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樹下 暑假里(11)

作者 ︰ 小小明明

時間在一天天、一天天地過去。在這段時間里,小明一天也沒讓自己閑著,每天都在想方設法讓自己荷包里的錢鼓囊起來。听說百色東筍電機廠那兒有好大一堆廢棄的電機、馬達下腳料,小明和幾位小伙伴相約好,花了一整天時間去那里撿破爛。听說百勝街藥材收購站大量收購艾草,小明又和幾個小兄弟一起花了兩天時間,到大河百林大橋一帶的河岸尋找艾草割艾草,然後扛回單位里涼曬,晾曬干後拿去賣掉。又听說百色園藝場那兒找人做小樹苗的營養杯,小明又跟著一大幫人,一起去園藝場那兒幫著用稻草和黃泥巴做營養杯,還有搬運果樹苗,一連干了三天時間。另外,小明又獨自一人再次去射擊場挖了一天子彈頭。就這樣,幾分錢幾分錢地掙錢,一兩毛錢一兩毛錢地掙錢,凡是能掙到錢的活兒小明都去干,人也曬黑了不少。不過,由于總覺得錢來得太少太慢,小明有時候甚至都感到有些氣妥泄氣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老天開眼了,老天爺睜開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笑眯眯地給小明、當然還有那些正在為同一件事情(裝礦石收音機)忙碌奔波的同學們送上了一份意外的、意想不到的大禮。

暑假第五個星期的星期天下午,亞民急急忙忙來找小明︰「快點快點,我哥哥說五金交電商店處理一批積壓的耳機,原來五塊錢一付,現在只賣兩塊錢,許多人都知道了,我哥哥叫我們趕快去買,去遲了就沒得買了!」

小明大喜︰「哎呀!?天下竟有此等好事?」亞民說︰「騙你是小狗!」小明趕緊揣上錢,跟在亞民後邊一路小跑。

他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三碼頭五金交電商店,哈哈!東平,周密,馬樓,汪波等等一大群同學一起擠在商店里邊,有的排隊交錢,有的買到耳機後正在用萬用表歐姆檔測試耳機音量,亂哄哄熱熱鬧鬧。

亞民和小明一塊擠了進去。

「為什麼要處理啊?」小明問正在交錢的東平。

「說是庫存積壓時間太長了。」

「有沒有質量問題?」

「應該不會,盡可以放心。而且,我們還可以用萬用表測試一下,听听聲音的大小,認為滿意了我們才掏錢。」

最後,每個人都眉開眼笑地手捧著《青年牌》四四方方的耳機盒子走出了五金交電商店。小*里甭提有多高興了,沒想到這一家伙就給自己省下了三塊錢,三塊錢耶!這可以換算成多少勞累、多少汗珠子呀!而且,這麼一來,原來需要八塊錢,現在只需五塊錢就可以裝成收音機了!再者,如果把礦石換成半導體二極管,把花籃線圈換成磁芯線圈,再加上還要買塑料肥皂盒作收音機的外殼,小明掐指細細算了算,自己手頭里的錢好像還夠,而且還會略有盈余。

「小明,那本《怎樣安裝礦石收音機》你看完了沒有?」亞民問。

「看完了。」

「給還我,別的同學還在等著看呢。」

「好的,等我回到家後馬上拿給你。對了,亞民,我手里的錢已經足夠了,你的錢夠了沒有?」

亞民扳起指頭算了算,說︰「嘿!夠了!可以買收音機零件了!」

東平在一旁說︰「我的錢也足夠了。」

亞民說︰「我們現在就去買收音機零件,好不好?」

「好!你打算買二極管,還是買礦石?」小明問亞民。

「當然買二極管,音量大一些不更好嗎?」

「你怎麼知道二極管的音量比礦石大?」東平問亞民。

「我們曾經去過一位叫做李叔叔的那里,在他那里得知的。」小明說。小明把在李叔叔那兒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訴給了東平听。東平說︰「那我也買二極管。還有,如果以後你們再去那位李叔叔那里,也叫上我。」

「等下子我就打算去找李叔叔幫著挑選零件。」亞民說。

「好的,那我也來。」東平說。

三個人分頭跑回到自己的家中,把所有的錢全部揣在兜里,又重新來到三碼頭集合。他們來到右江美發室找到李叔叔,見著李叔叔後亞民說︰「李叔叔,我們幾個買收音機零件的錢已經湊齊了,現在就想買收音機零件,你看你能否抽空幫我們挑選一下?」李叔叔說︰「陳叔叔在商店那里,你們也可以找他幫忙呀。」亞民說︰「剛才我們在五金交電商店那里買耳機,沒有看到他在商店里邊。你就幫幫我們吧!」李叔叔笑了︰「行行!我去跟領導請個假。」

