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程嘉禾很是尷尬地看著常副官，而後很是厚顏無恥地笑了，「你看我八哥，就會兒就知道拿我這當兄弟的開涮！說笑了不是？」
常副官也附和著笑笑，程嘉禾那笑容真是讓人看了有點慘不忍睹，連忙轉臉去看著余老八，「余家老爺，可能你們兩家以前有什麼恩怨過節吧！算是給我一個面子，我常某人的面子要是不值錢，您就給高縣長一個面子，過去的事兒了嘛，不提了，不提了，今兒我和程家老爺上門討擾，專門是替我們的衣食父母官高晉存高縣長向府上提親來的，老話不是也說了嗎，迎頭不打笑臉人兒麼！」
程嘉禾連忙陪笑著，心說，到底是官場上的人啊，這話兒說得就是有含量，靜等著看余老八「給面兒」了！
誰知，余老八竟哼聲一笑，「誰不知道我余老八就一個閨女！早些年已經八抬大轎抬進了程老爺的程家大院了，就這個事兒，程嘉禾程老爺你辦的多麼風光、多麼給勁啊，這十里八鄉就沒有一個不知道咱們兩家是兒女親家的！」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兒，提它干什麼！」程嘉禾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說了，你不是讓程明軒寫了休書了嗎？那樁婚姻早就了結了！是吧，常副官？」
常副官點頭。
在一旁的余太太終于听出了些眉目，原來是縣老爺向余家提親來了啊，看著意思縣長那邊也沒嫌棄余蘭芷嫁過程家，她的心里那個美啊，做縣老爺的丈母娘是多麼一件威風八面的事兒，怎麼能錯過呢！她開始向丈夫使眼色了，見丈夫置之不理，就急匆匆自己沖鋒上陣了，她滿臉堆著笑，向程嘉禾和常副官說，「嘉禾兄弟說的是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提它干什麼，蘭芷要是真跟了高縣長，那是咱家的榮耀不是！」
「是是是，還是嫂夫人說的在理兒！」程嘉禾終于找到了翻牌的契機，連忙向前一步說，「八哥啊，令嬡和高縣長那是天作的好姻緣吶！」
余老八一拂袖，憤憤地說，「是什麼是！我余老八也是個要臉面的人，一個讓夫家休了的丫頭片子，我余老八是斷然不能認、也不敢認了，老余家的列祖列宗可都在天上眼巴巴看著呢，他們都知道，兩年前我和余蘭芷的父女情分就一刀兩斷了！她嫁也好，不嫁也好，不管是嫁挑糞的，還是當官的，都跟我余家隴余老八沒干系了！」
「成吧！」常副官終于收起了滿面笑容，陰著臉掂了掂腳，說，「既然余老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們還耗在這里干什麼！把東西都抬回阜新，直接送到余蘭芷住的茅草屋不就得了！這家以後和咱們以後的縣長夫人、縣長老爺可是月兌了關系的！」
「你……你糊涂了吧？！」余太太莫名地看著丈夫一張抽搐的不成樣子的臉，使勁兒掐了他胳膊一下。
糊涂？余老八心想，這回我他娘的比誰都清醒！逼走女婿程明軒，毀了女兒一生的幸福，是他今生犯得最要命的一個錯誤，他現在比誰都懂他的女兒的心思了，他余老八的閨女要的不是穿金戴銀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她只要順著自己的心意活著，到了這會兒，既然有些事兒他這個當爹的沒有能力幫她接住、抗住，但是，他絕不能再往孩子傷口上撒鹽了，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出賣兩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