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之戀》 十二      祭奠古英雄

作者 ︰ 毛山子

(1)

毛氏族人要去西雁取回祖先的遺骨。西雁群山莽莽,不知道「一線天」在何處。

莊重看出了他們的難處,表示自己願意陪他們去一趟,算是對毛氏先人保護古人的遺產與倭寇英勇斗爭的尊重。毛氏族人感激零涕。

毛氏族人商量,根據風俗習慣,到了「一線天」現場要做個簡單的法事,還要有人的哭叫聲。這種哭不是喪爹失娘的嚎哭,不是親人悲歡離合的喜極而泣,也不是送葬隊伍的哭喪,而是迎接先人遺骨在外孤魂回家鄉之哭。要連哭帶叫有說有唱。年輕女人不會也不願哭。老年婦人坐車到西雁一路顛簸已經是不成人樣,何況西雁峻山陡嶺,上「一線天」爬山涉水,恐難以保證安全。大家無計可施,理不出頭緒。

莊重是擁有歷史學位的,對中國各地民風異俗多少有點了解。說了一句︰「沒有人哭,寫一篇祭文代替也可以的。附近有一座寺廟叫凌雲寺,主持我認識。做法事可以叫他幫忙。」大家一致稱好。眾人準備了祭品和準備存放遺骨的泥甕高高興興前往西雁。

尤愛國獲悉毛氏族人要到西雁迎接遺骨,感慨了一番。自己一家人過上今天有滋有味的生活,與毛氏家族古人的聰明睿智是分不開的,與毛氏家族先人為保護工藝技術不外流同倭寇殊死搏斗分不開的。于是,也作了一番準備,召集家人一同前往迎接毛氏先人遺骨。

凌雲寺一改往日安寧寂靜,齊集了尤家大小以及毛氏族人迎接先人遺骨的隊伍。

莊重出現在心高氣傲的尤慧雅面前時,尤慧雅的臉就紅了起來,止不住心頭怦怦直跳。莊重身上散發出的男性魅力讓尤慧雅不由自主地要往他身上多瞄幾眼。女孩子的矜持使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向他了解情況。

母親是過來人,豈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女兒心傲眼高,一般的男孩子不在眼中。今日女兒的情景做母親的自然高興。走過去問起莊重的情況來。說道︰「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是北京人。」

毛氏族人就把莊重如何找到先人的遺骨情況告訴了老板娘。

莊重看這中年婦女似乎隱隱地在哪里見過似的。見她雍容華貴,衣著不一般,听了毛氏族人的介紹,心里有了底。禮貌地回應道︰「我是北京人,到溫州來探險旅游,無意中發現了毛氏先人的遺骨。在探險路上听了弘覺師傅的介紹,知道了毛氏先人的英勇事跡。做點事也是對先人的尊重。」莊重的謙遜,渾厚的聲音加之京腔京調听起來特別沁人心脾。

尤慧雅母親心里樂滋滋的。說道︰「我以前也在北京呆過,兩個孩子都是在北京醫院里出生的。孩子還很小的時候就回來了。我的隔壁鄰居在北京大學教書的。」

尤愛國走過來。莊重一看就認出來。這是尤愛國叔叔。莊重很小的時候,隔壁住著一對南方來的夫妻。男的很矮小,據父母親說是在搞航空材料工藝研究。女的長得很漂亮,比老公的個頭要高。普通話講的很不標準。後來就見不著他們了。莊重對尤愛國問道︰「尤叔叔,你還認識我嗎?」

尤愛國兩夫妻呆了一下,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是不是莊教授的兒子?」

莊重點了點頭。

在場的人都詫異不已,何以一見面就互相認識。

原來尤愛國夫妻倆領著孩子一家四口人在北京時,莊重一家人是鄰居。那時住在四合院里,大家都窮。三個孩子一起過家家玩泥巴。尤大京比莊重小二歲。尤慧雅更小,才呀呀學語。後來尤愛國妻子領著孩子先回溫州。莊重讀小學二年級時,尤愛國也回溫州了。莊重對尤愛國是有記憶的,還比較深刻。近二十年了,小的變成大人了。原來大的變成老了。尤愛國已經不認識莊重,也是自然的事。

獲知莊重與尤家人原來是隔壁鄰居,大家都為兩家人二十年後在溫州相逢高興。尤家人尤其是尤愛國夫妻倆特別興奮。聚攏在莊重的身旁,打听莊重的父母親情況。說道︰「與父親一樣,長得一表人材。」

