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劍仙 第295章︰漫天大雨(上)

作者 ︰ 白無心

「原來如此,九數通天的涵義卻是生生不息之法。^諾^書^網^e^看免費提供^^」

周繼君眼中閃過精光,執劍後撤,烏天老人見狀哈哈一笑,只當周繼君的通天之勢難以為繼,他飛出烏雲,雙臂揮舞在半空,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只三四十丈的黑烏鴉現于天頭,它尖嘯一聲,猛地向周繼君飛去,巨大的鳥喙閃閃亮。

山海精氣沒,皇道精氣生,周繼君穩住身形,重拾天地人合一之勢。在他身前是深藏大煜皇室的揚州京畿,而在他身後則是生機勃勃的北朝。一老一,兩方皇朝的千萬里土地上出陣陣龍吟,皇道之氣席卷而來,嵌入周繼君天地人合一之勢中,卻比之前山海精氣生成的天地人合一要壯大數倍,……

那只巨鴉眼底閃過驚懼,剛想重變人身卻為時已晚,周繼君攜著天地人合一之勢,滿臉皇者威嚴之相,手執君劍橫次而來。天地轟轟作響,此時周繼君在兩方十數萬將士眼中已成為一個不可企及的皇者,天地皆是他的化身。

怪叫一聲,那巨鴉眼中浮起痛惜之色,猛地停住身形張開巨翅膀,上千跟堅硬的羽毛飛出,凝成一團烏黑的濃雲,周繼君一劍斬下,烏毛碎裂成一瓣瓣,向下飄落。

第五合,周繼君斬破烏天老人的煉化了數百年的本命翅羽,而從他對面不遠處,天地人合一之勢重升起,卻比之前要弱上幾分,此時的周繼君已能與烏天老人其分庭抗禮。

「呀呀呀呀」

烏天老人怪叫連連,他心痛無比地看著漫天黑雪般的羽毛,臉上陰晴變幻,到後只剩下濃濃的恨意。

「小輩,老夫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尖嘯一聲,烏天老人身體緩緩變大,不多時已有十來丈之高,而他的肋下也生出四只長長的利爪。此時此刻,烏天老人只想生食對面青年的血肉,再也顧不上其他,卻不知他這般驚世駭俗的變化讓本來就心神不安的大煜將士心中愈恐懼。

「這也是法術變化嗎。」

周繼君眯起雙眼盯著撲面而來的老者,念海之上的星陣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氣息,而在下丹田中,那個終日昏昏欲睡的藏象亦低鳴著,仿佛剛剛從漫長的夢中蘇醒了一樣,周身上下氤氳著變幻不清的光暈,九道先天精氣包括剩余的皇道精氣都飛流轉著,宛若走馬燈般,看得周繼君心念微微恍惚。

就在這時,烏天老人已殺至身前。

周繼君心頭一驚,幾乎下意識地射出君劍,玄而又玄的感覺飄過心念,下丹田中的藏象和念海上的星陣陡然涌出一股奇異的力量,一上一下,橫穿周繼君體內穹宇,糾纏融合在一起。

「咄」

周繼君眼中閃過精光,卻是瞬間明悟了。

法術者,參合天地變化,天地有六氣,修煉者亦有先天精氣,以先天精氣席卷天地之氣,再由修煉者的念頭衍算變化,尋找天地生靈的奧妙,參悟其道,如此方能施展出變化莫測的法術。

飛向老者的君劍在周繼君的「咄」聲中微微顫抖著,爾後,奇異的光暈流轉過劍身,所有人都無不震驚地望向天頭,就見一只全身火紅的三足巨鳥陡然出現在空中,竟是由君公的佩劍變化而出。

「神仙啊,這絕對是神仙之能。」

一名年老的北朝士卒滿臉激動之色,口中喃喃自語,下一刻他已跪倒在地,向著他們的國御頂禮膜拜。

北朝將士齊齊歡呼,振奮之情彌漫在軍陣中,而百丈外的大煜眾人已面如死灰,十萬人中,只有陷入重圍的那三名少年緊握著雙拳,眼中全然是激動之色。

天地人合一之勢瞬間瓦解,烏天老人見勢不妙,變作本相烏鴉,扇動巨翅就欲向南飛去。

「現在想逃已經晚了。」

周繼君駕起胖雲直追上去,烏天老人在前,變成獵風的君劍在中,周繼君在後,半柱香功夫不到,一人一妖已經掠過揚州大小十余座府城。街上的行人攤販,在院中玩耍的公小姐都看到了那個駕雲而行,風華無限的銀青年。

