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听阿姨的話,快過來。」
許唯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看著溫妮莎神情絲毫不變,依然用槍對著趙汐月。剛才那地動山搖的震動,都沒有讓這個冷酷的女人有絲毫的變化,完全沒有一點的可乘之機。更讓她擔心的是小鳶,這個小女孩就算在趙汐月的懷里,右手依然堅定的指著溫妮莎,彷佛她的手中有把大口徑的光束槍,可以威脅到溫妮莎的生命一般。
唉,還真是個孩子啊。
看到小鳶絲毫不為所動,許唯在心里輕嘆著。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春美,在趙汐月的生命受到威脅之際,就算是這個經過嚴酷訓練的女戰士,也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到底,要怎麼辦呢?就算是外面那些戰士能夠守住通道,抵擋住敵人的進攻,等到軍方的支援。可是趙汐月已經被敵人控制,就算援軍來了,也絲毫沒有辦法。除非,能有先天以上的人,而且還在極近的距離下,才能在瞬間接近溫妮莎,並且用身體擋在槍口的前面,才可以破解這個危局。
可唯一的先天高手,也就是那名上尉,此時正帶著那些戰士在通道口抵御敵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通知他這里發生的事情。
許唯的心思急轉,腦海中想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能夠解決眼前的事情的。
「轟!」
又是一聲巨響和劇烈的震動,顯然敵人機甲的導彈又一次發射了……許唯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天花板,看這座建築的結構,不知道還能再抗住幾輪導彈的攻擊?
似乎溫妮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目光微微掃過整個房間,最後落在趙汐月的身上。
「你要做什麼!」
看到溫妮莎向趙汐月走去,許唯急忙叫道。
「待在這里,等死嗎?」溫妮莎瞥了她一眼,走到趙汐月的身邊,槍口抵在她的背後,喝道︰「走。」
「不許你帶走姐姐!」小鳶死死的抱著趙汐月,倔強的沖溫妮莎喊叫著。
趙汐月將小鳶的手拉開,輕聲道︰「小鳶,你先和老師在一起。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事的。乖,听話好不好。」
「不要!」小鳶大叫道,然後怒視著溫妮莎︰「我是不會讓你帶走姐姐的!」
「死孩子,滾開!」溫妮莎沒有心情再去跟小鳶說話,不屑的喝道,看到小鳶依然站在趙汐月的身邊,她終于惱羞成怒,抬起右腳,狠狠的向著小鳶踹去。
「小鳶!」許唯驚叫一聲,就連春美和春麗兩姐妹臉色也變了。
溫妮莎穿的是高跟鞋,鞋後那尖細的根部正對著小鳶的肚子狠狠的踏下。如果這一下踏實了,以小鳶那根本沒有修煉過武道的身體,絕對是致命的傷害……許唯已經有些不敢看了,這個可憐的孩子,就要喪生在溫妮莎的腳下。
就在此時,情況突然一變,趙汐月突然伸出手將小鳶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但是她自己卻沒有來得及躲開,被那一腳踢在了腿上,頓時一股鑽心般的痛楚從腿上傳來,讓她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聲。
「姐姐!」小鳶小臉發白,連忙扶著痛的站不住的趙汐月,慌忙在她腿上揉著。
幸好趙汐月的武道修煉的不錯,《浩氣正天訣》本來就對身體強度的加成要比其他功法強一些,而溫妮莎雖然也有著不低的武道修為,可這一下並沒有帶上太多的內力,才不至于讓趙汐月的腿當場斷掉。
「姐姐沒事,你快到老師那里去!」趙汐月勉強的笑了笑,可怎麼看,她的臉上都是強忍著痛楚。
小鳶神情慌亂,大大的眼楮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她知道,趙汐月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到了這樣的重擊的。在她的心里,趙汐月的地位已經上升到了比雲翼還要高的位置,以前在孤兒院,從來沒有人會這樣的關心她,保護她,而眼前這個才認識幾個月的的漂亮姐姐,卻為了保護她而被那個女人踢傷。
「你這個壞女人!」小鳶眼中充斥著怒火,死死的盯著溫妮莎。
看到她的眼楮,溫妮莎不由的打了個哆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面前這個孩子帶給她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甚至還要比那兩個侍女給她的還要清晰和恐懼……溫妮莎很討厭這種感覺,目光中漸漸變得猙獰。
