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突飛猛進三天後,洞口被風雪封堵得嚴嚴實實。
「啊。」一股熱勁倏地從我的丹田噴出,順著體內經脈,從少沖穴射出。
「噗嗤」聲音就像火把被水澆滅一般。我大汗淋灕,渾身上下就像從水里剛撈出來一般,體內筋脈被灼燒地痛不可言。睜開眼,順著小指方向望去,一道入雪三尺的洞隙映入眼簾。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焚物指訣終于已經入門。」
抖索一下精神,運功將洞口處的封雪融化,走出洞口。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身子。
「嗷嗷」不遠處傳來幾聲雪豹的咆哮聲。
我順著聲音望去,一只渾身雪白的豹子正對著我咆哮不停。若不是這家伙長著一雙泛著幽光的眼楮,我還真發現不了呢。舌忝了舌忝龜裂的嘴唇,我的肚子此時也餓得呱呱叫。「天上掉下來的午餐,卻之不恭呀。」
雪豹沖著我低沉咆哮,目光戒備地盯著我慢慢靠近的腳步。第一次主動挑釁雪域霸主,我的心有些忐忑。一道白影突然高高掠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鋒利的牙齒險險地從我面門擦過。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雪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要不是「迎風柳步」已有小成,只怕真要發生「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劇了。
雪豹低沉的吼叫幾聲,再次騰空而起,我的眼楮只留下一道殘影。「哧」地一聲,我的左肩被劃開了一道長長地口子,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我差些叫出聲來。目光一寒,雙眼倏地變得通紅,說也奇怪,當我的眼楮通紅一片的時候,雪豹先前快如閃電的速度倏地變慢了下來,就如一只蝸牛慢吞吞的朝我攻來,我想也不想,一記蓄滿雲石精氣的直拳迎了上去。
「砰」地一聲,我被震退了數十步才晃悠悠的站穩腳。雪豹被震飛出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吼叫。
「嗷嗷」雪豹怒吼幾聲,後腳猛地一蹬,如離弦之箭向我射來。
然而怪異的是,我的眼楮卻能清晰地撲捉到雪豹在空中每一個細微變化。砰地一聲,我慢悠悠的攻出一拳,拳鋒正中雪豹軟綿綿的肚子。雪豹的爪子也順勢抓了我一把,胸口處也添上了幾道傷痕。
沒有用迎風柳步閃避雪豹的攻擊,因為我知道以雪豹的速度,我絕不可能在閃避它的攻擊後,還有充足的時間進攻。砰地一聲,雪豹被擊飛,我的右肩血流如注,這完全是以命搏命地打法,我沒有太多的力氣和雪豹周旋了,餓了三天三夜,我的體力有些不支,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殺死雪豹,那麼最後死去的可能就是我。
「哧」的一聲,我避重就輕的受了雪豹一擊後,我蓄滿雲石精氣的拳鋒如穿縞素。輕輕舌忝了舌忝拳頭上冒著熱氣的鮮血,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看來我的力量還是太弱了,竟然連對付只還未成精的豹子都要如此大費周章……等回頭一定要向胡青牛多討要些神力丹補補。」
撕下雪豹一只粗壯的後腿,狼吞虎咽的大吃起來,溫熱的豹血讓我肚子隱隱作嘔,我硬著頭皮生吞了下去。我清楚︰「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我必須要保持充足的體力,否則??——必死無疑。而在這人煙罕至的險地,浪費食物就等于自殺。」
艱難的嚼完嘴里的生豹肉,在雪地里胡亂滾起一個大雪團,含在嘴里。雪水順著喉頭流進內府,冰寒的感覺讓我渾身一震,方才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低下頭看著滿身傷痕的自己,「我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怎麼樣才能鍛煉出神力來呢?」我記得曾在一家武館門口前,偷窺到里面學武的少年每人身上都扛著一塊巨石,在地上跳來跳去,模樣和青蛙差不多。我當時還和小易兩人對他們的行為冷嘲熱諷的評價了一番呢。現在想來,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錘煉身體的法門。
