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桃愣了起來本以為選擇梧州這個地方進行談判範閑再如何無恥下流總要顧忌一下林家的臉面哪里想到那位南慶的前任相爺居然會和自己的女婿一樣無恥而且……臉皮竟是厚到了這種程度。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這是道德問題。」狼桃站起身來在心里對自己說著不希得再說範閑拱拱手便告辭而去。
酒樓上回復平靜範閑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復又坐在了桌上。他並不感到如何緊張至于北齊那邊來的人們並不會讓他感到棘手反正他是了解海棠的那女子的脾氣便是自己也模不清楚即便暫離蘇州也總是有再見的一日所謂江湖雖遠總有口水互津的時節。
真正讓範閑緊張不安的其實還是狼桃先前暗罵的那些內容——這里畢竟是梧州是林相爺的故鄉這個州城里與來自遠方的客人們議論著自己與另一個女子的問題這會讓婉兒如何想?林相爺的面子往哪擱?自己怎麼向家里人交待?
所以他一直避而不見狼桃還有部分原因就是基于這種考慮。
而今天之所以來也是因為林若甫很開誠布公地與他進行了一番交談便是這般他才有足夠厚的臉皮與無恥來與狼桃議論這些事情。
……
……
北齊諸人帶著那把被擰成麻花的破劍上了馬車往南邊去了至于蘇州那邊會生什麼事情範閑已經不想再去管。也沒有能力去管只等著鄧子越他們傳些消息回來就好。他站在酒樓的欄沿邊看著那行人的身影盯著那個猶自氣鼓鼓地衛家小姐。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自己說服不了海棠狼桃自然也不行只是不清楚苦荷會不會出面朵朵只是一個願意自己掌控自己人生的清貴人物這是很特別的一點。
旋即想回梧州城里的事情範閑地心里不禁生出一絲歉疚來自然是對婉兒的思來想去總是沒個好著手的法子才漸漸感覺到了張無忌當年的痛並快樂。只是他清楚自己並不像張教主那般虛偽卻比張教主要更加無恥些。
他搖搖頭掀開前襟。讓酒樓外的風入衣替自己清涼了一下心境便隨著那些遠道客人的腳步下樓而去。
雖說來梧州並沒有大張旗鼓但在林家的大宅里住了這麼些天消息早就已經傳到了外邊。梧州的知州早就已經備了厚禮去拜望過了。而市井里的百姓也猜到了那位姑爺客正在梧州度假。
但當範閑的馬車行于街上時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也沒有任何一位市民會喊破此事。梧州里地民眾們只是見著馬車微微佝身無聲地行禮。
這種帶著一絲距離感卻又自內心的尊敬讓範閑十分高興也由此事清晰地看出自己的老丈人在梧州城里究竟擁有怎樣地地位與聲望。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點梧州人民對他的尊敬並不僅僅是因為林老相爺也因為小範大人自己的名聲。梧州人很為這位姑爺感到嬌傲。
當馬車回到林宅那個大的恐怖的莊圓後範閑快馬走到後堂那位正用手把玩著翠綠鼻煙過來地老人第一句話就是︰「做大事者就需要臉厚心黑。」
範閑默然自己覓了個椅子坐下輕聲反駁道︰「這和那些事情沒關系。」
這位把玩鼻煙壺的老人自然就是歸鄉養老的關任相爺林若甫一年地時間這位當初慶國屈一指的大人物便已經變成了一位鄉間的善翁般頭只是和軟地梳絡著身上穿著件很舒服的單衣腳上蹬著雙沒有後跟的半履。
只是林若甫那深陷的眼窩里卻帶著一絲疲憊與無趣或許是月兌離了朝廷里的勾心斗角這般淡然的修養反而讓他的精神氣魄不如當年。
林若甫听著範閑下意識地反駁忍不住微笑批評道︰「莫非你以為這真地只是小兒女間的一件情事?」
範閑沉默少許後說道︰「我不以為……本質上有什麼太大區別。」
林若甫一直不停撫摩鼻煙壺的手停了下來望著他說道︰「是嗎?可是這件事情展起來就不僅僅是這麼簡單了……如果那個女子沒有北齊聖女的身份沒有與北齊皇室之間的關系小兒女情事?你以為老夫會允許你成婚不足兩年便又想這些花花心思?陛下會默許你?」
範閑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不是娶了海棠會為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那些人帶來些好處沒有人會站在自己一邊。尤其是以林若甫的立場來說斷沒有為自己女婿討小老婆出謀劃策的道理。
「老丈人啊……」範閑苦笑著說道︰「讓我去抖狠的是你這時候批評我的又是你我可怎麼做?」
林若甫听著這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昨夜你說的話很對我的瞿口……我不理你與那位女子間的關系如何只要你在朝中站的愈穩我林家也就愈穩。」
範閑點點頭有海棠這位外界大援自己在南慶的地位也會」固許多。只是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很冷漠無情的人卻依然保留了前世的某些觀念下意識里就不希望將自己的私事與政治方面聯系起來。
更何況海棠不見得肯嫁給自己。
似乎猜到範閑在想什麼林若甫微笑說道︰「其實你我都明白這件事情的展她嫁不嫁入你範家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只要她不嫁給別人便好。」
範閑再次點點頭。承認這個老狐狸的想法與自己是一致地。