「給我滾!」
溫妮莎歷喝一聲,再度抬起腿,向著面前那個小小的身體踢去。這一次,她的腿上灌注著內力,在內息的加成之下,這一腳快如閃電,重若雷霆,若是被踢重的話,小鳶絕對會被當場踢爆,血肉橫飛。就算是趙汐月,挨上這一腳恐怕也會受到重傷。
瞬息之間,那只腳已經到了小鳶的面前,就算是趙汐月,此時也來不及再將她拉回來。
除了溫妮莎和小鳶,其他人都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就連春美和春麗兩個經過嚴酷訓練的女戰士,也不想看到這個可愛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慘遭殺害。
望著溫妮莎,小鳶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有的只有濃濃的恨意,和那堅定的目光。
緩緩的,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白女敕的小手遙指著溫妮莎抬起的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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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躲過那充滿力量的一腳,但隨即一個巨大的拳頭狠狠轟擊在胸月復之中,讓這台「收獲者」控制不住的向後倒飛過去。座艙之中,雲翼一臉的苦澀,敵人的一舉一動,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手下的速度也絲毫不慢……可是,這台機甲的反應也太過于遲緩了,應該是光腦的處理速度不夠,根本無法做到像烈馬七型,甚至三型那樣的動作。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雲翼一邊穩住機甲,再度飛向半空。一邊思索著,該怎麼樣才能用這台機甲戰勝敵人。
剛才那飽含力量的一拳,讓這台機甲的胸膛處出現一個淺淺的凹陷,幸好這台機甲的骨架還算結實,機甲的駕駛艙也貼近于後背的位置,這才不至于一拳就被擊毀。
目視著對面的機甲,再越過他看到不遠處,那些敵人依舊在轟擊著大劇場側面的通道。看到從通道里不時射出的光線,雲翼的心里微微安定了一些。只要那些戰士還守在那里,那就說明趙汐月相對來說還很安全,自己也可以有多一點的時間,來解決面前的敵人。
雖然面前足有三名敵人,可只有一台機甲在和自己戰斗,另外兩台仿佛就在看戲,絲毫沒有動手的興趣。
「只有一台麼?要是不用防備另外兩台機甲的偷襲,我應該也有一戰之力吧。」雲翼望著對面的機甲,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合金長劍之上,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這台「收獲者」機甲的兩臂略顯縴細,合金材料的強度也不足,用來傳輸能量還行,但想要靠雙臂去攻擊敵人,恐怕敵人沒打倒,雙臂就會因為巨大的沖擊而毀壞……
能夠使用的,只有粗壯的腿部。
因為要支撐起安裝了全套農業設備的身體,這台機甲的腿部非常粗大,而且材料也是用的比較好的,完全可以用來戰斗。
雙手一動,隨著一連串的命令輸入,「收獲者」頓時如一顆出膛的炮彈,雙手高舉過頭頂,並在一起,形成一個尖銳的三角形向著對手沖去。
「想要將力量集中到一點嗎?」瘦猴不屑的看著俯沖而來的機甲,不躲不閃,反而迎了上去,雙手緊握長劍,對著疾馳而來的機甲狠狠劈下。
他早已經測算好,當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十米之內時,自己手中高頻振蕩的長劍,將會狠狠的從那台丑陋的機甲頭部切入,就靠那一層薄薄的防御,這灌滿能量的一劍,絕對可以將它從中劈成兩半。想到這里,瘦猴的心不由的興奮了起來,連帶著呼吸都有些急促。
「去死吧!」仿佛發泄一般,瘦猴狂呼著,用力揮下長劍。
但是隨即,他愕然的發現,對面那台丑陋的機甲竟然詭異的抖動了一下,速度驟然下降,只有不到剛才的一半左右。原本,這並沒有什麼,可是現在,瘦猴已經將機甲的大部分能量都灌注到了雙臂和長劍之中,剩下的能量已經不足以讓他停下這一劍……
「哼,算你運氣好!」
雖然不知道對手的機甲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他畢竟是避開了自己的全力一擊,眼下最少七到十秒之內,自己機甲的能量只夠做短距離的躲閃,不能發揮任何攻擊能力。
瘦猴不認為對手是專門減速的,那種高速移動之下突然減速,沒有相當的技巧是做不出來的。那關系到一系列復雜的命令,以及對機甲內部能量流的控制,還要求對機甲的結構非常熟悉。瘦猴自己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是對手的那台破爛機甲發生了故障。