短短剎那後,十余座府城沸騰開來,男女老少舉案頂香,涌上街頭,紛紛朝著那個宛若神仙的男叩祈禱。

白雲劃過長空,不多時已掠過二十余座府城,周繼君雙目微眯,就听百多丈外傳來慘叫聲。

第七合,君劍于揚州上空重創烏天老人。

白雲飄過天際,周繼君看著身前不再逃竄滿臉恨意回望向他的老人,揮袍收起君劍,嘴角卷起揶揄的笑容。

「沒想到你竟是只老烏鴉,怪不得如此歹毒。好了,你的性命就由我來收割了,嗯,算來也是我親手殺死的第四名通天了。」

聞言,烏天老人微微一怔,爾後瘋狂殘暴之色從眸底溢出,他不再多言,猛地張開嘴,吐出一顆漆黑卻光暈流轉的道丹,咬牙切齒地望向周繼君。

強大無比的氣息涌來,周繼君也是一愣,他打量著那顆道丹,心底陡然竄起寒意。

「去死吧」

烏天老人張口吐氣,攜著通天強者畢生道力的道丹飛向周繼君,半空中它漸漸膨脹開來,卻似承受不了不住往外溢出的巨力,轉眼後就要炸開。尋常人尊境界的高手若自碎道丹,失去控制的道力亦可毀滅一座縣城,何況是通天強者,若這顆道丹在此炸開,恐怕雲下的揚州府城恐怕要倒塌十余座。

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周繼君通天之勢再變,皇道精氣隱沒,君精氣生出,上天入地,天地人合一,卻隱約帶有君融萬物的道意。周繼君攜天地之勢,猛地躥身上前,施展出戰天宵抓向道丹,時之意境出,道丹的膨脹之勢微微一緩。

「給我爆」

烏天老人咆哮一聲,張口吐出僅存的後一道道力,沒入道丹。

彈指剎那間,周繼君低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千萬余斤重的道丹拋向天頭。

「轟隆」

漫天大雨飛綻開來,天穹上空傳出巨響,連雷聲也遠遠不及,雲卷雲舒間,烏天老人捂著胸口,慘白著臉向後連連倒退。

第八合,烏天老人道丹毀。

銀光閃過,那顆面目猙獰的頭顱高高飛起。

第九合,周繼君斬殺烏天老人。

漆黑的心神飛出,慘叫一聲,就要向後逃竄。周繼君揮舞袍袖,將它卷到手中,爾後又射出三道之力和先天精氣沒入其中,不多時,烏天老人的心神再無半點生氣,卻依舊飽滿散光澤。

腳踩浮雲,周繼君目光遙遙落向揚州深處,在那個高牆廣築的京城上空,紫色的雲朵靜靜地漂浮著。

「千十七,你就看著我將他殺死卻無動于衷嗎,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周繼君喃喃自語道,滂沱大雨中,他輕聲咳了起來,眼楮卻望向烏雲翻滾如波的天際。他布局五載,助北疆軍一路從雲州殺至京畿之地前,逐鹿天下,如今七州已有大半落入股掌之中,百里雄也從一個質一躍成為主宰千萬人生死的君王。而眼下周繼君又重返北朝,斬殺通天,這一切看起來都好似問鼎天下的征兆,然而,在這七州上空的萬丈雲層之上,還有個周繼君也琢磨不透的局,何況,在北朝一旁,還有個深不可測的白啟。

白啟如虎狼,千十七為妖龍,都是周繼君收官之局中的勁敵,即便手握四州,可仍然是如履薄冰,一走錯全盤皆落索。

「睡懶覺的日一去不復返了呵,這一場仗也不知又要打幾年。」

周繼君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他陡然伸手,紫色的大火竟從他手心竄出,宛若龍蛇奔向墜落于半空的烏天老人,轉眼間,這個陰狠歹毒的通天強者化為灰燼。

