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踐居然敢出城作戰,還真是夠勇敢啊」楊子璐放下手中的草紙,冷笑著說道。
「主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楊子璐的聲音並不太大,御瞭、和後熊他們听得不是很真切,二人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問道。
「越軍在會稽城西面二十里修建營盤,顯然他們想在野外和我們開戰了」楊子璐一臉不屑的說道。
後熊撫模了嘴唇上的兩撇胡子,笑道︰「主上,正常,會稽城說是城,但缺了西牆,其他三面城牆,不過只是剩下象征意義罷了。這個時候越軍出城野戰也好,還是什麼也好,已經沒有其他區別了」
「不過這樣也好,寡人也不想在狹窄的城池街道上作戰,如此一來恐怕會有越國國人會忍不住出手。那個時候寡人再不願意,也只能夠血洗會稽城了」楊子璐聞言,點點頭,露出一抹笑意道。
「如此說來,文種和舌庸他們真是傻蛋了」御瞭聞言,笑嘻嘻的說道。
楊子璐聞言,收起臉上的笑容,搖搖頭說道︰「文種和勾踐他們並非不知道,只是越國經不起消耗。五年前的吳越大戰,勾踐三萬大軍,回到會稽山的時候,只剩下五千人還有沿途被破的城邑,這些越國人都被吳國擄去為奴隸,少說越國就不見了五萬精壯漢子。而會稽城又是越國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如果會稽城血流成河,勾踐想恢復到吳越大戰之前的人口水平,少說要多費七八年時間說到底,文種他們還認為,越國不會滅亡」
說到這里,楊子璐頓了頓,道︰「不過這樣也好,不是便宜了寡人嗎?御瞭、韓甲丁、黑熊你們下去下令,全軍加快速度,明天黃昏之前抵達會稽城明白沒有」
後熊猶豫了一下,開口勸道︰「主上,你這是不是太過著急了?現在只剩下大概一天半個行軍時間,一百三十里,幾乎相當于兩天的正常行軍時間。士兵只能能夠急行軍,而士兵剛剛才戰斗了一場,雖然說士氣正盛,但身體也很疲勞。抵達了會稽城後,恐怕十成戰斗力只能夠發揮出七八成。而且去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不可能打越軍一個措手不及」
楊子璐聞言,沉聲說道︰「足夠了,而且寡人的目的不是打越軍一個措手不及,寡人是給他們一種***感。而且誰說寡人第二天才作戰」
後熊聞言,立刻明白過來了,後熊由衷的感嘆道︰「主上英明」
「主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御瞭忍住撓撓頭的沖動,不解的問道。
「就是」一邊的黑熊在幫口道。
楊子璐神秘的一笑道︰「別問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了,你們都下去準備出發吧」
「諾」御瞭他們雖然好奇得心癢癢的,但見楊子璐態度堅決,也只能夠忍住心中的好奇心,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就退下去。
因為楊子璐非常推崇武力,麾下殘廢的老兵也派到各地作為保長,每到冬天就會集中村莊中的青壯訓練,小孩一旦到了七歲,每天也有兩個時辰參加軍事訓練。這一種幾近斯巴達和秦國的環境,也造就了漢軍非常高的軍事素質。
雖然漢軍士兵已經感覺到疲憊,但他們都堅決的執行命令,大軍急行軍朝會稽城推進。只是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走完了別的軍隊需要兩天,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夠走完的路程。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越軍中軍大帳依舊可以隱約看到穿透出帳篷外的淡***燈光。而在帳篷內的文種和舌庸,則是臉色凝重。
「很快」文種輕輕吐出兩個字,聲音中充滿一種難以形容的凝重和驚訝。
「是很快,我本以為楊子璐他們會明天中午左右抵達的,想不到漢蠻子居然還有能力急行軍。他們的戰斗力和意志,出乎了我的預料」舌庸說到這里,輕輕吐了口濁氣,沉聲說道︰「不過,如此一來漢蠻子也成了疲敝之兵,我們的勝算也大了不少」
「難說」文種輕輕搖搖頭,他知道舌庸後面的話不過是安慰自己和安慰他罷了。「漢蠻子這個舉動,表示他們的士氣正非常旺盛。而我越**心怎麼樣,這兩天來,你也有所見了。雖然我們極力鼓舞士氣,糧食上供給也充分給予,但因為主上的錢基本上都沒有了。不是用去賄賂伯嚭,就是用來購買糧食,再不就是進貢夫差。沒有重金,很難調動起士兵的斗志」
「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舌庸也樂觀不下去,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但無論怎麼樣,我們都要堅持下去,我們背後就是會稽城了。舌將軍,我知道謀略上我還可以,但臨陣指揮,我不如你。明天我來坐鎮營盤,戰事就交給你了」文種沉聲說道。
舌庸聞言,並沒有立刻拍胸口的表示沒有問題,而是猶豫了半響,開口說道︰「大夫,我記得會稽城郊外一處秘密錢庫里面還有二十萬錢和一批珍寶吧」
文種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道︰「你想動用這筆錢?舌庸,這可是用來一旦我們戰敗,就用來賄賂楊子璐的臣下還有作為楊子璐的,這錢不能夠輕易動用啊」
舌庸苦笑道︰「我何嘗不知道呢但現在軍心散亂,明天的戰斗,在我看來,明天最多也就只有兩成的戰勝機會。如果是這樣,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這個情況實在不能夠出戰啊這樣出戰,只會讓越國勇士的血白白流淌干淨而已」
