,我一人全干,忙不過來呀。二位吃點什麼?」身兼好幾個職務的掌櫃過來,問道。
「來一份扒羊臉,再溫上兩壺酒,扒羊臉多放香菜。」詹主薄點了一道菜,兩個人也不準備多吃,喝點酒就行了。
「主薄大人,扒羊臉沒了,您換一個?」掌櫃的在那里抱歉地說道。
「那就來個小蔥拌豆腐,再來一個炒筍絲。」詹主薄換了一個。
「好 ,您二位稍等,我去去就來。」掌櫃的開始化身大再,跑到了後面。
這時小店中又進來兩個人,是兩個混混。進來時先掏出一串看上去約有七十多個的銅錢,在那里等著,過一會兒大廚回來了,兩個菜擺到桌子上,又溫了酒,這才看向那兩個剛才進來的人。
一看到兩個人,掌櫃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皺。對著兩個人說道︰「方四方五,出去,今天別想在我的店中白吃白喝,我可不怕你們,換新縣令了,想要找不自在,我這就去報官。」
「姜大叔,您想差了,哪里會白吃白喝。先前我與兄弟來了兩次,一時身上沒錢,欠了您六十五文,這里是七十六文,您給我和兄弟上碗面。一起給您,多的七文錢您看著隨便上點什麼。我兄弟二人吃完了還要到衙門去當衙役呢。」
兩個人中的一個笑著對掌櫃的說道,讓另外幾個吃面的人詫異不已。掌櫃的也沒想到還能遇到這樣的好事兒,仔細地看看兩個人,又看看那桌子上的錢。
「方四,你沒騙我?」
「沒騙,這錢姜大叔您先拿著。」見人家不相信,方四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扔了過去,掌櫃的連忙接住,夠沉的。
錢到了手中,自然就不去懷疑,掌櫃的忍不住問道︰「方四方五,這可不像你們啊。」
「姜大叔,以前縣里是文縣令,現在是張縣令,我兄弟兩個還想去當衙役呢,那告示上說了,只要以前做了什麼事情,沒有讓人家諒解。那就別想當衙役,姜大叔,我和兄弟想改一改,您諒解嗎?」
方四哀求著說道,他兄弟方五那邊也似乎眼巴巴地望過來。
掌櫃的看看兩個小兄弟,嘆了口氣說道︰「方四方五啊,你們爹死的早,只有你娘把你們養活大,能知道好好做人了,以後就別再干傻事兒。張大人可是三水縣張家莊子的老爺。本事大呢,眼里揉不得沙子,當衙役好啊,往後你們的娘就不愁了。」
掌櫃的沒說什麼諒解不諒解的話。可听到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兩個兄弟也高興地在那里叫了一奐。
掌櫃的拿著錢進去,一會兒的工夫斷出來兩碗面,還有一份扒羊臉以及兩壺溫上的酒,送到兩個兄弟的這張桌子上。
「知道你們能喝,卻不能讓你們多喝了,萬一到衙門中說錯了話。就別想當衙役了,好好吃。」
「姜大叔,七文錢買不來扒羊臉的。酒也買不來呀,您這是干什麼?」方四看到送上來的東西,愣了下,問道。
「不干什麼,給你兩個小子吃的,以後還指望著你們護著縣中一方平安呢,吃吧,吃飽了到衙門好好說。等衙門的人過來我問,我幫你們圓說。快吃,這點錢不算什麼,浪子回頭啊。」
掌櫃的在那里高興地說道,周圍的人他都認識,哪家怎樣也清楚,兩個孩子以後只要能好好干,送點東西又算什麼。
「姜掌櫃的,你不是說沒有扒羊臉了嗎?」這是詹主薄沉著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