尤慧雅站在旁邊側目相看。總想從有限的回憶中找出一個小時候與莊重一起玩耍的細節來。

莊重也一樣,但記不起小時候與尤慧雅尤大京一起玩耍的情景了。看尤大京那雙眼楮澄澈憂郁,面容花韶,很吸引女孩子的惻隱之心。身上不乏痞氣,應該是浮滑之人。妹妹尤慧雅端莊有余,溫情不足,給人一種不怒自威。莊重猜測尤慧雅應該是尤家企業管理的頂梁柱。

弘覺師傅要求莊重寫一篇祭文。莊重也不謙虛,提起毛筆洋洋灑灑寫了一篇駢體文的《祭先人毛xx》。

鴉片戰爭,清廷告敗。英帝稱強,佔我香港。華夏大地,列強環視。沙俄割地,辛丑賠款。門戶開放,美國倡導。神州眾民,萬劫不復。甲午戰爭,割讓寶島。中華大地,哀鴻遍野。國弱民貧,遭人欺凌。

辛亥革命,建立共和。袁賊竊國,妄圖建帝。全民揭竿,北伐混戰。泱泱大國,一盤散沙。

日本浪人,渾水模魚。覬覦國寶,闖入泰順。毛氏族人,機智聰敏。驅逐浪人,維護遺寶。西雁采伐,遭遇瀛寇。舍身救弟,維護大義。英烈傳名,樹人榜樣。

嗚呼哀哉!

尤愛國大喜過望。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爸也是很有文才的人。可惜,我們已經二十年多年沒有見面了。」

莊重說道︰「我在小的時候,父母親曾經提起過尤叔叔。只是後來大家都忙于生計,忙于自己的事業。就失去了聯系。」

尤愛國也說道︰「是的。我來溫州後,就進工廠。後來下崗自己辦廠,十幾年來總算有點成績。但也失去了很多的東西。」

莊重帶著大家爬山涉水,找到了「一線天」。說也奇怪。剛才還是陰雨綿綿,濃霧翻騰。天突然放晴,霧散雨止。大家都說是先人保佑。

弘覺師傅一副肅穆,抑揚頓挫有板有眼念完莊重寫的祭文,輕輕敲起銅鑼銅鈸,听咚听咚。山野一時寂靜無聲。山猴鳴鳥也許第一次听如此美妙的聲音,皆靜聲屏氣。弘覺師傅按照毛氏族人要求的風俗習慣做了法事,又祭奠了山神,整理了毛氏先人的遺骨。毛氏族人奉迎了先人遺骨回到泰順墩頭。

尤愛國夫妻倆邀請莊重到自己的廠房里游玩。尤慧雅心里樂滋滋,然而不露于色,臉上顯出一副高傲難及的樣子。

(2)

在到西雁的路上,古燕紫稱自己經疲勞過度不再陪大家前往,要在溫州城里休息幾天,順便找一個合適工作。

莊重表示理解。

分手之際,古燕紫看見莊重離去,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的愁緒,淚水盈滿眼眶。走進賓館的房間,撲在床上,禁不住抽泣了起來。

古燕紫知道莊重一時半天不會踫在一起,躺在床上打了一個盹。醒來時,已經是過了大晌午。就到街上匆匆忙忙吃了一碗溫州小吃——魚丸湯。古燕紫填飽了肚子,就獨自一人在街上瞎逛。溫州街道干淨漂亮,交通有序。不像在老家時听到的說溫州人自己室內清潔衛生,室外邋遢骯髒。古燕紫見走在大街小巷上講川黔口音的青年男女特別多,真想上去找一姑娘拉個家常,解一解寂寞,也好了解一下在溫州就業的情況。轉念一想,不急,算了。

回到賓館,梅爾斯已經在房間里等她。

古燕紫嚇了一跳。叱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梅爾斯詭異的笑道︰「古燕紫小姐,這點小伎倆都不會做,怎麼干大事。」

古燕紫慍怒不解。說道︰「不經我允許,不能進入我的房間。這是起碼的禮貌。」

梅爾斯笑道︰「明白,下一次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我還告訴你一個听起來不是很好的消息。你爸爸的單位派人去美國醫院看望你的父親了。由于你父親的身體是高位癱瘓可能,弄不好,會影響到他以後的康復,所以暫時不能回國。當然,錢,不用你擔心。我會幫你墊付。你父親的單位也很慷慨,匯了一筆錢到醫院。我想你父親很快會站起來的。我希望我們能愉快的合作下去。」

