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空曠的山洞中,時而傳來滴滴書聲,滴落在石頭上,接連不斷。石頭上,不知多少年未被清理的青苔,早已經遍布整個石頭,綠綠的,仿佛按照某種規律排布著。
「水水」一道女孩的聲音傳來,她需要水。
唰的一聲,一道白色的倩影劃過,手中端著一碗水,優雅的送到了她的嘴邊。
咕嚕咕嚕,女孩大口大口的喝著水,而那女子卻一言不發,溫柔的看著她。
此女正是殷芸,而那個一席白色連衣裙的女子,就是那天救她的那人。
「慢點喝,不要急。」女子柔聲道,看著殷芸那饑渴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關心起來。
良久,殷芸終于停止了飲水,看了看這陌生的山洞,在看了看這美麗而又陌生的面容,心中一陣害怕,縮了縮身體,緊張的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這兒是哪里?我要回家?」
女子輕笑,這小女孩真像她父親的性格,想想當年那木訥的韓義,也是喜歡這般,一口氣將心中的疑問全部問出。
指尖輕點,嘗了嘗碗中殘留的泉水,女子微笑道︰「這水真甜,難怪你愛喝。」
殷芸縮了縮身體,她有些不明白這女子的意思,到底為什麼她要救她。
緩緩起身,女子優雅的漂浮在空中,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綻放在這空曠的山洞之中,劃過空中,留下了一句,「明天我還會再來,好好養傷。」隨即,便消失在這空曠的山洞中。
好美,這是殷芸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原本還有些害怕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女子有些特殊的親和,她的微笑,她的身影,讓她覺得,她和她是同一類人,有過等待的人才會明白,她可以看得出那優雅中的淡淡憂傷,婉約中的絲絲寂寞。
微微嘆息,心口傳來陣陣的疼痛,原來,她還沒死。掀開胸口的那層紗布,一道黑色的傷口出現在她的胸前,雖然慶幸自己並未死去,但這疼痛感還是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痛苦不堪,還好,那女子走之前已經給她的傷口敷了藥,疼痛感略有減緩。
咬緊牙齦,殷芸發出了一陣痛吟聲,不過,她是堅強的,強忍住了這疼痛,硬是沒有大聲叫出來。
遠處,那白色的倩影忽閃忽現,看上去有些模糊,不過她那嘴角淡淡的微笑,卻向世人展現著她的美麗。
微微一笑,臉上露出的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般,美不勝收。看了看遠處躺在那里的殷芸,那女子也是贊嘆道︰「和我一樣,是個傻孩子。」
說完,留下一陣清香,卻帶著了一片美麗,空曠的山洞中,徹底消失那份純白。
韓家。
韓非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大院之中,已經好幾天了,課也沒去上,飯也沒去吃,就這樣傻傻的坐著。在韓義的示意之下,倒是沒有人去打擾他,他心中的那個傷口,需要時間來愈合。
每天,除了莫晨送飯陪著他以外,就還有精英班的眾人來看一看,大家都知道韓非心中不好受,也沒有過多的打擾他。
心,累了,心,枯萎了,心,碎了。
痴痴的女孩,你在哪里,天堂的生活還好嗎?在人間彷徨的我,尋不到你的芳香。多麼想再次看看你的臉,難道這也是我的奢望。如果上天讓你歸來,我決定不讓你等待,一生一世在一起。
默念著這心中所想,無窮無盡的後悔讓韓非頗為憔悴。蒼白的臉上,終于忍受不住身體傳來的陣陣虛月兌,倒地,沉沉的睡去。
一直躲在身後的莫晨大驚,連忙上前,傻傻的模著韓非的臉。
好冷,這是莫晨的第一反應,再模模他的手,傳來的依舊是一陣冰冷,在模模他的額頭,如同火爐一般,都有些燙手。
莫晨心中大驚,與常人不同,武者的體質幾乎是不會生病的,但過度悲傷的韓非,如今卻發燒了,這倒是讓莫晨有些著急。
