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剛剛皺起了眉頭,就听見門被輕輕敲了兩下,緊接著王謙推門而入,笑嘻嘻地說道︰「爺快出來看看吧,有一幫不知死活的家伙來了!」
說罷,他害怕王銳責怪自己唐突,又立刻飛快地躥了出去。
王銳聞言倒是被搞得微微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幫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誰。
他也不費神去想,當下立刻跟了出來。待到院子里一看之下方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啞然失笑,心說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他還和肖韋在說黑金會呢,眼下黑金會的人就已經來了!
只見院子外面圍了數十個黑衣人,各自凶神惡煞般地手拿刀槍棍棒,亂哄哄地喊著要童公子出來。
劉大疤率領著一干親兵護衛扮成的親隨,如一堵牆般守住了門口,個個虎著臉一言不發,但是卻絕不放對方進來。
那些黑衣人大概也得到了上頭的命令,並沒有立刻強闖,而只是圍住了院子,逼迫正主出來相見。
王銳的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劉七正躲在人群之後,一臉的幸災樂禍之色。由此自然能夠輕易推知,這些黑衣人不是黑金會的人又會是誰?
他猜的一點沒錯,這些黑衣人正是黑金會的人,而且恰恰是劉七所找來的。吃了一頓。劉七自然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也不是傻子,自是從王銳對自己地態度以及所有的舉動看出了他要繞過自己。直接將煤窯和那些礦工掌握在手中地意圖。
這讓劉七感到又驚又怒,心說哪里有這等便宜的事情?你雖然與巡撫大人關系非同一般,但我們黑金會也不是好惹的。我好歹要讓你知道在大同府的地界上要想開窯,指望著官府和那些泥腿子是行不通的,還得要拜黑金會這尊菩薩才行!
想到這里。他立即派了心月復趕到大同城內,將這里地情況簡要跟會主匯報了一遍,請求會里即刻派人來支援。主要是想嚇一嚇這個年輕的貴公子,讓他知道厲害也就罷
那黑金會地會主也沒太將這當回事。還以為這像以往只是件普通地小事而已。于是就派了內堂地一名首領率了幾十個人立刻趕了過去……
那些黑衣人看到王銳出來。不由得鼓噪得更加厲害。這時候只見為首地一人忽然將手一揚。其余黑衣人立刻安靜下來。那人身穿地黑衣袖口與衣邊都瓖繡著三道金邊。想來應該是會中地首腦人物。
王銳暗暗一笑。大步走上前去。口中朗聲說道︰「爾等究竟是何人?我與爾等並不相識。爾等來找童某又有何事?」黑衣人身材瘦削。滿臉地陰鷙之色。他嘿嘿陰笑幾聲開口說道︰「我等遠來是客。童公子就這樣將我們堵在院外。這豈是待客之道?」
王銳听他竟然文縐縐地掉書包。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心說這個時代地黑社會就已經開始注重提高素質了麼?看來這黑金會也不能太過小視了。
他哈哈一笑說道︰「遠來未必都是客。閣下豈不聞前門驅狼。後門拒虎?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那就進來說話也罷!」
說著。他將手一擺。劉大疤和等人立刻向兩旁閃開。將那黑衣人和手下全部放進了院子來。不過劉七卻由于心虛而沒有跟進來。而是躲到了門外。
王銳坐在了聶桐搬出來的椅子上,淡淡一笑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找童某有何事?現在總該可以說了吧?」
那黑衣人依舊是陰笑幾聲,這才面帶倨傲的神色開口說道︰「在下乃是黑金會地殷奇志,奉了我們會主之命,來有話說與童公子听!」
王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黑金會是什麼?童某可從未听說過!我與你們的會主素不相識,他又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這可真是奇怪了!」
殷奇志聞言臉色頓時一沉,陰惻惻地開口說道︰「童公子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得要拜一拜我們黑金會的這座廟!」
王銳當初勇闖白沙蕩的時候都毫無懼色,眼下又哪里會將他這個江湖幫會地小角色放在心上?
听到他竟然語含威脅,王銳哈哈一笑說道︰「我總算明白了,你們黑金會原來就是靠敲詐、勒索、收保護費過活的江湖幫會!不知童某可說得對否?說吧,你們會主又想從我這里勒索多少?」
殷奇志只感到眼楮一陣陣發藍,險些直接暈了過去。他倚仗著黑金會地名頭,一向是作威作福、欺負人欺負慣了,哪一個不是一听到黑金會三個字就嚇破了膽?或者忍氣吞聲,或者苦苦哀求!可是眼前這個書呆子倒好,竟敢直斥他們為搞敲詐、勒索、收保護費的黑社會,這種人以前還真沒見過!