法術者,參合天地變化,參悟天地萬物的奧妙。**諾書網免費提供本書TXT電子書下載**周繼君能以君劍變化成小獵風,是因為朝夕相處了七年,對小咕知根知底。而這紫火卻是借助周繼君那顆紫色的心火,參悟其中的奧秘,變化施展于指掌間,也算是一樣法術。除了這兩者之外,周繼君也無法在短時間里參悟出其它的法術。

「十合內斬殺烏天,這顆驅福避邪的心神也你會收下了吧。」

周繼君淡淡一笑,左手提著烏天的頭顱,右手緊握心神,駕起雲頭,朝向原先葬虎關方向飛去。

殘垣斷壁前,兩方十余萬人馬靜靜對峙著,大雨滂沱擊打在周遭,水花濺起落入眾人心頭,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目光遙望向南方,苦苦等候著那一戰的結局。千軍萬馬中,唯有李車兒三人面色自如,不斷打量著遙立遠處小山頭的敖雲,交頭接耳,擠眉弄眼地議論起她的身份來。

下了足足七日的大雨漸漸小了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頭飄來一抹臃腫的白雲,由遠及近,腳踩雲端的那個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將手中頭顱扔下。

「嘩」

即便先前已然隱約料到,可當君公拾著烏天老人的頭顱駕雲歸返時,北朝大軍中仍舊止不住沸騰開來,所有人都面色激動,振臂歡呼,群情激昂。反觀大煜將士,此刻已面如死灰,烏天老人鮮血淋灕的頭顱落進眼中,後的希冀破滅,軍心戰意皆在這一場大雨中消逝得一干二淨。

君公雖曾一人殺盡山海秘境的通天強者,可誰也沒看到經過,那場隱藏在豫東深處的戰事像是傳說。然而,君公當著兩方將士的面,擊敗烏天,追敵百里,梟而回卻是所有人親眼目睹的,比之那個傳說還要震撼無比。離去十數日,一朝歸返,于陣前越級斬通天,君公七州第一人的地位再無可動搖。

看著歡呼雀躍的北朝將士,周繼君嘴角微微翹起,掃過李車兒三人,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惱火,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爾後望向李平。

「李元帥,兵貴神,此時不戰待何時。」

聞言,李平微微一怔,許久未有的興奮浮于面上,他抬手朝著周繼君拱了拱手,眼中全然是感激之色,卻並沒多說什麼。

「左軍大將何在?」

「末將在」

「你率一萬人馬先行突襲豫揚走廊。」

「右軍大將何在?」

「末將在」

「你率一萬人馬前去揚廣城,阻截商業協會鐵騎團,爾後增援左軍。」

「末將領命。」

看著百丈外呆若木雞的大煜人馬,李平高舉大戟哈哈一笑,年輕時候的意氣風重染眉宇間。

「中軍將士听命,隨本帥殺敵」

兩萬中軍轟然響應,殺氣騰騰,戰意一泄如海漠,眨眼間已排開陣勢,沖殺向對面如砧上魚肉的大煜軍隊。

看了眼身下完全是單方面屠殺、毫無懸念的大戰,周繼君輕咳著,駕雲向那座矮山飛去。

「此戰過後,大煜起碼要休養個一年半載能緩過來,你也可以先安心對付白家了。」

敖雲背對著周繼君,目光深長遙望向北方,雨後的山川如畫,白衣女恰如畫中人兒般,淡淡的憂傷隨著離情別意躍然紙上,黛墨冼去卻唯獨她為動人回味,讓人無法收住心頭那抹難以道出的情思。

看著面前像極了伊人的女,周繼君心底沒來由的一酸,他沒去接傲雲的話,只是伸手將那顆心神遞于她面前,淡淡一笑道。

「這個你帶上吧,烏鴉乃是邪物,以邪克邪,或許還真會有驅福避邪的效果」

話還未盡,香風襲來,軟玉入懷,周繼君微微一怔,雙唇就已被那抹幽香甘甜覆蓋,卻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敖雲就這樣靜靜地偎依在周繼君懷中,黯然的雙目中流淌過倦意,這麼多年游盡穹宇四方,別人都以為她貪玩,卻不知她那顆芳心早已為他淡漠如水,閱盡天下只不過為了將他忘記,走了這麼多年,卻突然覺好累好累,只想找個人靠一靠,看著時間慢慢流逝。