連忙將韓非抱起,雖然有些沉重,但每一晚都堅持訓練的莫晨,運氣武氣,還是可以將韓非托起的。迅速的將韓非送回房間,又立刻前去韓義的房間,叫他叫人去找大夫,而她卻一個人提起木桶,來到井邊,親自為韓非打起水來。提水來到韓非的門前,立刻將水倒入盆中,連忙打起手把,敷在了韓非的頭上,每隔五分鐘,她都要為韓非換一次,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後,大夫也終于到來,為韓非開了藥房,她卻是硬要自己親自煎藥,于是,韓非的房間外的院落中,不斷傳出的藥香,以及不斷跑來跑去的身影,讓一直站在門外看著的韓義頗為感動,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禍得福,原本在韓義心中,莫晨這個嬌慣的大小姐,如今倒成了殷芸的替身,懂事,溫順,孝順,另外,還多了點痴情。
在莫晨的悉心照顧之下,韓非的病也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但是大夫說,這不是一般的發燒,以後逢陰雨天,不能受冷,這樣的病根很難治愈,需要多加調養。
莫晨所做的一切,韓非看在眼里,生病的這幾天,他也是想得很清楚,珍惜眼前的一切,他不想讓殷芸的悲劇在重演在莫晨的身上,雖然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但在韓非的心中,倒是多了一份責任,對愛的責任。
嘆息了一口氣,夜色下的韓非張開懷抱,迎接新的人生,不過,他心中也是立下誓言,殷芸之仇,今生必報,哪怕天涯海角,他也要親手殺了那個親王,為殷芸報仇,即使現在他還做不到,但等到他有足夠的實力之後,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他。
身旁,莫晨輕輕的依偎在韓非的胸前,此刻,她覺得好幸福,有種想傻笑的感覺。
緊緊的抱住懷中的莫晨,韓非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秀發,微笑道︰「今生今世,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謝謝你這麼多天悉心的照顧我。」
莫晨依偎著他,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喃喃的道︰「殷芸妹妹走了,我想,我可以彌補她走後的空白,她的溫柔,我想我也能夠給你。」
韓非微笑,他知道,莫晨已經知道了他對殷芸的感情,撫模了一下她的頭,輕笑道︰「傻瓜,都過去了,你還是你,我愛的還是這個你,無論你怎麼樣去變,我都喜歡,因為你的心沒變,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改變。」
莫晨撓了撓他的腰間,笑道︰「你真的喜歡殷芸妹妹啊?」
韓非做了一個鬼臉,沖上去想要輕薄她的意思,大聲道︰「我喜歡她,也喜歡你,現在雖然只有你,但我會一直愛你,直到永遠。」
如狼一般將莫晨撲到在草地之上,嘴唇緊緊的貼在她的嘴唇之上,靈巧的舌頭也是慢慢的探入那溫暖的香甜之中,深深的吻著,他那心愛的人。
「看什麼看?你兒子在欺負我女兒唉?」一直躲在一旁的莫扎特對身旁的韓義不滿的道。
韓義奸詐的一笑,道︰「欺負又怎麼樣,誰叫你女兒是我兒子的未婚妻呢?」
莫扎特也是無耐的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一切都算過去了,不過這筆帳還是要算的,等時機成熟,便出手吧。」
韓義卻搖了搖頭,否決道︰「這是孩子們的事情,雖然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相信韓非他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給他去完成吧,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莫扎特看了看遠處還在欺負他女兒的韓非,拉了拉韓義的胳膊,怒道︰「你兒子的手怎麼模上了我女兒的胸,太不厚道了吧。」
韓義聞言,眼楮也是瞄了一瞄,一把將恨不得沖上去揍韓非一頓的莫扎特,笑道︰「走啦,模就模一下嘛,你個老家伙,難道當初談戀愛的時候沒有模過,嘿嘿,現在的孩子還真不簡單啊。」
莫扎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身體卻不受他的控制,一下子便被韓義拖走了。
草叢中,兩人深情的吻著,此刻,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