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不管劉知柔傻在那里的樣子。繼續地說著,覺得茶泡的差不多了。把茶碗托起來,用蓋子把茶沫撇了撇,請請地喝上那麼一下,又呼出口氣來,一副享受的模樣。
劉知柔喝過這樣的茶,只是當初喝的是張小寶與王鵑讓人從河南那邊偷來的信陽毛尖,這次是西湖龍井。
「咦?老尚書,您這茶」?」喝過了一口,劉知柔驚訝地問了一聲。
「是不是覺得和你以前喝的不一樣?可知這茶從何處得來?」老頭一見對方的表情,就猜出對方還不清楚茶出自什麼地方。
劉知柔搖頭道︰「還真不知是什麼地方出的,當時別人給我送來的時候,說是讓我幫著張忠一把。但主考的官員與我並不是那麼融洽,也沒幫上什麼忙,誰知張忠竟然考上了,後來安排官職的時候,我同樣未出上力,那些人似乎也在幫著張忠。
後來想想明白了,既然能找了我,人家就可以找別人,這茶難道是張忠家里買來送于別人的?木耳我也沒少得,听說是張家莊子種的,到現在我也沒琢磨出來,木耳該如何去種。沒種子呀,說是讓那人到司農寺。還真一點也不屈才。」
老頭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又喝了一口茶,抓起桌子上的南瓜子,吃了幾個,劉知柔也未去打斷,坐在那里靜靜等待。
老頭吃好了,拍拍手上粘的一些個依附在瓜子上的調料,說道︰「你喝的這個茶是我讓人從西湖那邊采來的,轉手交給張家莊子他們便給我拿回來現在的茶葉,你以前喝的茶是從河南那邊拿來,同樣是轉手了張家莊子。」
「張家莊子出這樣的茶?那他們豈不是,豈不是成為了眾矢之的?」劉知柔自然明白這種茶的價值,喝起來上癮,自己喝的時候都是小心又小心,舍不得,哪知這個東西張家莊子只要把茶采下來給他們送去,他們就會做成好茶。
老頭對劉知柔的話不以為然。
又喝了一口茶水「眾矢之的?哪來的矢?別人喝的茶,全是從王府送出去的,張家產的茶,一部分自己留著喝,一部分直接賣掉,大部分全送到了王府,讓王府或是送人,或是賣了錢之後分。
誰敢來搶張家的這個方子?那與搶王府有什麼區別?唯一能把方子弄到手的就是皇上,但皇上可是對兄弟非常好,怎麼會因一茶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何況皇上想喝,還能少了不成?」
「老尚書說的也是,那自然的書,是不是能給我了?我回去讓人好好琢磨一番,說不定能做出更有用的東西劉知柔此時提起了書的
情。
「哦?李尚書難道就不等等呂侍郎了?說不定呂侍郎能把人給帶
來。老頭故意一說。
「換成先前還行,現在是不可能了,張家竟然能夠和王府搭上那麼密切的關系,又怎麼會怕一個侍郎?尤其是听人說,張忠手段了得,華原縣剛剛到手,就把原來的人給收拾了,又是修路又是修山的,還有河也被您那外甥給修了。
有心找差錯也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只要不是造反,又能把他如何?張家獻那方子的功勞還沒找到借口封賞,大不了,就扯平了,但皇上心中卻未必是能扯平,待呂侍郎回來,我好好勸說一番
劉知柔這時已經不對呂侍郎報什麼希望了,上官下到地方,自然要擺出架子,京官和外放官員不可能一樣,哪怕平時在朝中再和氣的人,也會帶上那麼一點點的傲氣,加上這個事情能立大功,天氣還如此之差。就是發點脾氣也很正常。
問題的關鍵在乎時方是什麼人。張忠可以說是管著兩個縣,家財萬貫。新科狀元,與王爺交好,與老尚書的關系也不錯,還有獻方子的功勞。這樣的人會管你是不是京官?
