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羽駕馭的是一柄速度型飛劍,最擅長的就是飛遁,大約飛了大半個時辰,當月掛高空之時,便來到了一處群峰山谷之中。
在去沉龍城的時候,沈天羽就曾路過這里,見這里山勢雄渾、群峰聳峙,有鮮有別人到此,倒是個不錯的斗法之所。
借著月光略微一看,沈天羽便尋了一處地形復雜的地方落了下來,一落地就把身子一抖,一道金光從腦門射出,落到地上就變成了一尊四臂雙頭的金人。
這四臂金人還是在試煉密境中時,從千光寺衛明遠的身上繳獲的,為了給自己增強一些實力,沈天羽也以混元融器術進行了煉制,現在已經是法寶的級別。
駕馭四臂金人的,自然是沈天羽的靈魂之一了,這四臂金人一出現,就化作一道金色旋風,在方圓三十四丈的空間內忙碌起來。
沈天羽的肉身當然也沒閑著,涌泉竅溝通大地,每一步踏出就見身形一閃,悠忽如鬼魅一般。
一面面陣旗和一個個陣盤出現在手中,灌注靈力後被布置下去,本來就帶著點微微霧氣的山谷內漸漸起了一層濃霧,不一會兒就把整個山谷都籠罩了起來。
不過這種景象並沒有持續多久,霧氣突然像是遇到了陽光一般快速消融,不一會兒就消散得一干二淨,山谷中的景象還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做完這些,四臂金人悠地縮小,化為一道金光縮入了沈天羽的眉心,然後沈天羽又取出一套陣旗,開始在剛才布置的陣法中心處布設起來。
第二次布置的陣法也和之前一樣,周圍開始有霧氣聚集,不過僅限中心處三丈大小的區域。
布置第一個陣法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當第二個陣法布置到一半,一絲警兆傳來,沈天羽心頭一跳,暗道︰「來了!」
外圍布置的那個陣法,是沈天羽按照河洛周天的奧秘,自己參悟出來的,甚至到現在還沒有名字,有著幻境困敵的效果。此陣法布置成之後,可以按照布陣者的心意變化幻境,剛才沈天羽索性把這幻境的效果也取消了,直接顯示出周圍原本的景象,只是把那些布置在周圍的陣旗和陣盤給隱藏起來。
剛才沈天羽感覺到有四個人進入了陣法範圍,不過這四人顯然都使用了隱匿之法,沈天羽裝作無意的向幾人停留的地方掃了幾眼,也沒有什麼發現。
感覺到那四人停了下來,好像在觀察自己,沈天羽便不動聲色的繼續布設陣法。
「曹斯文,這就是你監視的那只兔子?」黑色道袍的那人給賀海言傳音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不過這還真是個兔子,跑的挺快的。」賀海言回道。
「呵呵,以他築基期的修為,即使有飛遁法寶,也不可能這麼快,看來確實有人接應他。」黑袍道人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這麼想的,看他布置的陣法煙霧籠罩,接應他的人應該就在里面休息吧。也虧得他們晚上在這里休息,要是一直以先前的速度趕路,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追殺呢。」賀海言回應道。
「我們本來干的就是逮兔子的行當,速度也是相當不錯的,可是這兔子跑的也太快了。你看我們要不要也在外圍布置一個陣法,萬一兔子月兌困,也省的他逃了。」黑袍道人又說道。
賀海言想了想道︰「這個我看不必,有歸一符劍在,隨時都能形成一道陣法,用來阻擋他們逃月兌應該是沒問題的。」
「說的也是。」黑袍道人對歸一符劍的功能也有了解,他緊接著問道︰「那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抓兔子?」
「趁著他陣法還未成形,我們就現在動手如何?」賀海言這一句傳音卻是向所有的同伴說的,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回應。
第二層陣法即將完成時,沈天羽感覺到那四人動了,分散開來從四個方向把自己圍了起來,並且開始緩緩調動天地元氣,顯然是準備施法了。
沈天羽布設的第二層陣法,其實也就是個魚餌,引誘追上來的人進入陣法中而已,此時可以說這一層陣法有沒有,已經沒意義了,不過為了避免對方起疑,沈天羽還是在這里做著樣子。
微微感應了一下那四人散發出來的法力波動,沈天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他感覺到這四人都是金丹期的修為。四個人雖然多了點,但是自己已經先一步設下陣法,佔有主動權,只要施展雷霆手段,解決這四人還是有希望的。
即便不行,看勢不對還可以讓煙霞真人出來幫把手。
盤算之間,正前方突然涌起龐大的法力波動,一柄散發著濃烈血光的飛劍突然自虛空射出,直往沈天羽斬了過去!
