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樹下 漁夫抓魚(2)

作者 ︰ 小小明明

余青用右手拉住徐書清的左手,徐書清喊了一聲︰「開始了!」兩位漁夫手拉手朝魚兒多的地方跑去。魚兒看見漁夫張網跑來,一哄而散。漁網追逐著魚兒。「快點快點,那邊角落有一大堆人。」徐書清對余青說。兩人手拉手朝人堆撲了過去。一位女同學躲閃不及,她的手臂被徐書清拍了一下,「啊哈,抓到一條!」某條魚兒如果被漁夫的手踫上,就算被抓著了,于是這條魚兒要立刻轉變成為漁夫,與原來的漁夫一起手拉手,一起去網別的魚兒。這位女同學笑著向徐書清伸出了左手,徐書清伸出右手拉住,三位漁夫手拉手調轉回頭,一起朝著已經逃到場地上另外幾個角落的魚兒們猛撲過去。一會兒工夫,漁夫們又抓到了一條魚兒,也是一位女同學。

林加興奮緊張地在人群中跳來跳去,他精心地窺測著,盤算著,搶在第一時間跑到距離漁網最遠的地方。柳蘭跑到了林加的身邊,林加問柳蘭︰「你們女同學總是先被抓住,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們沒有你們男同學跑得快。」柳蘭說。

「不全是,你們女同學喜歡擠在一堆,漁網會往魚多的地方跑,你們應該分散開來,人與人離遠一點,不應該總擠在一堆。」

「曉得了。」

「注意注意!漁網轉過來了!」東平大聲地喊過來。

漁夫們張著網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直奔而來,小明估模著形勢先往左閃,「往右往右!」徐書清招呼著左右兩邊的女同學,漁網朝左邊包抄過來,小明聞風隨機應變馬上往右邊疾奔,三下五除二干淨利落跳出了包圍圈。柳蘭听從林加的話,設法遠遠躲開人多的地方,這時候,她也學著小明左突右閃,緊緊跟在小明身後一步也沒拉下。漁網一左一右各抓到了兩條來不及逃生的魚兒,「呃!又逮著了兩條!」

漁夫變成了六個人。網張開大了,按理說應該更容易捕到魚兒,可也不一定。

漁夫們手拉手張著網朝前奔跑抓魚,魚兒迅速往網的兩邊散開溜掉,這時,左邊的漁夫想抓住從左邊溜過的魚兒,右邊的漁夫也想抓住往右邊一晃而過的魚兒,左右兩頭的漁夫都使勁地想把漁網往自己的那一頭扯,漁網中間的徐書清兩只手臂被扯得繃緊,「哎呀,我快拉不住了!」徐書清大聲喊,畢竟手心出汗太滑,只听「嘶嘩——」一聲,拉著的手滑開了,「呃 !漁網破!」眾魚兒拍手哄笑。漁網破了就不能抓魚,漁夫們必須重新把網結好,把手拉起來。

楊凱從後面推著跑在前邊的肖妍,「快快,到漁網後邊去。」魚兒們一條接一條全都跑到了漁網的後邊。漁夫們喳喳呼呼地把手重新拉起來,卻發現魚兒們早已全部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一個兩個張著嘴兒哈哈笑。漁網必須重新把方向調整過來(游戲規則不許漁夫撒開手轉身再重新拉手,必須是手拉著手一塊兒轉身),網大難掉頭,在漁網們調頭時,小明立刻朝人少的角落跑去,柳蘭在這兒遇上了小明,「小明,我發現你好精喔,總是遠遠地離開人多的地方。」柳蘭跑得氣喘吁吁。「那當然,漁夫喜歡追逐大魚群。」小明說。漁夫們拉著網從場地的這一頭網到另一頭,每次或許會有收獲,有時也會踫上空網。魚兒被網住了就不能掙月兌,因此魚兒會越來越少,漁夫會越來越多,漁網就越變越長。

只剩下最後幾條魚兒了。除了柳蘭,其余全部是男同學。漁網掉過頭,網張開得盡可能地大,每個漁夫的手臂都被扯得繃直,氣勢洶洶地朝著最後幾條魚兒直撲過來。這一次,張開的漁網距離兩頭岸邊不足兩三米,這兩三米就是剩下的最後幾條魚兒的最後逃生之路。楊凱招呼最後幾條魚兒︰「我們分成兩撥從兩邊跑過去,肯定有一撥要死,看誰命大吧!一,二,三,沖!」楊凱朝左邊跑去,柳蘭緊緊跟在楊凱身後。另外幾條魚兒朝漁網右邊飛奔。漁夫們已有準備,只听得有人喊︰「抓左邊的!」漁網朝著往右邊跑的魚兒包抄過來,幾條魚兒一看不妙,趕緊往後往左逃竄,已經來不及了,網口收了過來,往左往右都是漁網,往後是岸邊,插翅也難逃,這幾條魚兒乖乖繳械投降。

