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現在的感覺,用兩個字來形容「舒服」。用三個字形容「很舒服」如果非要用四個字,那就只有「非常舒服」了!連日趕路,風餐露宿的將近一個月,忽然來到這如春的浴室,泡在熱的有點發燙的水中,不舒服才是怪事!
李牧乃是趙國大將,鎮守趙國半壁江山。雖然他為官清廉,不尚奢華,但畢竟地位在這,基本的排場那也是不會差的,況且明明知道招待的還是燕國太子。姬丹剛剛跳進大木湯桶里面,幾個清秀侍女早圍了上來,一個侍女,捏著鼻子,將他那套破衣爛衫拎起來,快步給扔了出去,其他的幾個,則幫姬丹搓洗揉捏。可憐姬丹前世也熬到了號稱總的地步,但畢竟一心奮斗,雖然偶有放縱,不過也就是快速解決戰斗罷了,來在這一世,年齡不過二十,正是年輕火力壯的時候,和贏玉初婚未久,如今這一個月都沒顧上。像這種自己赤身**,幾個女子輕紗薄狷的圍著,縴手輕觸,呼吸相聞的陣仗,還真有點受不了。臉早已漲的通紅。
只是初來乍到,還不敢放肆,萬一不對,惹惱了李牧可不是好玩的,只好半閉著眼楮,佯裝享受著侍女的溫柔。但表情可以裝,身體的天然反應卻不由自己。
堅硬如鐵!
蠢蠢欲動!
不過,姬丹卻不敢動!
他不知道這些侍女的身份。
他害怕自己的沖動,惹怒了李牧!
他更害怕自己的沖動,會讓李牧笑話!讓李牧笑話,堂堂燕國太子,居然如此沒有品味!
所以,只有強忍!
姬丹臉色憋得通紅!
熱水侵泡,不但臉色是紅的,連身上也是紅的!
那些女子,溫柔的給姬丹搓洗肩背,清理著頭發。
沒多久,姬丹終于熬不過去,蓬勃而出,給熱水增加了點濃度!
總算喘上了這口氣,姬丹汗顏不已!
太子也不是好做的,想成就大事的太子更不好做!
足足泡了大半個時辰,姬丹實在不願意把自己變成水煮白條雞,只好從熱水里爬了出來。
那些女子視而不見,自自然然的服侍姬丹穿上了褻褲中衣。
套上白錦外袍之後,腰間束了一條玉帶,帶上玉佩香囊一應俱全。
頭發攏在上面,加上一個金冠,中間用玉簪穿上。
腳下乃是白麻襪,外面套硬木為底,紅錦為幫的官靴。
污垢盡去,神清氣爽!
浴室里在一個足有半人高的銅鏡,鏡中的自己,雖然有點模糊,但足可稱得上英武。
這衣袍價值不菲,關鍵還很合身!一身裝扮,貴氣。雖然不是自己燕國太子的正裝,但看懸掛的玉佩的質地大小,就知道這一身價值不菲。
李牧有心呀!
姬丹暗自心喜,就憑這個,可以看出李牧對自己此來的重視,或者是對自己身後燕國的重視!有此做基礎,以後的交道可就好打了。
侍女們又看看姬丹周身上下,自覺已無遺漏之處,退後了數步。
為首的侍女微笑道︰「公子儀表堂堂,果然人中龍鳳!」
姬丹臉微微一紅,拱手道︰「有勞各位了。」
那侍女將身一側,避了開來,輕聲道︰「公子乃是貴客,此乃妾婢份內之事,不敢當公子謝,請公子隨我來!」
到了外面,有李牧的侍衛,領著姬丹來到了一處廳堂。
這里乃是李牧會客之所,雕梁畫棟,懸綢掛錦。
李牧跪坐在主位首席,正和尉僚、鞠功等人閑話。
看姬丹進來,李牧起身,迎了出來,上下打量姬丹一眼,李牧手撫胡須,笑道︰「太子一表人才,果然出色!,這袍服可穿的慣?」
見李牧換了稱呼,姬丹呵呵一笑,有道是客隨主便,既然自己已經說過要十分保密,李牧仍然道明身份,想必李牧已經想的妥帖了。
姬丹看自己門下賓客時,也是煥然一新,和自己一樣,都是緊身窄袖的袍服。
這趙國自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變革之後,衣冠服飾和各諸侯大有不同,李牧故有此一問。
姬丹明了其意,笑道︰「貴國之服,果然方便爽利,以後歸國,我燕國還要多效仿!我等多謝將軍盛情。」
好為人師,顯得自己比別人高明,是每個人潛意識中都有的一個品性,只有強弱的問題。
夸獎別人,就要夸獎別人得意的方面。尤其是夸獎聰明人。
只有笨蛋,才會將別人的奉承全盤笑納,才會听不出別人的譏諷。
姬丹前世在市場上打滾這麼多年,什麼客戶沒對付過,什麼人沒見過,深通其中三味!加上這一年在秦國周旋于權貴之間,更加的如火純情。
李牧無疑是聰明人,還是一個百萬里挑一,千萬里挑一的絕頂聰明人。
「胡服騎射」的變革,是趙國的大事,趙國之強也是由此而起。這也是李牧最佩服趙武靈王的地方。也是李牧認為趙國最光彩的事。
姬丹的話,正中李牧心中癢處。
燕太子姬丹,為人磊落,有一說一,不虛不誆,品性甚佳呀!當然,外形也不錯,見識麼,雖還沒有深談,單就剛才態度,嫻雅深沉,頗有幾分上位者的貴氣!