不,那飛劍看似斬向沈天羽,其實真正的目標卻是沈天羽面前的陣法,而且沈天羽也被感覺到自己被誰的意識鎖定。
盡管這樣,沈天羽也不願離對方的飛劍這麼近,萬一有什麼變化就被動了,于是感覺到劍氣的那一刻,沈天羽立刻側身橫移,躲開了飛劍的正前方。
四面被圍,直接後退反倒是送到某個人的手中,這樣的移動倒是最明智的選擇。
「什麼人?」一邊躲閃,沈天羽厲喝了一聲,手中已經握住了焚天火龍槍。
「轟」的一聲,還未布成的陣法本就脆弱,那柄散發著濃烈血光的飛劍顯然是一件魔道法寶,四散的血光有著不弱的污穢作用,一劍把那陣法劈成兩半,殘余的陣勢更是在血光沖刷之下瞬間告破。
陣法形成的濃霧散開,顯露出被遮擋的景象,只見原地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除此外那還有其他東西?
「咦,陣法中竟然沒人?」瘦高個的身形露了出來,那柄血色飛劍飛回到他身前,顯然剛才那一劍正是他所發。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我?」見對方停在半空似乎在想著什麼,沈天羽一臉憤怒的問道,同時暗暗催動那無名陣法,讓其中的陣法幻象開始生效。
「你只有一個人?」瘦高個答非所問,語氣表明他非常驚訝。
「一個人又如何?」一邊說著話,那無名陣法已經開始運轉開來。
雖然這陣法可憐到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但是這並不能說明陣法就很弱,相反其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不然沈天羽也不會用此陣來對付金丹境界的賀海言了,雙方說話之間陣法已經開始影響敵人的感覺了。
陣法聚集的煙霧散盡,看到沈天羽果然是只有一個人,周圍四個人也不再隱藏了,直接顯露出來。
「老曹,你也太高看這只兔子了,他區區一個築基期修士,竟然勞煩我們出動了四名金丹,這也太夸張了!」胖臉刀疤笑的滿臉肥肉亂顫,使他本來就嚇人的臉更加猙獰︰「這小家伙還不夠我一個人玩的,你們就先在旁邊看著,這只兔子交給我解決就是,到時候這趟出功費我就不和你們掙了,大家平分就是!」說著就一馬當先,往沈天羽撲了過去。
「嘿嘿,我看你是想看看這小子身上有沒有什麼零件可用,好給自己補上兩件吧?」黑袍老者夜梟般的笑了兩聲,不客氣的說道,不過卻也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不過這黑袍老者,瘦高個和賀海言也都站在原地,一個築基期修為的對手,實在不值得他們四個金丹期同時出手。
就在那胖臉刀疤打過來時,幻陣已然全力啟動,不過賀海言等人一來輕視沈天羽,二來也是沒想到自己已經陷入陣中,絲毫沒發覺有什麼異常。
胖臉刀疤出手時也不使用什麼法寶,只見他雙手一揮,兩手已經各帶起兩股強烈的元氣,揚手就像擲石頭一樣往沈天羽直直扔了過去。
「 ,果然不愧是人道魔宗的換胎魔功,你雙臂應該分別是金土兩種屬性的道骨吧?」口上贊嘆著,沈天羽手上卻一點也不慢,運足元力震動槍身,一聲爆鳴聲響起,身上的氣勢瞬間提升到金丹境界。
胖臉刀疤臉色微變,獰笑著回應道︰「原來是金丹境界,故意把修為壓制到築基期,不過今天你是插翅難逃了!能一眼認出我們人道魔宗的功法,你倒是也有點眼力,就讓你臨死前享受一下換胎魔功的妙用吧!」
說著雙手快速的結出手印,別人很難想象那一雙肥手竟然會如此靈活,甚至大多數人都望塵莫及。
面對胖臉刀疤扔過來的兩個法術,沈天羽揮動焚天火龍槍,左一槍把一個土系法術擊碎,右一槍打在另外一個金系法術上,把那法術打的直往天上飛去。
緊接著左跨一步,右跨一步,猛的一個前沖——這三步涌泉竅緊緊的貼著大地的脈搏,每一步都飄忽如鬼魅。
在極快的結印速度下,龐大的元氣正在胖臉刀疤的身周聚集,顯然準備著一個大威力的法術。他見沈天羽往左跨了一步,身形快的都有些看不見了,等他往左看似就見一道青煙掠過,左面竟然沒有見到人影!
