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為了迷惑對手、引蛇出洞,確實調走了內衛和龍全部主力。當然,那同時也是為了確保圍捕假葡萄牙商團的成功。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東聖教不可能出動大批人馬來搶奪火器圖紙,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派遣精銳高手來盜取。因此留在京師設陷阱的人手不需要多,而是要精,于是他便將重任交給了聶行天以及其所率領的一干聶家高手。
對于火器局的防衛,王銳只是吩咐表面上降低了難度,但除了聶行天和有限的幾個人外,其余人並不知道真相,所以黑衣人在盜取圖紙的過程中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戲,令他絲毫沒有懷自己早中了圈套,否則又怎能順藤模瓜找到其老巢?
聶行天一早就埋伏在了那三層閣樓之上,居高臨下將黑衣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大玄天九轉神功已臻化境,雖不敢說當世已無敵手,但卻遠在那黑衣人之上。因此黑衣人能發現那兩名暗伏高手的蹤跡,可是卻對潛伏在閣樓之上的聶行天絲毫沒有覺察。
在其得手月兌身,聶行天又暗中跟了上去,直到找到了對方的老巢,這才顯露出形跡。而在這之前,聶家的高手自是早已經盯住了那幾名所謂的闊少,前一天張聖泉的鑰匙被盜也是將計就計所設下的圈套,高堯的身份亦因此暴露。
眼下一切已盡在掌握之,該是到了收網的時候。
他听那黑衣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當下哈哈一笑說道︰「不錯,老夫正是聶行天。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老夫可早已經不是什麼北方綠林道的領袖!你既已知道老夫的身份,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人也是哈哈一笑,:即冷哼一聲說道︰「聶宗主說的一點不錯,閣下現在的確早非是北方綠林道的領袖,而是已淪落為朝廷的鷹犬罷了!」
他心自己絕不是聶行天的對手因此想要用言語激怒對方,這樣也許還有一絲機會。
聶行天似猜到了他地用意。所以聞言並沒有動怒。只是目光一閃淡淡笑道︰「聶某是什麼身份。恐怕閣下還沒有資格來評論。就算是鷹犬又如何?卻要專門對付你們這幫妖孽!」
黑衣見自己地計策全然無效。不由得暗暗叫苦。表面上卻冷笑一聲說道︰「聶宗主先莫要這般自信。就怕你這鷹犬降不了在下這妖孽呢!」
聶行天輕蔑地一笑說道︰「就憑你麼?呵呵那就請閣下放馬過來便是!不過聶某從不殺無名鼠輩。閣下到底是否巳聖騎士不速速報上名來?」
黑衣人哈哈長笑一聲說道︰「不錯。在下就是東聖教十二聖騎士中地巳聖騎士。今日就來領教一下聶宗主地高招!」
話音未落。他已如一頭黑豹般朝著聶行天疾撲而去。看那樣子大有欲與敵攜亡地慘烈氣勢。但是他地身形剛剛撲至一半地距離。就倏地沉向地面如土遁一樣倏忽間消失不見。下一刻。他地身形又如鬼魅般自聶行天身後冒了出來。擯掌如刀。狠狠切向對手地後頸。
聶行天凝立如山。絲毫不為對手地詭異變幻所動。他連頭都不回。雙袖向後甩出好似兩條靈蛇一般。一條卷向巳聖騎士地手腕另一條直取其面門。
巳聖騎士不敢和聶行天拆招,心知與對方相差太遠旦被纏上就休想能再月兌身,惟有憑借正反大五行遁術的詭異變幻方能有一線生機。
因此不等聶行天的流雲飛袖攻到立刻收招大喝一聲,身子在原地一擰,倏忽間又失去了蹤影,當真是神奇詭異之極。
聶行天仍是看也不看,順手揮袖就朝右側的一面牆擊去。衣袖本是綿軟之物,但被他灌注了內勁後卻好象鐵杵一般,重重地擊打在牆面之上,只打得碎石紛飛,竟將牆面擊出了一個凹洞。
沙土與碎石飛濺之中,巳聖騎士大叫一聲,好象被從牆壁里打出來一樣,身形倏地飛躍至半空中。
聶行天的另一只衣袖早已待機而發,此時自是如閃電般穿出,靈蛇般直擊半空中的巳聖騎士。
巳聖騎士見衣袖如鐵索一般來勢其急,自己身在半空之中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當下大喝一聲,雙手一掀一抖,一面黑色的披風頓時迎風展開,日一片烏雲般遮蔽住了自己的身體。
幾乎就在同時間,鐵索一般的衣袖擊在了那黑色的披風之上。
卻只見那披風毫不受力,順勢包裹在了衣袖上。而披風
不見了人影,巳聖騎士的身形竟又再一次神奇地憑空華之下。
但見漫天的圖紙飄灑灑掉落下來,原來那所謂的黑色披風正是包裹火器圖紙的那張黑色皮子!