古燕紫無奈地回應道︰「我不是已經完成了你布置的任務嗎。」

梅爾斯說道︰「是的。你這次很出色。讓我們很快就知道了隔熱膜廠的確切地址。在這個人生地疏的城市,你的出色工作讓我們節省了很多寶貴的時間。這個廠址的選擇太精妙了。毛氏族人已經沒有像他們先人那樣有警惕性了。這也許幾十年改革開放的結果。錢放在第一位是每一個人的選擇。我今天來希望你說說你的驢友——莊重的情況。」

古燕紫緊張地問道︰「你想干嗎?你如果對他不利,我不配合你。」

梅爾斯笑道︰「看來古燕紫姑娘已經喜歡上了小伙子。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你成功。話說回來,這個小伙子確實很棒,如果我有女兒,也希望能找這樣的棒小伙子。」

古燕紫說道︰「你不會有女兒的。」

梅爾斯說道︰「為什麼?」

古燕紫說道︰「你太壞了。」

梅爾斯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古燕紫,你真是不會說謊的好姑娘。古燕紫,我必須告訴你,你應該想辦法進入尤氏的企業工作,不枉我鬼你的信任。」

古燕紫有所不知。美國的各類情報機構五花八門。有政府、軍方有關機構內部成立的情報機構;有各類行業成立為自己行業服務的情報機構;有像類似梅爾斯他們把搜集到的情報信息賣給軍方或企業獲取巨額利潤的情報機構。現在,世界重要的國家,針對中國的各類情報信息都會一一收集。中國各行各業的精英基本情況也是他們跟蹤調查的對象。南海飛機撞擊事件主人翁王牌飛行員王偉早早就是美國軍方情報機構的關注人物。莊重作為一個超級戰士,自然是各類情報機構關注獵奇的對象。

然而,古燕紫確實不知道莊重的基本情況。古燕紫有一次偶然的機會迷上了中央七台軍事節目,尤其是《超級戰士》欄目。讓她開始關注莊重這個人來。沒有其他目的,一個戀愛季節的女孩子崇拜青春偶像而已。關于莊重所有的知識開始是通過電視主持人講解知道的。後來沒有他的信息了。她曾經通過電視台欄目轉交給莊重寫信,但石沉大海。

古燕紫堅決地回答︰「別說我不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梅爾斯拿出雪茄,放在隨身攜帶的煙斗里。問古燕紫道︰「你不介意我抽煙嗎?」

古燕紫愛理不理,說道︰「命也被你拽著,你會介意我的態度?」

梅爾斯笑了笑道︰「古燕紫,你話說重了,我們是互相合作。你要為自己的父親想一想。他養你不容易。你母親正在美國紐約大醫院里精心護理你的父親。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的親人不聞不問。哦,還有。你知道,我的雇員辛娃小姐。她看了你的*藝術照非常驚嘆。說太漂亮了。建議我放到互聯網上,讓大家欣賞你的美。我不同意。美,固然可愛。有時候是個人的。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你說我的做法有道理嗎?」

古燕紫憤怒地說道︰「今日我成了你的祭奠品。有朝一日,你也成為別人的祭奠品。」

(3)

莊重隨尤家大小一行人來到尤家的廠房。見廠房靠山,周圍都是高大茂密的樹林,一條路直通外界。不注意看,沒有人發現這里有一家工廠。尤愛國高興地告訴莊重。這廠是依山而築,山里原來是人工挖掘的山洞。這山洞是「深挖洞、廣積糧,備戰備荒為人民」的時代產品。山洞冬暖夏涼,透氣也好。後來安上了水電,經過修改裝飾,山洞作為研究辦公場所。在洞內辦公的要麼是科研人員,要麼是核心行政管理人員。可以說是精英分子都集中在洞內辦公。洞外看的見是工人的廠房車間。

莊重發現廠內員工從大門進入廠內只要刷卡就可以。但是進入洞里要有非常嚴格的入門程序。即使尤氏家人進入自己的領地也要嚴格按照門衛制度進入。一要核實身份,二要自己輸入密碼。