但是緊接著,他的眼楮突然凸了出來,甚至差點掉了下來。眼前的一切,讓他驚駭到不可置信。
對面的那台破爛機甲的速度,陡然再度恢復到了正常,就好像剛才的突然減速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瘦猴的心里充滿了難解的疑惑,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台機甲又凌空驟然變換身形,那一雙碩大無比的巨腳,挾著萬鈞之力,重重的撞擊到了他剛剛劈落的長劍手柄處,撞擊點是那麼的精準,讓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
原本被他控制的剛好停下移動的長劍,在這股巨力的沖擊之下,繼續向下。原本灌注在長劍之中的能量還沒有來得及抽回,威力依然強大……
「不!」瘦猴臉色慘白,他已經猜到了,這一下的後果是什麼。
鋒銳的長劍,在超高頻率的震動中,在這股巨力的帶動下,先切入機甲的的左腿,接著斜斜向上,切入胯間,腰際……
當那柄長劍內充斥的能量用盡的時候,瘦猴的機甲已經由于引擎和機甲內部受到嚴重的創傷而失去動力,從天空跌落而下。而那柄長劍被手疾眼快的雲翼挑入半空,在落下的時候,劍柄已經準確的插入在了機甲手腕上的多功能接口之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原本另外兩個機甲戰士還擺著一副看戲的姿態,卻沒有想到,只是一瞬間的交鋒,實力不俗的瘦猴竟然會被自己的長劍擊傷,並且失去動力墜入湖中,生死不知。而他的對手,卻好整以暇浮于半空,冷冷的看著他們。
終于,他們明白,在那台丑陋且怪異的農業機甲之中,乘坐的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機甲戰士。
「我來對付他,你去把瘦猴救上來。」其中一人抽出長劍,打開胸前的導彈發射口,並且聯通肩膀上30M口徑高斯炮的能量通道,嚴陣以待的看著對面的那台機甲。另一台機甲聞聲說道︰「小心些,這個人看上去不簡單,有事情立刻通知我。」說罷,他掉轉身型,便向著水下沖去……
雲翼揮了揮機甲的右手,看到光腦上檢測的數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這台機甲雖然功能不強,防御力低下,速度也很慢。但不可否認,它擁有一顆不錯的核心。就連手上這把戰斗機甲專用的震蕩合金長劍,也能發揮出百分之八十的攻擊力。
只是……
他抬起頭,看著對面那台武裝全開的機甲,眉頭緊鎖。
剛才那個被他干掉的機甲因為狂妄大意,並沒有開啟其他的戰斗裝備,這才被他抓住了機會,利用《星刺》中的一個控制能量流的小技巧,輕易的使他的機甲失去了動力。但是現在,對手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己將沒有絲毫取巧的可能,只能靠實力去戰勝對手。
看著機甲左側的數據終于演算完畢,雲翼心中充滿了自信。
這台機甲的光腦雖然比較落後,導致機甲的靈活度不夠高。但他從起飛到現在,一路上並沒有閑著,一直在光腦上編寫著簡化後的程序。通過對程序的優化,可以最大程度的調動起這台機甲全身的能量,提前將所需要的能量分配到需要的地方。現在,程序終于演算完畢,機甲的速度據他估計,最少也能夠提高百分之四十左右。而且,這樣做的話,就算是一台農業用的機甲,也可以施展出D級戰技,甚至發出級戰技也是有可能……
不過若是B級戰技的話,就算能源核心和引擎可以發出這麼大的能量,機甲的結構也是撐不住的。恐怕沒等戰技釋放完成,機甲就先散架了。
手上的長劍已經牢牢嵌入手腕上的多功能插槽,十多米長的長劍就仿佛成了右臂的延伸,揮舞之間更顯靈活。讓雲翼不由的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那台個人機甲改一下,右手小臂以下直接弄成短劍的好。
不過,這也只是想一想罷了。他一直都是用的刀,突然換成了長劍,雖然也可以當刀用,但總感覺有些不舒服。如果以後一直都用劍的話,少不得幾年的苦練。
目光看了不遠處的機甲和那些人,似乎進攻的火力更猛了,雲翼心中微微有些焦急,收回目光放在面前攔著他去路的機甲身上,深吸一口氣,雙手敲擊在鍵盤上,機甲後面的引擎猛然加速到滿負荷,推動著機甲向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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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許唯的耳中並沒有听到想象中的**撞擊聲。
難道那個裝成溫妮莎的女人沒有下手?
