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明朝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盛典(中)

作者 ︰ 紅色四月

太和殿上,文武百官按品階班立。雖然已經等了很久,但今日卻沒有人打瞌睡和私下里交頭接耳,使得特設的糾儀御史變成了擺設。

在眾人的期待中,終于到了盼望已久的時辰,頓時間鼓樂齊鳴,小皇帝在侍衛和太監的簇擁下緩步而出,登上了龍座。

似乎听到了無聲的命令一樣,文武百官齊刷刷地跪拜在地,高呼萬歲、萬萬歲。不用說,這喊聲比之平日里也要雄壯了許多。能夠親歷這盛事、盛典,眼見大明即將重振昔日的雄威,甚至要更勝從前,每個人的心中又怎能不感到興奮?

朱由檢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用平和的語氣開口說道︰「眾卿平身!今日能與諸卿共歷盛事,朕心甚慰!自朕登基以來,時刻不敢有忘先皇囑托,在眾卿的輔佐之下,清閹黨、平內亂、勵精圖治,方才有了今日之局面。因此今日的盛典不只是為朕慶賀,同時也是為諸卿慶賀、為大明的所有百姓慶賀。今天,朕將與諸卿同樂、與大明百姓同樂!」

他的話音剛落,文武百官已是再次拜伏于地,齊聲山呼萬歲。

眼下能有資格在這金鑾殿上的人,可以說無一不是大明廟堂的核心人物。無論是何黨派、政派,又或者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一想起當初閹黨一手遮天時的黑暗,再對比現在的情形,所有人都不禁感覺恍若隔世,發出了真心的稱頌,大多數人更是感到了一絲熱血沸騰。能夠這般親歷盛世、盛典,自然是每個為官者的夢想。

待到眾人終于收聲起身,王銳這才出班,奏請小皇帝前往太廟敬天祭祖,這當然只是事先就已經安排好的一種形式而已。

說到祭祀之地,除了太廟,另外一個為人所熟知的地方就是天壇了。那麼天壇和太廟又有什麼不同呢?

中國古代帝王自稱「天子」,他們對天地非常崇敬。歷史上的每一個皇帝都把祭祀天地當成一項非常重要的政治活動。而祭祀建築在帝王的都城建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必定會集中人力、物力、財力,以最高的技術水平,最完美的藝術去建造。

天壇始建于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明成祖朱棣用工十四年與紫禁城同時建成,名天地壇。嘉靖九年(1530年)因立四郊分祀制度,于嘉靖十三年(1534年)改稱天壇。

在明朝初年,天與地原是合並一起祭祀的,南北的郊壇都一樣,設祭的地方名叫大祀殿,是方形十一間的建築物。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改為天地分祀,在天壇建圜丘壇,專用來祭天,另在北郊建方澤壇祭地,原來合祀天地的大祀殿,逐漸廢而不用。

因此天壇是皇帝用來祭天、祈谷的地方,而太廟則是皇帝祭奠祖先的家廟。

因為今日除了祭祀之外,還有召見各國使團、大宴使節和群臣,以及晚上的開幕大典等諸多最大的項目,如果先去天壇然後再到太廟分別祭天祭祖的話,一來時間上來不及,二來安全方面也存在巨大的壓力。

所以王銳提出了建議,今日先就近在太廟祭奠、敬告祖先,等到大典正式開幕之後,再擇日進行祭天的儀式。

朱由檢對此並無異議,在他的心里,向祖先敬告今日的盛世、盛典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也是最最急切之事。至于祭天的儀式,稍稍往後推一推亦不遲,正好可以當作大典中一個重要的節目。

閣部眾臣見小皇帝沒有異議,當然誰也不會願意去觸王銳的霉頭。無論是頗有野心和想法的溫體仁、周延儒,還是比較正統的吳宗達、錢象坤和何如寵,都已經將王銳研究的很透。

不錯,現在的王銳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權勢燻天,比起當初的老魏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可說是不亞于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權臣。

但是王銳有一點與老魏或者其他任何一個權臣相比都不一樣,那就是他似乎並不想利用現有的權力一味去攫取更大的權力。相反,除了內衛和龍虎衛之外,王銳根本不主動手到六部之中去,對日常的國事、政事也很少干涉。只要不觸動他的底限,他好象有意留給閣部很大的空間。

這讓溫體仁等人頗有些感到困惑,他們非常清楚,以王銳眼下的能量,想要徹底控制住六部和整個朝堂應該不難。最起碼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就絕對會那樣做。