「我去看看婉兒和大寶。」他站起身來恭敬地對老丈人行了一禮。
林若甫想了會兒溫和說道︰「婉兒那里你不用擔心什麼她自幼雖然不在我的身邊。但畢竟也是在皇宮里長大的人兒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緣由。」
範閑苦笑無語心想這位老丈人倒是坦白地狠不過轉念一想當年林若甫不正是與長公主生了個女兒才有了後來的飛黃騰達?這般一想也算是了解了。
上一輩的事情果然比自己更王八蛋一些。
他想了想堅持說道︰「我只是去看看婉兒。」
「她與大寶還是第一次回梧州族里的兄弟嫂子們都把他們兩個供在天上。這時候應該正在夷洞天玩耍。」林若甫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的女婿「有什麼房內的事情要解釋的留到晚上吧。」
範閑惱火地撓了撓頭。
「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答應將婉兒許配給你?」
範閑雖然猜得到一點。卻依然繼續搖著那個有些帳的頭顱。
林若甫緩緩將鼻煙壺放到桌上說道︰「陛下當初有意將婉兒指給你還是慶歷元年二年間的事情當時陳萍萍反對極力反對。我便嗅出了這件事情當中有些蹊蹺。」
範閑心想陳萍萍反對與你反對有什麼關系?
林若甫解答了他的疑問︰「滿朝文武之中我所忌者。只有三人。」
「哪三人?」
「你父親一個陳老跛子一個還有那位秦家地老爺子。」
範閑細細一品陳萍萍執掌監察院可謂除了宰相之外滿朝百官手中權力最大的人而且手中掌著的暗處實力極強自然是當初地林若甫所忌憚的。而秦家那位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極少上朝。但畢竟官拜樞密院正使乃是軍中頭一號人物品大員門生故舊遍及軍中自然也要得到林若甫的重視。
只是自家那位老爺子……當初只是位戶部侍郎怎麼就讓林若甫如此看重?
林若甫沒有解釋他眼中的疑問繼續輕聲說道︰「而在這三人之中我最佩服陳萍萍的眼光所以當他強力反對你與晨丫頭地婚事時……而這件事情在當時看來並沒有什麼很明顯地壞處對哪方都是如此……所以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我沒有掌握的隱情……所以……」
老人微笑著說道︰「我也反對。」
知道婉兒與大舅哥在外游玩範閑明白去扶葡萄架的工作只能晚上去做此時听著丈老人地話語知道這是準備議論朝政之事所以干脆坐好了身子認真傾听著听到此時不由好奇道︰「那為什麼後來您同意了?」
「和你說過……或許你已經忘了。」林若甫的笑容里不禁帶出了一絲滄桑「珙兒去了我膝下便只有大寶與晨丫頭二人而陛下當時已經流露出了讓我去職的念頭……我在朝中若干年奸相之名不是白來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而我的族人也因為我的庇護在這個世上獲取了極大的利益……我去之後誰來保護他們?誰來庇佑我的大寶?」
林若甫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你送鼻煙壺給我地那日我斷定你可以做到這一切所以我應承了此事。」
那只祖母綠打造而成的精致鼻煙壺此時正靜靜地擱在林若甫身邊的木桌之上。
範閑沉默半刻後平靜又誠意十足說道︰「您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婉兒受委屈讓大寶不快活。」
林若甫欣慰地點點頭轉而嘆息道︰「後來你的身世出來……才知道你原來是葉小姐的公子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便慢慢將話題引到了範閑所需要的方向那個一直不能宣諸于口也無法問人的方向。
「我在朝中文臣方面……沒有什麼得力的人除了任少安。」範閑苦笑著說道︰「明面上看著。我能將二皇子打地落花流水可日後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朝廷上辯一辯……我沒有人替我說話。」
林若甫明顯是知道他的意思卻不點明。反而笑著說道︰「老舒小胡門下中書最有權力的兩位大學士都很欣賞你……還不知足嗎?」
範閑搖頭說道︰「欣賞是不能當飯吃的真到了站隊地時候誰能信得過誰?」
林若甫盯著範閑的眼楮問道︰「你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
範閑並不否認這點嘿嘿笑了一聲就像是一個正張著嘴流口水等著長輩喂食的貪心小鳥兒。
林若甫看著他這神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馬上卻是笑意一斂平靜說道︰「我不會給你。」
……
……
這個回答讓範閑大為吃驚不過他心里明白。既然林若甫將自己的全族人都押上了自己的馬車總要給自己一些幫助斷不至于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今日這般回答。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不其然林若甫溫和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從老夫離開京都之後朝中文官一派便有些亂了。投二皇子與雲睿的投了過去投東宮的投了過去老老實實站在中書門下的還有一大堆……」