只不過,眼前的青年終究只是他的替代品,自己在他眼中又何嘗不是。君聖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若他早生個千年,相逢陌路,即便仍是戰火燎原的亂世江山,或許也會是另外一種結局吧。

傲雲縮緊身,淡淡的憂傷涌上心頭,淚珠傾灑在雪白的羅衫上。

「你會去哪。」

輕輕將敖雲擁入懷中,心情復雜而糾結的周繼君深吸口氣,開口問道,可話音落下,嘴角只覺得苦澀無比。

「天涯海角吧,誰知道呢。」

敖雲皺起鼻,貪婪地吸了口男青稚卻讓她感覺無比溫暖的氣息,爾後抬起頭,頰邊淚水未干。她接過那顆心神,看著怔然的男,輕輕一笑,踮起腳尖在他頰邊輕輕一吻,爾後緩緩抽出身體,騰雲而起,向北飛去,直到身影沒入天雲,她也沒再回眸。

戰歌回蕩在豫揚走來前,殺伐慘烈兵戈繚亂,濃雲散去,雨終于停了。

那抹明媚的陽光拂過周繼君,卻讓他極不適的抬手遮擋。將君劍掛在身後,周繼君眼中若水流觴的黯然漸漸散去,他揚起衣袂,面無表情地駕雲而起,向北飛去,卻非是伊人遠去的方向。

平南府,北朝皇宮,百里雄率領群臣聚在宮前。三日前的那場通天大戰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世人皆知,北朝上下也是振奮不已,原先動蕩的民心又漸漸平復,此時北朝萬眾一心,氣勢如潮,千百府城張燈結彩,似乎已經開始迎接不久後的即將到來的大一統。

君公到達北朝後,誰也沒見,徑自回了天吾山,而他前腳剛到北朝,後腳月羅剎和沙摩尼就緊接著回轉,卻不見那名通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名大煜的通天此時恐怕已不在世間了。能殺得了通天,起碼也要擁有通天境界的修為,而通天境界的強者在世人心中絕對是凡世中的神仙,聞訊而至的北朝百姓齊聚于天吾山下,設案擺香。而百里雄亦命人上山請周繼君三人入宮一敘,卻被周繼君推月兌,連請數次,方答應三日後下山。

看著滿臉興奮不住議論者的群臣,百里雄淡淡一笑,可只是剎那後,他的臉色黯沉了下來,抬頭遙望向平南府後,那座高聳入雲的巍峨山岳,腦中不由得想起前不久宮人上報于他的那件事。皇妃請君公入宮,卻與他在紫荊院中獨處了許久,而听宮人們言,自己寵愛的皇妃竟然和君公的戀人容貌相仿。

眼中的陰霾越濃重,百里雄輕嘆一聲,心中升起幾分復雜的情緒。他回宮後亦拿此事質詢皇妃,皇妃沉默半晌卻沒否認,只說請君公勸他相助白家,可白家卻趁著北朝大軍兵敗,侵佔了豫州十余城。百里雄听後大為光火,接連數日未踏足紫荊苑。表面上他是恨白家不守承諾,可實際上,令他惱火的卻是另一件事。相助白家之事,皇妃本可和親口和自己說,夫妻之間又有什麼說不得的,可她居然瞞著自己私會君公,托他和自己說項。「莫非,在你心中,我真的比不上他嗎。」

掃過群情激昂的眾臣,百里雄心中浮起茫然之情,就在這時,天頭飄來三朵雲彩。左邊的色澤黑如黛墨,隱隱透著幾分邪魅的氣息,右邊的雲層卻顯得很厚實,其上隱約散著土黃的光暈,而中間的那朵雲胖而臃腫,比之旁邊兩朵風采相去甚遠,然而北朝上下卻都緊緊盯著當中那朵胖雲,面色激動而又恭敬。