正當許唯疑惑不解,打算睜開眼楮之時,耳邊猛然傳來刺耳而瘋狂的痛呼聲,叫聲是那麼的淒慘,而且還夾雜著恐懼、疑惑、不解、害怕等等的情緒。這也只有許唯這種音樂大師,才能夠分辨出其中夾雜著的混亂的情緒……
她心中一陣悲傷,看來那個小女孩,最終還是被那個女人殺害了。
但是隨即,她愣了一下。
剛才那個聲音,好像並不是小鳶的那種稚女敕,反而像是一個中年婦女才會發出來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唯急忙睜開眼楮,但馬上,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眼前的一幕,讓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條件反射似的,她揉了揉眼楮,再度睜開眼楮,可眼前的一切,和剛才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
小鳶依然完好無缺的站在那里,右手遙指著溫妮莎。
但溫妮莎卻沒有站在那里,她跌落在了地上,抱著腿痛苦的嘶叫著。許唯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她的腿上,卻目瞪口呆的發現,溫妮莎的右腿上,從膝蓋以下的部分,竟然消失了!
許唯的目光掃過房間里,並沒有看到溫妮莎的斷腿。而那個小女孩的手上,也沒有刀刃一類的東西。
溫妮莎腿上的被切斷的地方,是那麼的平滑,就仿佛是用最快的刀片切過,不是激光刀切割後的那種焦黑,也不是震蕩刀切過的那種血肉模糊,而且非常平整的切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腿上的動脈正在向外噴射著鮮血,而靜脈也向外緩緩的留著暗紅色的血液。
狹小的密室,昏迷的男人,斷腿的女人,滿身鮮血的小女孩……
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在許唯、趙汐月、春美和春麗四人的心頭徘徊著,誰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鳶到底是如何切斷溫妮莎的腿的,被切下的斷腿又在什麼地方。
「咯咯咯……」
一陣牙齒用力摩擦的聲音,從滿面扭曲的溫妮莎嘴中發出。她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小鳶,目光中充滿了怨毒,恨不得將她撕碎吞下。
「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恐怖的能力……是我大意了。」溫妮莎牙咬切齒,充滿怨恨的聲音飄蕩在密室之中。
恐怖的能力?
除了春美之外,其他幾人都將目光落在小鳶身上,想要知道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而春美所受過的訓練,讓她雖然也是同樣的好奇,但目光卻絲毫不離溫妮莎。她很清楚,此時溫妮莎情緒激蕩之下,或許會直接將趙汐月和小鳶殺死,但也會因為心神失守之下,露出一絲破綻。
那時,就是自己的機會。
可是溫妮莎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就算是手上倒地,她也只是用內息控制著讓血液不再大股的向外流失,手中的槍口依然對著趙汐月。
「雖然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能力,但想來應該是將物質分解之類的東西。」溫妮莎死死的盯著小鳶,繼續說道;「剛好,我以前也見過一個能夠將物體在瞬間分解成為無數分子的家伙。不過,我也同樣知道,這種能力是極為消耗心神的,你現在應該是頭暈眼花了吧……別死撐著,你這麼小的年齡,釋放一次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就算是我認識的那人,擁有十級巔峰的修為,也不過能連續釋放兩次而已……」
溫妮莎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可是笑聲中卻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忽然,她揚了揚槍口,立刻讓許唯和春美春麗大吃一驚,以為她就要開槍了。溫妮莎冷笑道︰「趙汐月,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我清楚的很呢。林驕陽對你那麼重視,應該也知道一些東西吧。趙宋……輪回……還有整個南宇宙,甚至在新美利堅都有無數你的歌迷……這些身份,不論哪一個,都足以證明你的價值。」
「你想做什麼!」趙汐月不知道整個女人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像以前那秦守的作風,應該是另外一伙人干的。
「做什麼?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溫妮莎怨毒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小鳶身上。冷笑一聲,她說道︰「你這個小丫頭,若是在你沒傷害我之前,我一定會將你活著帶走的。可是現在嘛……」
說著,她沖著站在許唯身邊的春美示意道︰「喂,那個丫頭。馬上給我殺了這個小女孩,否則的話,我可是會因為憤怒而扣下扳機的。」
听到這句話,幾個人的面色唰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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