楊凱和柳蘭逃過了這一劫,兩人在漁網後邊一邊喘氣一邊哈哈樂。不過,也就只能笑這最後的一兩分鐘了。漁夫們把魚網調轉過來,仗著人多勢眾,他們把魚網張開到最大,最後兩條魚兒已經沒有逃生之路。眾漁夫每邁一步喊一聲︰「投降吧!」「投降吧!」漁網一步一步地逼近收緊,走投無路的楊凱舉起雙拳︰「我寧死不屈!毛主席萬歲!」他跳到岸上「自盡」。柳蘭被生擒。游戲結束。

漁夫們歡呼著松開了手。一場游戲玩下來,同學們個個都張著嘴巴喘氣。「我們休息一下嗎?」肖妍問大家。「不不!接著玩!」同學們剛剛玩到興頭上。「好的,最後被抓的兩條魚兒當漁夫。」

楊凱大大方方伸出手來與柳蘭拉手,「老朋友,好玩嗎?」楊凱笑著問。楊凱與柳蘭打小就在同一個幼兒園里就讀,在實驗小學又在同一個班,從幼兒園算起,風風雨雨一塊兒呆了九年,源遠流長,兩小無猜。讀者恐怕還會記得,他倆因為淘氣曾經被一位農婦拴在同一棵樹下。

「好玩!比跑步有趣兒多了。」柳蘭笑吟吟回答。

兩位老朋友手拉起手,魚兒們跑散開來,遠遠地躲著盯著這倆漁夫。楊凱對柳蘭說︰「等會兒抓魚時你听我的指揮,我喊抓誰,我們就一起朝那人奔去。」「遵命,大人!」楊凱是個玩游戲的高手,柳蘭挺樂意听從。「開始了!」楊凱高聲喊,拉著柳蘭朝人多的地方跑去。魚兒看到漁網來了,四下逃竄。楊凱盯上了胖乎乎的肖妍,肖妍跟在幾個女同學的身後,「去抓肖妍!」楊凱說,拉著柳蘭往肖妍待著的方向跑。幾位女同學看到漁網朝自己奔來,嘻嘻哈哈往兩邊跑開。楊凱拉著柳蘭盯住肖妍猛追,精明的魚兒會在奔跑中突然調轉方向,漁網會因為人多轉向不靈而撲空。肖妍跑得慢,眼看著漁網距離她越來越近,就在肖妍想轉身逃往另一個方向時,柳蘭的手已經拍中了她的左肩,「哈哈!抓到了!」柳蘭笑著高喊。肖妍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哎呀,我太胖了。」肖妍笑著,想與柳蘭拉手,「去和楊凱拉手,楊凱當漁夫總隊長。」柳蘭說。「你听她瞎說。」楊凱大咧咧笑道。「哎呀,勇于挑革命重擔嘛!」柳蘭笑著說。肖妍一把拉住了楊凱的手︰「隊長同志,你就別推辭了。」三個漁夫笑著調轉了網口的方向,「右邊角落那堆同學,沖過去!」楊凱說。站在另一個角落的山陵用雙手當喇叭朝那堆同學喊︰「你們快點跑開,漁網奔你們來了!」那堆同學趕在漁網到來之前跑散開了,漁網撲了個空。楊凱告訴左右兩位漁夫︰「等會兒我們先往左邊趕,中途突然調頭往右,你倆注意听我的。」三位漁夫掉過頭來,虎視眈眈盯著前方。前方的魚群遠遠離著他們,警惕地注視著他們的舉動。漁網開始起跑,加速,直搗左前方的魚群,魚群往右邊方向撤退逃離,漁網跑到半途,「往右!」楊凱喊,漁網猛地掉頭往右穿插,魚群見狀急忙剎車,紛紛左突右沖,甚至有兩條魚兒還撞在了一塊,混亂當中,柳蘭和肖妍各笑納了一條魚兒。此役漁夫大勝,漁夫隊伍擴大了。「听著各位,」肖妍對新入伙的漁夫說,「不要只顧你抓你的他抓他的,我們統一听楊凱的指揮。」「等會兒我喊往左就往左,我喊往右就往右。」楊凱對漁夫們交待。說是這麼說,實際做起來卻相當困難,漁夫們人多亂話多過米,想要配合得步調一致幾乎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漁網的奔跑速度已經不是那麼重要,況且你想跑快也快不起來,想想看,漁夫們成群結隊手拉著手,哪里跑得過單槍匹馬的魚兒,齊心合力才是首要的。魚兒們卻剛好相反,奔跑速度最重要,還需要頭腦清醒冷靜,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還有,離開大魚群越遠,你的壽命就越長。「我們寧可跑慢些,盡量把魚兒往一邊趕,最後,魚兒總要從兩邊突圍,總有一些跑不掉的。」楊凱指揮著眾漁夫們團結協力對魚群追擊,圍捕,撒網,收網,不亦樂乎。

夕陽落到了大山背後,彩霞滿天。第六班的同學們盡興地玩耍著,喧鬧著,追逐著,嬉笑著,把考初中的緊張、臨近畢業的惆悵、對前途未卜的擔憂等等一切統統扔到了腦後。這天傍晚,他們一共玩了五六場漁夫抓魚,每場大約花十幾分鐘,天差不多黑盡了,他們這才興猶未盡地散檔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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