李叔叔領著小明他們三個人,先是來到百色廣播站門市部,然後來到五金交電商店,指點幫著他們測量挑選元器件,小明他們各自買了茶褐色月牙形的耳機插座一個,兩毛錢;彩色接線柱兩只,三毛錢;12-360微微法塑料有機可變電容器一只,一塊五毛錢;磁芯線圈一只,九毛錢;1000微微法紙質電容一只,一毛錢;2AP9半導體鍺二極管一只,九毛二分錢;尖頭旋鈕一個,二毛五分錢;每人各花了四塊四毛七分錢。

他們又去百貨公司挑選塑料肥皂盒,用來做收音機的外殼。肥皂盒有好些種,他們最終挑選了一種比較接近四方形的那一種,彩色的,五毛二分錢一只。小明選了一個黃顏色的,亞民選了紅顏色的,東平選了綠顏色的。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小明、亞民以及東平他們三個人,每天下午都匯集到右江美發室李叔叔的修理間(上午不行,李叔叔沒空),由李叔叔手把手地教、手把手地指點,他們分別各自組裝著自己的礦石收音機。李叔叔告訴他們如何合理地規劃布置自己的收音機外表以及外觀,怎樣才能使得自己的收音機看上去美觀大方。如何確定可變電容的位置,以及天地線接線柱和耳機插座的位置,如此才能保證各個元器件之間的聯線最短、走線布線最合理。李叔叔告訴他們如何使用刻刀往塑料肥皂盒上打眼鑽孔,如何雕刻出刻度盤,如何練習使用刻刀,如何正確使用刻刀,以及使用刻刀的技巧,還有,如何正確地保護好自己的雙手,才能在使用刻刀的時候防止自己的雙手不慎被尖銳鋒利的刻刀弄傷。在塑料肥皂盒上打眼鑽孔完畢、往上邊安裝元器件的時候,李叔叔又告訴他們,如何才能固定緊、固定好元器件,使用扳手、老虎鉗等工具擰緊螺釘時,雙手怎樣使巧勁,才能保證既擰緊了螺釘,又不會將螺釘弄滑牙。在他們連接各個元器件之間的導線、把導線固定住焊接好的時候,李叔叔又告訴他們,什麼叫做虛焊假焊,虛焊假焊的現象怎樣,虛焊假焊會對收音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如何燙錫上錫才能有效地防止虛焊假焊,等等等等。收音機安裝完畢後,李叔叔還教給了他們最後一手︰如何根據收音機電路圖逐項逐個校對檢查電路。在李叔叔這位大師傅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嚴肅認真指點下,他們三人老老實實地學習,認認真真地體會和練習,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把汗水。李叔叔嚴謹認真的工作態度、訓練有素的操作技能深深地影響著他們三人。最終,在署假第六個星期的某個下午,小明、亞民、東平他們三個人,分別各自擁有了一部屬于自己的、用細致認真的工作、勤奮辛勤的勞動、辛辛苦苦的汗水換來的、漂漂亮亮的小型袖珍礦石收音機。

小明把收音機拿回家里。下午五點鐘,小明給收音機接上天線地線,接上耳機,戴上耳機,仔細調整旋鈕尋找電台,沒有收到任何信號,這是因為廣播的時間未到。小明耐心靜靜地等候著。五點二十分,小明再次調整旋鈕,在頻段高端的某個位置,耳機中傳出了電台播音前的試播音樂,一股按奈不住的喜悅、激動涌入了小明的心頭。五點三十分,電台準時播送開始曲。開始曲結束後,耳機中傳出了電台女播音員清晰、溫柔、令人激動的聲音︰「廣西人民廣播電台,波長︰二百一十公尺,頻率︰一四二零千赫。本台第二套節目第二次播音現在開始了。」

小明撂下耳機,歡呼雀躍。

同樣,亞民、東平他們在各自的家中,通過自己架設的天線地線,通過自己的耳機,也听到了那期盼已久的廣播聲音。

然而就在這時,亞民的父母接到一紙調令,急匆匆趕到廣西剛剛新成立的欽州專區工作去了。亞民也隨著一塊離開了百色,離開了實驗小學,離開了第六班的同學們。

小明跑去找柳蘭,想叫柳蘭上自己的家里來一塊兒分享這個喜悅。卻听柳蘭的媽媽說,柳蘭的爸爸出差去南寧,柳蘭也跟著一塊兒上南寧玩去了,要一直等到開學的前一天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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