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心過頭
見到日本艦隊指揮官，牧浩洋覺得有點眼熟。
雖然打了鎮痛藥，但是日本艦隊指揮官仍然一眼就認出了牧浩洋。只要是海軍軍人，沒有不認識牧浩洋的。
「今井廣智，印度洋艦隊司令、兼‘赤城’號航母戰斗群指揮官，海軍少將。」日本艦隊指揮官忍痛坐直，挺起胸膛，向牧浩洋敬了禮，而且說的是英語。「將軍，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別想從我這里獲得其他信息。」
牧浩洋一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按照國際戰爭法，我只能提供我的……」
「你與今井利村是什麼關系？」
今井廣智愣了一下，說道︰「他是我的族叔，遠房親戚。」
「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
「我與他不一樣，我……」
牧浩洋壓了壓手，說道︰「我不是來審訊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如何知道我們會在珊瑚海等著你送上門來？」
「這……」
「必須承認，你是一個很棘手的對手，至少是我至今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比你那個族叔厲害多了。」牧浩洋把椅子拉過來，坐下後說道，「我甚至覺得，如果有你有我手里的這支艦隊，結果將截然不同。」
「可惜的是，我沒有。」
「當然，這不能怪你。實際上，在日本海軍決定出兵印度洋的時候，‘赤城’號航母戰斗群的結局就注定了。」
今井廣智嘆了口氣，神色黯淡了下來。
「相信，你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你會親自率領艦隊遠征印度洋。」
「是嗎？」
「不管怎麼說，西太平洋比印度洋重要得多，所以我認為，你會留在西太平洋，讓其他人率領艦隊進入印度洋。」
「出其不意，才能克敵制勝。」
今井廣智勉強笑了笑，神色稍微開朗了一些。
「安心養傷吧，我不會派人審訊你。能下床了，你可以來找我，隨便談點什麼都行，畢竟你已經不是我的敵人了。」牧浩洋站起身來，說道，「如果有私人方面的事情，比如想跟家人聯系，你可以提出來。」
說完，牧浩洋朝醫務室門口走去。
「將軍……」
牧浩洋停下腳步，朝今井廣智看去。
「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牧浩洋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離開了醫務室。
今井廣智敗得並不難看，正如牧浩洋所說，如果他手里有足夠的兵力，敗下陣來的不見得是日本艦隊。
吩咐醫務人員細心照料今井廣智之後，牧浩洋才返回艦隊作戰指揮中心。
此時，周渝生已經統計出了基本戰果。
在擊沉兩艘巡洋艦與八艘驅逐艦之外，還俘獲了三艘快速戰斗支援艦。因為「赤城」號的情況還沒完全確定，所以沒有列入俘獲名單。此外，按照周渝生的估計，還有機會擊沉或者俘獲三艘油輪。
人員方面，已經俘獲了三千七百多名官兵，其中三千三百多人來自「赤城」號。
打撈工作還在進行，只是俘虜數量不會明顯增加，因為十艘日本戰艦都以非常快的速度沉沒，戰艦上的官兵沒有多少逃生機會。
在這場戰斗中，第二艦隊傷亡官兵六十七人，其中五十二人是「廣州」號的艦員。
據此，馬明濤擬好了戰報。
仔細看了一遍，修改了一些地方之後，牧浩洋讓馬明濤發出了戰報。
凌晨四點三十分，晏鷹搏送來「赤城」號的勘測報告。因為艦體上的漏洞主要是艦炮炮彈留下的，所以艦體進水並不嚴重。修復發電機之後，就能控制住進水量。最多兩天，就能把「赤城」號拖走。
在牧浩洋做出決定之前，總參謀部發來了回電。
「讓我們回去？」
「命令說得很清楚，從巴士海峽返回南海，然後讓受損戰艦前往最近的港口，其他戰艦返回舟山。」
「這……」周渝生有點無法理解。
「既然是命令，就沒有什麼好說的。」牧浩洋長出口氣，說道，「首先安排受損戰艦，留下兩艘驅逐艦拖帶‘赤城’號，其他戰艦組成編隊，按照最短航線返航。天亮之後，恢復無線電靜默狀態。」
兩個時後，「重慶」號、「福建」號與「廣州」號在三艘快速戰斗支援艦的隨同下率先起航。
隨後，兩艘航母在兩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與八艘護衛艦的掩護下，帶著繳獲的三艘日本快速戰斗支援艦，踏上了返航的旅途。