在他們看來,官場上絕對沒有憐憫和心慈手軟可言,一旦給了對手機會,自己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會非常悲慘,因此王銳的做法讓他們頗為不解。

王銳其實也明白這一點,經過穿越這幾年來的風風雨雨,早已經將這個質樸的少年歷練成熟,又怎能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不過他卻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他根本不想當皇帝,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完全是憑著想要改寫歷史的理想和當初要在這個時代擁有自保能力的信念。如果穿越之初就可以做一個富家翁的話,估計他絕不會卷入到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血雨腥風中來。

另外,王銳對小皇帝有著很深的感情,在內心里真的將其當成了親弟弟一樣。並且他看的出來,朱由檢把自己也當親哥哥一樣看待,將對天啟帝的感情全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若非如此,即便一個皇帝對臣子再信任,亦絕不會如他二人這樣,最起碼也會有極重的猜忌才是。

正是因為這樣,王銳才不想像老魏或者其他權臣那樣做。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徹底控制住朝堂並不算難。但是那樣一來,小皇帝和皇權都將被逼上絕境,他和朱由檢之間也再沒有了轉圜的余地。到時候要麼廢掉朱由檢,要麼就將其徹底變成傀儡皇帝,再難有其他的選擇。無論怎樣,一個亂臣賊子的罵名恐怕是跑不了了。

這可絕不是王銳想要的結果,因此他非但沒有繼續擴張權力,反倒是刻意收縮,盡力維持住現狀,不去踫觸那條危險的「界限」。至少在自己的理想實現之前,王銳不希望看到和小皇帝決裂的一幕出現。

盡管刻意收縮了實力,可是王銳很清楚自己眼下所把握的全部是大明的命門所在。包括小皇帝在內,想要對付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更別提他人了,因此他並不擔心會出什麼狀況。即便是有什麼意外,相信以他的實力控制住局勢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溫體仁等人當然不可能知道王銳的想法,所以感到疑惑不解也就不奇怪了。不過他們很清楚此番的盛典在王銳眼中的分量,如果在與之相關的問題上和他做對,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況且祭天之事小皇帝既然都已經同意,又不是什麼頂天的大事,他們自然不會去觸王銳的霉頭,于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眼見王銳出班,文武百官自是也跟著奏請。這些都是過場形式,朱由檢自無不允之理。

太廟位于宮門前東側,穿過玉帶河與金水橋,便是大戟門,主體建築為三大殿。其中前殿是三大殿中的主殿,這里正是皇帝舉行大祀之處。

不一刻的功夫,小皇帝就已經在文武百官和儀仗的簇擁下來到了前殿。

前殿也叫享殿,黃琉璃瓦重檐序殿頂,檐下懸掛「太廟」九龍貼金額匾,寬十一楹,深四楹。殿外的三重台基用漢白玉石欄環繞,月台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龍文石、獅紋石和海獸石。殿內的大梁為沉香木,其余用金絲榆木,地鋪‘金磚‘。天花板及四柱,均貼有赤金葉。殿內供奉木制金漆的神座,帝座雕龍,後座雕風。座前陳放有供品、香案和銅爐等。

今日的祭祀非比往常,一應準備早已是周全。但見儀仗肅整,在雄偉莊嚴的大殿之外,雖然是站滿了人,但人人恭敬肅立,沒有人敢發出半點響動。

享殿還有東西兩個配殿,東配殿供奉著歷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則供奉異姓功臣神位。

頭一天,各先皇的神位已經從寢殿、祧廟移至享殿內安放。一切已準備就緒,只等著祭典儀式的開始了。

王銳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皇帝的祭祖儀式,可稱得上是輕車熟路,不過今天他的感覺可不同于往日。

即將開始的盛典,其實是他改變歷史車輪的一個標志。若沒有他,大明怎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朱由檢又怎會是這般模樣?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因為他這個攪亂了時空的小小「蝴蝶」而起。

眼下的大明的確已經有重振昔日聲威,開創一代盛世之兆。但未來大明將維持封建統治還是走向資本民主仍是未定之數,王銳和小皇帝之間是否最終決裂也殊為可知。

王銳很清楚這一切,因此激動之余不禁生出一絲感慨。

盯著大殿之中大明歷代先皇的神位,又掃了一眼西配殿,他忍不住暗自想,自己將來究竟是在這西配殿中佔有一席之地,還是會成為「亂臣賊子」呢?不知太祖、成組這些梟雄們冥冥之中可有預見?

朱元璋、朱棣是否在天有靈不得而知,反正王銳知道自己也不清楚答案究竟是怎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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