參觀完畢,莊重又被邀請到尤家別墅休息。尤愛國夫妻倆像關心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樣問起離開北京後莊重的生活變化。尤慧雅為他們切茶倒水後就在旁邊悄悄靜听。尤愛國知道莊重小時候就聰明伶俐,學習認真,由母親教導會講一口流利的英語。莊重的家庭氛圍使莊重變得穩重踏實。尤愛國夫妻倆對小時候的莊重印象很深刻。尤大京尤慧雅兄妹倆跟隨母親到北京找父親,與莊重家住在同一院子里。莊重不欺生,對待小自己的弟弟妹妹很有責任心。有吃的有玩的,都能分給他們享受。尤愛國夫妻倆都有心留莊重在尤家幫助管理尤家企業。尤愛國問莊重這次來溫州目的。

莊重呆了一會,然後說道︰「說來話長。我是軍人出身,喜歡冒險獵奇。還有一個原因是我的父親交代我一件事,要幫助他了結心願。」

尤愛國不理解。在他的記憶里,莊教授與溫州沒有什麼聯系。難道溫州與莊教授有什麼淵源?

莊重的父親與溫州裘書記是大學同學。莊重父親大學畢業後,听從祖國的分配走上各自的工作崗位。工作不久,跟單位里同事老師到溫州挖掘「東甌國」的歷史蹤跡。父親的老師是精通古人風水輿理的學者。倆人走遍東甌古國的版圖後,老師猜疑「東甌國」的國王下葬地在今日溫州的大羅山脈。

大羅山脈大氣磅礡,頭枕甌江,腳伸東海,每日迎面是東方紅日冉冉升起。大羅山脈山頂靠東向有一處開闊地帶,泥土松軟,周圍樹林茂密,懷疑是東甌國國王墓穴之處。當時「破四舊」正肆神州大地,老師不敢挖掘,怕好心變壞事破壞古代歷史文化,交代在時機成熟時再作結論。由于種種原因,老師至死再也沒有來溫州。臨終前還囑咐父親要好好挖掘東甌國的歷史。現在溫州市委書記正好是父親北京大學時的同學。父親寫信托我交付他。

听了莊重的敘述,尤愛國信以為然。自己比莊重的父親年歲要小,他參加工作時,自己剛進入大學讀書。以後政治氣氛緊張,誰也不願多說無聊的話題是正常的。小時候就听長輩的人說過東甌王的故事,坊間曾經風傳東甌王的墓葬在大羅山脈。

尤慧雅關心的是莊重還有一個女伴一起來的。女伴多大年齡,干什麼的,長得漂亮還是丑陋?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醋意來。人最可拍的是不了解對方,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听莊重說她是來溫州找工作的,就要莊重介紹她來自己的廠里工作。莊重很快答應。尤慧雅又不自覺地多瞄了幾眼莊重。

尤愛國與市委裘書記很熟悉,留莊重到自己的廠里願望更強烈了。

尤愛國夫妻倆示意女兒尤慧雅飯後帶莊重到溫州市區景點游覽。尤慧雅欣然接受。尤慧雅開出一輛豪華迷你型轎車。魁梧的莊重坐上去,車也感覺嬌小了許多。

尤慧雅臉紅了起來。說道︰「真像一個男人。」

莊重笑了起來。問道︰「男的就是男的,還有像不像的事情?」

尤慧雅不自覺地細聲細語起來,說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指你特別有男人的氣概。」

莊重開著玩笑說︰「我是第一次听見女孩子贊揚我。看樣子還是有人欣賞我的。」

尤慧雅高興地說道︰「你還沒有女朋友?」

莊重干脆地答道︰「沒有。」

尤慧雅半認真半開玩笑說道︰「你要求太高了。」

莊重沒有言語。

莊重提出要去郭公山和南塘街兩個地點。

尤慧雅問莊重第一次來溫州就何以知道這兩個地方。這兩處沒有什麼看點。

莊重說這兩處有厚重的歷史文化沉澱感。溫州古稱「甌」。東晉時期置永嘉郡。鹿城建城之初,著名學者和文學家郭璞剛好游歷溫州,他登臨西廓山,建議跨山築城。溫州後人視郭璞為開城鼻祖,並將西廓山改為郭公山,並在山下建郭公祠。

