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零五八)︰夜半私語2169字
「煙兒……」上官懿第一次發現她會生氣,以前她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再怎樣也微笑面對,但他喜歡她這樣的樣子,至少能證明她在乎他。
「我知道你不能哭,因為你是一國之君,所以就讓我代你哭吧。我不要那些不開心的事影響你,想看你笑的樣子。」我突然撲到他的懷中,強忍的淚水終于溢出眼眶。
「你還是頭一次對我說這樣的話呢。」上官懿感動地單手擁緊她的身子,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嘴角微揚。
「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我紅著臉埋進他的胸膛,頭一次對他說那麼肉麻的話,有點不好意思。
「是,我答應我的煙兒,如果下次不開心,就像你一樣趴在你的胸口哭。」上官懿意有所指地道,漾開奸詐的笑容。
「你,我不理你了。」我腦海里浮現那個畫面,紅著的臉更加通紅,推開他挺拔的身軀,逃離他的懷抱。
但是,身高的人手也比較長,所以我被像小雞般拎起,被他強勢抱在懷里。
當暗黃色的雲朵籠罩整片天空,黑夜即將乘著風降臨。可落思殿里的每個人卻笑不出來,特別是寢宮方向,若然和依晴苦著臉領送晚膳的太監進去,接著太監陸陸續續又走了出來。
房間內若然、依晴都可憐兮兮地看著案上低頭抄寫的她,口中是苦口婆心的哀求,但鳳璃煙依舊是相同的回答。
「放著吧,我餓了自然會吃。」我頭也沒抬,繼續快速抄寫案上的道德經,對她們的話置若罔聞。
「現在吃!」依晴勸出脾氣來,實際上只是想她吃點東西,並沒有真的斥責她的意思。
「……」快速書寫的手頓了頓,然後恢復了之前的動作,一抹了然的笑容掛在了臉上,接著寫下一排好看的字。
「再不吃我可要生氣了。」依晴雙手插腰佯裝生氣道,語氣半帶玩笑半帶威脅。
「你不會。」我輕笑出聲,將寫好的一張道德經文遞給一旁立著的若然,然後重新寫另一張全新的白紙。
「我是說真的。」依晴堅定地說明,點了點螓首表示很認真。
「好啦,我把晚膳撤下,做點民間小吃過來吧。」若然推了推仍想嘮叨的依晴,放下手中的一疊寫滿道德經的紙。
若然硬拉著依晴離開,臨走前還為我闔上了門,我繼續揮毫書寫,但心中不免有些寂寞。以前我獨自一個人呆在租用的公寓里也不覺得寂寞,為何到了古代這種感覺越來越濃,是不是我變得貪心了。
不知不覺入夜,在墨水的不斷燻染下,夜跟著開始深了,宮中的大部分人處于睡眠之中,而我只能重復所有的內容,坐著同樣的事情。若然和依晴做的小吃我沒有吃,腦海中除了道德經的內容,還是內容。
門突然‘咿呀’一聲開啟,一道頎長的身影閃身入內,朝全神貫注的她走去。黑眸緊鎖那抹倩影,看著她打著哈欠的嘴巴,心疼涌上心頭,他順手在桌子上端起那杯盛滿的花茶。
「煙兒,休息一下,我幫你抄吧。」上官懿在她身旁停下腳步,彎下腰將杯沿湊近她的唇邊,欲喂她喝下。
「我自己抄就好,不然會被太後發現的。」從他進來我就感受到他的氣息,但我沒有說出來,杯子靠近的時候我張開嘴全數喝下。
「你不知道你家的夫君我,最會模仿字跡嗎?」上官懿大言不慚地說,放下手中的杯子,伸出雙手抱起坐著的我,他自己則坐到我的位置上,再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少臭美了,你什麼時候成了我夫君,我可不記得嫁過一個有那麼多侍妾的男人。」我一听到這稱謂最初是開心的,但想到他後宮佳麗三千,不禁斂起笑容。
「哎呀,吃醋了呢。」上官懿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笑著道。
「誰說的,才沒有。」我肯定地說,他用下巴來來回回摩擦我的脖子,搞得我癢癢的,好想笑出來。
「真的沒有?」他離開她的玉頸,嘻嘻地端看她的臉,最後忍不住靠近她,欲吻上那誘惑的紅唇。
「要抄經文了。」我及時擋住他的薄唇,不準他再得寸進尺,再加以借口推托。
我有時候真怕心沉淪了,不想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情愛’這種東西會使人亂了心智,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愛他,而是我想愛得理智些。
「我會幫你,現在抄了多少?」上官懿不希望這壞了他的大事,嘴里雖然問無關要緊的事,手可是不安分地繞到她的腰身處。
「才五百,還有一半呢。」我故意夸大其數量,就是要逼得他別想其他的事。
經文風波在我第二天完整交出一千遍後,藍燕的死總算平息。太後雖然懷疑是不是都出自我手,但礙于某人的面子,太後壓下滿腔的怒意。
此事後過了三天,柳玉請人通知上官懿,說有事相議,他不方便拒絕,只好帶著兩名太監前去。他才踏入柳玉的宮殿,她已領著宮女們彎身行禮。
「臣妾恭迎聖駕。」柳玉如黃鶯般的聲音響起,她一身鵝黃色的錦衣映襯著秋日里的楓葉,一頭金光閃閃的釵飾使人看得頭暈。
「免禮。」上官懿扯出一抹微笑,示意她起身,雙手交叉負于身後,手中的紙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
「柳妃要與朕說什麼?」要不是顧慮柳玉的爹是朝中重臣,他才不會來,因為心里想念的是他的煙兒。
「請王先坐下來吃點東西,臣妾在那里擺了一桌酒菜。」柳玉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厭惡,藏于衣袖內的手不禁握成拳頭。
「好吧。」他想也不差這點時間,最想听的是她要說什麼。
柳玉帶著上官懿步入草坪,在草地上的涼亭坐下來,屏退一旁候著等待伺候的宮女,她為他斟上了滿滿一杯酒,這動作好像很熟悉做了好多遍般。
「臣妾十六歲進宮,已經過去兩年多了,王一次也沒寵幸過臣妾,雖然偶爾過來探視一下,但可能是為了維持朝中的秩序才做的。」柳玉露出一臉傷心,拿起酒一口喝下,然後突然用力地放下,故意制造出很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