巳聖騎士很清楚自己絕不是聶行天的敵手,因此並不憑真實功夫與之相斗,而是將正反大五行遁術發揮到了極致,極盡變幻莫測之能。只要是對手稍有疏忽,他就有機會逃之夭夭或者給予致命的反擊。
這正反大五行遁術本是最高明的潛蹤匿跡的功夫,並非是性命相搏、克敵制勝的本事。倭人以之發展出來的忍術,擅長的亦是刺殺、潛行,而非是與敵相斗。
可眼下巳聖騎士將正反大五行遁術施展得出神入化,令聶行天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贊。若不是他的大玄天九轉神功已臻化境,功夫遠在對手之上,沒準就真的會給其以可趁之機了。
眼下見巳聖騎再一次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蹤影,聶行天並未有絲毫焦躁與惱怒的神色。他目光炯炯掃視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驀地,他猛地朝著左側一大戶人家頗為氣派的大門方向一揮手。不過這一次他用的並不是流雲飛袖的功夫,而是手中不知何時已如變魔術般多出了一支轉輪手槍,甩手就是一槍。
清脆的槍聲處,只听那門樓之上立時傳來一聲痛哼,巳聖騎士現出了身形,一頭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
他的右大腿被一槍穿個血洞,鮮血噴涌而出,如此重傷之下自然是再也無法施展那正反大五行遁術。
聶行將王銳送給他的那支純金轉輪手槍在手上轉了幾個花,然後倏地消沒不見,這才飛身掠到巳聖騎士的身旁,伸指在他傷口旁邊的穴道點了幾點,令血流稍緩,再撕下一條衣襟將傷口扎了起來。
巳聖騎士:不反抗,也不說話,臉上卻充滿了又驚又怒且不服氣的神色。
聶行包扎好傷口之後,看著他笑吟吟地說道︰「怎麼?老夫看你的樣子好象頗不服氣,那要不要再試一次呢?」
巳聖騎士冷哼了一聲說道︰「想不到堂堂的聶宗主竟會借助火器的犀利,這可真是令在下失望!」
聶行天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犀利的火器非人力所能及,擅用者自是如虎添翼,老夫又豈有不用之理?貴教若不是垂涎火器的犀利,此番又為何費盡心機想要盜取火器的圖紙?閣下這般說,恐怕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巳聖騎士無言以對,只能冷哼一聲沉默不語。的確,若不是垂涎犀利的火器,他們這一次又怎能如此大動干戈?能用火器簡單迅速地解決問題,人家為什麼要費力去打打殺殺?那只能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而已。
聶行天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當下站起身來仰天清嘯了一聲。
不一會的功夫,幾名聶家的好手已是聞聲趕來,迅速地清理了現場後,將受傷的巳聖騎士架起押了回去。
緊接著,留守京師的內衛傾巢而出,天還沒有完全亮時,就已經將高、老張頭等人盡皆緝捕歸案……
巳聖騎士團的京師分舵幾乎遭到了滅頂之災,連掌位聖騎士在內,差不多所有的重要人物全部落網。
至此,這一次東聖教的計劃徹底失敗,並且損失慘重,三名長老一死、一被擒,另一人不知所蹤,巳聖騎士團亦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第二天,王銳率領著人馬凱旋而歸。當他得知巳聖騎士落網的消息後不由得大喜,心知這回可是逮到了「大魚」。只要能想辦法撬開這些人的嘴,就終于有希望揭開東聖教的神秘面紗了。
他一向講求的都是知己知彼,此前東聖教的勢力再大也沒有什麼好怕的,讓人頭痛的是其神秘。要想徹底鏟除這個「毒瘤」,就必須知道其根底才行。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王銳自是忍不住感到大喜。
不過他卻沒有急著立刻開始突審,而是先仔細思慮了一番。這些東聖教的家伙想必都不是善茬,不會那麼好對付的。雖說他對自己的那位大舅哥很有信心,但一味用刑未必就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得想個更好的辦法才行。
于是在反復思考了半天後,王銳終于有了定計。他決定先從迪戈卡奧等人下手,先看看這些佛朗機人的骨頭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