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人很快被北王府士兵殺得干干淨淨,這其中包括楊秀清所有妻妾兒女,面對這些嬌將滴的女子,無論是韋昌輝還是他的手下都沒有絲毫手軟,最後只留下剛才指點出楊秀清藏身之處的毛氏。
「王爺,此女該如何處理?」一名刀持沾血鋼刀的部下問道。
「殺了。」韋昌輝語氣冰冷的道。
「是!」
毛氏大駭,正在求情,只是如同閃電一般,一把鋼刀已經劃過她的脖子,腦袋掉在地上 轆, 轆轉動,剛好滾到楊秀清的腦袋旁,兩人都是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哼,既然你能出賣揚逆,焉知不會出賣本王。」韋昌輝自言自語的道。
看著滿地的死尸,又听到韋昌輝的自言自語,泰日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恐懼,東王固然驕橫,可是卻懂得用人,心思也不難猜透,在東王繞領朝政期間,天國蒸蒸日上,如今東王已死,朝政恐怕大部分會落到北王手中,與東王相比,北王心思深沉,隱忍,又嗜殺,恐怕天國從此多事。
「北王,現在楊逆即已伏誅,是否應該向天王繳旨了?」
韋昌輝擺了擺手︰「不,楊逆雖然伏誅,可是其數萬部下還在,若是他們反抗,你我依然死無葬身之地。」
泰日綱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韋昌輝說的有道理,楊秀清雖然已誅,可是城中數萬大軍還在,一旦他們得到楊秀清確切死訊,再也沒約束,只要有一人領頭,必然群起呼應,他和韋昌輝兩人帶過來的五千人依然不是對手,連忙問道︰「那怎麼辦?」
韋昌輝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殺!」
泰日綱嚇了一跳︰「還殺,這可是數萬人。」
泰日綱說幾萬人有兩種意思,一重意思自然是殺戳太重,有點不忍心,另一重意思則是人家人數遠比自己多,根本殺不過。
韋昌輝听出了泰日綱話中之意︰「幾萬人又如何,沒有領頭的就是一盤散沙,咱們先殺了領兵之人,再慢慢殺其余人。」
听韋昌輝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泰日綱身上寒意更重,只是殺東王府眾人雖然不是他操的刀,卻和他卻月兌不了關系,如今也只能暫時與韋昌輝綁在一起。
天色已經大亮,往日的天京城早已是熱鬧非凡,今日卻顯得有點詭異,大街上雖然還有人來往,只是卻顯得非常安靜,完全沒有往日的喧囂,踫到熟人也只是悄聲談話,整個城中醞釀著一股不安的氣息。
昨晚東王府傳來的動靜如此大,幾乎金城都可以听到,到天亮時,各種消息傳得飛快,有的說是東王造反,有的說是北王造反,不管怎樣,一場內亂發生是一定的。這讓所有人都憂心仲仲,天國事業正值如日中天,怎麼此時卻會有人想叛亂。
對東王造反的消息,大多數人都不怎麼相信,東王總攬朝政數年,有必要造反嗎,何況昨晚內亂的地方可是東王府,東王作亂也不會在自家府中作亂吧,多半是北王、燕王這兩個反骨仔對東王忌恨,這才想對付東王。
不少民眾都把目光對準天王府,急切的盼望著天王府中傳出來的消息,不管怎樣,天王才是萬歲,只要天王發布旨意,東王、與北王誰忠誰奸自然是一目了然,只是不知為何,天王府的大門一直緊閉,仿佛對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朱雀大街上,除了天國各個王公貴族府邸外,還有一個府邸特別顯眼,這個府邸佔地並不大,只有十余畝左右,若是普通人家,十余畝的宅地當然大,只是與朱雀大街數十畝甚至數百畝的公侯王府一比,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這座府邸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外面是一幢三層小樓的鋼筋水泥樓,上面二層還安裝上了明亮的玻璃窗,這樣的建築方式,使得整個小樓在朱雀大街如同鶴立雞群。
這座府邸自然是漢軍在洛陽設立的使館,天國表面宣揚人人平等,天下男子皆兄弟,女子皆姐妹,內部的等級卻是比滿清還要森儼,每一座府邸大小,式樣按照官職有著嚴格現定,也只有漢軍才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的建築模樣,不過在高度方面還是有限制,至少不能與天王府最高建築齊肩,因此也只建了三層的小樓。
