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軒和老黑，二狗子，還有其余的另外三個人，被分配在濟南城門樓上駐守。說是「駐守」，卻沒有一丁點兒戰斗力，這幾個平頭百姓見長官前腳一走，立馬就把槍撂到了一邊，蹲在炮樓後面各自掩護起來。濟南城三面環山，戰火與硝煙在不怎麼流通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激烈和濃烈，他們能感覺到那槍聲和炮聲正朝他們逼近，聲聲讓這些健碩結實的漢子魂飛魄散！他們在濟南城門樓上的八天，感覺比司令部大牢里的一年還漫長，難挨！
「女乃女乃的，不行咱們就跑吧！」二狗子回頭看看老黑和程明軒，他的眼楮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過度恐懼，還是心率太快的緣故。
「不行，子彈可不長眼，咱們逃不掉的！」程明軒捂住胸口，拼命的告訴自己鎮定，憑他在路先生那學到的機械和軍事常識，仔細辨別著那些槍聲，最後無可奈何地深吸了一口氣，「听听，好像全是解放軍的三八大蓋，咱們，可能被包圍了！」
老黑和二狗子以及其他三名隊友分別向他投來落寞的目光，以及各種淒苦的哀鳴或吼叫，而在城外那連綿不斷的槍炮聲的掩護下，這各式吼叫與哀鳴顯然沒形成什麼氣勢，「那怎麼辦？」「我想回家！」「我們這不是死定了嗎？」「狗娘養的，什麼世道！」「娘啊——」……
「娘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四面楚歌’吧！」程明軒哀嘆一聲！
老黑慘淡地說，「這麼說，咱們兄弟算是沒救了？我可不想跟楚霸王一樣自刎于烏江，女乃女乃的，老子還沒活夠呢！」
程明軒突然想起了牢獄中那個後生，模了模貼身衣服里那一頁紙張還在，仿佛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興奮地叫道，「都別慌！」他打量著七雙包含著各種情緒的眼楮，為了保險起見，他終究沒有講那天晚上的事情公諸于世，只是很鎮定和自信地說，「想活命的，都听我的！」
而眾人都知道，眼下這樣的情勢下能站出來一個鎮定自若的總指揮，就如同天降神兵一般，讓每個人都在死亡的邊緣上燃起了一線希望，「好，我听你的！」「嗯！」「你快說吧，咱們怎麼辦？」
「解放軍優待俘軍！大家都把槍放在城樓前面，擺放整齊！等他們來了，就把兩只手統統舉起來！他們不讓咱們動，可千萬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