莊重又說父親經常提起年輕時來溫州考察。溫州的南塘街是青色的。之所以說是青色的,那時候他與老師到南塘街游玩。見老街綿延幾里,街面一色青石板,十步一樹,古榕青青,楊柳青青,清風徐來,整條街都變成青青的。南塘街熱鬧得很︰街上店鋪林立,一路緊鄰,店鋪門面典雅古樸,男女老少,往來其間,是當時溫州市區重要的商埠。

莊重又說根據史料記載,沿街流淌的南塘河,開鑿至今已1600多年。從明清時期開始,作為古時溫州市區的水陸交通要道。沿河岸有著悠久的甌越歷史文化、歷史建築物、歷史街道和傳統民族習俗。

莊重對溫州兩處的介紹,讓尤慧雅覺得自己對家鄉歷史的了解遠遠不如從來沒有來過溫州的莊重。從心底里佩服莊重知識的淵博。心里又多了一層漣漪。

(3)

莊重進入尤氏企業,古燕紫也進入尤氏企業。尤慧雅根據兩個人的特長進行了分工。莊重協助尤慧雅對企業管理兼任保安部經理,古燕紫做技術工作。

尤大京看見古燕紫,就動起歪心思來。想方設法找個機會接近古燕紫。古燕紫才上班沒有幾天。一個晚上,尤大京敲門進入燕紫的房間。古燕紫見是工廠的少爺,禮節性地端茶讓座。但尤大京不著邊際地瞎聊,坐在燕紫的房間里不肯出來。古燕紫只得找個理由叫莊重過來。尤大京見莊重進來就溜出去了。

古燕紫哭了起來說道︰「我很害怕。」

莊重安慰了古燕紫。說道︰「沒有關系的。」

古燕紫想莊重留在房間多陪伴自己一些時間。莊重看看時間不早了,說了一些安慰話就走了。古燕紫無奈地點點頭,對著莊重苦笑著。

尤大京母親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把兒子叫到房間里訓斥了一頓︰「古燕紫不比其她女孩子,她是我們廠里的技術員。你爸知道了不把你的腳敲斷我才不信。你不要動歪腦筋。」

尤大京對母親的訓斥還是有點顧忌。害怕母親到父親面前提及此事。撒了個謊。說道︰「我也到了結婚戀愛的年齡了。我覺得古燕紫這個人蠻好的。有知識有文憑,正是我的缺項。我想以後找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結婚。從遺傳學角度來講,對將來的子女也是好事。」

母親听了尤大京的一番言論,覺得兒子的話很在理。就說了一句︰「我們的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找一個女孩子也要像樣一點。不要不三不四。」

尤大京說了一句「知道了」離開了家。開著車往雷雪梅的住處找嫂子。

雷雪梅看見尤大京很高興。關心地問這幾天忙什麼,怎麼也不來一個電話。尤大京心思不在此,答非所答,言無成句。裝作很突然似地問道︰「你嫂子呢,回老家了?」

嫂子到梅爾斯公司工作之前,雷雪梅已經從尤大京嘴里確信無疑明白嫂子跟尤大京的那點關系。考慮自家人的面子不願意給嫂子點破。今日尤大京來對自己的噓寒問暖不冷不熱,開口問的就是嫂子。雷雪梅心里很酸楚,然而也無奈。雷雪梅知道尤大京不懷好意不願意告訴嫂子的去處。但仍裝出一副笑容。

問道︰「干嗎?」

尤大京面露尷尬。說道︰「沒有什麼。你是我的女友。你的嫂子就是我的嫂子。出于關心隨便問問嘛。我為了你們倆聯系方便,我以你的名義買了一只手機送給她。」

雷雪梅被尤大京的甜言蜜語話語和細致的關心感動了。雷雪梅對尤大京的愛情信心,宛如燒猛的菜鍋里澆上了菜油。听見了撇里啪啦的炸響聲。聞到了菜油烤炸的香味。愛情的菜鍋啊,不知道誰在掌握手柄。

月亮很大,但有點朦朧。

雷雪梅和尤大京站在河邊,相隨輪月雙雙倒影在河里。輕風拂過,吹皺起河中隱隱約約的雙人美影變成片片水花。

雷雪梅陶醉了。

雷雪梅告訴尤大京,嫂子已經去上班了。尤大京追問在哪里上班。雷雪梅如實告之。尤大京很興奮,說與外國人打交道不簡單。我也去看看這個外國佬,長得啥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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