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牢牢的拽住雨軒的手,我驚聲問道︰「凌妃?可是顧家五小姐顧凌舞?」
雨軒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嚅嚅道︰「我听那個囂張的婢女說的好像正是顧家五小姐,小七,你怎麼知道?」
緩緩松開手,我無力垂下,心里一陣悲涼。顧凌舞,她果然已經是妃了。反觀我呢?躺在昭陽宮的偏殿,離皇帝是那麼近,可卻只是宮婢。
雨軒見我久久不答,也不再追問,聰慧如她,一定能想透徹的,她站起來,朝桌邊走去,端了一碗尚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走回床邊坐下。
「來,先把藥喝了,再吃些粥,這樣身子才好得快點。」她將藥放在唇邊試了試溫,然後遞給我。
我沖她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雨軒,你是我遇見的第二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雨軒只是重復著喂我吃藥,燈光下,她的身影有些模糊,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我一勺一勺的吃著藥,心里總對顧凌舞已經成妃的事有著幾分介懷,但我知道,我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一碗藥一碗粥吃下肚,先前流失的體力又漸漸恢復了。
雨軒見我已無大恙,便去梳洗躺下了,細細听著她的呼吸聲,綿長而沉重,我知她也是睡不著的。
抬眸掃向窗外,樹影婆娑,白霧縹緲。輕風帶起宮燈微微搖晃著,在地上投下一波又一波瑰麗色的光暈。
恍惚中,我似乎瞧見,顧凌舞鳳目妖/嬈的躺在龍床上,得意承歡。
暗暗咬緊牙關,我將頭重新埋進枕頭里,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強逼著自己沉沉睡去,卻在意識迷蒙時,似乎听到雨軒難掩心痛的喚著一個人名。
臨凰,臨凰……
意識逐漸沉重起來,那一夜,本該無好夢的,出奇的卻沒有夢魘纏身。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我才清醒過來,側眸望去,雨軒的床位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這麼早,人卻不知去了哪里。
正疑惑時,門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我側頭望去,只見雨軒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推開了門。
瞧見我正盯著她看,她一怔,隨即笑道︰「你醒了?正巧,我剛去領了些粥跟白面饅頭回來,你起來吃一些。」
食物的香氣讓我頓覺饑腸轆轆,我撐起身子,感覺下半身已不似昨日那般痛了,雨軒放下托盤,連忙走過來扶我。
「以往也有犯事的宮婢挨了杖責,靠著醫女開的藥方,飲藥三日都未必能下得床來,你昨天晚上才擦了一次,今天就能下床了,可見這白玉斷續膏真是奇藥。」雨軒的無心之言卻讓我心頭又是一跳。
雲秀竟能將如此聖藥贈于我,難道她是蘭陵王的人所以才對我諸多關照?
可是想想又不像,昨天雲秀並未打探我與蘭陵王的關系,我受了杖責之刑後她也未來看我,如此說來,她是蘭陵王的人倒又不可能了。
嘆了口氣,雲秀是不是蘭陵王的人又有什麼關系,我進宮可不是為蘭陵王辦事的,我只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