趕緊往右看去,脖子還沒扭到位,就見一道寒光往自己眉心扎來。
「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快!」胖臉刀疤心中急吼一聲,正在施法的他意識已經來不及再作調整,但是豐富的戰斗經驗救了他一命。
一股風屬性元力突然自胖臉刀疤頭頂升起,然後就見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拉著腦袋猛的往後一扯,然後往一旁偏了一下,竟然以這種十分怪異的動作躲掉了沈天羽迅雷般的一擊!
手腕一扭,刺出去的槍身一震,猛的向堪堪躲開的胖臉刀疤拍去!
沈天羽的變招不可謂不快,但是那胖臉刀疤經過這麼一緩,已經把手上的法術給強行中斷了,雙臂一曲擋在胸前,就听「當」的一聲,焚天火龍槍像是拍到了金屬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 !無雙劍骨、金剛骨、風靈頭蓋,你該殺害了多少同道,才能收集到這麼多的道骨,看來今天上天是要借我之手替天行道了!」沈天羽怒喝一聲,手上攻勢連綿不絕的展開。
這人道魔宗是曲葫洲一個知名的魔道門派,雖然門下弟子不多,但是惡名卻是傳遍五洲十島,因為這個門派的換胎魔功實在是令人發指。
換胎魔功的精髓,就是把別人身上的道骨移植到自己身上,然後再經過凝煉,使這些道骨變得強大,再逐漸連成一個整體,從而得到一具遠超別人的絕佳**。因為集合了諸多道骨,無論是修煉法術,還是斗法時候施展法術,都會快上許多。而且各種道骨組合之後也會有一些奇妙的變化,更是讓他們修煉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法術,甚至對敵時不用法寶,都敢與別人的法寶硬踫。
就這短短的片刻接觸,沈天羽就發現此人雙臂的上臂骨分別是金土兩種屬性的道骨,施法時又見他腕骨是無雙劍骨,躲避自己的攻擊則是靠頭頂風靈頭蓋,最後擋下焚天火龍槍的雙臂前骨便是金剛骨,數量達到了七塊之多!
這還是剛才一瞬間從他身上發現的道骨,還不知道有多少沒被發現的道骨呢,真不知道這得毀了多少頗具天賦的修道苗子才能湊齊他這一身!
損不足而補有余,便是人道魔宗信封的準則,這也是其宗派名稱的由來。
「大言不慚,就憑你也敢說替天行道,就讓你看看大爺的厲害!」胖臉刀疤狠狠的一閉眼,然後猛然睜開,只見兩道精光從雙眼之中射出——這雙眼楮赫然也是道骨!
運起涌泉竅的妙用,沈天羽身形飄忽,一般人很難捕捉到他的蹤影,但是胖臉刀疤的這雙眼楮顯然另有奧妙,一下就把沈天羽的行蹤看的一清二楚。
憑借自己超快的速度,沈天羽對胖臉刀疤展開了疾風暴雨般的打擊,但是這家伙身上的金剛骨竟然有十多根,沈天羽每一次無法躲避的抽打都被他以這種堅硬的道骨硬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