「君兄。」

眼見三人躍下雲頭,百里雄哈哈一笑,大步上前,緊握住周繼君的雙手,又看了看月羅剎和沙摩尼,臉上的笑意濃了。

「恭喜三位突破通天。」百里雄眼中透著真切,他輕嘆口氣,搖了搖頭道,「突然想到當年,我們還在揚州殺敵突圍,誰曾想到會有今日。如今三位都已達到通天,就寡人無用了,到現在還未突破地境巔峰。」

「小世呵,我們修為再高也比不上你這個一國之君威風,嘖嘖,當皇帝的滋味不錯吧。」

月羅剎伸了個懶腰,陰陰一笑,調侃道。

「寡人有今日的江山,還不是諸位兄弟相助得來的。」

百里雄含笑道,他目光劃過周繼君時,卻飛地游離開去,竭力裝作熱情和欣喜,心中卻升出筋疲力盡的感覺,每次遇到周繼君都會有這種感覺,只不過以前沒注意罷了。

「寡人已在殿中設宴款待周兄、月兄和沙兄,權當是慶功吧。」

百里雄說完哈哈一笑,引著周繼君三人走進大殿,群臣哄哄然緊隨其後。

大殿之中,群臣依次而坐,周繼君三人則硬是被百里雄拉上金鑾,設下五人座的幾案,丟去了君臣之禮,圍坐一席。

席間群臣飲酒暢談,而大殿之中,美貌的宮女翩翩起舞,看得人心旌搖蕩,亦有位高權重的要臣上前來與周繼君三人敬酒賀喜,他們往往自干一大盅,見得周繼君抿上一小口就已心滿意足。二品往下的官員都只是羨慕地看著,卻不敢像他們一般找周繼君三人說話,可能與三名通天強者共聚一宴,他們心中早已滿足。

酒過數巡,百里雄和周繼君三人談了不少過往舊事,卻見周繼君的目光時不時飄向那空下的座席,不由撫須而笑,又嘆了口氣道。

「君兄可是疑惑寡人為何要多設一座。」

「正是。」周繼君頰邊已經染上一抹紅暈,他疑惑地問向百里雄道,「莫非還有人?」

里雄掃過周繼君三人,淡淡一笑道,「數日前,本王偶然中招攬到一名通天強者,與他說了今日寡人將擺宴款待你們,他也說會來見一見諸位,卻不知為何此時還未來。」

話音落下,席間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月羅剎甚至素來淡漠的沙摩尼都微微錯愕,爾後復雜地望向百里雄。

「小世呵,這位通天他是何時被你招攬到的。」

「大約六七日前吧。」

百里雄含笑道,眸底深處隱約浮起幾分得色,他卻沒現月羅剎斗笠下一閃而過的陰冷。

「也就是說,在我們和大煜的通天強者生死相搏時,他就已經到了。」月羅剎莫名地笑著,他抬了抬斗笠,深深看向百里雄,「有那名通天強者鎮守皇宮,陛下自然無憂了。」

此時百里雄方回味過來,神情微微慌亂,趕忙開口道。

「非是寡人不派他前去援救」

「我和摩尼需要別人來救?」

月羅剎陰冷的聲音陡然揚起,大殿內眾臣齊齊望向金鑾之上,眉宇間閃過驚詫。

百里雄愕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好,卻听耳邊傳來溫淳淡漠的聲音。

月羅剎悶哼一聲,斗笠下那抹陰冷的目光如蛇般躥出,射向搖搖晃晃走進大殿的那人。

來者是一個穿著破爛的糟老頭,他剛邁入大殿,飲酒交談著的眾臣陡然安靜了下來,怔怔地望向老頭兒。堂堂北朝大殿,竟然讓乞丐施施然的進來,眾臣只覺得如臨夢境,滿臉不可思議。

宛若乞丐的老頭兒皺著眉頭,緊閉雙眼用力嗅了幾下,爾後張開手臂,臉上浮起陶醉之色。下個瞬間,就見滿席酒肉、山珍海味全部高高彈起,飛向老頭。老頭從腰間解下一個兩三尺長短的口袋,悠哉悠哉地將美味佳肴收入袋中,絲毫不顧殿上眾臣驚怒的目光。

