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包括人們的容顏與精神狀態但也有例外。當範閑沉步走入司理理的馬車時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略有些憔悴但依然美麗的女子大半年的牢獄生活似乎並沒有給這位流晶河上紅倌人的容貌造成任何損害。
現範閑進來了司理理微微一福眼神微微慌亂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似乎對于此次相見有些準備不足。
範閑靜靜地看著這位姑娘的臉蛋兒現那雙眉依然柔若柳梢黑眸依然顧盼流轉只是那唇兒今日未添顏色所以顯得有些蒼白。
二人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範閑是一個初入京的貴族私生子這位司理理姑娘已然是流晶河上最紅的姑娘那一夜撫模癲狂雖未真個**但男女間最親密的事情也算全做完了。
只是沒有料到司理理竟然是北齊安插在慶國的間諜通過二皇子宴請一事與吳伯安設下了暗殺範閑的計劃。範閑命大才逃月兌此厄最後又進入了監察院如今又接下了將司理理送還北齊的職司。
他靜靜看著面前這女子的眼鼻唇不知怎的便想到了那夜花舫之中與對方的身體接觸雖未心旌搖蕩但依然有些莫名的感覺。畢竟這是除了澹州那幾位丫環之外婚前與自己最親密的女子。
「前些日子我曾縱馬在流晶河畔路過。」車廂里的沉默被範閑溫柔的話語打破「又看見那個花舫了。」
司理理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這位年青俊俏的公子哥居然會用這句話來當開場白她滿心以為接下來應該是很嚴肅的對話才對。
範閑笑了起來︰「已經很破敗了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對那個地方有所你念才是。」
司理理微澀一笑說道︰「身是浮萍四海為客大人不要取笑奴家。」
「我不喜歡听奴家這兩個字。」範閑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微笑說道︰「世事本就奇妙當初你要殺我是身有使命我雖然不會原諒你但也不會因此就對你有什麼成見。當時在監察院大獄中就和你說過只要你供出主使來我就會想法子讓你活下去。但我要明確地告訴你能夠放你回北齊這中間我沒有出力。所以你不用感謝我。」
司理理微愕抬頭雙唇微啟欲言又止她如今是愈看不清楚這個一時純潔可親一時陰寒恐怖的年輕人。為什麼他要說這些話?
「從你離開大牢的那一日開始我們就是同事。」範閑坐在她的身邊放松地靠在車廂上鼻尖嗅著淡淡的幽香。知道這股子香味兒是這姑娘家身上的體香。有些享受地嗅了兩口說道︰「我不知道陳萍萍與你之間的協議但既然他認為你是可信任的我就會信任你。希望你也能夠信任我將紅袖指的計劃完成好。」
司理理雙手攥著湖綠色的衣袖輕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給我揉揉吧天天要提心吊膽不知道前面車里那個老怪物什麼時候暴走精神壓力有些大。」範閑不是說謊神色確實有些疲憊。
司理理微微想了一聲將身子側了過來。雙腿跪在了柔軟的椅墊上小心翼翼地將柔軟溫暖的雙手擱在範閑的頭部緩緩地揉了起來。
範閑閉著雙眼享受著頭部傳來的舒服感覺享受著司理理手指的緩援觸模下意識里嘆息了一聲。
「怎麼?大人覺著重了?」不知陳萍萍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司理理此時完全不像在大獄里那般絕望與堅毅反而有些回復了花舫之上的模樣溫柔嫵媚語音俏軟滑過範閑的心房。
範閑溫和說道︰「只是想著當初用刑確實有些害怕將姑娘這雙漂亮的小手給打壞了。」
司理理正在揉範閑太陽穴的手指一頓半晌之後才幽幽說道︰「苦命人沒有這麼容易壞的。」
「不要有怨懟之念這樣對我們在上京的合作沒有好處。」範閑靜靜說道雙眼沒有睜開「當時你要殺我我只是對你用刑怎麼看也應該是你欠我的。」
司理理再度輕咬下唇貝齒尖兒在她的唇辮上壓出一道勾魂奪魄的媚威來眸子里柔光一轉道︰「奴……我欠大人的大人隨時能拿回去。」
「怎麼拿?像第一夜那般拿法?」範閑睜開了雙眼滿是戲虐之色。