範閑微微皺眉這個現象自然是他早就現地了奇怪處在于……
「奇怪的便是為什麼沒有人主動投你?」林若甫似笑非笑望著他「你如今在天下士林間早有大名加上莊墨韓之賜。雖說年紀小了點但正大光明的開門當個讀書人領袖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為什麼?為什麼除了少安這個當年鴻臚寺的同仁搶先亮明了隊伍之外滿朝文官卻沒有主動來向你投效的?這一年多里竟是沒有一個文臣會登你的門……時至今日除了你那四個在各郡州里熬日子的學生之外你竟是一點兒勢力也沒有展出來。」
這正是範閑地大疑惑大頭痛最初他還以為是皇帝的制衡之術可後來現慶國皇帝盯著自己的重心依然是在軍隊方面並不是怎麼在乎自己與文官地交往所以一直有些不明白……似乎冥冥之中有只手一直在阻礙著自己在那方面的進展。
他愕然抬盯著自己的老丈人︰「為什麼?」
到了今天範閑自然明白之所以會這樣是遠在梧州的老丈人在運用自己殘留的影響力不讓自己當初的那些門生與自己走的太近。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林若甫有些喜歡自己女婿的機靈溫和說道︰「更何況你這棵樹已經長的太高比那幾位正牌皇子還要高……不錯這件事情是我安排地那些在你看來有用的人我暫時不會讓你去用以免引來宮中的議論……至于什麼時候給你……」
老人家嘆息著︰「當初我便是站的太高了些才不得已退了下來我又怎忍心讓婉兒的夫婿重蹈覆轍?」
「新皇即位的時候那些人我就給你。」
林若甫最後這般說道。
範閑默然卻嗅出了一絲不吉利的味道新皇即位那些人才能給我……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面對著如今那位深不可測的皇帝陛下林若甫下意識里就生不出些許冒險之意。
林若甫對朝政的暗中影響還存在著所以他要避嫌要讓皇帝相信他是真的在梧州養老。
這是一個矛盾而難過的怪圈最大的損失就是範閑沒有辦法獲得那些助力。
「我怕太晚了。」既然雙方話已經說開了範閑也就不再避諱什麼「太子與老二的力量基本上都在朝中萬一將來是他們繼位……我想我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林若甫說道︰「你……應該說的更直接一點。」
「好。」範閑直接說道︰「我不會允許太子或者老二坐上那把椅子。」
林若甫笑道︰「所以這就是你的問題……不需要那些力量太子與老二如今就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你何必再理會這些?你最近一年做的不錯但最大地問題在于……你找錯了斗爭的方向。」
範閑訝然。
林若甫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許多年前的某些事情。眼窩里的目光顯得愈深遠緩緩說道︰「在當前地狀況下你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雲睿。」
……
……
範閑先是一驚旋即心中生出些不以為然來。長公主的手段他是見過的玩起陰謀來有如繡花般絲絲入扣只可惜面對著身為監察院提司的自己自己又有陳萍萍與言冰雲這一老一少二人幫忙長公主最擅長的武器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用處。
至于實力方面信陽曾經派遣刺客到蒼山暗殺範閑結果鬧了個灰頭灰臉。
所以範閑想來想去也不覺得長公主有什麼可怕之處世上的傳聞或許有些言過其實了。面對著林若甫凝重的神色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林若甫說道︰「你是不是忘了君山會?」
「君山會?」範閑緩緩低下頭去。「葉流雲只有一個不能改變什麼大勢。」
「葉流雲只有一個。」林若甫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範閑說道︰「四顧劍也只有一個。燕小乙也只有一個我……也只有一個。」
「但君山會可能有無數個。」
……
……
範閑听明白了這個意思震驚無比地看著自己的老丈人嘴唇有些干︰「您……也是君山會地人?還有四顧劍?」
「什麼是君山會?」林若甫微笑著說道︰「或許沒有人能說的清楚。雲睿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吧……我能解釋的就是君山會只是一個很松散地組織有可能是品茶的小團體。也有可能是滅去萬條人命毀國劃疆的幕後黑手。」
範閑想問些什麼被林若甫揮手止住。
「君山會只是這世上一些站的比較高的人……互相通氣地聯絡方式。」大慶朝最後一任相爺緩緩講述著這個天下的秘辛「我們不是一國之君只是恰好手中握有了一些極大的權力或者實力……勞而有很多事情總是我們自己不方便做地所以我們會經由君山會這個渠道請朋友幫忙而當朋友有麻煩的時候。我們也會幫忙。」
「很對等是不是?」
「君山會不過是朋友間的聯誼會罷了。」
「君山會沒有一個森嚴而完備的組織形式沒有什麼確定的目標也沒有什麼一致想達成的願望。」
林若甫最後總結道︰「所以就純粹意義的殺傷力來說君山會因其松散而並不強大至少……不如老跛子手底下的監察院好用。」
範閑有些疑惑既然如此為何老丈人還要自己警惕長公主的君山會?