「哈哈哈哈」

頭戴斗笠的青年站起身來,指著殿中老頭兒大笑道。

「好一個通天,好一個乾坤袋,沒想到我北朝第四位通天竟是個乞丐,真是有趣之極。」

沙摩尼兀自吃著酒肉,周繼君則抬起頭,細細打量起那個其貌不揚的老人,越看越是驚訝,竟是一眼看不透他的修為。通天中品的烏天老人,周繼君雖然無法清晰地察覺出他的修為,可亦能感覺到大概,然而殿中的老者卻如一灘死水深淵,觀摩良久,亦無法探查出他的修為到底有多深。

狼吞虎咽地將手中的酥皮香豬塞進嘴中,老頭兒抹了把嘴,又模了模鼓掌的肚皮,打了個飽嗝。奇怪的味道飄蕩在大殿之上,群臣眼中浮起厭惡之色,卻是敢怒不敢言,只因為適月羅剎口中的通天二字。然而,殿中文武百官打從內心深處,沒一人願意相信這糟老頭會是一名通天強者,卻是從他身上絲毫找不出半點想象中通天強者的風采。

「陛下,這就是你得到的通天?這一身行頭居然比我月羅剎還要寒磣。」

穿著簑衣斗笠的青年揶揄地望向百里雄,陡然間,月羅剎猛地轉身,他冷冷地望向那根飛射而來的豬蹄,嘴角劃過冰。然而就在這時,月羅剎眼中閃過驚詫,卻是突然現全身上下竟然無法動彈,同樣是天地人合一之勢,可從那老者身上散出的,卻遠遠強過他,竟在彈指剎那間壓住了他急欲暴起的通天之勢。

豬蹄被身後飛來的銀筷擊落在一旁,月羅剎余光望向面色凝重的周繼君,背上亦驚起冷汗。

「這位是空空上人。」百里雄目光掃過那只被銀筷穿透的豬蹄,不知為何,心底竟涌出幾分意,他假裝什麼事也沒生一樣,起身為周繼君三人和殿內群臣介紹道,「寡人數日前得遇空空上人,上人亦是通天,且願意助我北朝征討暴煜。眾位愛卿,還不見過我朝第二位國御。」

聞言,周繼君眉頭微微皺起,月羅剎和沙摩尼是滿臉怒意直勾勾地盯著百里雄,而殿內群臣卻沒像百里雄預想的那般歡呼雀躍,只是幾名老臣起身朝著空空上人拱了拱手,目光復雜,而其余的文武百官則議論紛紛起來,目光頻頻飄移在周繼君和空空上人之間。

君公能成為北朝國御,一是因為他本身實力驚人,天下聞名,數年來殺遍天下,是乃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威名。二是因為北朝能有如今的鼎盛之勢,卻是由君公一轉一瓦堆砌成的,古老先生、李平以及北朝如今上百仙神,都是君公帶來的。因此,即便他年紀輕輕就成為北朝國御,群臣對他只有自肺腑的敬意而無半點嫉妒。

可這個一身破爛毫無禮數的通天,突然出現成為北朝第二名國御,卻讓眾臣心中微有不滿。即便他實力再強,可卻從未為北朝做過什麼,就算要再立國御,也應當從月羅剎和沙摩尼他們中選,至少他們和君公一般,為北朝立下了汗馬功勞。

目光掃過大殿上下,周繼君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拍了拍月羅剎和沙摩尼,示意他們淡定,又深深看了眼頷而笑的百里雄,隨後朝著殿中老者拱手道。