司理理倔 地睜著雙眼與他對視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看著這個模樣清秀無比的年輕官員不知怎的就想到那夜花舫之上的羞人之事身子竟有些微軟無力緩緩將身子靠了過去半倚在範閑的肩上手指不停按摩著對方嘴里輕聲說道︰「這世上女子都是苦命人我可不知道大人準備如何拿。」
那夜花舷之上範閑用了迷藥**故而司理理的反應極為強烈一直銘記至今後來在大牢里被範閑毫不憐香惜玉的大刑伺候心恨之余又多了些極古怪的感覺。
範閑覺右肩之上一片彈軟不想而知便是司理理柔軟的胸部以為對方是想要色誘自己深吸一口氣想鎮定一下心神不料卻吸進了滿腔少女幽幽體香心頭微動轉頭微笑說道︰「那個叫司凌的到哪兒去了?」
「還在京都關著。」司理理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想來那位司凌也不是她真正的親人。
範閑愈好奇陳萍萍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夠讓司理理听監察院的話?他想了想後皺眉問道︰「姑娘不是可憐人至少北齊那位年青的皇帝陛下對姑娘還是念念不忘。」
司理理眉頭微皺嘆息說道︰「以色事人豈能長久。」
「這也是本官有些疑惑的地方。」範閑微笑說道︰「不知道姑娘可否將與北齊皇帝的過往細細講來也好方便我們去上京後安排姑娘入宮的事宜。」
所謂紅袖招計劃。在範閑看來只不過是西施入吳的一個翻版而已由此次私密協議的內容可以看出北齊皇帝對于司理理是真有幾分情意不然也不會刻意強調要換回她來。只是司理理的出身畢竟有些低下就算北齊方面敬重司理理為國出力但那也只是敬而已與慶國相比北齊更加注重出身血統。斷然不能允許一位曾經做過妓女的女子入宮。
司理理似乎不怎麼願意講那些過往的事情只是低頭輕聲說道︰「範大人無須擔心只要持我送入上京後面的事情。自然有北齊皇帝操心。」
……
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範閑坐在女子的身邊聞著淡淡香味不知怎的對于先前離開對方的手指頭感到有些後悔。他靜坐稍許後緩緩開口道︰「那姑娘好生休息吧。」
不料便在此時司理理也同時開口道︰「大人還要揉揉嗎?」
……
「也好。」範閑回答得極快。
「好的。」司理理的回答里略有一絲失望。
直到這奇怪的問答結束之後。二人才現車廂里的氣氛有些怪異起來似乎都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一股子暖昧開始逐漸酵空氣漸趨溫暖。
司理理再度輕咬下唇跪在了椅上雙手摁著範閑的雙肩暗暗用力心里想著自己只是不願意一個人老呆在馬車里所以才會如此自甘下賤地服待……這個仇家。
範閑面帶微笑。感受著身後女子柔軟的身軀心里想著這女子非但不記仇反而刻意討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她喜歡上了自己?這個猜測一出範閑趕緊在心里煽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耳光告誡自己自己雖然是潘安但畢竟不是散**氣息的牛人。
為什麼自己也願意在司理理的馬車里呆著呢?範閑皺了皺眉角想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答案也許是此去北齊心中有些隱隱不安也許是因為肖恩長得過于難看也許是……其實什麼都不是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司理理是一個曾經被自己撫模過**全身的漂亮女人想與她呆在一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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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閑沒有在溫柔鄉里多耽擱他自認是個之徒但也是心神堅毅之輩斷然不會身陷溫柔便無法自拔只是讓司理理揉了揉身子去了些乏意便是下了馬車。
王啟年迎了上去陪在他身邊向使團車隊後方走去輕聲說道︰「大人小心四周的耳目畢竟司理理將來是要送給北齊皇帝的日後大人要在馬車上呆這麼久下屬先清清場免得將來有什麼謠言傳入上京對于大人後面的計劃造成影響。」
範閑知道自己的心月復想歪了卻沒有辯解什麼只是輕輕揉了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