戰場上，只剩下兩艘驅逐艦與千瘡百孔的「赤城」號。
此時，騰耀輝把經過整理與潤色的戰報轉交給了國防部。不出所料的話，國防部將在北京時間上午八點左右公布消息。
只是，騰耀輝並沒高興起來。
原因很簡單，第二艦隊正處于危險之中，至少他認為，第二艦隊受到了威脅。
在「馬基拉海戰」打響的時候，第一批四架反潛巡邏機已經到達硫黃島，補充燃油之後立即升空執行搜尋任務。
當時，就有一架反潛巡邏機飛往南鳥島。
按照二部的判斷，如果日本聯合艦隊沒有去其他國家，在南鳥島附近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很有可能已經修復了受損戰艦。
在反潛巡邏機起飛之後，第一艦隊已經前出到硫黃島南面。
按照騰耀輝的安排，只要發現了聯合艦隊，第一艦隊就將立即發動攻擊，而不是等到第二艦隊返回後再發動攻擊。
問題是，反潛巡邏機沒有找到聯合艦隊
當時，反潛巡邏機是在二十八日凌晨一點左右到達南鳥島附近，盤旋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日本戰艦。
只是，不是立即發現。
兩個時後，海軍司令部在反潛巡邏機拍下的照片上發現了可疑痕跡。
在南鳥島南面的海面上，有大片油跡，表明在不久之前，這里曾經錨泊了大批戰艦，而且肯定進行了維修作業。
也就是說，二部的判斷沒有錯，聯合艦隊確實藏在南鳥島。
問題是，在反潛巡邏機趕到之前，聯合艦隊已經溜走了。
因為命令是搜索可以供艦隊錨泊的海域，所以反潛巡邏機在到達南鳥島上空後，沒有繼續向東飛行。
這個發現，讓騰耀輝提高了警惕。
在他看來，聯合艦隊很有可能已經恢復了戰斗力，而且在收到「赤城」號航母戰斗群遭到攻擊的消息之後全速南下，前去截擊單獨活動的第二艦隊，而不是往西航行，去對付第一艦隊。
這也很好理解，因為第一艦隊還沒有完全暴露行蹤。
就算日本海軍知道第一艦隊在硫黃島附近活動，也無法判斷出第一艦隊的準確位置，卻能對第二艦隊的行蹤做出準確判斷，即在殲滅「赤城」號航母戰斗群之後，第二艦隊肯定會北上與第一艦隊會合。
因為硫黃島上的戰斗還沒有結束，所以第一艦隊不大可能南下迎接第二艦隊。
如此一來，只要聯合艦隊及時趕到，就有機會在二十九日夜間單獨迎戰第二艦隊，甚至有可能伏擊第二艦隊。
正是如此，騰耀輝才電令牧浩洋返回本土，而不是去與第一艦隊會合。
在騰耀輝看來，如果遭到聯合艦隊伏擊，第二艦隊就將全軍覆滅，而聯合艦隊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要是第二艦隊有什麼閃失，戰局將變得對日本海軍有利。
問題是，實際情況與騰耀輝預料的完全相反。
到二十八日凌晨，聯合艦隊還沒有完成修復工作，只有兩艘航母恢復了戰斗力，另外兩艘航母還各有一部彈射器沒有修復。即便不受影響，聯合艦隊也只能在七月三十日之後恢復全部作戰能力。
當時，聯合艦隊確實離開了南鳥島，但是沒有南下，而是向東航行。
日本海軍司令部截獲快速戰斗支援艦發出了電報後，立即意識到，「赤城」號航母戰斗群完蛋了。在此之前，硫黃島上的守軍已經報告了最新情況，即中國海軍的反潛巡邏機已經到達硫黃島。
結合這兩份情報，日本海軍司令部立即命令聯合艦隊離開南鳥島。
大概在二十七日夜間十一點左右，聯合艦隊起錨，以最快的速度向東航行，而中國海軍的反潛巡邏機是在二十八日凌晨一點左右到達的。當時，聯合艦隊就在南鳥島東面大概五十五海里處，落在最後面的兩艘工程船離南鳥島大概只有三十五海里。如果反潛巡邏機向東擴大搜索範圍，肯定能發現聯合艦隊。
可惜的是，反潛巡邏機沒有向東飛行，而是在盤旋數周之後向南飛行。
顯然，在這個方向上，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聯合艦隊。
第二艦隊沒有受到威脅，只是要想立即消滅聯合艦隊也不大可能。以當時的情況，就算第二艦隊北上與第一艦隊會合，也不可能趕在三十日之前找到聯合艦隊。主要就是，在粒子風暴影響下，白天無法進行大範圍搜索。
當然，聯合艦隊不會返回南鳥島，也不會返回日本本土。
為了完成最後的修復工作，聯合艦隊仍然得前往某座島嶼附近，而離南鳥島最近的是美國控制的威克島。
雖然美國早就表態，不會為日本提供直接幫助，但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聯合艦隊只能前往威克島。
要是無法盡快修復受損戰艦，日本將錯失扳平戰局的最後機會。