整個漢軍大使館,連同僕役在內有六十余人,平日大家的工作都很悠閑,絕大多數時候只要等在大使館,自然有太平軍送上門,趕著與漢軍拉關系。
漢軍這個大使館好啊,在這里常有南方各種新奇的物品過來,整個天京就是一個大兵營,一切日用都是從聖庫支取基本沒有商業,對普通人來說,有吃有喝有衣穿,這已經很滿足了,對于太平軍的高層來說,自然不會僅滿足于有吃有喝,有衣穿,他們需要大量的奢侈品來滿足自己的需求,而這一切漢軍大使館內是應有盡有,每數天就有一條漢軍商船過來,給使館帶來大量南方的商品。
天國上層官員手中的金銀無處可花,自然喜歡到漢軍使館來,在太平軍眼中,這個使館更象一個商館,不過卻沒有想到,就在這些太平軍高層或者家人進出使館期間,漢軍已經完成了各種情報工作的收集。
今天一大早卻和往日不同,天一亮,使館的負責人泰延山把一半的人派出去打探消息。
「出大事了,肯定走出大事了。」泰延山嘴里不時喃喃自語。
昨天的喊殺聲他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知是喜歡還是擔擾,天無二日,雖然天國和大漢目前是盟友,只是奏延山心中很清楚,隨著滿清一步步衰落,天國與大漢終究會走向敵對。
雖然他有信心漢軍會取得勝利,可是目前的太平軍也並不是弱者,大漢要想取得統一,起碼也要花上數年時間,如果昨晚是天國的內亂,對于漢軍以後的統一,肯定會減少阻礙,關鍵是要知道這場內亂有多大。
到了中午,各種消息紛紛反饋回來,除了初步可以斷定昨晚天國確實發生內亂外,泰延山還得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東王死了。」
「大人,要不要現在將電報發出去?」一名使館人員問道。
「發,馬上發!」泰延山大聲道,東王死了,天國這場內亂肯定不會小,泰延山幾乎可以斷定,接下來,整個天國都會處于一段時間的動蕩期。
在泰延山得到東王已死的消息時,天京城中各個統兵將領也幾乎同時得到消息,他們先是不敢相信,接著馬上激起滿腔怒火,所有將領都發出為東王報仇的口號,開始向東方府方向聚集。
此時京城形式無疑已經到了危急萬分的時刻,不過,很快一個消息傳來卻讓各個東王府統兵將領猶疑起來,天王已經發出詔書,北王擅殺東王,已經被抓捕,將在東王府大門前行刑,要求旅帥以上軍官一起前往觀刑。
「天佐侯,此事可當真?」數十名東王府的將領向陳承塔急切的問道。
若是換了一個人來向這些將領傳達消息,絕不會有人相信,可是陳承塔管理著整個東王府的上情下達,東王在時,他的話往往就代表著東王的意思,如今東王被人害死,陳承塔在各個東王將領心中,下意識被視為依靠。
「各位,我已親眼所見韋逆被抓捕,東王之死,天王聞之也是悲痛萬分,天王將會親自過來監斬,還東王一個公道,只是諸位帶著諸多兵馬,若是沖撞了天王,無疑證實了韋逆安在東王頭上謀逆的謠言,還請各位命令士兵返回駐地,只帶親兵前往觀刑。」
「既然佐天侯如此說,我們依言就是。」
「對,我們要為東王討一個公道,非將韋逆凌遲不可。」
「東王,你死的好冤,我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在陳承塔勸說下,復仇心切的東王府諸將不知是計,命令士兵返回軍營後,幾乎所有高級軍官都向東王府方向聚了過來,這些軍官加上他們帶過來的親兵依然有數千人之多,不過比起城中精兵,這點力量卻不足十分之一。
此時韋昌輝已經被綁在柱子上,頭發披散,身上衣服破爛,布滿血跡,一幅剛剛受過刑的模樣,只是泰日綱看著他,心中的寒意卻是直冒,如此簡單的一個計策就把東王府全體軍官都坑了。
「韋賊,竟然敢動東王,只今天的死期到了。」
「九千歲,你英靈不遠,看看此賊下場吧。」
看到被綁的韋昌輝,各東王下屬都情緒激動,根不得馬上舉刀將韋昌輝一刀殺了,不過有泰日綱部下護著,只能遠遠的辱罵。
「各位,天王馬上就要來了,為防有人沖撞天王車駕,還請大家將兵器交出來。」奏日綱命令道。
洪秀全這兩年多時間極少露面,許多人也很久沒有見到天王,听到天王要來,又看到韋昌輝確實被綁,各人並沒有多作懷疑,一個個老老實實將兵器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