「只是在這冰天雪地里上哪去找塊大石頭。」極目望去滿眼都是皚皚白雪。突然眼楮一亮,重重地拍了一下腦勺,「我還真笨,將這白雪滾成雪球,不就和石塊一樣了麼,而且這雪球的大小還能控制,比費盡心機找一塊稱心的石頭方便太多了。」說干就干,滾起一個大雪球,扛在肩上,蛙跳前行。
只是沒跳多遠,我就累得氣喘吁吁,比剛剛和雪豹搏斗還要累。「這雪峰積雪太深了,陷下去了再跳起來要費很大的力氣。」稍稍緩了口氣,又再次蛙跳前行。記得在軍營當伙頭兵的時候,一位老兵對我說過︰「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日升日落,我也不知道在射工雪山呆了幾天幾夜,只記得渴了抓一把雪,餓了還是抓一把雪,困了就把自己埋在雪地里休息一下……
這天,天黑壓壓的,就像要刮風暴一般。
抬起頭,射工雪山山巔遙遙在望,身上的小雪球也變大了許多,回頭望去,是一串深坑似的腳印。甩開身上的大雪球,全速朝著山巔沖去,渾身上下每個關節都發出 啪啪的響聲,「嗯,這些天沒白忙活,力量和速度是原來的一倍不止,看來這法子倒是錘煉身體的好竅門。」我又哪里知道在八卦爐中煉了七天七夜,我早已月兌胎換骨了。
一頓飯的功夫,我就攀上了射工雪山山巔,站在寒風凜冽的山巔,我的心說不出暢快,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也有「高處不勝寒」的感嘆……心海深處百味陳雜,難以明辨。
「呼呼呼」風倏地刮得很猛,很烈。
「要下大雪了麼?」我抬起頭望著黑壓壓的天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壓得我心頭不禁有些莫名煩悶。
「管他呢,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我何必想那麼多。」我索性盤腿坐了下來,閉目調息起來。「雲石飛流丹」不愧是丹鼎流的修煉法門,不僅讓我有了身態的妖力,更讓我明辨了身體輕重變化的訣竅……
意守丹田,漸漸地,我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雲石精氣在我身體內自行周轉,飄飄揚揚的雪花落到我身上後便自行融化,冒出裊裊煙氣。
不知過了多久,我左手突然奇癢無比,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側目望去,原來是一條淡黃色的小蟲子。頭呈三角形,嘴巴尖。肉鼓鼓的身軀下有四條細足,一邊爬,一邊搖動著毛茸茸的大尾巴。
「這是射工蟲,有劇毒。它喜歡含沙噴射人地影子,中者頭痛發熱,抽筋中風。這是射工雪山獨有的奇蟲,和天山雪蠶齊名。是煉制上乘丹藥地藥引。」我清楚地記得胡青牛所著的《萬草經》對這小蟲地描述。
「對別人而言,這小東西可是要命的毒物,但對人形鼎爐的我而言卻是大補之物。」沒有多想,動作敏捷地抓起十多條射工蟲就往嘴里塞,就像吃美味佳肴一般,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冰涼徹骨,果然是好東西。」我剛要開口,猛地打了個嗝,嘴里噴出一團白呼呼的寒氣。十多條射工蟲在內腑化作冷冽的游絲,快速竄行。體內剎那一片冰涼,千萬縷寒氣滲出毛孔,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游絲在全身循環,開始速度比較慢,到後來飛快,每循環一周,身子就寒了幾分。沒過多久,就覺得細絲般的游絲變得*,猶如涓涓小溪匯聚成了洪流。洪流再凝結成冰,一片片在內腑擴散,很快體內就像冰封了一樣,完全凍住。
寒氣不斷滲出身軀,薄薄地白霜覆蓋了我的眉毛、臉、四肢,迅速變成了一個冰雪人。
眉心的瑪瑙珠突然跳起來,內腑「咯 」一下,鼎爐像是被硬生生從丹田內擠出來,轟然開啟。如同長鯨汲水,鼎爐把冰凍的游絲一股腦兒吸入,全身霎時變得暖洋洋的,凝結皮膚表面的霜雪紛紛融化。鼎爐吸進游絲後,不斷鼓脹,最後反噴出來。
通體清涼,突然間我感覺自己的耳目比之前敏銳了許多。雪山之巔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地映入我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