只可惜,此人乃是燕國太子,不能為趙所用!
李牧心里對姬丹很是有幾分欣賞,不由自主想起趙王諸公子,公子嘉和燕太子或有一比,太子遷麼?唉,不提也罷。
李牧將姬丹讓到客位上首坐下。李牧一拍掌,侍女們魚貫而入,在每人的幾上擺上了盤盞爵筷,一應菜蔬。
李牧遙遙舉杯,幾人歡飲。
下樂師,擊樂相陪。
飯桌上不談業務,只談感情,這是姬丹做業務時的慣例。
飯時只享受飯菜酒飲,不談國事,這是李牧的習慣。
所以一頓飯,盡歡而散。廳內點上了燈火,侍女樂師均已退下。
廳內有一高台,比地面高處約有一掌。上面兩只小幾略低一些。也離的很近。李牧請姬丹上坐。
要談正事了!
李牧笑道︰「太子,今日之會,既無太子,也無將軍,只有姬先生,李牧。」
姬丹鼓掌而笑︰「正和姬丹之意!只有李兄和小子姬丹!」
名不正則言不順,說話要先定身份,不同身份說的話不同。有的話,高位可以說,地位不能講,而有的話,恰恰是兩個小卒最好講,也最好溝通。
李牧想好好了解一下姬丹,好好探一探秦燕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又不想盲目代表這趙國去表什麼態,免得失去了回旋余地,所以,先把各自國家放到一邊,身份阻礙,話倒不好說。
私人聚會,說了也就說了,錯了,只與自己有礙,不會誤了國事,所以不怕失言。
姬丹雖是太子,但畢竟還沒見過自己的便宜老子,不知燕王心計秉性,他也不願直接就代表燕國做什麼表態,以免有什麼後患。
況且,姬丹對李牧本人很感興趣。有些話,私下里可以毫無顧忌,官面上卻不好辦。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
李牧探身問道︰「先生適才曾言,乃是奉秦王之令潛逃,牧實為不解,還請先生指點。」雖是私會,但姬丹畢竟是太子身份,李牧怎麼也不肯稱他兄弟,只肯以先生相稱。
姬丹微笑道︰「李兄有所懷疑,卻也合理,任誰想來,秦王政乃一國之王,想讓丹離開,自可明下詔旨就是,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李牧點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面對李牧,又是想和李牧誠心交流,以便能雙方達成共識,好對付搶親的攻勢。又是明顯不合理的事情,如果編造理由,一旦被人听出破綻,這假的是假的,真的也就變成了假的,所以姬丹毫不掩飾,一概實話實說,將昌平君如何和自己交游,如何提起回國之事,又是如何給予符節文書,自己門下一眾賓客如何研商,如何斷定秦之深謀乃是要驅虎吞狼等等,詳詳細細講給了李牧。
李牧初時,還是略帶玩味,像听故事一樣听姬丹講述,待听到後來張耳所說,李母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想了半晌,李牧長嘆一口氣,道︰「太子門下藏龍臥虎。當真令人佩服。正如太子所言,如果秦主動求和,朝中將相看到秦暫無攻伐之意,西南無憂,自然謀劃攻燕,畢竟你燕國小弱,與趙相鄰之處,又都是平原沃土,易攻難守,但有行動定可有所斬獲。」
李牧說的都是實話,姬丹也不忌諱,道︰「正是如此。」
「自從龐暖領兵為大將軍,先是合縱諸侯之軍,越河東而攻秦,直入函谷關後,雖然因楚軍先退,無功而返,畢竟這是數十年來,諸侯前所未有的大勝,趙國也收回了上黨郡,也算小有所得。而後先攻齊,再攻燕,都是戰而勝之。就連蒙驁,都死在了龐暖手里,只怕龐暖老將軍也很是自得吧?」
當初只因李牧要鎮守代北,分身無術,趙王才請回龐暖為大將。這幾年確實也打了幾個勝仗。偶爾回朝相見,彼此相處,龐暖還真是有點自命不凡。
只是姬丹畢竟乃是外人,李牧也不好談論同僚的是非,只是微笑不語。
姬丹面色轉憂,道︰「秦王如主動謀和,示好于貴國大王。龐老將軍本就自得,如此秦王之計必售。」
「如此,我燕國受損也還罷了,只怕趙國大軍北上,西南空虛,定為秦所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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