林若甫微笑說道︰「陳萍萍最後在逼雲睿你似乎也在逼……我猜地可對?」
範閑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政治嗅覺點了點頭。
「可你和老跛子似乎都犯了一個錯誤。」林若甫輕聲說道︰「你們總以為把長公主與老二東宮都逼的跳起來逼到皇帝陛下的對立面就可以輕輕松松地獲取整個戰役的勝利。」
「難道不是嗎?」範閑皺著眉頭慶國乃天下第一強國慶國皇帝雖已沉默十數年但當年的歷史早已證明了慶國皇帝的手段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抵擋的住的。
「因為你們低估了雲睿低估了君山會……如果任由這個事態展下去她真的瘋的話……誰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林若甫笑吟吟地說著談論著那個與他糾纏了許多年還為他生了一個可愛女兒的……長公主殿下。
「君山會不是很松散嗎?怎麼能和強大的國家力量相提並論?」
「君山會就像是一個球在房間里四處去蹦可如果一旦有人想將它按下來反彈的力量就會集中了。」林若甫面上微帶一絲憂色說道︰「尤其是這一年間被你和老跛子巧手織著雲睿似乎是沒什麼退路了……如果在這個時候君山會驟然間現了一個異常強大的對手松散也會變得緊密起來隱藏著的力量也會迸出來。」
「這和人是一個道理……當你現一個渴望已久的目標時什麼樣的險都是值得冒的。」
範閑听著這番話心里生起了一絲寒意雖然這個局面是他自己所營造且盼望的卻依然被老丈人的話嚇了一跳。
如果君山會除了葉流雲之外還與東夷城有聯絡還有許多助力那麼對方的實力就早已經越了國境的限制凌于天下之上而有資格讓松散的聯誼會變成一個火藥桶的……
這整個天下當然就只有慶國皇帝才有這個資格。
……
……
「四顧劍難道也會出手?」範閑忍不住搖了搖頭。
林若甫微笑望著他︰「雲睿如果不瘋自然不會做這樣的安排可如果她真被陛下和你們逼急了……誰能說的準呢?陛下一身之安危牽涉天下之大勢……他若死了有太多的人可以獲得好處。」
前任相爺正色說道︰「除了你我這些大慶的臣民。」
慶國皇帝如果死了北齊自然是最高興的東夷城也會放鞭炮而慶國只怕馬上就會面臨著無窮無盡的災難。
林若甫最後說道︰「為了這樣一個偉大的目標慶國的敵人都會團結起來……你先前說四顧劍為什麼不說說苦荷?」
範閑的嘴里有些苦不想接這個話。
林若甫冷笑道︰「君山會?不是君山會的人……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加入進來雲睿居中聯系這才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範閑明白這一點長公主與北齊太後之間的私交極好而且與東夷城也一直狼狽為奸他忍不住苦笑著說道︰「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嗯?」
他忽然皺眉說道︰「我們能猜到陛下也一定能想到他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
……
……
房間里安靜許久林若甫才溫和開口說道︰「先前說的是雲睿的事情她雖然是瘋的但我畢竟和她相識二十年自然能猜出她會做些什麼。」
「可是陛下……」林若甫忍不住露出一絲贊嘆︰「雖說他曾負我但我必須說一句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麼也許……他正等著那一天吧。」
「也許他是自大到了一種腦殘的程度。」範閑不知所謂的想著。
「那我該怎麼辦?」
林若甫輕聲說道︰「你原初不是打算當看客?只是如果事情大到了某種程度不論你願不願意終究也是要上場演戲的。而在當下不論從哪個角度出你必須牢牢地站在陛下這一邊。」
範閑心里想著這是廢話自己就算想站到丈母娘那邊可被你這老丈人一嚇哪里還有那個膽子去和瘋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