「空空上人能投我北朝,成為國御,君也十分欣慰。」

始終沒有說過半句話的老者緩緩抬起頭,目光凝滯在周繼君臉上,爾後眼中浮起一抹奇異之色。他抹了抹黏在指尖的油污,亦向周繼君拱了拱手。

「老頭我听別人說國御大人異常年輕,今日一見知道言不虛傳。嘖嘖,年紀小小就成為北朝國御,比老頭我強上太多了。」

眼見周繼君滿臉含笑,毫無半點不滿,百里雄長舒口氣放下心來。

「哈哈哈,兩位國御大人莫非是一見傾心,日後有的是時間親近,空空上人還請入席,寡人和眾愛卿等你已久了。」

「一見傾心」

一旁的月羅剎暗自嘀咕,只覺得胃底泛起陣陣惡心,背部涼颼颼的。另一邊的沙摩尼眼中也浮起厭惡之色,爾後輕嘆口氣,繼續專注起他盤中的五味燒雞。

宮人們將山珍海味重端上,宴席再開,可眾臣們卻吃的索然無味,一個個僵著臉,之前的熱鬧場景一去不復返。金鑾殿上,百里雄似為拉近空空上人和周繼君三人的感情,頻頻進酒言笑,可月羅剎自顧自喝著悶酒,沙摩尼旁若無人的大朵頤,只有周繼君有一茬沒一茬地和空空上人攀談著。聊的越多,周繼君心中越古怪,這個空空上人雖然修為深厚實力高強,可他的語言卻很少,言談生疏,似乎對世間之事懵懵懂懂。

按理說,修煉者欲求大道,當出世入世並行,感悟世間苦樂百味,可這空空上人卻渾然不通世情,說話吞吞吐吐,每每欲言又止,卻是無法將周繼君的話頭接下去,連閑聊都如此困難,周繼君想要套話探他虛實是難上加難。

金鑾上的氣氛漸漸變得沉悶起來,已有幾分醉意的百里雄瞅了眼殿外的日晷,哈哈一笑,向著群臣道。

「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眾位勞苦功高,都是有功之臣,寡人那位愛妃說要在酒終時獻舞一曲,以表眾位之功。」

「陛下萬萬不可。」一名禮部老臣臉上浮起驚駭之色,他躍出席案,朝百里雄拱手道,「皇妃乃千金之軀,怎麼能登殿而舞,此舉太過荒唐。」

「寡人本來也不以為然,可愛妃再三請求,寡人想了想也無不可。」

四名通天強者再旁,意氣風的百里雄拍了拍手道。

「來人,把皇妃清出來吧。」

隨著悠悠琴聲響起,一身白裙的女款款而來,隨著琴聲的韻律,如蝶般輕舞飛揚。面紗隨著女呵出的芳蘭之氣蕩漾開,莊重而素美的臉上,那雙動人的眸隱隱含情。

豫州之東,身披玄黑戰甲的青年遙遙站在山坡上,在他身下的平原上,黑潮涌動,兵戈聲回響不絕,卻是白家的兒郎正在演陣練兵。

大風吹起男的額,透過堅厚的盔甲,那雙始終透著幾分慵懶的眸凝視遠方,穿越崇山峻嶺,平原府城,落在了那個屹立著天吾山的地方。

「都突破到通天了,師兄現在可是信心滿懷,準備一統天下了呵。」

嘴角劃開淡淡的笑意,火紅的斗篷隨風蕩向天頭,白啟慵懶的目光陡然凝起。

「再等下去,恐怕不出一年我這白家就要被你吃光了,若我能早出三年,你必敗如此,開始吧。」

他緩緩轉過頭,望向一旁沉默寡言卻不住咳嗽的男,淡淡地說道。

「你說,我還能有幾分勝算。」

「北朝人心不散,你就毫無勝算。」

「是嗎。」白啟遙遙望向遠方,嘴角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逐鹿天下,從來都是得人心者得知。這個道理你懂,我懂,他也懂。可是人心這玩意,說能說的清呢。」

周繼君環視大殿,就見群臣都低垂雙眼,眸底卻露出幾分迷醉的神色,可又生怕惹惱了君王,因此一個個正襟危坐,不敢去看那個翩翩起舞若瑤池仙女墜入塵世的女。琴聲纏綿繾綣,細細若流水,大殿內的氣氛隨著琴聲和女的曼舞變得歡起來,漸漸恢復了之前怡怡融融之景。

眸影中,婀娜的身姿搖曳如梨落,周繼君的目光漸漸凝聚在那個抬投足間風情畢露的女身上,情思蕩漾開,臉上浮起幾分迷醉之色,看得一旁的月羅剎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縷深思。香風襲來,涌入鼻間,周繼君神情微微恍惚,就見北朝皇妃不知何時已飄舞上金鑾席前,粉袖舒卷,淡漠的眸掃過周繼君,眼角含情若有若無。