文種聞言,板著臉就是不說話,但他的心已經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舌庸見狀,立刻加把火說道︰「大夫,雖然動了那筆錢,會讓柘稽大夫在出使漢蠻子的時候很被動。但這何嘗不是我們的一次決心呢?如果有這二十萬錢在,那麼大夫和我都難免會心存僥幸,我們敗了還可以和漢蠻子何談,難道不是這樣嗎?」
文種聞言,沉默了半響,緩緩的點了一下頭顱。
舌庸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說動文種了,舌庸趁熱打鐵道︰「大夫,我舌庸在這里給你發誓,動了這筆錢後。明天的沙場上,我舌庸只會身披白袍而戰」
白袍是越國人最為喜愛的一種顏色,不過在戰場上,則是不同。因為白代表秋天,秋天固然象征豐收,但同樣也象征著萬物凋零的意思。舌庸這話等同于三國演義中的龐德抬著棺材上戰場,也表示舌庸將會在戰場上死戰,回來的舌庸,要麼只會被人蓋上白色戰袍,抬著回來。要麼就是站得筆直的高舉雙手,勝利而歸
文種一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好既然舌將軍不惜命,我文種又何惜這區區二十萬錢呢請舌將軍放心,我這就派人去取錢,四更天之前一定會將二十萬錢交到舌將軍手上」
舌庸聞言,兩眼一亮,興奮道︰「好,有大夫這一句話,舌庸何懼身披白袍呢明天與漢蠻子一戰,舌庸縱使不勝,也叫漢蠻子血流成河,只能夠止步于會稽城」
文種聞言,用力的一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個時候顯然是無聲勝有聲。
…………
四更天剛過去沒有多長時間,吃過早飯的越軍士兵都被召集在營盤內的空地上,寬闊的空地上此時插滿火把,雖然沒有將空地照的如同白晝,但正常視物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讓越軍士兵奇怪的是,空地上還擺放著二十個大箱子,每一個箱子還有兩名披掛齊全的精銳甲兵守候。這讓越軍士兵越發,空地上集結的越軍士兵都忍不住竊竊私語,或猜測,或向一旁的同袍打探消息,或在仔細傾听別人的猜測。
沒有過多長時間,一陣兵車奔跑帶起的悶雷聲響起,士兵們也顧不上這箱子里面到底是什麼了,他們都排列整齊,一百零八乘兵車駛到空地上,整齊的排列成兩行,車輪上的滾刀在閃爍不定的火光照耀下,時而隱藏在黑暗中,時而猛然綻放出讓人驚心的寒芒,顯得格外猙獰。士兵們按照一乘兵車二十五名步兵的編制排列整齊。
很快,一乘兵車走來,從兵車上走下一名虎背熊腰的大將,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舌庸。身上披掛著一件白色的戰袍,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雖然睡了不過短短兩個時辰,但舌庸的精神並不差,反而很充足,一雙虎目射出仿佛劍芒一般的眼神。
舌庸並沒有著急走上臨時搭建的高台,他而是緩緩的轉動著頭顱,掃視了手下士兵一番,見他們精神都不錯,舌庸滿意的一點頭,這才走上高台。
站在高台上的舌庸此時顯得格外高大,舌庸右手扶著劍柄,左手微微依在大腿上。舌庸說了一個並不新鮮的開場白︰「漢蠻子來了」
越軍士兵沒有動,他們定定的看著舌庸,想知道舌庸的下文是什麼。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是來給我們送錢的」舌庸大吼道。
越軍戰陣不由一陣騷動,送錢?開什麼國際玩笑啊?漢蠻子居然說是給我們送錢來的?所有越軍士兵都愣住了,他們都懷疑,到底是他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上面的舌庸將軍沒有睡醒啊?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于下面的騷亂,舌庸渾然不以為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舌庸接著說道︰「你們沒有听錯,越國的勇士們漢蠻子是給我們送錢來的」
說到這里,舌庸猛然一聲大喝︰「打開」
下面守住大箱子的越軍精銳甲兵立刻打開之前讓所有人都好奇不已的大箱子。只見大箱子里面放滿戈幣,數之不清。越軍士兵敢發誓,他們一生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多戈幣都不知道多少了但起碼每一個箱子都是他們全家人賣了都沒有那麼多錢
「你們看到了嗎?這些戈幣都是你們的,不過就看你們有沒有能力拿了」舌庸充滿煽動性的聲音響起。
「怎麼拿?」一名越國士兵鼓起勇氣問道。
「好」舌庸贊道︰「問得好拿漢蠻子的人頭換而且,從現在開始,每人二十枚戈幣如果你們想要更多那麼就拿漢蠻子的人頭換,一名漢蠻子的人頭一百錢一家人免稅一年漢蠻子什長的人頭二百錢隊正的人頭五百錢校尉的人頭一千錢千人將的人頭二千五百錢如果有人拿到楊子璐的人頭那麼你得到的不是金錢了而是二百戶的封邑無論你是什麼人,都可以成為越國的中大夫如果是越國的中大夫,則晉升成為越國的上大夫」
二十錢啊如果是平常年間,這都幾乎頂得上一名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所有士兵的心都熱乎乎的。
中大夫啊二百戶的封邑啊這都什麼啊所有的越軍將領都感覺楊子璐的人頭不是人頭,而是會走動的官位還有豐厚的賞賜啊
而中大夫眼中,楊子璐的頭顱變得更加讓人炙熱,這已經不是什麼人頭了而是赤***o果的上大夫官位了。二百戶的封邑在他們眼中都沒有上大夫的官位那麼重要。要知道上大夫,越國一共才五個這樣的職位而已只要登上的上大夫之位,等于無論你是什麼家族,只要你不死,你的家族就可以躋身于越國一流家族之列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財富可以權衡了,這可是惠及子孫的事情啊這事情別說叫他們去拼命了,就算叫他們去賣股眼恐怕也有不少人願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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