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似有冷流掠過,君珞手執奏折的手僵住,奏折便無力的墜了下來,重重的跌在地上,發出「啪」一聲沉重的響聲。
仿佛是被這聲音驚了般,他跳起來,額上青筋直冒,軒眉凌厲揚起,冰冷的話語從他的薄唇里一字一字吐出,「該死,朕從未召幸過凌美人,她怎麼會有孕?」
听了他斬釘截鐵的話語,我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憂,低聲道︰「凌美人身處冷宮,倘若皇上未曾召幸她而有身孕,她是絕不敢張揚出來的。」
君珞驀然變了臉色,大步從御案後繞了出來,憤怒的瞪著我,揚了聲調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就是朕的了?」
「是與不是皇上心里最是清楚。」我漠然回道,心底卻劃過一絲淺淺的疼痛,顧凌舞沒有那膽子敢在後宮給君珞帶綠帽,除非她想讓顧家上下百余口人為她陪葬。
君珞怒極反笑,冷睨著我笑道︰「好,好,好,你們顧家一個個都長出息了,朕倒要去瞧瞧她是真有孕還是假有孕,來人,備御輦。」
陳公公早已察覺到君珞動了怒,得了令便飛也似的出去叫人準備御輦了。
他大步從我身前走過,明黃刺金九龍袍在我在外的手腕上撩過,帶起一股輕微的疼痛,我閉了閉眼楮,愴然的將淚咽回心底。
他是一國之君,臨幸他的後妃無可厚非,我為什麼要在意?
顫抖的站起來,眼中已不復有淚,只是心底的痛卻絲毫未曾稍減,顧凌舞不可能借假懷孕出冷宮,她與顧清風最大的不同便是城府極深,如此能輕易戳穿的借口她是不會用的,那麼她就是真的懷孕了。
可是顧清風說她有孕不足一月,那麼便是……
難道是君珞得知嵐貴人逝世的那一夜?
思及此,我驀然睜大雙眸,眸中有些什麼在逐漸消失,怔怔的瞧著洞開的殿門,心也似空洞起來,躊躇了一下,我急步追了上去。
倘若君珞因思念嵐貴人而去了冷宮,倒確實會讓顧凌舞有了可趁之機,可是她們怎麼會盤算得如此精細?
如此看來我還是小瞧了她們的能耐,這昭陽宮中定有她們的眼線,否則她們怎麼能知道君珞心情不好,又怎麼會恰到好處的在冷宮等候君珞的到來,並且在這萬分之一的機率下得逞。
踏出大殿,秋日的陽光帶著一絲暖意鋪灑在我身上,然而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只覺得一顆心似乎墜入無底深淵,涼得讓人陣陣心寒。
我下意識朝那株金桂樹望去,只見顧清風與君珞並排站著,她低泣著說了幾句話,君珞寬慰了她兩句,然後大步向宮外走去。
顧清風擦了擦眼角的淚,似乎察覺到我的所在,遙遙向我看來,朝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然後才快步跟隨君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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