白伊伊輕輕拍掌,兩名宮女拖著金盤走進大殿,朝著百里雄曲膝而跪,隨後盈盈走上金鑾。

「臣妾只是尋常女,承蒙天幸,與陛下結成一世夫妻。這第一杯酒,臣妾先敬陛下。」

「哈哈哈,愛妃一舞傾城,讓寡人和眾位愛卿大開眼界。」

百里雄爽地從金盤中端起酒盅,一干而盡。

白伊伊含情脈脈地看了百里雄一眼,爾後捧起另外一只酒盅。

「空空上人乃世間仙神,屈尊輔佐我夫君,臣妾感激不盡,這一杯就算臣妾代陛下謝過上人。」

空空上人從盤中美食間探出頭來,迷惑地看了眼白伊伊,卻也接過酒,一口喝盡,爾後抹了抹嘴繼續鑽進席上美味間,這番狼吞虎咽的吃相倒和對面的沙摩尼有的一拼。

「這後一杯,是敬給君公的。」

白伊伊人深深看了眼周繼君,那張像極了白依依的面龐上浮起幾分柔情,看得一旁的月羅剎眉頭皺得深了。

「國御大人為我夫君的大業可謂是嘔心瀝血,日日夜夜操勞不歇。」說著,白伊伊親手端起酒壺,扭開瓶口,將酒倒入酒盅內,爾後雙手捧起端給周繼君,「還望君公不嫌棄臣妾冒昧無禮。」

「皇妃此言過矣,能與皇妃千歲共飲,君深感榮焉。」

周繼君輕輕一笑,接過酒盅,抬手灌入口中。酒水入口,順著喉嚨口漫進月復部,甘冽卻火辣的酒化作一團火,在周繼君體內四散蔓延開來,將他深藏在心底的那抹情思點燃。這酒有些像望川醉,可後勁大猛,只是幾個彈指剎那後,火霞從周繼君臉邊飛起,他的眸也漸漸變得渾濁不清。

女幽幽的芳澤繚繞在鼻間,清影流觴,素白的衣裙隨著繾綣的回憶向後飛逝,直到那個梨花落瓣的荷塘邊,伊人在水一方,少年坐于樹下手執青丹

「依依」

大殿中,突兀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滿眼迷醉的年輕國御,就見他突然起身,扯住皇妃的裙袍,竟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小君君」

「君兄」

月羅剎和百里雄同時喊了出來,而沙摩尼也丟下手中的燒雞,怔怔地望向周繼君,隨後口喧佛號。

「無量壽佛。」

佛音回蕩在耳中,周繼君撫模著懷中豐腴卻無半點贅肉的嬌軀,眼中漸漸浮起清明之色。而白伊伊也趁機掙扎了出來,飛燕般的投入百里雄的懷中,身體不住顫抖著,慘白的臉上皆是委屈和害怕,泫然欲泣。

闃寂無聲。

此時大殿上下一片死寂,群臣呆呆地望向突然變成登徒的周繼君,面色茫然,腦中空白一片。

「君兄你」

良久,百里雄抬起頭,他的面容平靜如不波古井,可有心人卻不難看出,此時這位年輕君王的臉色僵硬而又冰冷,眸底深處那團怒火正灼灼燃燒著。

「君不勝酒力,方失態了。」

周繼君直起身,臉上的紅潮漸漸退散,爾後朝著百里雄深深一揖,輕嘆口氣,拂袖離席。月羅剎和沙摩尼互視一眼,亦起身離席。

半柱香時間過去,大殿上下依舊鴉雀無聲,只有女幽幽的輕泣聲從君王懷中傳出。殿下眾臣都反應過來,眼中露出復雜的神情,下意識地望向金盤中的酒壺,眉頭緊鎖。若是在此之前,有人和他們說,國御會當堂**皇妃,任誰都會嗤之以鼻,可眼下確確實實生。誰都不相信風度翩翩的君公會做出這等事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酒水有問題,可是,為何其余人喝了都沒事偏偏修為高深的國御大人突然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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