「不急,等人回來之後再說,若是沒辦成,那就把書拿去,辦成了自然不用我多費神,听兩個娃子說。藥王山那里以後要修個湖,這也是你工部的事情,到時可別忘了該怎麼做,張家莊子出手,向來不簡單。」
老頭還準備看看那個呂侍郎把事情辦成什麼樣,哪怕劉知柔已經知道要壞事兒,在那里不急不緩地說道。
劉知柔明白其中的意思「老尚書。不知這張忠以後要到什麼地方去?」
「還能到什麼地方,華原縣在其手中,也會如三水縣這般,成一上縣。到時自然是入朝為官,不是五品的官,也得是正六品上的,或許那時你們就有機會共事了
「這個」張忠的年歲是不是還
上江。這麼小便入朝,不好授實職實權的官,那可真是荒廢個。」
劉知柔覺得這樣做並不好,只在地方當過一任縣令,不管是中縣還是上縣的人,就算真的進到京城。以後的仕途也不會太順暢,換成別人。他不會去惦記,但張家那的那個人。好象一直在幫著張忠一步步走上來,張忠如果以後的仕途沒有什麼進步,誰又能保證那人不會心灰意冷。
經劉知柔一提,老頭也想到了這點,平張家的本事,不該太早入朝。到地方上去歷練一番,多些資歷才是正途。
想到這些,老頭陷入了沉思當中,手上拿著的南瓜子被他捏來捏去。
劉知柔在對面看著,提議道︰「不如等著張忠把華原縣變成了上縣。咱們幫他一把,不讓他入京了。外放到遠點的地方,苦點的地方去。按他們的能耐,把那地方稍微做好一點點,也走了不得的政績和資歷。」
「這個事情還不能太早就決定下來。待我寫封信給小寶和鵑鵑,問問他們的學業如何,順便提一下。張家若是同意了,那便讓張忠外放。多使些力氣,這個還是容易做到的,若是不同意,那就在能幫的時候幫一把吧。
老頭心中贊成劉知柔的辦法。卻不知道張家那位高人如何考慮的,只好先探探口風後再說了。
「既然如此,那我在這邊等土幾日。正好琢磨琢磨那自然,有不明之處,還望老尚書指點一二。」
劉知柔準備在張忠的身上投入了。好讓那張家莊子背後的人明白,真做好了,說不定還能當上幾年的宰相。
老頭應了下來,不在這個事情上繼續說了,開始說一些個無關緊要的事悄,喝喝茶水,釣釣魚,兩個人談的還算不錯,一直到了戌時。吃晚飯的時間,這才一同回到了水雲間。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老頭開始張羅起比賽的事情,下雨不怕,可以搭棚子。在這樣的天氣下比賽,感覺自然不一樣,哪怕是觀看的人也會覺得新鮮。
劉知柔也終于是把呂侍郎給等了回來,呂延稽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不像是生氣,好像是氣血不足。
「劉尚書,到了那邊出了點事情,沒有把人請來,也沒見到人,張忠張縣令在那里親自坐鎮,為了不讓河流決堤,專門開出了一個口子,這才使得下游平安無事,我認為應該上折褒獎。」
劉知柔正在吃飯呢,中午飯只有一個菜,炖菜,炖的時候多,香味不停地傳出來,讓從昨天中午一直到今天中午只喝了些涼水,一點東西也沒吃到的呂延技不停地咽著口水。
「呂侍郎不如賞個面子,陪我一同吃點,別看是炖菜,也別看里面放的豬肉,味道確實不錯,還有糟米飯配的咸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
劉知柔一看呂延稽的樣子就明白了。這得餓成什麼樣,才能看到飯菜就有如此的反應。
呂延作也不客氣,坐下來,先是用勺子舀了多半勺子的炖菜,倒在碗中,喝了一口炖菜的湯,又咬了一口咸魚,筷子上下扒拉著,眨眼的工夫就吃進去半碗糟米飯,呼出口氣來。對著劉知柔開始說起昨天遇到的事情。
等把事情的經過一點不差地說完。這才夾了一塊五花三層肉扔到嘴里。邊吃邊說道︰「好吃,水雲間做的東西果然非同一般,連著平常沒有人吃的槽米飯也香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配了咸魚來吃。本來配咸魚最好的東西是苞米面大餅子,但這里沒有。
劉知柔听著,有幾次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呂延稽實在是遭了不少的罪,張忠竟然以不是在驛館和官府為由,不給他東西吃。
讓人花錢去買,價錢已經提到了二十兩銀子一頓飯的程度,結果沒有一個百姓肯把自己的飯菜讓出來,給多少錢都不行,原因很簡單,就是得罪了縣令大人,好在那涼水沒人看著,隨便取用,這才灌了一肚子涼水。
接著就是沒有住的地方,只能在車里睡覺,誰知道呂延詐睡著了之後。張忠把跟著昱延作的人給安排到了一個帳篷里面,還送了些吃的東西,同樣是炖菜,帳篷的門口由王府護衛持弩守著,跟來的人吃了頓飽飯,睡了個好覺,呂延柞卻自己一個人倒霉。
劉知柔看著呂延稽,想了下說道︰「昌侍郎,張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他還準備到京城中去做官,到時候你我多找些人,把他給外放到最窮最苦的地方。」
這章算昨天的,寫的慢了,要讓張小寶和王鵑長大點,轉折。我先吃點東西,眯個把小時,起來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