他原本听劉七說起這位童公子似乎與巡撫大人地關系非同一般,心里還頗有些顧忌,本打算先試探一下虛實,能唬住對方就算是幸運,萬一唬不住的話再另想辦法。
可是王銳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直接讓殷奇志暴走了,立時將什麼巡撫大人的關系忘到了九霄雲外。這也是黑金會平日里驕橫慣了,在各個煤窯都橫行無忌,從來都沒遇到過什麼麻煩,連官府也與之沆瀣一氣,對其所作所為睜只閉只眼,因此養成了黑金會的人任意所為,做事不顧後果的習這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番他們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了王銳,也就此給自己敲響了喪鐘!
只見殷奇志嘿嘿獰笑了幾聲,上前兩步朝王銳惡狠狠地說道︰「你是哪來的兔相公?竟如此不知死活!既然敬酒不吃,非吃罰酒,那爺就成全了你!看你這般細皮女敕肉的如此俊俏,打扮起來恐怕比娘兒還要美上幾分。嘖嘖,那就讓爺先享用幾天,然後再把你賣到窯子里去伺候那些大爺,到時候看你還嘴不嘴硬!來人,給我將那些人的腿也全部打折,看看還有誰敢和我們黑金會作對!」
說著,他縱身躍前,一伸手親自向王銳的胸前抓來。那些黑衣人也當即各舉刀槍棍棒,朝著劉大疤等人撲去。
王銳坐在那里穩如泰山,動也不動,臉色已沉了下來。他的相貌英俊,最恨別人罵自己是兔相公了。眼下殷奇志犯了大忌,已是觸動了王銳的真怒。
就在殷奇志的手眼看著只差兩寸的距離即可以抓到王銳的前襟之時,聶桐的手後發先至,閃電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殷奇志微微吃了一驚,急忙用力一掙,卻不料自己的手臂如同在對方的手里生了根一樣,竟然是紋絲不動。
王銳的臉上如罩嚴霜,聲音也像萬年寒冰般冷冷開口說巴如同吃了大糞一樣臭,今後還是不要再開口說話的好,以免燻壞了他人!另外他想要打折你們的腿,難道你們不會加倍奉還,看看黑金會的好漢們究竟有多了不起麼?」
聶桐听到殷奇志剛才如此惡毒地罵自己的妹夫,心中早已是勃然大怒。此刻听到王銳有令,哪里還會手下留情?
他獰笑一聲,手上已運上了內勁用力一握。只听到殷奇志的手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其腕骨已經被聶桐捏得粉碎。他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險些直接就痛暈過去。
聶桐自然不會這麼便宜他,緊接著右手如閃電般伸出,一正一反狠狠摑在殷奇志的臉上。
這兩掌也是蓄滿了內勁,登時將殷奇志滿嘴的牙齒一顆不漏地盡數震碎,和著一口鮮血全部噴將出來。這一下殷奇志總算立刻當場暈了過去,整個臉已然腫脹得有如豬頭一般。
不過這個倒霉家伙的厄運還仍然沒完,他才剛剛暈過去,就又立刻痛醒了過來。因為聶桐下面同時間無聲無息地踢出了兩腳,將殷奇志的兩個膝蓋骨踢得粉碎,撕心的劇痛又讓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聶桐這邊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殷奇志,王謙和劉大疤他們自然也沒有閑著。
王銳這一次身邊的親衛無衛中最頂尖的高手,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非同小可,又豈是黑金會的那些嘍羅們所能敵?
結果是那些黑衣人狂呼亂叫著撲上去,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全部被放倒在地,每個人都被打折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躺在地上翻滾慘叫著,如同鬼哭狼嚎一樣。
王銳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是轉向門口高聲說道︰「劉窯主進來吧,你還要躲到何時?」
少頃之後,劉七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門口。他向內看了一眼,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露出尷尬的笑容,逡巡了半晌方才將牙一咬,慢慢地走了進來。
他沒有想到殷奇志和他的手下竟然如此不濟事,或者說王銳的人居然那麼厲害。
眼看著院里黑金會人的慘狀,劉七忍不住心驚肉跳,但卻逃無可逃,避無可避,惟有硬著頭皮蹭到王銳的身前,滿臉堆笑說道︰「爺真是好眼力,一下就看到了小人!不知爺叫小人來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